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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欺负老实Beta(羽毛儿飞)


倏然间,许嘉音被问得回不上话。他本还想关心一下的,这人莫不是烧糊涂了,居然拿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肚子里来了气,许嘉音毫不客气还嘴过去,“什么意思,你想说我不要脸?”
狭窄空间里,周赦的每一次呼吸声清晰可闻。他大概真的烧糊涂了,眼里只有浓浓的怒和恨,“难道不是?”
许嘉音肚子里那股气轰地窜上天灵盖,“啊,对,是!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吧?你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我轻浮,不要脸,alpha堆里滚,脖子被咬烂了,是不是?”
他几乎是吼着说出口,吼得车里的空气颤栗震动。他睁圆了双眼,因为太用力,眼白处尽是鲜红裂开的红丝,他自己也震撼不已,原来平时被人诟病的,他以为完全没放在心里的,通通藏进了心底最深处,在这一刻,对着最不该迁怒的人发泄出来。
可周赦只有寂静,他是与夜融为一体的黑,黑夜覆住他的眼睛,他平静冷漠地说:“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人都说,对待许嘉音,最好的方法就是标记了关在家里,一辈子不要放出来。”
许嘉音气得发笑,“你说什么?”他将脸冲到周赦面前,“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周赦?”
周赦屹立不动,他的身上全是看不见的火。
许嘉音哈哈笑起来,他狠地挣开了手,一把扒下衣领,将光洁的脖颈露出来,“好啊,你现在就把我标记了,你做得到吗?”
周赦瞳孔颤抖。夜影在裸露的肩颈流淌,浓烈的香气冲到大脑深处,他死死咬紧牙根,犬齿处钻心地发痒。
汹涌夜潮里,许嘉音像只没有心肝的妖精,“怎么了?你咬啊,你没有牙齿吗,周赦?”他得逞地笑着,一点点将扯开的衣领整理回去,然后拉开了车门。
冷风哐当灌了进来,周赦嘴角沁出血,伤口在他舌头上。
许嘉音弯下腰挥手,风把他的外套灌成胖胖的圆桶,周赦认出来,那是乔屿森穿过的衣服。
胃里下意识一顿恶心,难怪总觉得车上有股奶骚味。
“再见了,学弟,本来以为我们能和平结束的。”
“砰”的一声,许嘉音将车门重重摔上,他撞着风转身,远远见到路上开来一辆出租,他举高手走去,彻底不再回头看周赦多一眼。

周赦静静坐在车里,手里的耳钉滚到了脚边。
夏町已经回来了,把箱子交给管家去放,径直打开门问:“怎么了,他怎么走了?”
周赦坐在那里,脊背深深往下躬曲,双手狠狠扣在消瘦的后颈,脑袋垂到膝盖下面去。
夏町朝许嘉音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出租车去得快,这一会儿功夫,马路上干干净净,完全见不到影子。
这就是迷人又危险的许嘉音,该绝情的时候,他比谁都来得痛快。
只是,将这份绝情用到周赦身上,未免显得太过残忍。
他与老管家交换眼神,双方眼里皆是无奈和沉默。他只好坐上车,重新关门坐好,对着后视镜说:“那就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要陪父亲,你别忘了。”
听到这里,周赦倏然有了动静。这世上有两个人百分百能点燃他,一个是许嘉音,另一个就是父亲。
他的声音冒着火,却又压在砖石底下,透出无法顶破的沙哑。
“我现在很不舒服,能不能别提父亲?”
夏町挑头回看,“抱歉,我这儿有醒酒药,要不要吃一回?”
周赦纹丝不动,可若细看,就会发现他扣在后颈的手上青筋不断鼓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破皮肤,淅淅沥沥地渗出血来。
看这样子,夏町便知他不会开口回话了,他习以为常,将脑袋挑了回去: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但对你来说,有些东西是必须经历的。”
周赦冷冷嘲讽:“你现在是以什么姿态跟我说话?在给我上课?”
