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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狙击(北苍树)


董酥白一向不会拒绝他什么,也没必要拒绝,毕竟自己也喜欢这种跟他一起沦陷的感觉。
只要对面的人是姜烯,那他想怎么样都可以,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让他给自己留点休息时间。
于是两人昨晚七点多就上了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肉体跟小玩具交替不断地往身上招呼,差点没给他弄到崩溃。
本来以为在家窝着的这几天能好好休息,没想到运动量丝毫不比平常工作差。
他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姜烯也黏在他旁边,自然就把两只狗给忘得干干净净。
给它们泡好狗粮,大概是觉得心虚,董酥白又放了点只有奖励时才能得到的冻干跟罐头。
去厨房简单几下盛出两碗面,朝吃饱饭趴在地上跟媳妇调情的姜饼吩咐道:“快去,叫你爹出来吃饭。”
姜饼懵里懵懂地甩甩脑袋,一溜烟就往房间钻。
没过多久,姜烯就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衣服上还沾了不少黄色的狗毛。
“我爸妈那离养老院很近,一会儿先去看看我爷爷吧。”他用湿毛巾擦擦脸,支着下巴算了算日子,“这个月的费用还没交,刚好顺路交了。”
董酥白冲了两杯牛奶,闻言点了点头:“也可以,吃完就走吧。”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淡淡望向姜烯,又补充道:“你开车。”
姜烯眨巴着眼睛讨巧卖乖地跟他四目相对,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被餍足取代,老老实实地接下司机这个活儿。
养老院前段时间在园内建了一个药泉池,他们过去的时候姜永元正好被护工带着过去。
“老头!”姜烯笑嘻嘻地跟他挥手打招呼。
姜永元还是认不出他,探头分辨了半天才问道:“你是谁啊?”
“说你是老头你还真是个老头啊,来几次了还不认识我?”姜烯点着手指像以前那样又跟他介绍一遍,“记住了没?我是跟你孙子同名的义工。”
姜永元手里抱着浴巾,恍然大悟地“哦”了几声:“你要是来找我聊天的那我们晚点再说,我现在得去泡药泉,晚了就没位置了。”
“你去吧,我就来看看你,也不久留,一会儿还得看我爸妈去。”
姜永元看他不打扰自己占位置也放了心,走了没两步,又突然转过身,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爸妈都是爱热闹的人,你去看他们的时候多带几束花。”
姜烯笑容僵在脸上,楞了好久,牵起嘴角冲他摆了摆手:“知道了,快去吧。”
他站在原地一直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在小道上才无声叹了口气。
姜永元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希望他能记得自己,可转头想想又觉得还是忘记算了。
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晚年只要无忧无虑地生活他就再高兴不过了。
董酥白静静在旁边陪了他一会儿,牵过他的手往前走:“走吧,去看叔叔阿姨。养老院离家也不远,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来跟爷爷一起过。”
姜烯在他掌心扣了扣,轻轻“嗯”了一声。
墓园里的风少了夏季惯有的燥热,吹在身上很清爽。时间带着生者的思念,将尘土泥石塑造成一座座永远干净整洁的墓碑。
姜烯伸手在墓顶拍了拍,放了一瓶酒在上面:“两位来一杯吗,这个好喝,还不醉人。”
董酥白看他扯皮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把两束白菊放在墓前,对着上面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
是敬意,也是自己这么久才第一次来看他们的亏欠,更是希望他们能放心把姜烯交给自己的请求。
他知道今年大年夜的时候姜烯一个人偷偷来过,只是那时候的他找不到理由能跟着一起过来。
但以后不会了,以后的每一次,他都会陪他一起过来。
姜烯小气吧啦地给他爸妈倒完酒,又说了几句玩笑话,正准备走,转头就看到董酥白还对着墓碑发呆。
“哥哥走了,感觉要下雨了。下午还约了展览会,我们以后再找时间过来。”
上次的天文展因为U盘的事没去成,虽然董酥白说了展会没有他重要,但姜烯还是找了个别的展想帮他弥补遗憾。
董酥白跟在他身后踩着石阶走,抬头看了眼天上逐渐密集的乌云,成群移动像个贪婪鬼似的一点点吞噬阳光。
他拉着姜烯的手紧了紧,突然喊了他一声:“姜烯。”
“怎么了?”姜烯转过头。
董酥白注视着他,坚定道:“明天买张票,我们出国吧。”
“出国?”姜烯愣了愣,“出国干嘛?”
