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如此说了,可应我闻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不由得心急道:“我说你怎么回事?你在犹豫什么?”
应我闻低头蹭了蹭怀中人的额发,幽怨道:“先前你不是说,若行房事,下位者将痛苦不堪甚至会危及性命么?”
他如何能无视这一点乘人之危?
“……”鬼医眸光微闪,显然是心虚了,轻咳道:"好吧,先前是我为了报复你的不要脸故意吓唬你,其实只需温柔些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此话如同开启关押野兽铁笼的钥匙,应我闻苦心压抑的某些欲望无声无息从开启的门缝中溢出,化作眼眸中化不开的浓墨。
鬼医已然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她忐忑地抬眼望去,却见青年不知想到什么,无声红了耳垂?
“……?”你脸红个什么劲?整个京城就你最下流好么!
鬼医没好气地掏出袖中的特制药膏,将人赶了出去。
应我闻几乎是两步当做三步走,回到寝殿后第一件事便是将侍从都赶了出去。
被他小心翼翼放置在床榻上的人不安稳地蹙了蹙眉,似醒非醒。
“陆小雪,没事的,解了毒就不难受了。”男人跪在床榻边,如同信徒虔诚地垂首亲吻神明的额头,继而缓缓朝下,落下一连串绵密而轻柔的吻。
帘幔缓缓合上,或白或黑的衣袍腰带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
纱幔层层叠叠的缝隙间,隐约露出一只洁白修长的手,莹润通透的指尖攥住了红纱的一角,手腕微微发着抖,像是在隐忍地承受着什么。
床榻上,应我闻一手撑在陆雪拥身侧,眉头因过分忍耐而拧起,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滴在身下人雪白嶙峋的锁骨上。
而另一手,涂满了鬼医特制的药膏,油润滑腻,正温柔而耐心地安抚着那过于娇嫩的粉处。
陆雪拥如置身炙热的熔炉中,迫不得已被那难以忽视的酸胀弄醒,那双琥珀色眼眸中的清冷被碾碎,只余一片空洞朦胧的水雾。
恍恍惚惚不知多久,他终于从模糊的视线里瞧清了伏在他身上的人。
“……应我闻?”肌肤相贴处黏腻而滚烫,他压抑着喉间难耐的喘息,冷着脸以为自己还是那副无情无欲的模样,一耳光将男人的脸打偏,“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殊不知迷情香下,便是山尖雪也能化作一汪春水。
他双颊绯红,往日浅淡的唇瓣如同点了胭脂,娇艳欲滴只待来人一亲芳泽。
“我的菩萨祖宗,你都这样了确定还要口是心非吗?”应我闻被打了也不恼火,缓缓抽出了埋在下方的手,将那湿漉漉的手示意给陆雪拥看,低笑道:“看见了么,都是你的东西。”
“应我闻!”陆雪拥想要呵斥这厮过于荒唐的言语,只是五脏六腑皆被灼烧,嗓音里带着颤抖,反倒是像嗔怒。
“都在一张塌上坦诚相待过了,过了今日便是夫妻,还叫什么应我闻?叫声夫君听听。”应我闻握住他纤细的脚踝搭在自己肩上,湿润的指尖在雪白修长的腿上留下一条暧昧的水痕。
新一股的热潮骤然袭来,陆雪拥早已被折磨得没了力气,他一言不发偏过头,眉头微拧眼眸紧闭,薄唇倔强抿起,试图将喉间的一切呜咽与喘息尽数堵住。
“陆小雪,解了毒就没事了。”应我闻抬手抚摸他的鬓角,眉目极尽温柔,“一切尽管交给我,好么?”
许是帐中暖意过剩,又或是这人的眸光太灼热直白,陆雪拥竟有些不敢睁开眼睛。
方才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了鬼医与应我闻的对话,知晓若是想要解毒,今日之事便不可再回避。
而应我闻似是察觉到他的抗拒,滚烫的欲望抵住他,却迟迟不再动作。
陆雪拥睁眼,冷冷注视他,道:“若是不想,就滚出去,换别人——呃……”
霎时间,他只觉得躯体伴随着灵魂一同被捣碎。
“换旁人?”应我闻扣住他的下巴,怒极反笑,“知道这些年里我弄死过多少觊觎你的人么?像心肝这般的菩萨心肠,怎么都不为旁人的性命考虑?”
