我表情木然的看着她,韩又叫唤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我拿杯水,辣死人了。
我默默的拿出暖水瓶倒了一杯水。算了,孕妇最大。
最后我们消灭了大部分食物,酒足饭饱后,韩半躺在沙发上问我她今晚睡哪。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和季子一起,介意的话我帮你订酒店。
开房啊。她突然说,这时季子刚好路过我们,我看见她手里拿着睡衣,往浴室走去。这绝对不是故意的。
别乱说。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让她睡沙发。韩态度强硬的说,我就看她不顺眼,怎么样。
☆、旧故事
是夜,趁着韩熟睡之后,我悄悄掀起被单,在黑暗中在地上乱踩一通,找到拖鞋后出了房间。
这个动作我已经做过无数次,熟悉的很。想到这自己不由的笑了,以往这样做都是去上厕所的,但今晚却有种“做贼”的感觉,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
没办法,孕妇最大。
那你总该给我个理由吧。我问韩。照理说,季子和她又没什么接触,韩没理由对她如此敌对。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韩又把这个问题圆了回来。我看她一眼,我算是明白了,她心里藏着秘密。而韩又是那种藏得死秘密的人,有好几次她表现的欲言又止或义愤填膺,可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在她嘴里是得不到答案了。于是,我说:不管你怎么想,也别表现的太明显嘛。你说我一年也不见你几次,搞那么尴尬干什么。
韩闻言,瞪大眼睛看我。瑾,你变了!她说。
如果你还想让我像在北海时一样,我说,那你随便反对!
韩双唇蠕动几下,眼睛瞪的更大了。半响,她叹息:真拿你没办法。
至此,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我不知道韩是不是真的懂那句话的背后的含义,我现在只有季子了。
然而,把一种感情寄托在另一种感情上,本身就是一件不理智的是。人总是这样,没有人能重新来过,每个人都只会找点什么来凭吊过去。或人或事。
客厅的沙发里还闪着微光,季子没睡?我为这想法感到微微吃惊,同时也把刚才的思绪暂时抛出脑海。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
等靠近一看,并不是,是她的手机在亮,手机就放在她面前旁边的凳子上。
季子对睡沙发这件事表现的很宽容,宽容的让韩有些后悔。
瑾啊,临睡前韩唤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现在才觉得过分啊?我说,又笑了下,算啦,来者是客。你安心睡你的。
好啊,你一声不吭的就把她归为家人!这跳的也太快了。
我没回答,实际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韩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没再追问,而是和我说起了她们学校的一些趣事。作为回报,我也挑了些趣事和她说。
对了,你那个学生是为什么走啊?她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她走了?我疑惑道。韩吱唔了一阵,又突然提高了声调说:就几周前,星期四的时候,我路过西大正好看见她从里面出来,就好奇,上去问了一下。
哦。我说,丝毫没有察觉到那经不起深究的答案。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能不激动嘛……韩又一次生生的止住了话头,转而问:话说,你还是没告诉我她为什么走!
于是我简短的说了那天和张宁她叔叔来找我的事。就在她叔叔来的那周周末,我看见她书上的书被搬的干干净净,连支笔也没留下。
她特意选择周末搬书,是不想见我吗?以这种不动声色的拒绝举动。
看来……韩总结道,她是真的对你失望了。
是不是已经无所谓了。我想道。季子的手机还在亮个不停,她关了静音,手机只在凳子上有轻微的振动。
我控制不住好奇心,瞥了一眼,是来电,没有署名,从广东打来的。我心里突然一跳,隐隐觉得这个来电不简单,单说一点:这么晚了。
也许是我站的太久了,季子竟缓缓转醒了,她先是在缩成一团的棉被里伸展身体,然后像大吃一惊一样刷的坐了起来,惶恐的表情看看手机又看看我。直到手机屏暗下来她才放松下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多冷啊。她说,语气很是复杂。
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冷,搓了下手说:我来看看你……呃,有没有摔下来。
季子扑哧一笑,盯着我看,你这理由也太什么了,她说,又挪了个位置,来,坐这。
我走过去坐下,那里还残存着季子的体温。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好在客厅黑她应该看不见。而这时季子已经把被子披在我身上,温暖的感觉瞬间包围着我。
我知道你为难。她在我耳边说,我不怪你。再说了,你能特意跑出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嗯。我说,突然有种冲动偏过头去吻她近在咫尺的唇,但我没有动,季子也没有。我们静静坐了一会,听了一会彼此的心跳声,她才说:
不过,小白兔亲自送上门,大灰狼怎么能放过呢?她微凉的手开始从我衣服下摆滑进去。
当然,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那么点小地方也不够做什么。季子只是抓住这个机会,要我诉说往事罢了。
我的过去已经说到烂,没什么好再提的。倒是有一点,当我说到自己经常去图书馆时,季子这样评价道:原来你还是个文艺女青年啊,难道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没怎么注意她的话,因为我想起,至张宁离校后,我再也没碰过宿舍里的书籍,那里早已落上了一层薄尘。
原来自己连这么微小的承诺都遵守不了,何谈那些沉重的呢?
