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瑛和秋瑜对视一眼,最后小瑛瑛期期艾艾:“娘,我之前没想过要和秋瑜成亲的。”
吕晓璇不解:“可你们不是要过一辈子吗?那就成亲嘛,有这么一个仪式,你们难道不会更开心吗?”
当然会开心啊!可是他们的感情本就不容于世,怎配一场得到祝福的婚礼?
在秦湛瑛的设想中,母亲不反对就好了,他并不奢求更多。
可是娘却说,他们该有一场婚礼。
秦湛瑛低下头,靠着母亲的大腿:“对不起,娘,我这么任性,您却还是这么宽纵我。”
吕晓璇一怔,随即明白了,儿子到底不是现代人,即使他的思想相对当前时代已经很先进开明了,在决定和秋瑜在一起时,他的心理负担依然是很大的,这孩子总喜欢将心事憋着谁也不给说,所以她也不知道瑛瑛在决定爱秋瑜前,到底在心里挣扎过多少次。
秋瑜跪在秦湛瑛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吕晓璇俯身将两个孩子一起搂入怀里。
“瑛瑛,妈妈祝福你们,只要你能幸福,不管和谁在一起,妈妈都祝福你们。”
“小瑜也是,人生难得知己,难得真情,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珍惜彼此,知道吗?”
没有人比穿越者更懂寂寞,因为他们的灵魂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秋瑜和瑛瑛能遇到彼此也是幸运的呀。
吕晓璇垂下眼眸,不期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个花容月貌的少年对她说“小萱,我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最终啊,他们都没能战胜隔在他们中间的七百年代沟,她不能忍耐对方,选择离开。
果然找对象还得是在自己出生的时代,可是啊,在现代她有枪,有事业,她将自己的人生献给梦想,忙着忙着就把爱情和家庭都忘了,可谁能说这样充实的人生不好呢?大概唯一的遗憾就只有现代的她永远见不到瑛瑛了。
吕晓璇珍惜自己两世唯一的孩子,所以她祝福他的爱情,并在心里对妈祖祈祷,希望瑛瑛一生幸福。
作为皇帝,秦湛瑛与吕晓璇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秋瑜作为皇家第一宠臣也是如此。
但作为先天高手,他们其实还挺自由的,高高的宫墙拦不住他们。
每天晚上,吕晓璇会出门到城郊一处村庄里,用红绸、红纸、红烛将这里变得喜庆起来。
秋瑜的现代小伙伴金虹珠鼓足劲往大京赶,而秦湛瑛的亲外婆沐跃也奔赴于此,又有秋瑜的老爹秋知。
婚礼么,总是要有长辈和宾客的。
梅沙在去年也幸运地晋升先天,也帮着女皇陛下布置婚礼场地,并被发了婚礼邀请函,还有祝大午、郑尧这两位贴身侍奉君王的太监。
秋瑜找来最好的红缎子裁新衣,但在要不要搞个盖头这件事上和秦湛瑛起了分歧。
秦湛瑛:“我想看你戴红盖头。”
秋瑜:“我还想看你凤冠霞帔呢,你看这个,我亲手磨的口脂。”
都想在对象身上浪漫一把,但总不能两个男人都带着新娘子的装扮去参加婚礼,不然感觉怪怪的。
最后秦湛瑛将手边的红纱往秋瑜头上一罩,两人一同蒙着纱交换了一个吻,然后秦湛瑛扯着纱往后退,纱便也从秋瑜的头上滑落,只剩一个披着红纱的瑛瑛站他面前,艳丽得像一块染了朱砂的红玉,无尽绮思尽可付诸他身。
经过商议,他们在成亲时穿得并不隆重,红绸做的武服,而且秋瑜还建议瑛瑛把红镰刀提上,他拿那个锤子。
“正好一对。”秋瑜这么说。
秦湛瑛虽迷惑镰刀锤子怎么配一对,但也同意了。
都和秋瑜成亲了,别的世俗礼仪在这一刻也彻底放下吧,只要和秋瑜度过快乐的一天,就已经足够了。
赶过来送礼金的金虹珠气喘吁吁:“吕阿姨,这是十万两,我今年一半的收益都放里头了,你儿子可千万要记得我的好。”
吕晓璇:“我儿子办喜事呢,你能别一副参加上司婚礼,想通过打大红包换取上司另眼相看的模样么?你可是以亲朋的身份过来的啊。”
金虹珠苦着脸:“那你儿子也的确是我上司啊,他给我封了爵,还给我发俸禄呢,高丽那块大开发也得指望你儿子手松一点,给我多发点资源。”
虽然就连秋瑜那个把上司追到手即将结婚的人生赢家,在开发西部时也没能让秦湛瑛的国库放更多血,但是人呐,是要有梦想滴!