陆雪拥咬着牙不发一言,如同将尊严死死咬在了牙关处,唯有泛红的眼尾与水光潋滟的眸子昭示着他并非真正的无动于衷。
“嗯?陆雪拥,你不是小雪人么?雪人的身子为何会变粉呢?”应我闻露出犬齿不知餍足地啃咬他的脚踝,灼热的气息将他踝骨处的皮肤熏得粉红。
“解毒便解毒,闭上你的嘴。”
“哦。”应我闻似懂非懂,想要堵上他的嘴还不简单?
可怖的侵略气息猛然逼近将陆雪拥包裹住,他肿胀的两处粉肉被迫挤在男人满是伤痕的胸膛上,每一次剐蹭而过时都让他几乎要吟哦出声。
他的舌尖亦被神色痴狂的男人叼住,唇瓣已无法合上,唇腔内的香甜连着即将吐出的低喘都被贪婪的疯狗尽数卷走。
不知应我闻的手握住了何处,陆雪拥面色骤变,连嗓音都染上了羞恼,“应我闻……你住手!”
男人松开他的唇,戏谑地朝下瞥了眼,“这么粉,莫不是连自渎都不曾有过?没关系,疯狗今天便教教主人,日后疯狗不在时该如何纾解。”
“你……唔……”陆雪拥再也受不住,终是从喉间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低喘。
他下意识要偏头躲避,不想让人瞧见自己崩溃的模样,却被应我闻扣住了下巴,迫使他只能与对方深沉的眼睛相对。
“其实红色也很衬你,哪一处都衬。”
“心肝,怎么不说话?叫出声好不好,叫出来解毒解得更快呢。”
“……”陆雪拥颤了颤眼睫,干脆闭眼不语,只是指尖却忍不住在男人壮硕的臂膀上挠出数道见血的抓痕。
那雪白的人在塌上被迫蜷缩起双腿,乌润的长发凌乱铺散开来,由于男人过于凶狠的劲,浑身都在抖。
往日连刀光剑影迎面而来都面不改色的人,却在这小小的一方床榻之间,被狼子野心窥伺多时的疯狗欺负得骨头都软了。
从白天到黑夜,直到浅薄的月光从窗棂倾泻进殿内,透过红色的纱幔照在陆雪拥吻痕斑驳的肩头,他体内的药力终于彻底消散。
他撑着手起身,然而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应我闻便趁着他放松的间隙骤然从后偷袭。
“应我闻,毒既已解,你莫不是要食言?!”陆雪拥攥住纱幔试图挣脱,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脚腕再次拖了进去。
“小雪人好笨啊,野狗在塌上的话怎么能信呢?”应我闻痴迷地亲吻他的后背,低声道:“那当然是骗你的。”
“你……混账!”他怎么会相信男人的话,这哪里是乖乖听话的狗,分明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饿狼不愿浪费月圆之时的任何一点清辉,将怀中的月亮翻来覆去吃了个彻底,终于在天明之际面露餍足,抱着软成一滩水的人儿缓缓朝温泉池走去。
应我闻摸到那人微鼓的小腹,愣了一瞬,随即想到这是自己做的好事,又不禁红了耳垂。
“呵,怎么,下了塌还要装清纯?”陆雪拥无力靠在他的胸膛上,掀起眼皮斜睨了眼那微红的耳垂,冷嗤道。
“我知道了。”应我闻帮他清理的动作一顿,忽而肃穆道。
“嗯?”
“定是方才为你解毒时,那毒顺着结合处转移至了我体内,控制了我的心神才会如此。”应我闻委屈巴巴地用脸颊蹭着他的脖颈,“都是那应有时那厮过于歹毒,竟连我也一并算计进去,就是想挑拨你我关系,陆小雪,你不会怪小狗的对吧?”
陆雪拥:“……”他上辈子莫不是欠了应我闻什么重要的东西?
此等狡辩之言张口就来,当他是傻子不成?
二人于水中肌肤相贴,应我闻并非柳下惠,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中,他又初尝云雨,忍不住又有些意动,但他总归还是惦记着陆雪拥的身子尚未养好,方才自己又发了狂,定是不能再来一回了。
他强忍着躁动不安的欲望,细心清洗那人身上每一处,重新将人抱上塌后,一言不发就要往外走。
陆雪拥眉头一拧,唤住他,“做什么去?”