董酥白勾出脖子上挂着的对戒,趁最后一抹阳光没消失,对着光线在他眼前晃了晃,眼底似清水一般的温柔。
他含笑道:“结婚啊。”
姜烯怔愣了一秒,随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反握住他。
董酥白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傻了?我是说真的,我们结婚吧。”
这个念头他从大学开始就一直有了。
他自然而然地抱住姜烯惊喜之下凑过来的身体,胸膛贴紧的两颗心脏保持同频跳动,好像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跟安心。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大灾大难,不能说心想事成,但也一直过得顺心如意。
事业起步,家庭和谐,爱人也健健康康地在身边,有一个抛弃过去值得期待的未来。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点好运都分他的所爱之人。
姜烯按住他的肩膀,在他下唇重重亲了一口。
董酥白也轻笑着回应他,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墓园出口走去。
头顶的乌云只积压了一阵就尽数散开,董酥白希望明天出行能是个好天气。
看吧,天总会遂人愿。

第78章 520番外之为什么叫哥哥
景林小区在经过长达一个星期的暴雨后,天空总算是褪去了阴色。久违的阳光洒落地面,雨后独有的清冽气息携带着小孩子的嚷闹声,利落地为这段时间的沉静破了冰。
“站住!这里明明是我们发现的秘密基地,你为什么要过来!”
空中花园里,一个身材腽肭的小男孩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人满脸不乐意。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同龄孩子,看着大概是他的“小弟”。
所谓的秘密基地也不过是两块墙面凹陷下去形成的一点空间,姜烯正蹲在里面拨弄地上的杂草,听到声音才留意到后面来了人。
景林小区是学区房,这些小孩他也全认识,都是同学校一年级的学生,只是不在一个班而已。
小孩子们喜欢拉帮结派地组织在一起玩,眼前这个小胖墩刚好是他们的老大。他父母每天早出晚归,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带,老人家管不动小孩,所以脾气养得十分蛮横。
“我就是路过进来看看,走开不就好了。”姜烯对这个小破地方才没有兴趣,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准备走。
“我没让你走!”小胖墩让后面的小孩拦住他,“你随便来我的地方,你要跟我道歉的!”
“这里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家,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姜烯握紧拳头挥了挥,威胁道,“傻胖墩,再挡在这里小心我揍你们。”
“就你还揍我们?”小胖墩身后的男孩听到这话,跑上前佯装要打架地推了他一把。
姜烯翻了个白眼,抡起拳头就要上去揍人,恰好在此时董酥白找了过来,他眼尖看见了,立马收回手,换上副委屈的表情大喊了一声。
“小白!”
董酥白快步跑过来,一把把姜烯扯到身后,皱着脸凶巴巴道:“朱一航!天天在小区里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再让我看到我就上门找你爸妈教训你!”
“你多管什么闲事!”小胖墩吼了他一声。
他虽然平时被爷爷奶奶惯坏了,但心里还是害怕爸妈的,听到这话也不敢再吱声了,强撑着面子警告他们不准来这里后就带着那帮孩子走了。
董酥白把姜烯拉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望向他:“大中午那么晒你跑下来干嘛,又没有小朋友在下面。我今天本来想找你去我家玩的,但阿姨说你吃过午饭就下来了。我想出来找你,可是我妈妈不让,非要让我写完作业才能出门。”
“我才不是下来玩的。”姜烯拽住他的袖子,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我是想下来帮你找拨浪鼓。”
董酥白的舅舅前阵子从国外刚回来,给他带了一个很好看的拨浪鼓,被他昨天带下来玩了一会儿就找不到了。姜烯知道他很喜欢这个,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看得出来他难过了很久。
董酥白眼睛亮了亮:“那你找到了吗?”