同样打了个大红包,并且和金虹珠抱有同样心思的梅沙、祝大午、郑尧:……
沐跃记录着礼金数额:“都给你们记着呢,傻孩子哦,都入座嗑瓜子去吧啊。”
玩笑归玩笑,他们能被请过来,就已经是被认了亲朋的位置了。
深夜,亘古不变的星河横贯于夜空之上,与历史一道奔腾。
大地之上,一户点了许多明灯的人家,一对新人携手,在亲人面前成百年之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洞房之中,摘了红纱,见了心上儿郎。
秦湛瑛拿出那盒口脂,用指尖点了,对着照年镜细细地把口脂涂在唇上,回头对秋瑜似挑衅似调皮的笑。
秋瑜俯身将他抱起,转着圈儿入了暖帐。
滴答滴答,红烛高燃,直至熄灭。
秦湛瑛哽咽了一声,面上有着泪痕,伸手抚摸着秋瑜的脸。
指尖湿润,也不知浸湿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你一定要陪我走完这一生。”
秋瑜握住他的手腕,低头珍惜一吻。
“若能陪你走完余生,当真三生有幸,直至奈何终无悔。”
太泽十年,秦湛瑛满二十八岁生日前夕,吕晓璇和秋瑜都在大京陪着他。
这却是件稀罕事,吕晓璇来京本就少,尤其是这些年又忙着消化东瀛,上次和秦湛瑛母子团聚还是她主持儿子与秋瑜成婚的时候呢。
不知不觉也过去七年了。
秋瑜:“嗯,俗话说得好,两口子结婚七年以后,容易引发七年之痒,影响感情,所以我要回来粘着你。”
秦湛瑛:“少来,你不是才将青湖道吃下来么?这时候不在那边干活,反而跑回来粘我?”
秋瑜:“这不是你也快过寿了么,既是你生日,只要天没塌下来,我都要回来和你一起过的。”
这话顺耳,秦湛瑛枕着秋瑜的胸膛:“暂且信你。”
这一关就算过去了,秋瑜心里松了口气,手臂越发用力地将人抱在怀里,秦湛瑛被勒得有点疼,可他正犯困,也懒得计较了。
秋瑜无法告诉秦湛瑛真相。
历史上的秦湛瑛在27岁英年早逝。
他今年一整年都提着神,生怕秦湛瑛生病,让死亡有机会遵循原来的轨迹将人劫走。
真话是说不出口的,无论何时,秋瑜都是不愿意将瑛瑛和死亡联系起来的,哪怕只是口头说一句也不忍心。
但秦湛瑛在这一年的健康状态的确不太好。
人体仿佛有一个周期似的,也可能是运气问题,反正总有一段时间,他们会状态低迷。
秦湛瑛可能是从登基到现在一直忙得十分狠,别说底下的官员吃不消,喝药上班的越来越多,超过五十岁以上的几个三品以上的大员甚至连退休荣养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累到去世,其实秦湛瑛自己也消耗极大。
金虹珠就为此吐槽过:“他是不是不想给我们发退休金了,那就直说嘛,别把人当牲口使啊,我累死了,好多美男的人生都要有缺憾了。”
秋瑜辩解了一下:“他不是光对你们苛刻,他对自己也这样。”
金虹珠激动地拿着勺子舀一勺八珍膏怼热水里搅拌着:“我才多大啊,就要开始吃中药了,别人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在你家那口子手里,男的女的全是牲口,他也不想想,不是谁的亲娘都姓吕,还身负八十年内力的!”
秋瑜:“现在是九十多年了。”
瑛瑛这些年也有修炼的,再过几年他的内力积累就能突破三位数,比吕空还夸张。
金虹珠唉声叹气:“加工资,快给我加工资!”
