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了。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你要做什么呢？”接着，萨维奇的笑容回来了。他轻柔的问道。那语气是那么温和那么嘲讽。征服者看着那外星人的眼睛。“你要杀了我吗？超人？”
就算到了此刻，征服者也还是不肯放弃。不肯放弃任何一个伤害‘超人’的机会。
而卡尔·艾尔也回给他微笑。这一刻他无情到坚不可摧。他仿佛只剩一具感受不到刺激的躯壳。
“我杀不了你。”
卡尔·艾尔微笑着温和回答。萨维奇微微一怔……哦，看来这小子已经听说了他的秘密。这没什么好意外的，这很可能发生，这也有点遗憾
而超人的话还没说完。
“但我可以提着你，一直提着你飞出地球。”
萨维奇的笑容僵住了。
超人则不。他的表情分毫未改。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笑、的嘲讽。那俊美如神邸般的外星生物优雅的浅笑着，冷酷的看着他。
“我会提着你，一直飞离太阳系。一直飞离银河系。”超人侧过头，他吝啬般的收起了那微笑。他面无表情，并确定无比。“我会把你丢到一个没有文明的星球。那里可能有氧气，也可能没有。那里可能会在几亿年后产生生命，当然了，也可能不会。”
萨维奇脸上的惊愕之情变得真实。
而恐惧也扎根深入。
超人的语气十分平淡。超人的神情十分认真。对方那低垂着的睫毛是那样的优美，在那长长睫毛下的双眼是那样的无情。
“接着我可能会忘记这个坐标。我会通知我宇宙中的朋友们，让他们不要去探视你……因为你并不需要。”
不知为何，卡尔微微一笑。
“你不需要。你是拿破仑，你是开膛手杰克。你是残暴铁血的政治家，你是冷酷无情的杀手。这几千几万年来你杀了多少人？摧毁了多少家庭？你该被判流放多久……？”
超人轻笑着论罪。
他看上去依旧那么璀璨，依旧那么真诚，依旧那么英俊。萨维奇看着这青年。他汗毛倒立，他一背冷汗。
他想说点什么，说点什么不羁的话语证明自己还没被击垮。但他张了张嘴，他明智的什么都没说。
这是个怪物。
不要和怪物论长短。不要再——激怒他了。
他后悔了。
“…………”萨维奇抓着自己被揪住的领子。他们已经升到了半空。他不再看向超人的双眼。“……你是个施虐狂，你知道这件事吗？”
他低声讥讽。但也准备全盘托出。
超人嘴边的微笑一变未变。而那双蓝眼中的讥讽则更浓了。
你也配求饶。
你也配讽刺。
你…………——
“卡尔？”
他攥着萨维奇衣领的手礼貌性的一紧。超人没有回头。而班纳那吃惊的声音并没有停。
博士惊愕的看着那摊被浓酸腐蚀过的痕迹。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尽管超人看上去连制服都毫发无损——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的喊了喊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超人。
然后他才看到卡尔·艾尔竟然还抓着一个人。
“老天——你还好么超人？那是萨维奇吗？你受伤了吗卡尔？”
……
超人与萨维奇对视着。
蓝眼睛看着黑眼睛。
超人变回了面无表情。
而萨维奇则笑了。
萨维奇笑着和超人背后的浩克之主打招呼：
“您好，初次见面——班纳博士！”
他热情而真诚。
32、32.别生气
班纳博士皱紧眉头，他压低了声音。
“我是不是碍你的事了？”
他亲切的靠近了那明显并不对劲的二十二岁青年。班纳过去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等演技。他就像是对那胶着着的杀意一无所觉般的自然。他甚至还试图去拍拍超人的肩——
而卡尔微微一侧身，躲开了他朋友的问候。他脸上的笑容回来了，他的表情诠释着‘歉疚’二字。超人低下头，凑近了博士。他也小声说：
“完全没有，请不要担心，布鲁斯。但我刚刚被王酸泼了一身，我不敢确定是否会有残留……”
——如果不是他刚刚还提着一个罪犯升在半空，那这个解释其实真的十分完美。班纳理解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超人那毫无感情的蓝色双眼……博士清楚，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并没不谙世事到会在敌人面前揭穿朋友。班纳将目光投向了萨维奇。
“所以你现在应该打算配合了？”
他颇有些不自在的和这‘拿破仑’对话道。对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被超人抓变形了的领子。萨维奇自然的、高傲的一笑。他的目光令班纳一阵儿不自在。
于是卡尔侧了侧身，挡住了班纳。他扭过头，为征服者送上冷冷的一瞥。萨维奇的表情顿时变成了虚伪的无奈。他甚至还摊了摊手。