应我闻扭头,无辜地眨了眨眼,慢吞吞道:“啊,斗兽场的畜生到了喂食的时辰,王府的侍从胆小,我得亲自去看看。”
宣王殿下豢养的野兽凶悍无比,京城里无人不知,也无人敢招惹,陆雪拥刚解了毒,本就疲惫不堪,是以也不曾多疑,摆了摆手让他赶紧滚。
而应我闻在踏出寝殿的瞬间,眼中漫不经心的神色霎时褪得干净,只余一片阴冷。
一声野兽的嘶吼在东宫骤然响起,足以让所有侍卫宫女惊慌失色乱了分寸。
“啊——!这这皇宫里怎么会有老虎?!来人……快来人啊!”
“救命!老虎要吃人了!”
东宫宫门前,一头体长八尺,尾长三尺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前爪躁动地刨着地,尖牙缝隙里尚且遗留着猩红的肉。
俨然一幅尚未吃饱要继续觅食的模样。
东宫侍卫颤巍巍执着刀剑与老虎对峙,但与老虎慵懒的神态相较,众侍卫早已惊恐地连连后退。
只是不知为何,这老虎偶尔摇晃一下尾巴,却始终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半趴在宫门前舔舐自己的爪子。
直到一道黑色身影懒洋洋地踏进了东宫的门。
“宣王殿下?这老虎不慎闯入了皇宫,实在过于危险,烦请殿下快些将它带走!”一名侍卫许是到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宣王残暴的手段,大着胆子高声道。
应我闻头也不抬,只是从袖中摸出一片白色的衣角,那老虎便连忙几步走到他脚边仰头嗅了嗅。
“记住这个香味,能不能吃饱,就看你的本事了。”他很快将那沾染了迷情香的衣料收回袖中,一脚踹在老虎的肚皮上,“去。”
方才还懒散的老虎顿时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朝着抱团防卫的人群扑了过去。
但这畜生像是在目的性地寻找,对于寻常的侍卫宫女只是戏弄,并未伤及性命,像是被某种规则强行刻进了桀骜的骨子里,直到一道温和难掩威严的嗓音从宫门深处传来。
“怎么回事?”
下一瞬,老虎猛然从地上跃起,直直朝那道明黄的身影扑过去。
“快护驾!护驾!”众人皆惊恐上前,唯恐这老虎伤及太子性命。
毕竟储君若是在这里受伤,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可这些东宫侍卫武艺稀疏平常,若是普通刺客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但这是宣王殿下的老虎。
一头早就被人肉养叼了胃口的野兽。
不过眨眼间,便被老虎扑乱了阵型,惨叫声此起彼伏。
应有时见状沉下脸,吩咐众人让开,随意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剑,显然是打算单打独斗。
而东宫那圣上亲笔的牌匾之上,应我闻坐在宫门檐角上,一脚悬空,一脚踩在匾额边缘,懒洋洋地垂着眼皮,像是在欣赏一出拙劣的闹剧。
当他随即又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毛笔与宣纸,随意沾了点衣摆边缘溅到的血迹,将面前狼狈不堪的太子殿下录入画中。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般有趣的事,自然要带回去给陆小雪瞧一瞧。
就当做昨夜不小心失控,弄得太狠的赔罪。
然后陆小雪就会原谅他,高高兴兴地继续和他做一对恩爱夫夫。
应有时不愧是隐忍成性的君子,即便是被老虎从大腿上咬下了一大块肉,也只是闷哼两声,始终不曾失态。
应我闻不怎么高兴地回忆,似乎前世射死这个男人时,也是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
凭什么这人可以死得那样从容,就好似问心无愧般。
他凭什么问心无愧!
应有时的武功自是不低,那老虎虽然咬下了他一块肉,却也并未落得多少好处,腰腹处亦被划了几道剑伤。
这时,一枚柳叶飞刀裹挟着浑厚的内力从不远处破空而来,在应有时反应过来之前没入了他原本安然无恙的膝盖骨。
那明黄的身影猛地一个踉跄,只能勉强用剑支撑住上身,却再也挡不住朝自己露出血盆大口扑过来的老虎。
“殿下!!”
就在这时,一道难掩怒气的嗓音从宫门外传来,“都给朕住手!”