秋瑜:“他不追究你捞的那些钱就已经是加工资了。”
那倒也是,金虹珠噤声,她也明白秦湛瑛其实是允许一定范围内的捞钱的,但不能用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法子,金虹珠本就是商人出身,她的合法赚钱手段多多的,这些年小库房塞得满满的,也是多亏了秦湛瑛默许了。
到了二十七岁这一年,秦湛瑛身体出了不少小毛病,主要体现在换季时容易咳嗽,胃病发作得频繁了些,重盐重辣的食物都不能吃了,入冬后染了两次风寒。
秋瑜被吓得不行,强压着人放下公务,躺床上老老实实喝汤,生怕这人在没有有效治疗手段的古代,又被一场风寒导致的病毒性心肌炎给送走。
秦湛瑛当然是反抗过,可惜他娘这次也站在秋瑜那边。
好在这一年终究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到了太泽十年开头,秦湛瑛就觉得自己渐渐好起来,虽然冬季干燥空气以及殿内保暖设施等等搞得他喉咙发干,每天把润喉茶当水灌也没什么明显的作用,好歹再不用被压着躺着养病,最后只能躲被窝里偷看奏折了。
皇帝能爬起来了,倒是对自己以前太扒皮有了点自觉。
秋瑜:“要不把月假从一个月三天改成四天?”
秦湛瑛:“我给他们加点俸禄。”
以上两句话是两人同时说出口的。
秋瑜捂脸,算了算了,涨工资也是一门喜事。
而在太泽十年,这个秦湛瑛突破了死劫后的第一年,又一项改变出现。
秦湛瑛在将禹国南部扫盲率推到保守有四成,北边扫盲率也逼近三成以后,就开办了一所新学校,其中教授禹律、算学、农学、医术和冶炼,当然了,也有琴棋书画,总之是完成了扫盲后的人才在通过考试后可以去上的一所学校,只要进来了,食宿全免,毕业后的工作得遵循朝廷分配。
陛下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生产力和社会制度进步是息息相关的,这就好比修路技术发展不起来,去吐蕃的路就难修,全国各处水利也要耗费更多人力物力才能勉强达到建设目的,想要航海,就得造船的技术也发展起来。
可是生产力怎么进步呢?要技术啊!发展技术要人才,人才也不会凭空出现,那就自己培养吧,加上国家盘子太大了,各地方也要官吏去管,那正好,就连着技术人才们一起培养。
于是,被吕女皇赐名为“大京大学”的学校就此建立。
备注:这所学校,女子也能考。
他正在试图建立一个系统的技术人才与官吏们学习和找工作的体系,为了避免文人反弹,毁掉他的事业,秦湛瑛又在秋瑜的建议下,将儒学分割成文学、哲学、历史等也放到大学之中。
这是秦湛瑛自己提出要建的学校。
当他提出这件事时,秋瑜和母亲都惊讶地望着他,仿佛身处禹朝的他不该提出这个提议。
秦湛瑛歪头:“不可以吗?难道我这个主意很糟糕?”
吕晓璇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不,恰恰相反,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秋瑜开始海豹鼓掌:“瑛瑛,你真聪明,这是个好主意!”
秦湛瑛微笑,他站起身,一手拉秋瑜,一手拉吕晓璇,走到他让工部匠人做的大学模型前。
“我治理国家这么多年,最后发现要改变这世道,还是得落到教育上。”
他往左看,母亲对他点头,往右看,秋瑜对他竖大拇指。
秦湛瑛低头看着大京大学模型,轻声说:“接下来,我们又要如何治理这片土地呢?”
也是在这一年,一个女婴在程开路家呱呱坠地,这是程开路的第三个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从出生开始,就得到了父母和哥哥的无尽疼爱。
他们为这个女儿取名为程越寒,意味越过寒冷冬季,在初春诞生的意思,巧合的是,程越寒前世的名字也叫越寒,只不过那时候她姓符。
当初观星穿越的共有五人,吕晓璇、秋瑜、金虹珠和她的种马男友,最后一人是一个女白领,吕晓璇、秋瑜、金虹珠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女白领,甚至拜托秦湛瑛也用他的情报系统注意这方面的情报。
始终找不到人,让三人很担心这位同胞是不是才出世就被泡进了马桶里,毕竟这年头死马桶里的女婴真的很多……
谁也没想到,程越寒小朋友穿越的时间点是最晚的那个。
刚开始耳朵能听清楚东西了,知道自己在太泽十年,程越寒还纳闷,历史上有这么个朝代吗?