“不告诉你。”姜烯把他往前推了两步,“小白你闭眼,数到10再睁开。”
董酥白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东西。
依言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姜烯从草地里摸了根小木棒叼在嘴里,一边摇头一边含糊地问他:“快看我,这样像不像拨浪鼓!”
“……”董酥白刚燃起一点的希望又破灭了,垂下头叹了口气,不想让他失望还是配合地说了声“像”。
他恹恹地坐在旁边,突然听见姜烯笑了两声,随后自己眼前就多了一个木质雕花的拨浪鼓——正是他舅舅带回来的那个。
“啊!”他顿时激动地站起身。
姜烯看他高兴自己也高兴,洋洋得意地努努嘴:“看吧,我说过会帮你找到的,我绕了小区好几遍呢,它被你丢在沙坑里了。”
董酥白接过拨浪鼓不舍地摇了两下,多看了几眼后又把他递给姜烯。
“那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你帮我找了这么久。”
“我才不要,这是你喜欢的东西。”姜烯摇摇头,仰起脸冲他笑道,“你刚刚说本来是要找我去你家玩的,小白要是想谢我,就现在带我去吧。”
董酥白想都没想就说了好,把拨浪鼓换到左手,右手拉着姜烯往楼里走。想起什么,又正儿八经地跟他说:“我之前就想跟你说,但我忘记了。你不要叫我小白了,我妈妈说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
姜烯对叫什么不讲究,但抵不过自己好奇:“可我妈妈说你只比我大半年而已,我们是同龄人。”
“大半天都是大。”董酥白停下脚步,转身戳了戳姜烯这张好看的脸,认真跟他商量道,“那这样,你喊我哥哥,以后我就保护你。你躲在我身后,我不让他们欺负你,怎么样?”
姜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买卖。虽然他打得过,但不用自己动手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便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以后就不叫你小白了。”
董酥白这才拉着他继续往家里走:“那你现在叫我一声听听。”
“哥哥。”
“嗯。”

“好,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再来找我。”
老师合上白板,手肘撑在讲台上一脸皮笑肉不笑:“至于课后作业呢,也不多,但也不少。自己找一位搭档把我上课讲的几种情绪各拍一段十几秒的视频在明晚十点前发给我。
“晚一分钟,就算无效。”
他推着眼镜儒雅一笑,丝毫不在意底下因为这个无理要求怨声载道的学生。
教室的门一关上,里面立马七嘴八舌地哀嚎起来。董酥白收好东西戴上耳机,刚准备走,阮安安就戳了戳他的后背喊他回头。
“酥白酥白,等等,一会儿跟我去饭堂吃宵夜呗。”
董酥白手上动作没停,疑惑问道:“你不找你男朋友,找我?”
“别跟我提他。”阮安安听到这个人白眼都翻上了天,“说到他我头都要爆炸了!”
“又吵架了?”
阮安安双手叉腰气哼一声,被董酥白带着强烈求知欲望的眼神注视半天,终于骂骂咧咧道:“我就没见过他那么蠢的,看到我跟别的男的单独出去他都不生气,也不质问我。单独!单独啊!”
“我找他问原因他还说什么他不在意这些!说不能干扰我的生活!”她阴阳怪气地模仿着语气,“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董酥白斜眼看她,挑了个重点:“所以你突然要我跟你去吃饭就是想拿我气他?”
阮安安想都没想,大方承认道:“对啊,就是要让他有点危机感!”
