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沉舟也看了眼天色,说:“前面有个村子,可以歇在那避雨。”
沈云稚看了眼前面荒无人烟的路,说:“远得还看不见呢。”
他们这个牛车连个篷子都没有,下了雨都没法避。
好不容易看见村庄的影子了,雨也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往下砸,淋得人睁不开眼。沈云稚忍不住叫出声,这感觉太难受了。
陆沉舟看了他一眼,把他拉到怀里抱住,用身体勉强为他遮住一点雨水的冲击。
沈云稚的头靠着他的胸膛,两人浑身湿透,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大雨如注,他还是听到陆沉舟的心跳如鼓。
很快他们进了村,陆沉舟熟门熟路地赶着牛车进了村长家。
村长认识这个年轻县令,慌忙把人迎了进来,招呼家里人去烧水,找干净衣服来。
水很快就烧好了,村长家里人多,只能匀出一间屋子给他们休息。热水进屋倒进浴桶里,沈云稚哆哆嗦嗦脱掉衣服就往里爬。
陆沉舟看他跟个光屁股年画娃娃一样,第一反应是想笑。
沈云稚很敏锐地听到了他的笑声,皱着眉毛问:“你笑什么?笑话我吗?”
陆沉舟当然不可能承认,摇头道:“没有。”
沈云稚不信,还是拧着小眉毛,审视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不进来洗澡?”
陆沉舟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说:“等你洗完我再洗。”
沈云稚大摇大摆地往浴桶后面一靠,悠悠道:“那我要洗很久呢,等你洗的时候水都凉了。”
陆沉舟看着他不说话,心想他又打什么鬼主意。
沈云稚问:“陆沉舟,你怕我呀?”
“我怕你什么?”
“你刚才笑话我了,你怕我也笑话你。”
陆沉舟笑了声:“你笑话我什么?笑话我比你高?比你壮?比你结实?”
沈云稚瞪着他,一脸不服气,问:“你到底洗不洗?”
陆沉舟看着那桶热气氤氲的水,对浑身湿漉漉的他来说确实很有诱惑力。可是桶里的那个人,又让他觉得需要避嫌。
沈云稚又在催促了:“陆沉舟你快点,我看人家烧桶热水也挺麻烦的,你别磨磨蹭蹭的。”
这话说得不假,普通老百姓烧桶热水确实很麻烦。而且接下来还要沿江视察,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生病。
于是陆沉舟脱了衣服跨进浴桶,和沈云稚面对面坐着。
他进桶的时候故意侧着点身,但还是被蓄谋已久的沈云稚看到了。
沈云稚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陆沉舟的那个家伙,怎么那么大?
沈云稚内心很受打击,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比自己结实,还比自己大。。。
他们洗的就是清水,毕竟也没有加牛乳花瓣的条件,所以水下的情形一览无余。
沈云稚时不时瞟一眼,心里感叹,真大。
而且,还越来越大。。。
陆沉舟在沈云稚自以为不会被察觉的偷窥中,可耻地起了反应。
沈云稚傻了吧唧的,还非要说出来:“你那个起来了。”
陆沉舟咬着牙:“嗯。”
沈云稚继续傻了吧唧:“起来了,是不是就要弄出来?”
陆沉舟继续咬牙:“也可以不弄。”
沈云稚讶然:“那多难受啊。”
知道难受你还不闭嘴?
“陆沉舟,我帮你吧。”
陆沉舟猛得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
沈云稚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陆沉舟也帮过他,你来我往,这有什么呢?
