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黑洗干净爪子,又去找别的了。
“小黑你要注意安全。”边冀没跟过去,他不能离开小飞太远,要给他望风,万一有危险靠近,他们得抓紧时间逃跑,太过弱小就是这点不好,但也无力改变。
这边小飞坐在白蚁堆前,两只手都用上了,轮流投喂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相较于老鼠肉,他显然更爱这些美味的小虫子。
边冀一面留意周围的动静,一面打量着雨后水世界,才下了几天雨,地面就隐隐能看到绿色了,生命力可真顽强啊,再过几天,小飞就有草吃了。
没多久,小黑又跑回来了,这次他叼回了一只鸟,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鸟,应该还在学飞,身上羽毛都湿透了:“哥哥,我捡到的鸟,它飞不起来了,给你吃吧。小飞,来拔毛。”他也知道小飞的两只手比他们的嘴巴好使。
小飞放下白蚁,接过小鸟开始拔毛。
边冀有些惭愧,小黑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仿佛自己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我不吃,你和小飞吃吧。”
小黑不同意:“小飞吃白蚁,哥哥吃鸟。我去抓老鼠。”说完就走了。
小飞已经快速把羽毛拔干净了,塞到边冀嘴里:“哥哥吃。”然后自己转身又去捡白蚁了。
边冀有些哭笑不得,这俩孩子!
这只鸟个头不大,完全可以一口吞下,但边冀还是没有一口吞下,他撕开了鸟,给了小飞一部分鸟肉,小飞也没推辞,接过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吃了。
边冀见小飞吃白蚁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低头尝了一下白蚁的味道,说不上来什么味儿,不算难吃,如果用油炸一下,应该还挺不错的。
小飞见他吃白蚁,还把自己手里的白蚁递过来给他:“哥哥,你吃。”
边冀拒绝:“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他正推辞,那边传来了小黑的急切求救声:“哥哥快来帮我!”
边冀闻言抬头一看,小黑正朝他们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后面还有什么在追赶他,他赶紧说:“小飞快上树!”
边冀朝小黑迎上去,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只薮猫在后面追赶他。
小黑跑到边冀身边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说:“哥哥,他打我。”
这是一只成年公薮猫,本来气势汹汹,直到发现小黑搬来了救兵,这才来了个急刹车。
它站在离边冀四米远的距离,仔细打量完边冀,凶巴巴地说:“小子,这是我的地盘,你们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看来它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边冀完全不怵它:“如果我们不走呢?”
公薮猫呲牙,做出凶狠的表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边冀说:“可以,你要是打得过我们兄弟两个,我们就走。要是打不过,那么你走吧。”
边冀本来还没准备现在就开始占地盘的,不过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他就不打算放过了。
他没想现在搬家,因为这里的环境更适合小飞生存,又有岩缝可以遮风挡雨的窝,他还真不愿意走。
小黑缓过劲来,露出小獠牙:“哥哥,我们联手把它打败。”
“好。”
边冀和小黑都不到成年,但体型比成年薮猫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战斗经验不足,他们两只联手打一只,顶多受点伤,绝不至于送命。
只要不是两个都受重伤,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但对面的公薮猫就不好说了,一对二的胜算很小,就算不死,只要受伤,活命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
公薮猫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它就是看准了边冀和小黑都未成年,以为比较好吓唬,但没想到他俩完全不退让。
边冀发现对方站在原地并不上前,显然是在衡量利弊,他便慢慢逼上前:“这块地盘我们兄弟看上了,你不愿意让,那咱们就用实力说话吧。”
小黑见边冀这么勇敢,兴奋不已:“我们不怕你!我哥哥会揍扁你的!”