夏町无奈叹气,“我在陈述事实,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许嘉音该不该继续留在你的心里。”
周赦猛一用力,指甲抠进了肉里,他却不觉察疼。
他的心脏撕开了一条口子,对许嘉音的爱哗啦啦流出来,他惊觉那滩东西的丑陋,他的爱统统是一厢情愿的幻想,原来一直以来他就将这样的东西供奉为爱。
“我理解,你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错,但你未免给他加太多滤镜了,你有好好了解他过吗?你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吗?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牵手接吻都做,比对你时还要过火,你敢想象吗?你敢面对吗?”
周赦嘶吼,“你闭嘴!”
夏町眼神坚定,“现在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了,你还愿意继续喜欢他吗?阿赦,你已经为他付出过巨大代价了,当然我不觉得那是他的错,也不觉得要借由那件事让他同情或者爱上你,但我觉得他配不上你,趁这个机会,结束吧。”
那不是什么伟大的偶像,只是一个在众人嘴里嚼烂了的许嘉音。
像是着了魔怔,周赦狠狠抱住脑袋,一瞬间两耳边来了不计其数的声音,刚开始听不清楚,只觉得是一阵巨大的恐怖嘈乱,慢慢他分辨出那是人的语言,三言两语只言片语统统有关许嘉音的谣言,多么不堪入耳,多么令人愤怒。
他喜欢的学长绝对不是那种人!学长只是被那些人逼疯了,不得已将自己保护起来,不得将自己堕落尘埃!旁人骂得越狠,他的心里越疼,他不是执迷不悟,他用这双眼睛亲自看得清楚——可今晚难道不是他亲眼看着,亲眼看着许嘉音有多无情,根本再也不是他迷恋的那个小太阳!
怎么会这样?他头脑昏沉,他不断下坠,他给许嘉音贴滤镜了吗?他喜欢的许嘉音早已死去了,而他恋慕的至始至终只是一层幻想?他想起曾经路过西教楼的画室,许嘉音蹲在窗前的白漆方凳子上,年少的身影消瘦纤美,窗外一片雨洗过的青空,潮湿午风拂面,掀了几根碎发飘飘忽忽挠他鼻尖,他用画笔的杆挑了开去,然后倏地转头看向门口,周赦吓得闪离,最后一眼看见画纸上一田的向日葵。
那个许嘉音,死了吗?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想嘶喊出声,嗓子里却成了真空,无法传导震动的频率,他身子失重,哐当滚到车座椅底下,夏町惊呼了声,手忙脚乱前来扶他,慌乱间摸到着火般的身体。他叫司机停车,越过座椅将人扶起来,涔涔汗水之下,周赦眼里含了一淌粼粼的泪,如风过了月色的湖。
“叔!不好了,快掉头去医院!”夏町急促惊呼,手掌摸到脏兮兮的血,混了汗水一同糊在周赦的后颈。他这才看见徒手刺出的伤口,那得用多大力气!
老管家急忙点头,朝前方路口冲去。
周赦病了,大约是被许嘉音气的,学校里很快这么传开了。
他在学院班上皆没什么关系亲近的朋友,宿舍里也只有屈服淫威的赵文等人,虽然心底隐隐担心,但过节在先,很难拿出什么实际的行动,倒是听那晚一同参加聚餐的苏瀚吹了几场牛,说周赦有多伤心,许嘉音有多无情,末了总结一句:
“等着瞧吧,许嘉音那种烂O,迟到要被人收拾的!”
赵文虎头虎脑,意外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怨气,小心翼翼地打听:“哥,你是不是有点讨厌许嘉音啊?”
苏瀚笑得讳莫如深,“我?犯得着讨厌他?不过,我高中很好的哥们因为他被人打残了,对他有点偏见也不奇怪吧?”