陆沉舟真的怕跟他掰扯这事儿了,根本掰扯不清。每次提到这事儿,沈云稚就跟个牛皮糖一样,黏黏糊糊,磨人得很。
陆沉舟闭眼不搭理他,在心里默念大悲咒,没一会儿就下去了。
沈云稚都震惊了,陆沉舟不仅比他大,还比他收放自如。。。
陆沉舟趁他发呆的时候,突然掬起一捧水泼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沈云稚被水泼得闭上了眼,着急忙慌得用手抹脸。等他睁开眼,陆沉舟早就已经跨出浴桶,披上了衣服。
“泡好了就出来。”陆沉舟把洗澡巾给他挂到一旁就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感觉沈云稚就像那不要脸的凑流氓。陆沉舟就是个拼命想保住清白的大姑娘,斗智斗勇。
第19章 小媳妇儿敲门
洗完澡他们换上了干净衣裳,差不多就到了晚饭时间,村长一家为了招待他们,还宰了一只大鹅。
沈云稚很喜欢这个炖大鹅,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陆沉舟见状,把村长给自己夹的鹅腿夹到沈云稚碗里。
陆沉舟一边吃饭,一边跟村长聊起乡里民情。沈云稚埋头干饭,也支楞着耳朵一直在听,时不时还问上两句,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晚上回房睡觉,沈云稚挺高兴,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和陆沉舟一起睡觉这件事的兴奋。
村长家的床不大,两人贴得很近。沈云稚想起下雨时在牛车上,陆沉舟把他搂在怀里时急动如鼓的心跳。
他爬起来,把头枕在陆沉舟胸口。
陆沉舟一僵,问:“你做什么?”
沈云稚听了一会儿,才扬起小脸说:“陆沉舟,你心跳也好快。”
“也?”
沈云稚说:“我之前不是说过嘛,我有时候看你心跳得好快,原来你也是。”
过了片刻,陆沉舟说:“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二天他们在村长家吃过早饭就告辞了,往青花镇赶去。青花镇就在江边,陆沉舟要在这里停留个两三天视察堤坝。
说来也巧,青花镇正是雾城客栈老板娘秦掌柜的娘家,她娘家本来也是开客栈的。前几日七夕节,她暂时关了雾城的店回娘家消夏,正好在街上看到陆沉舟和沈云稚二人。
秦掌柜看陆沉舟把沈云稚走哪带哪,心里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青花镇的镇长接待了陆沉舟二人,安排他们住在镇上的客栈,正是秦掌柜娘家的客栈。
沈云稚跟着陆沉舟,一进门就见秦掌柜迎了上来,恍惚觉得好像还在雾城,还忍不住扭头看了看门外的街景。
“陆县令。”秦掌柜先跟陆沉舟打招呼。
陆沉舟也是一愣道:“秦掌柜?”接着他也扭头看了看门外的街景,是青花镇没错啊。
直到秦掌柜说明缘由,他们两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镇长见状笑道:“原来是熟人,那更好了。秦娘子,你给县令大人安排一下。”
“镇长放心,交给我吧。”秦掌柜连声应下,眼睛在陆沉舟和沈云稚之间转了转,问:“陆县令,房间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陆沉舟愣了愣,说:“两间。”
“好。”秦掌柜笑着把他们带上楼,交代完伙计就下楼来了。
镇长还在大堂站着,见她下来问道:“秦娘子,你刚才为何问一间房还是两间房?陆县令下乡公干,这招待的食宿费都是镇上出的。你这么问,倒显得我们怠慢了。”
秦掌柜笑了笑,凑近了一点和镇长耳语几句。
镇长眼睛越睁越大,忍不住往楼上看去,讶异道:“可那是个男的啊。”
“见识少了吧,他们这些人只要长得好看,那是男女不忌的。”
秦掌柜在雾城多年,每次回来喜欢卖弄见识,倒是很能唬人的。
镇长见她这么说,忍不住就信了,又问:“既然如此,为何他们要两间房?”
秦掌柜想了想,又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镇长听了,连连点头。
秦掌柜是这么想的,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沈云稚再得宠,也挡不住陆沉舟想换换口味。
官员下乡很多时候都是冲着猎艳来的,不然他们怎么愿意来这乡下地方?陆沉舟虽然一向素有清名,但是毕竟是个男人,都大摇大摆把娈童带在身边了。
现下又分开要了两间房,这不就是个暗示吗?