公薮猫知道自己从这对兄弟手里讨不到多少好处,但就这么认怂跑了,它的自尊心怎么过得去,想当初,这块领地也是从一只老猫手里抢下来的。
边冀没有主动发起攻击,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对手的动静,就在对方朝他们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也动了。
边冀跳得比对方稍矮一点,直接用头顶中了对方的腹部,两只爪子也抓向了对方柔软的腹部。
冲力使得对手一下子向后摔了过去,公薮猫也趁机给予了回击,两只前爪用力向边冀抓来,落在了背上。
公薮猫是背部着地的,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时间都摔懵了。
边冀则是四肢着地,就跟平时那样,所受影响很小,他及时扑上去,伸出爪子压在了对方身上,利齿抵住了它的喉部,但是并没有咬下去。
小黑也冲了上来,打算咬向对方的腹部。
“小黑,别咬。”边冀及时制止了他,“我赢了。”
边冀说完这话,松开了公薮猫,退开两步,低头看着公薮猫:“服不服输?”
公薮猫终于缓过劲来,它的腹部已经受伤了,是边冀的利爪抓破的。他还收了力,没抓太深,否则都要开膛破肚。
公薮猫舔了舔肚子上的伤口,爬了起来:“我输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黑见它灰溜溜地离开,兴奋得蹦跳起来:“他逃了。哥哥你好厉害!”
等对方离开之后,边冀才趴下来,检查背上的伤口,对方用的力道可比自己大多了,肯定皮开肉绽了。
小黑这才注意到边冀身上的伤口,急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哥哥,你受伤了!伤得好严重,你疼不疼?”
边冀喘息了几下:“不是很疼,哥哥没事,你帮哥哥舔舔。”背上的伤他自己实在够不着。
小黑赶紧去帮他舔舐伤口,一变舔一边流眼泪。
边冀安慰他:“别担心,哥哥会很快好起来的。”
“都怪我没用,等我长大了,就没有谁可以欺负哥哥了。”小黑细心地给边冀舔舐完每一道伤口。
“好,小黑加油,快点长大!”边冀欣慰地说。
小黑看着边冀的伤口,恨恨地说:“那个家伙把哥哥伤成这样,我们不应该放他走的。”
边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为了活着。”
小黑沉默了片刻:“哥哥,我们先回家吧。你先回去休息,我带小飞去觅食,给你找吃的。”
“好!”
就这样,边冀付出受伤的代价,成功抢得了猫生的第一块领地。
至于标记领地这事儿,边冀交给了小黑。
边冀受伤之后,成了被重点照顾的对象,他不再被允许去打猎,每天的食物都是小黑给他带回来的。
白天蚊虫多,尤其喜欢往伤口处落,小飞就拿着树枝替边冀驱赶蚊虫。
这种待遇,可是连草原之王狮子都享受不到的,边冀觉得自己真是太值了,捡了两个娃,这么快就得到了回报。
为了大家都不挨饿,小黑是从晚上忙到天亮,来来回回地搬运猎物。
等下午雨停了,还要带小飞去觅食,因为他除了吃肉,还要吃草。
在家养了两天伤,边冀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躺着了,说什么都要跟着小黑一起去。
小黑气鼓鼓的:“哥哥你是不相信我能照顾好你?”
边冀说:“你当然能,但是我不想你太累了。我伤在背上,又不是四肢,我可以跟着你去,帮你望风,还能帮你搬运猎物,你就不用一趟趟来回跑了。”
小黑觉得也有道理,他一趟趟来回送猎物,耽误了很多时间,有时候碰到更多的猎物,由于拿不了也没法多抓。
“那你不许抓,你跟着我就好了。”小黑说。
“好,不抓,看你的。”边冀从善如流。
这是边冀受伤之后第一次出去,走出好远一段,发现一路上能闻到属于小黑的气味:“这是你留下的标记?”
小黑有些羞涩:“是的,等哥哥好了,就换哥哥留吧。”
边冀连忙拒绝:“不、不,我不留,你留吧,咱俩谁留都一样,不用换了。”
有了自己的领地,就意味着不会有其他薮猫来分享这片领地的猎物,也不用担心会被别的薮猫驱逐。
小黑是只有事业心的猫,他一边走,一边跟边冀交代他这两天了解到的情况:“咱们的领地范围内,有一个狮群,总共有十几只狮子,三只公的,四只母的,还有八只小狮子。大狮子平时除了打猎,也不怎么活动,小狮子特别坏,上次把哥哥追赶到树上那些小狮子,就是它们。”
边冀问:“除了这个狮群,没有别的狮子了?”