“哎呀，看来你们这而二位贵客的确是为了琼斯先生而来？”他自在的语气令班纳不安。但这次他迅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给卡尔添乱。很明显这大男孩并没有更多的精力了。“要知道超人先生——他真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萨维奇甚至还耸了耸肩。这令卡尔猛地皱紧了眉——到了此时此刻这家伙竟然还敢找死。他竟然还在布鲁斯的面前暗示他冷酷无情
“不然你还觉得超人能为什么而来？你到底还欠着多少债？”布鲁斯·班纳厌烦的揉了揉眉心。“拜托了，我的确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你这样的犯罪分子，但我的简历里从没有写过‘这人是个傻子’。所以麻烦你——在我也生气之前，告诉我查理斯·琼斯在哪儿！！！”
哇哦。
萨维奇直了直背。他和那愤怒的、变绿了的眼睛对视着……他挑了挑眉。超人还真是会选朋友。那但愿他永远都没有真正的，会思考的朋友吧……
“我会说的，我当然会说的——别生气，深呼气。我亲爱的班纳博士。说真的，我对您和琼斯先生都没有恶意！真的！”萨维奇收敛起轻浮，他认真而低柔的说着。“我花大价钱赎走了琼斯先生，就是为了避免他受到十戒那群疯子的迫害，我是真的很希望他能加入我们——但我真的从未强求……哎。”
他长叹一声，甚至还闭了闭眼。
“我真的没想到超人他来到这儿是为了琼斯先生，的确如您所说，我欠的债并不少……如果早知道就好了——局势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这真是尴尬。”
班纳下意识的扭过头，和卡尔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真的很尴尬，先生们。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我们基地于两周之前被兄弟会秘密的背叛和劫掠了。在此之前这栋楼的功能是为了控制和研究变种人。而更不幸的是，查理斯·琼斯先生也在那时跟着那帮变种人一起失踪了。”
班纳惊愕的瞪大双眼。
什么？？？
而超人再一次的被彻底激怒了。
卡尔·艾尔转过身体，向前两步。他捏紧了拳头，看上去简直是想直接把萨维奇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萨维奇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这本该不畏生死的征服者露出了受辱的表情。
这一刻卡尔是真的想要实施暴力。哪怕这是在班纳博士面前——这该死的家伙彻底愚弄了他和他的朋友。他绝不相信萨维奇的鬼话——他不相信‘超人带走了浩克’会真的是个秘密——他不相信萨维奇一无所知！他的愤怒翻腾着，他——
班纳‘啪’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博士硬是抓住了超人的手。
浩克的宿主看着那惊愕回头的青年人。这一刻班纳的脑海也一片空白。博士也对自己此刻的反应而惊愕……但一瞬间，班纳就反应了过来。并感到了些许慰藉。
他现在正在做里克曾做的事情。
他正试图阻止他那暴怒着的友人做下傻事。
班纳的目光在瞬间变得坚定。这迷茫而绝望的男人——他自认识面前的青年那天起，就从未给对方带来任何益处。他一直都在给他这年轻的朋友添麻烦……而在此时此刻，他终于表现的像是个年长者了。
卡尔看着博士那坚毅的眼神。
堪萨斯青年肩头一轻。
他知道那眼神的意思。他不是没见过这种神色……
他知道——他知道布鲁斯班纳不是在试图保护萨维奇。
对方是要保护他。是要保护他卡尔·艾尔——令他不至堕落。
阴霾褪去了。
超人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
尼克·弗瑞的表情阴沉。他大步走下神盾飞船，边走边说：
“你好啊超人。”
他瞪了超人一眼。然后将头转向神色拘谨的布鲁斯·班纳。弗瑞冲这个‘失踪状态’的‘高危罪犯’点了点头。自然无比的说了句：“您好啊班纳博士。”
然后神盾的局长就把头扭开了。就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的确是若干可能中最有可能的那个。但当卡尔·艾尔联系他来收押汪达尔·萨维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为对方的有恃无恐而感到生气。
——超人甚至都无意隐瞒是他带走了浩克的这道惊雷。弗瑞不知道自己该把他的态度解读为信任，还是无谓。
于是他说，
“你知道我们本来是不该境外执法的。”
而令他、令在场所有特工……甚至令萨维奇都微微一怔的是，超人竟然回嘴了。
堪萨斯的克拉克·肯特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不屑’的笑容。他说：
“那等到你和他见面，说不定就是神盾局长去觐见新任美国总统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