秦掌柜是个机灵人,一个女人家不机灵一点,也撑不起一家店,可这次她确实是机灵过了头了。
陆沉舟和沈云稚分别在屋里沐浴换了衣服,然后又下楼吃了晚饭。
吃完饭,沈云稚又跟着陆沉舟到他屋里聊了一会儿,一直到月上树梢了才打着呵欠回自己房间。
秦掌柜一直守着大堂,直到看见沈云稚回了自己房间,这才向一旁的伙计试了个眼色。
沈云稚离开后,陆沉舟还没有睡意,正准备看会儿书,突然有人敲了他的房门。
他以为又是沈云稚磨磨唧唧不肯自己睡来缠自己,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外面是个年轻秀气的小媳妇儿,正羞怯低着头。
陆沉舟一愣,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门,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开口:“姑娘,你……”
小媳妇儿盈盈一拜,轻声细语道:“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奴家擅长推拿之术,镇长特命奴家来为大人解乏。”
“……”陆沉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隔壁沈云稚的房间。
陆沉舟一心想赶紧把小媳妇儿打发了,说自己不需要。那小媳妇儿却慌了,心里又羞又怕,怕回去被责怪,居然站在他门口哭了起来。
陆沉舟:“……”
隔壁的沈云稚本来就还没睡着,突然又听见外面的哭声,于是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推门出来一探究竟了。
一出来他就看到隔壁的陆沉舟站在门口,一脸慌乱地跟一个女人面对面,那女人还在哭。
沈云稚瞬间就不困了,睁大双眼看着他们两个不说话。
陆沉舟也看见他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不上跟沈云稚解释,只能先把哭哭啼啼的女人安抚住,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得离开了。
她离开后,陆沉舟松了一口气。然而再一回头,发现沈云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回房里了,还把门也关上了。
他站在走廊上想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又敲,还是没人应。
陆沉舟只好开口:“沈云稚,把门打开。”
里面有了一点小动静,好像是有人走动,但是门还是没有开。
陆沉舟只好接着叫人:“沈云稚,你先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呀?”沈云稚在屋里尖着嗓子问。
“你先开门。”
“我要睡觉了。”沈云稚闷声闷气的。
陆沉舟沉默了片刻,说:“好吧,那你睡吧。”
沈云稚坐在小桌旁,竖着耳朵,听到外面响起两三声脚步声,接着就是隔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陆沉舟居然说走就走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闹脾气,又为什么生气。
总之,他十分生气。
气得他想冲到隔壁找陆沉舟吵架,再问问他和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走到门口扯开了门。
接着脚步他就突然顿住了,因为陆沉舟就一脸镇定地站在他门外。
沈云稚愣了一下就要关门。
陆沉舟快他一步挡住了,迈腿进屋,说:“非逼我跟你玩这套。”
沈云稚一脸不高兴,刚才满腹的愤怒这会儿都说不出来了,又到小桌前坐下。
陆沉舟问:“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陆沉舟沉默。
沈云稚不给他开门很怪,自己巴巴跑来解释也很怪。总之这事儿就是透着古怪,别扭、拧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沈云稚先开口了,状似随意一般,问:“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
陆沉舟:“不认识。”
沈云稚不信:“不认识的人为什么到你门口?为什么站你门口哭?”
陆沉舟叹气:“她来敲我的门。”
一个女人,大晚上来敲一个男人的门,那意思昭然若揭。更何况她自己也说了,是镇长安排的。
沈云稚却不明白:“她找你有事啊?那为什么要哭啊?”
陆沉舟面色沉沉地看着他,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太单纯并不是好事。于是他又叹了口气,决定跟他好好说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其实这种事还真挺常见,县令这个官,到了京城可能还不如个看城门的。可是在地方上就是土皇帝,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天。
据说邻洲有个县令,懒政又无能,每年下乡视察倒是积极得很,不过打的却是别的主意。
他每次下乡都要打上一大串银镯子,到了地方,当地乡长或乡绅们个个都知道他的脾性,私下就会心照不宣地安排起来。到了夜里,就有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去敲他的门。
越是穷困的地方,女子的贞操和清白就越不值钱。说难听点,饭都吃不上了,谁还在乎这些?