小黑说:“前些日子是有的,是被大火赶来的,这几天下雨,到处都有水了,一些狮群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狮子多了总不是好事。”边冀说。
“是不好,那些小狮子就特别烦人,这一片的动物都快烦死它们了。”小黑老气横秋地叹气。
边冀觉得好笑又心酸,动物的青春期和人类类似,精力旺盛,调皮捣蛋,小黑如果在母亲身边长大,他现在其实也是无忧无虑的青春期,而不用小小年纪就背负起生活的重担。
“等它们长大一点就好了。除了狮子,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群鬣狗,它们的窝还好不在我们的领地范围内,还有一个野犬家族,都不太好惹。”小黑说。
“那就躲着点。你没跟他们正面碰上吧?”边冀说。
小黑说:“昨天下午我带小飞去找吃的,跟野犬就差点碰上了,还好当时我们在下风向,我们在草丛中躲过了。”
边冀一听十分后怕:“你昨天怎么没跟我说?那以后要格外小心,远远地就要躲开。”
自己和小黑尚有一战之力,小飞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尤其得谨慎小心。
“我知道。昨天不是没事嘛,所以就没告诉你,我平时很小心的。”小黑说得极其轻描淡写。
边冀发现小黑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了,不知道该说他是艺高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而言之,已经不是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啥也不会的小屁孩了。
边冀觉得很欣慰,但也有点担心他过于年轻而轻敌,便教育他:“那还是得小心,这种事只要碰上一次,对我们来说都是九死一生。哥哥不想你受伤,更不想失去你。”
小黑听见他这么说,跑到边冀身边,使劲在他头上蹭了蹭:“我知道,哥哥,我会非常注意安全,不让哥哥担心,也不会离开哥哥。”
“知道就好。”边冀也蹭了蹭他作为回应。
小黑说:“哥哥,走快点。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边冀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小黑加快了步伐,他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
一路上小黑也没捕猎,只是赶路,最后小黑带着边冀到了一片草丛里,低下头一边走一边嗅,最后在地上扒拉了一会,用爪子刨出来两棵嫩草:“哥哥,这是不是你上次给我敷的草药?”
边冀一看,果然是两棵车前草嫩芽,这一片还有不少车前草:“对啊,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闻出来的,昨天夜里在这里闻到有点熟悉的味道,今天带你过来看看。哥哥,我给你涂药。”小黑把两棵车前草的泥放积水坑里洗干净,然后放到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边冀看着小黑的动作,简直难以置信,他就给他采过一回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车前草的味道。
“你就用过一次药,怎么还记得它的味道?”
小黑把药嚼碎之后,又去给边冀舔伤口:“嗯,闻过的味道都记得。”
边冀暗暗称奇,这难道就是野生动物的天赋?自己对气味好像就没那么敏感。
小黑又找了两株草药嚼了,给边冀所有的伤口都上了一遍药,这才说:“明天咱们再过来。”
边冀自己拔了几棵草药吃下,说:“不用了,明天应该都好了。走吧,咱们去找吃的。”
翌日边冀背上的伤口明显开始愈合,小黑很高兴,坚信是草药的效果,又拉着边冀去上了一次药。
边冀觉得没必要了,伤口愈合,就意味着好转,不用上药,等两天也就好了。
但小黑坚持要去,边冀拗不过他,只好又去了一次。
没两天,边冀的伤就好了,他又可以捕猎了,比他预计的要快了些,不能说没有草药的功效。
等边冀伤好之后,草原已经更换了新装,绿色替代了枯黄,树木也焕发了新芽,整个世界都生机勃发。
他们终于不用走太远,也能让小飞每天吃饱了,因为家附近的树上、灌木丛、草地上,随处都是他的食物。
雨季带来的不止是生机,也有躁动,在东非大草原上,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这天夜里,边冀和小黑出门觅食,小黑一如既往地一边走一边进行标记,忽然,他停了下来:“哥哥,这里好像有另一只薮猫的气味。”
边冀凑过去一闻,是一只母薮猫留下的求偶信息,他有些尴尬地说:“是一只母猫留下的。”
小黑说:“那我们要把它赶走吗?这是我们的地盘。”
边冀说:“不用吧,它只是在求偶。我们不用理会就好了。”
公薮猫的领地是不会和别的公猫重合的,但是会和母猫的领地重合,而且还不止一只。
在母猫发情期,可能就是这几只母猫的择偶对象。
边冀和小黑现在都还是未成年,对于这样的邀请自然没法回应。
小黑明白过来:“那它在我们的地盘上留信息,会不会有别的公猫过来?”