赵文连连点头,吓了一身冷汗。
alpha之间的斗争,果然恐怖如斯,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一连大半个月过去,没有周赦病情的消息传来,冬季彻底掌控了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它挥舞权杖,以雨雪作礼花,尽情赞颂它所统治的王国。运动场上四处湿滑,所有体育社团的活动宣告暂停,体育课也转到场馆内进行,下课铃响,一群练完艺术体操的女孩撑着伞从门口出来,人人裹着棉裤棉服。
许嘉音靠在飘雪的天台,发梢凝满湿哒哒的水珠。
这里视野开阔,正前方看出去一大片全是篮球场,他没有数过,起码有十个,就算如此,平时也经常遇到抢不到球场的情况,哪像今天,寂静空荡得令人心悸。
腾腾的烟雾从天台角落升起,江言站在那儿,和他一样没有伞,浑身淋得潮湿。
眼见着练体操的女生走远了,他将烟头按在围栏上捻了捻,“走吧,去吃午饭了。”
许嘉音幽幽望着那片空旷的球场,嘴里幽幽出声,“等会儿,这个点人多。”
“刚才叫你去你也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你把地看穿了,可爱多也不会出来。”
谁说我在想他了?他已经是过去式了,麻烦不要再提!”
江言勾着脑袋嗤笑,“你这不是不打自招?赶紧走吧,感冒了还得我来照顾!”
“谁要你照顾了?”许嘉音不屑,“要去自己去,我叫乔屿森来陪我!”
“得了吧,是谁为了躲他,跑来这冷旮旯地方淋雪?”
“反正不是我!”许嘉音轻哼一声,转头过去,不再打算理他。
他没觉得他在躲乔屿森,乔屿森对他一如既往的热情,约他吃饭打球图书馆,他统统找理由拒绝了,他觉得只是单纯心烦不想见而已。
无缝衔接的事情他干得多了去了,上一场的内疚,只要沉溺进下一场欢乐,自然烟消云散,可是这次有些许不一样,他不由得想,是不是恋爱循环的游戏玩得太多了点,叫他打心底觉得累了。
最近他是很奇怪,总是反复想起在车里和周赦吵架的场景,许嘉音名声太烂,愿意和他谈恋爱的哪个不是一丘之貉,只有周赦是个例外,明知道他是烂人,还愿意一头栽进来。
许嘉音心烦意乱,可这关他什么事?要怪就怪周赦傻,怪他经不起诱惑,怪他玩不起还骂人!
耳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他扭头过去,伸出手说:“给我也来一根。”
江言稀奇看了他看,嘴里吹出青色烟气,“没了,最后一根。”
许嘉音嘴巴一抿,最终没有冲过去翻他口袋,确定是不是真的最后一根。
时间急剧地寒冷起来,他的脚掌早已没有知觉,十个手指头冻得钻心疼痛,他忽然蹲下去,身体缩成一团,将脸埋进了臂弯。
脚下一大滩落雪化的冰水,映出灰霾霾的天空,他像落在镜面里的一粒灰。
江言默默凝望着,手里的烟缓缓放下。
“放不下就去看看呗,我认识的许嘉音可不是这种性格。”
回话声闷闷地传出来:“看什么?怎么看?”
“走去看啊,他不是还没出院吗,这会儿肯定躺在病房里呢,你不是认识夏町吗?去探个病还不简单!”
许久许久,许嘉音怔怔抬起脸来,生长过长的刘海压得嵌进皮肤。
“我才没有想去看他。”
江言呵呵地说:“市中心综合医院。”
许嘉音咬着腮帮子看向他,却看见他下楼的背影,“走吧,祖宗,带你去吃饭。”
雪渣子簌簌地落,许嘉音鼓着气看他背影即将消失,最终站起来,乖乖跟上江言的脚步。
他可没说打算去探病,只是刚好差不多要到打抑制剂的时间了,上回那个护士姐姐技术挺不错的,一点不疼,他还想去。
周六那天,还是照常回家,他瞒着家里所有人,自己偷偷去了中心综合医院。
站在熟悉的医院大门口,许嘉音满心嘲讽自己的多此一举,同时烦恼这毫无理智可言的举动——这么大医院,他怎么知道周赦住哪间病房,就算一间一间去找,得找到哪年哪月?
那晚之后他和周赦彻底断开联系,也没颜面向夏町打听病情之类的近况,总之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关心这个人的任何事……所以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许嘉音颓败地耷拉头,心想走了吧算了吧人家都说他不要脸了,他干嘛还要往上凑啊。
“许嘉音?”正思想斗争,夏町从身后走了过来。
听出来人的声音,许嘉音浑身一个机灵,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费了点功夫才调整到正常的微笑脸。
他转身,“夏町学弟……好巧。”
夏町不为所动地上前来,“你是来看阿赦的?”