这个县令倒也大方,不管怎么样,第二天早上都会给人一个银镯子。
等那一大串银镯子送完了,他这一年下乡视察的政绩也完成了,拍拍屁股就回县城了。
每年这么一遭,倒也皆大欢喜。
陆沉舟跟沈云稚讲完这个县令的事迹,又感慨道:“这个县令倒也不能算是个坏官,只能算个糊涂官。贪也是小贪,亦不作恶,顶多就是不作为。亦不欺男霸女,一个银镯子,在穷困的乡下够一家人吃半年了,所以他每到一处,竟都争着想敲他的门。”
“因此乡里间不仅没人骂他,反倒多的是人盼着他每年下乡。”
“其实说起来,这种地方官不鱼肉百姓,已经是难得了。”
沈云稚瞟了他两眼,欲言又止。
陆沉舟:“你想说什么?”
沈云稚问:“敲他的门干什么呢?”
陆沉舟愣了愣,他又忘了,沈云稚压根什么都不懂。他冷着脸说:“敲他的门,进他的屋,坐他床头,给他讲故事。”
沈云稚现在没那么傻了,他已经能通过陆沉舟的语气和神情来判断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觉得陆沉舟的态度很不好,好像跟自己说话很费劲一样,随口就是糊弄。于是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陆沉舟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不能让他一味这么天真下去。也许……他该找些什么书给他看看。
这种书也得好好挑。他想让沈云稚通晓男女之事,却不想让坏书移了他的性情,回头变成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
陆沉舟在心里想着书单。
沈云稚突然发话了,说:“陆沉舟,你今天跟我睡吧。”
“好好的怎么又不能自己睡了?”
沈云稚迟疑道:“万一有大姑娘小媳妇儿敲我的门怎么办?”
他知道陆沉舟说的讲故事是骗他,敲门到底要干什么他隐隐有猜测方向,却又不分明,似懂非懂的。但是他的抗拒是真的,真怕有人来敲自己的门。
陆沉舟:“……”
你想得倒挺美,敲你的门有什么好处?
不过陆沉舟也有和沈云稚一样的担忧,他也怕再有大姑娘小媳妇儿来敲他的门,于是就还是留在沈云稚屋里休息了,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
镇上的客栈条件不好,睡到半夜的时候,沈云稚突然感觉指尖一痛,整个人都惊醒了。
他一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手边跑走了,忍不住尖叫起来。
陆沉舟也被他吵醒了,迅速起身问:“怎么了?”
这种感觉沈云稚很熟悉,看着指尖发呆。这边陆沉舟已经起身点上了蜡烛,举着灯回到床边问:“你怎么了?”
“老鼠又咬我。”沈云稚很委屈的,伸出手给他看自己指尖上的小牙印和血。
陆沉舟凑着灯光,果然看到一颗很小的小血珠。
沈云稚问:“为什么老鼠总咬我?是不是我太嫩了?”
太嫩……
陆沉舟没接这话,而是把蜡烛在一旁放好,牵过沈云稚的手,用力挤了挤,又用茶水洗了。然后把那根被咬了的指尖含在嘴里吸,把血吸了出来又吐掉,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沈云稚被他含着指尖,整个人都酥了。指尖触感灵敏,只感觉陆沉舟的嘴巴里又湿又热又软,不禁恍惚起来。
“好了。”陆沉舟放开他的手,自己又用茶水漱了漱口,熄了蜡烛回床上躺下。
沈云稚胆子大了很多,比起第一次被老鼠咬了之后两天不敢睡觉,这次他很快就把这事掀篇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有别的事占据了他整个神思。
“陆沉舟……”沈云稚突然叫他。
“又怎么了?”
沈云稚翻了个身面向他,圆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说:“你再帮我弄一下好不好?”
陆沉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懂了,咬牙怒吼:“沈云稚!”
沈云稚吓了一跳,忙坐起来,问:“怎么了?”
陆沉舟额角猛跳,怒道:“你知不知道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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