应我闻瞥了眼龙颜大怒的帝王,眼中阴郁一闪而过,他右手打了个响指,庭院中逼近应有时面庞的老虎瞬间停下了进攻的动作。
这头凶猛无比的野兽在他的命令下,好似变成了温驯无害的猫。
“宣王,你仗着朕宠着你如此无法无天,今日杀兄,明日莫不是便要弑父?!”梁帝一声怒喝,众人皆惶恐伏跪于地。
“陛下息怒——”
唯有应我闻懒洋洋地站着,姿态极为放松,“陛下都不问一句臣为何要如此做便问罪,未免太不讲道理。”
梁帝顿时被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气笑,“那你倒是说说,若是不能服众,明日朕就将你遣送回封地。”
宣王的封地在宣州,在江南以南,常年四季如春,鲜少有天灾,且矿脉丰富,是大梁最具福泽之地。
但宣州没有陆雪拥,是以应我闻并不怎么瞧得上这块诸国列侯眼中的肥肉。
此刻听梁帝如此说,他罕见地严肃起来,沉声道:“太子身为储君,却利用身份之便引诱陆雪拥入东宫,并在香炉中种下迷情香欲行不轨之事。”
事情牵涉到陆党的重要角色,梁帝的面色霎时凝重起来,转头看向正在被太医诊脉的太子,寒声道:“太子,宣王所说可属实?”
但作为人父,却始终对儿子惨重的伤势视而不见。
应有时只得在旁人的搀扶下行了一礼,俊逸的面容上早已没了血色,“父皇,儿臣的确对陆雪拥一片真心,故而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做了错事。”
“荒唐!”梁帝怒喝道:“陆雪拥乃朝廷肱骨之臣,又是陆相的独子,你若是得逞,岂不是让朕寒了臣子的心?!”
“还有你。”梁帝继而将怒火对准应我闻,“太子纵使行为不端,那也得禀报后由朕亲自决断,谁允许你擅自代行惩戒之责?再者,将老虎私自带入皇宫,罪加一等!”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禁卫军统领在哪?给朕滚出来!”
早早闻到消息赶来的禁军统领连忙上前,“陛下,臣在呢。”
“你现在在有何用?宣王带着这么大一头老虎进宫的时候怎么不在?”梁帝显然是被眼前的事态气得失了控,往日宽和待下的形象都懒得再顾及。
禁军统领擦了擦额前冷汗,小心翼翼回道:“陛下,今日微臣始终驻守在午门外,并未瞧见宣王殿下入宫啊。”
这时,应我闻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哦,我没走午门,从冷宫钻的狗洞。”
冷宫有狗洞一事,不论是每日都需巡逻的禁卫军,亦或是居住在宫内的主子奴才自然都知晓,只是这事向来隐晦,从来没人会像宣王这般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梁帝似是有一瞬哽住,转头吩咐刘总管,“今夜便将宫中所有的狗洞都给朕堵上,再让朕瞧见什么野猫野狗到处乱窜,唯你是问!”
“宣王目无宫规冒犯储君,自行去诏狱领一百鞭,禁足三月。太子身为储君却为一己私欲不惜强迫臣子,褫夺协理政务之权,禁足于东宫好好反省。”
话落,梁帝像是终于想起了太子的伤,淡淡问了一句,“太子的伤如何?”
太医道:“启禀陛下,殿下的左腿是被暗器所伤,仔细调养几个月也就痊愈了,只是右腿……日后怕是无法正常行走了。”
若是寻常皇子,瘸了便瘸了,反正有人伺候着,可是大梁从开国到如今,从未有过身体有缺陷的皇帝。
太子身为储君却遭此重创,而梁帝如今身体还算硬朗,日后之事,还真是不好说了。
梁帝默了片刻,道:“做什么事都会付出代价,这条废掉的腿,也算是给陆府一个交代。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该领罚的领罚,该闭门思过就思过。”
帝王的仪仗尚且未走远,应我闻便懒洋洋地走到太子面前,蹲下身,指间夹着的染着血迹的柳刃点了点对方惨不忍睹的膝盖骨,笑眯眯道:
“今日算你走运,下一次再敢把主意打到陆雪拥头上,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挂到城门口,让百姓们都瞻仰瞻仰咱们太子殿下的风采。”
男人脚边的老虎亦随之发出一声威胁似的低吼。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哪怕他即将因为自己的疯去诏狱领罚。
应有时扯起苍白的唇,看似淡然浅笑的眼睛隐隐透露着癫狂,“应我闻,若非孤不计后果弄来这么一出,你能如愿以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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