我把自己的故事说完后,耍赖般的也让季子说一下她的故事,她答应的很爽快。故事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只不过她读过的学校竟然有好几个,国外的不必说,季子分别在几个沿海城市读过书,其中也包括了广东。
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爱跑来跑去的妈。她颇为无奈的说。
我没插话,听着她继续说,这其中,有一个人很特别。
季子口中的“她”是个疯狂而执着的人,很像那些脾气古怪的艺术家们。但她没有那么幸运,最终变成了季子之前提到过的抑郁症患者。
她原本是一个喜欢摇滚和酒精的女孩,在学校里有自己的乐队,她当主唱兼鼓手。然而,女生玩摇滚世人本身就有一定的偏见。她没能说服家人接受她那“奇装异服”,而那时,乐队竟然要求她退出……
季子说到这时,停了片刻。我看不见她的脸,猜测不出她的情绪。
那之后,她拉着我去了纹身店。季子说,我身上那个刺身就是那时候纹上去的,她身上也有。我以为这样她会好过一点,至少能有个寄托。就连后来,她整夜买醉我也没阻止过她。
季子长叹一声,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失落了下来。我早该知道,那样只会把她一步步的拉入深渊。她说,只是那时,我看着她摘掉鼻环染回黑发穿回普通的衣服时,我高兴过头了。
然后呢?
然后?季子似乎笑了一下,然后,等我发觉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在接受心理康复治疗。季子突然这样说道。我知道她不想再说下去了,也许那个女孩也是她内心的伤疤,她对她的抑郁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早晨的时候,我们赶在韩醒来前先一步把沙发的被子抱回柜子。韩当然没发现我的小动作——她睡得跟猪一样,她醒来时我们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并且正在吃了。
早啊。我说。
早。韩说,随后一个人晃悠悠的往浴室走去,过了会她又出来了,手上脸上都滴着水。韩也不用我叫,自觉的去厨房拿了碗筷,盛了碗粥,就着昨晚的剩菜吃了起来。
你们也太懒了。韩一边吃一边说:连点菜都不舍得买,吃昨晚的剩菜!
我耸肩,你习惯就好。
我才不习惯呢。韩咬着筷子说,眼神仿佛心有余悸。对了,你们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我和季子异口同声的说。
真的?韩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们,我怎么觉得像老鼠在咬柱子呢?感觉离我好近啊。
我差点忍不住笑了。不过,老鼠的问题确实存在,我说,现在的老鼠太猖狂了。
韩立刻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即决定马上返回南宁。其实也不算是临时决定的,韩说她来这里纯粹是给我报喜以及打探敌情的。
还有诉苦吧。我说。
韩哼了句,上车扬尘而去了。
送走韩后,我转头,就看见一脸幽怨的季子。瑾,你该打扫卫生了。她说。
好好,我扫。我说,并往三楼走去。
季子紧追不放,不好,这话你说的好几次了,最后每次都是我扫!
关于这个,我们倒有过几次争执与不愉快的对话。
一开始我们如同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日子过的温馨而舒适。但久而久之双方的优缺点就会自然而然的暴露出来。
以前我独自生活时,没觉得醒来偶尔不叠被子,几天不扫一次地没什么,但在季子看来,这是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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