“喂喂,我好歹也熬了两天大夜帮你抢东西,这点小忙你不能不帮吧,不能吧?再说了你又没女朋友。”她拎着背包边走边留了个见面时间,“反正到时候五堂门口见,你不来东西我就不给你。”
她的威胁恰到好处,董酥白实在没法拒绝,赶在人消失前叫住她,无奈道:“那我多带个人行不行?他等我一晚上了,让他一个人吃饭他到时候又随便打发了。”
阮安安愣了一下,她着急回去抢浴室也没多问,给他留了一句:“男生可以,女孩子这次就别了,容易穿帮啊。”
她说完风风火火地跑出教室,董酥白默默叹了口气,拿着书包往外走,给姜烯发了条微信,也没留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哥哥。”
董酥白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转头就跟姜烯对上视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道视线里莫名多了点委屈跟失落。
“你怎么来了?”董酥白问道。
姜烯没回答他的问题,摇了摇头:“耽误哥哥上课了吗?”
“没有啊,我刚下课。”董酥白拍拍他的脸,“走吧,先回宿舍,晚上不去外面吃了,跟我一个朋友去饭堂。”
“哪个朋友?”姜烯避开视线,低声问道,“是刚刚跟你讲话的那个女生吗?”
董酥白意味不明地扫他一眼:“是啊,安安性格很好,你们应该相处的来。”
姜烯跟在他身后没表态,听罢应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什么都没问。
两人住的是双人间,董酥白还在浴室洗衣服的时候就让姜烯快点准备,结果等他把衣服晾了再进去,姜烯非但没准备好,还从椅子挪到了床上。
“快点,别一会儿迟到了。”董酥白掀开他的被子催促道。
“我不想去。”姜烯面朝墙壁,俨然一副拒绝的样子。
他讲话声音闷闷的,任身后的人怎么推搡都不转头。
他窝在上铺最里面,董酥白扒拉了半天都没看见人脸:“为什么不去,少吃也比不吃好。”
“我不饿。”
“不饿?”董酥白显然不信,“早上起晚了没吃,中午嫌菜不好吃也没吃多少,晚上让你早点吃你偏要等我上完晚课一起,现在还说不饿?”
“就是不饿,哥哥自己去。”姜烯又往里面贴了一点不让他碰,“不爱吃饭堂的饭,难吃,我一会儿自己点外卖。”
董酥白听他这满带赌气的语气,眉间不动声色地轻微一挑,叹声道:“可是我想你陪我去,你陪我去,晚上我带你偷偷溜出去吃麻辣烫。”
他推了推鼓起来的被包:“好不好啊?”
董酥白很少跟他这么念念叨叨,姜烯本来就郁闷,磨蹭了半天才从床上下来挑了套红绿相间奇丑无比的搭配换上。
董酥白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平常每天都精心打扮的花孔雀突然穿个丑了吧唧的衣服出门,无疑等于扒光了羽毛,简直青天白日活见鬼。
“你就穿这个出门?”
“就这个。”姜烯板着脸点了点头,套了个纯黑的洞洞鞋就往饭堂走。
董酥白在后面看得新鲜,拿手机对着他背影拍了几张照给他留作纪念。
他们宿舍离食堂很近,直穿操场过去也就五分钟不到。
阮安安早就盛装打扮好站在门口等了,见人来了赶紧热情招了招手,看见身后的姜烯眼睛都直了。
“酥白你可以啊,认识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好看。”她围着姜烯转了两圈,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这身衣服,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新的审美风格吗?乞丐风?”
姜烯扯出一副标准的客气笑容:“新研究的,出门方便。”
阮安安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总觉得他这笑敷衍得很。她朝周围看了一转,特意走到两人中间有说有笑地招呼他们往里走。
学校总共有八个食堂,现在又算不上正规的饭点,大部分座椅都是空的。
几人找好位置就各自往窗口觅食,姜烯不知道是没胃口还是真的不饿,光是跟在后面闲逛,一个菜都没看上,董酥白索性顺手拿了几个他爱吃的一起结了账。
回位置刚坐下没多久阮安安就空着手笑眯眯地走过来,嘴里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
董酥白看她这样就知道她那小心思成功了,注意到不远处往这么观望的男生,撑着下巴调侃道:“你这约我出来的,看这架势是又不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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