一语道破,许嘉音表情僵了僵。
“我来打抑制剂,他病了?”
夏町默不作声地看着,露出客气的笑,“嗯,那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说罢,绕过许嘉音往大楼里走去。
许嘉音笑得满脸僵硬,愣在原地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只是,夏町像是后脑勺有眼睛似的,刚走几步,回过头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许嘉音笑得不露破绽,“我没有跟着你啊,我也这个方向。”
夏町站定,叹了口气,“打抑制剂在那边。”
“……是么?那是我记错了……”真尴尬,他转身准备溜了。
“许嘉音。”夏町却叫住,眼里亮着逼人的光,“你回去吧,他在重症区,你进不去的,别再来招惹他了,就当放过他。”
有风经过,夹杂冰冷的寒潮,直往衣领子里灌。
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什么时候被冻僵的,他怎么不知道?他僵着手拿出嗡嗡振动的手机,乔屿森打来的电话。
他甜甜地笑了,嘴角勾成新月的尖角,他摇摇手机,“想什么呢,我路过而已,不和你耽搁了,屿森都催我了。”
夏町默不作声,看着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转身,在反光的地板上滑了一滑。
他不是周赦,他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关上了门。

周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的起点在莱洋西教楼的画室。
那是许嘉音请了一段长假,返回校园后不久,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学校里有关他议论没有一刻停止过。乔洛野大张旗鼓追许嘉音,迫于他的淫威,外面已然公认许嘉音是他的人,哪怕暂时还不是,做他乔洛野的Omega的只是迟早的事。
莱洋中学里充斥着无数欣赏乔洛野风格的粉丝,一时间,许嘉音成了不知多少人的眼中钉,也就是那段时间,学校里蔓延起关于许嘉音的谣言,说的全是有关继父的事。
这些话只在暗地里流传,周赦活得两耳不闻窗外事,等从同桌嘴里听说的时候,故事已经衍生出极端离谱版本——原本的侵犯未遂成了他用信息素刻意勾引,甚至无凭无据编排出不存在的事情,例如在他父母再婚之前,他和继父就已经有所勾结,看似继父和他妈妈结婚,其实是为了方便他们苟且……
周赦听得满脸铁青,当场冲出教室,往西教楼去找许嘉音。
他的人生极少有冲动的时刻——看似是这样,但实际上情况是,他随时随地产生无数冲动念头,只不过在念头化为行动之前,强大的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那天也是一样。
走到西教楼底下,周赦已然压住愤怒。
他无非是想冲进去告诉许嘉音,有人在暗地里把他讲成这样,得赶紧自证,赶紧求清白……他忍了下来了。
这种事,许嘉音不知道才好,他会在暗地里默默打扫完毕,他所喜欢的人,生长在干净地带就好。
可来都来了,想到此时此刻离喜欢的人只有十几米,他心跳加速,悄无声息地上去台阶,渐渐接近画室门口。
他运气好,画室门开着,里面只有许嘉音一个人。
他只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可当他悄悄移出视线,看见的许嘉音并没有在画画,只是孤独地蹲在凳子上发呆。
他将呼吸放缓,静静站在那儿,一同感受这份空旷的孤独。
已经记不清,他这样陪着许嘉音经历了多少次孤独。最开始,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意,那不过是比寻常人漂亮了点,比寻常人更擅长交际了点,他找不出喜欢上许嘉音的缘由,勉强说服自己是见色起意,但又生不出想要得到的欲望。
这一刻周赦恍然明白了,他对许嘉音,是同类相吸而已,仅此而已。
他们一样孤独,只是一个选择活在黑暗里,一个却被推到太阳下。
要发现这点实在不易,许嘉音活在厚厚的像太阳一样的壳里。
那天下晚自习,周赦一如既往地偷偷留在后面,预备像往常那样送许嘉音回家,许嘉音早已改回了走学校后门的习惯。后门人也不少,因为正对西桓的正门,街道上多是穿着男高校服的男生,几乎是清一色的alpha。
说起来,乔洛野有阵子没来缠着许嘉音了,不知道是耐心消失放弃了还是另有诡计,周赦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alpha这种生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放弃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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