等她再大一点,大概是太泽十三年的时候,外头开始发行报纸了,家里人也开始拿着扫盲班课本教她认字时,程越寒看着课本背面“秦湛瑛”三个小字目瞪口呆。
瑛哥这是被人穿越啦?
再一看课文,哎呀,人民史观的风格直扑面门,儒学地主不是存在感极低就是被暗搓搓踩了几脚,这穿越的莫不是个同志!
因着太泽一朝,女官集团一直处于发展壮大的态势,程越寒也决心抓住这个开放给女性的权力渠道,自幼刻苦读书,九岁就戴上了水晶片磨得眼镜,十一岁以东四道(含高丽道)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大京大学,创造了女性学子在升学考试中的新纪录。
顺带一提,程开路家就这一个闺女是会读书,有望在政途上走出闪亮前途的,因而他对这个闺女十分看重,女儿备考时天天送参汤,把鼻血补出来后被大夫勒令滚出厨房。
女儿考上大学后程家摆了三天的流水席,程开路还让两个儿子和老婆一起送女儿上京读书。
此时禹国众生已在秦湛瑛手下混了二十年,可能是时间能够洗刷记忆吧,于是从入京开始,虽然见过的官员眼下都是青黑的,走路都是噌噌的,可大家都太泽帝秦湛瑛的评价却很一致——陛下很温柔很宽和,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就是对违法乱纪的人不好。
程越寒:“瑛哥真的被穿了吧……真正的秦湛瑛怎么可能和温柔扯得上边!”
可是仔细一翻朝廷的吏治,清明。
再看被杀的贪官,妈耶,被挂城墙的怎么就这么多!
瑛哥也没少杀人啊!这慈悲温和的名声从何而来?
得出结论:瑛哥必然是手腕高绝的那一类人。
根据程越寒这些年的读书,疑似穿越者的人还挺多,泽国那位已经去开发澳洲的太上女皇吕晓璇是一位,五大湖女王玛卡瓦露是一位,高丽道的封疆大吏金虹珠则肯定是穿越者!因为她搞罐头厂搞得飞起!
这么多人堆一起,程越寒唯一肯定瑛哥是穿越者的原因,也就剩下教科书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相信那样的课文会是一位封建时代的君王所写,只有现代人(还得是自干五小粉红)才有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被互联网上被魔怔人影响过的傻逼们都没法把文章写得那么先进又恰到好处得符合世情,当然了,那些傻逼大多不学无术,也写不出好文章来。
说道这,程越寒就尤其佩服如今的秦湛瑛,因为根据她的观察,这个时代十分矛盾,它的技术进步飞快,南方的纺织机被改进了,蒸汽机的雏形在大学里出现了,国家领土前所未有的庞大,虽偶有天灾,可整个国家已经十六年没有民众起义造反了(这点在封建王朝尤其不可思议)。
先进的思想正在萌芽,这是肯定的,扫盲课本里的思想润物细无声地影响了每个通过它脱盲的人,可封建习气、陈腐思想也没有死掉,程越寒来大京的路上,还看过一户村庄地主热热闹闹、敲锣打鼓地娶八岁女孩给自家病得快死的儿子冲喜。
程越寒在老家也不是没见过被宗族逼得上吊的女人。
在这样的时代,扫盲课本居然从来没被哪个老学究指责内容不好过!文人们甚至很是佩服这本书的文学性,说其中有几篇文章是经典之作,足以流传后世,在程越寒的印象里,那几篇也的确是让后世学生全文背诵的级别。
可这些文章里的人物主体是什么?是军士,是农民,是矿工,是跑海的水手,是研究技术的学子,是人民。
这不是古时候站在高高在上的朝堂上的大老爷写出来的文章,这是站在土地上和百姓们亲密交流,真正了解他们的人才能写出来的、无比适合这个时代的文章。
不管瑛哥是不是穿越者,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人。
通过扫盲课本,程越寒莫名的对皇位上那位陛下拥有了强烈的信任感。
作为一名大山里走出的大学生,要不是校长给力,程越寒是差点连高中都上不了就被押去结婚的,所以她很明白先进的思想多么难得,连现代都有那么多遗毒,何况皇帝这种古代统治阶级的顶端,秦湛瑛要不是被穿了,他怎么会如此先进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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