“那也不用担心,就算来了,也不会停留太久。现在我们得抓紧时间标记领地。”边冀说。
前一只薮猫被他们已经驱逐了一些日子了,但由于他们有固定的住处,沿着这个点发散,活动的范围有限,所以整个领地都还没来得及标记完。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小黑说。
今晚他俩走得比平时要远,结果就给他们碰上母薮猫了。
那只母猫当时正在草丛中留下自己的气味,结果就闻到了小黑留下的味道,它感到有些兴奋,因为这个气味之前她就闻到过,这说明对方可能是自己需要的配偶。
母薮猫循着小黑的气味追过来,当看见边冀和小黑时它是震惊的,因为小黑一看就是未成年,边冀看起来要大一些,也对它的求偶信息毫无反应,说明它遇到了两只未成年。
母猫有些难以置信地说:“现在这块领地的主人是你们?”
边冀说:“是我们。”
“老霍克被你们赶走了?”母猫问。
“你是说这片领地原来的公猫吗?我们打败了一只,它就跑了。”边冀说。
“是我哥哥把他打败的。”小黑补充说。
母猫有些失望地看着他们,退后一步:“哦。”
边冀和小黑也没多跟它交流,继续去标记了。
这一晚,他们走了很远的路,把没有公猫标记的地方都标记了一遍,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返回。
回程的路上,他们抓住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牛蛙,足有两斤重,就这样的还不算是成年体,成体最大的能达到三四斤重。
边冀和小黑撕开了牛蛙厚实的皮,吃了大半只,留了两条粗壮的蛙腿,打算带回去给小飞吃。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大雨,他们叼着食物,顶着大雨默然前行。
前面是一处水洼,水面还不小,他们打算绕过水洼,边冀留意到水洼边躺着一个什么东西。
他改变了主意,径直走了过去,靠近了一看,发现是一只平头哥和一条黑曼巴蛇。
小黑放下嘴里的肉:“哥哥,有猎物。我们要带回去吗?”
边冀也放下了蛙腿肉,说:“我去看看,可能没死。”
边冀走过去检查一下,蛇头咬住了平头哥的鼻子,蛇身已经被平头哥咬成了两截,已经死透了,平头哥看着也没了生气,显然是中毒了。
“哥哥,都死了吗?”小黑问。
边冀说:“蛇死了,蜜獾还不确定。”
边冀看过一个纪录片,平头哥在吃下毒蛇头之后中毒失去知觉,两个小时后苏醒过来又继续干饭,有着神奇的抗蛇毒能力。
不过眼下的情况是就算是平头哥能扛过蛇毒,怕也要被淹死了,因为水坑里的水已经快漫过它的口鼻了。
边冀把平头哥从水里拖了出来。
小黑问:“哥哥,我们要把它也带回去吗?”
边冀说:“不,等等看,说不定它会醒。”
边冀救的这只平头哥——应该说是平头姐,是一只正在哺乳期的雌性蜜獾。
大雨哗哗地下着,没有要停的迹象,边冀和小黑便在一旁等着,跟蜜獾保持着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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