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昨晚没干什么吧?我是疯了吗?我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以安……应该不会吧?”
他在疑惑中,模模糊糊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他好像记得,乔以安昨晚亲了他一下,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但一个人若是真喝得不省人事的话,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所以刚才他脑子里面那些见不得人的画面,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思及此,他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昨晚的那个吻,沈思朗就忍不住抬手摩挲着嘴唇,不经意扬起了一个窃喜的笑意,意犹未尽地沉浸在那温软的触碰中。
然而正处兴奋之中的他,突然就被一声巨大的铃声给惊醒了过来,但这铃声的内容却令他有些无地自容:“乔以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不断重复的“我爱你”就像个魔咒一样,惊得沈思朗立马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连来电号码都没看清就接听了起来:“喂,谁呀?”
“我!”电话那头,徐声声的声音暗哑,听上去有些低沉,“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沈思朗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时间:“等会吧,大概九点过来!”
“哦,那你抓紧点!”
“怎么,有急事?”
“没,就是让你来商量一下同善桥站点的事情。”
“商量什么,我不是说重装之后继续营业吗?”
“大哥,你算没算过重装要花多少钱?还有,设备那些东西要花多少钱?反正我和苏南的想法是把房东的损失赔了就关了,反正当初你在那里开站点的目的就是为了试着找你弟,现在你弟找着了,那个站点也没必要开了吧?”
徐声声一通抱怨,沈思朗却有自己的想法:“同善苑这一带可不止一个小区,这边的业务做起来了可不算小生意,你目光能不能放长远些?”
“可是那个站点刚发生了那些事情,你不怕客户因此觉得晦气?而且,派出所已经抓到放火的人了,和上次狗仔蹲到的人是同一个人,严正良。”
“你现在在哪里?”听到严正良的名字,沈思朗垂下了眼眸,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我在总站。”
“等我过来!”
这个时间点,乔以安应该已经去上班了,沈思朗不知道兜兜还在不在,也不敢就这样赤条条地开门出去。
他到处看了看,没看见自己的衣服,就打开衣柜随便套了件乔以安的T恤,本想找条裤子穿,结果没一条合适的,他的腿长和乔以安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最后他翻找了一下,总算找到一条五分短裤,结果穿他身上直接变成了三分。
他站在镜子前,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没办法,他总不能光着下半身出去。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半身穿着T恤,下半身穿着一条不合适的短裤,想着回到隔壁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出门。
好在他开门出来时,看见客房的门开着,里面的床铺得好好的,心想应该是乔以安上班时顺便把兜兜送去了幼儿园。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餐桌上,发现那里摆放着一个砂锅,还有一些面食和小菜。
沈思朗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满足的幸福感。
四通八达总站,徐声声挂断电话后,抬头瞄了一眼在一旁认真做事的苏南,欲言又止。
“你都看了我好多眼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苏南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着,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没有转头看向徐声声。
不知为何,自从苏南这小子跟他表白之后,徐声声看他就越看越不对劲起来,越看越觉得是自己的菜,只是自从那天自己落荒而逃后,苏南再没有跟他提及过那件事情,徐声声又实在问不出口,憋在心里难受得要死。
“那个,”徐声声隔得远远的,迟疑着问:“我昨天喝多了,应该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没有!”苏南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声哥酒品如人品,怎么会说不该说的话呢。”
徐声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就怕自己喝醉了乱讲话,说不定酒后真言不是什么好话,怕因此离间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毕竟大家都是兄弟,心有隔阂了,对谁都不好。
只是说完这些后,二人之间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静寂的气氛下,他们开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他们一个是恍若无事,一个却是坐如针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徐声声实在坚持不了之际,一辆电动车很快停在了门口,紧接着,沈思朗推门而入:“你俩隔这么远干什么?刚打了一架吗?”
徐声声“切”了一声:“都多大人了,还用打架解决问题吗?”
“没打最好!”沈思朗朝着徐声声走了过去,冲他使了个眼神,走到他身旁时微微苟着腰,凑在他耳边压着声儿好奇了一句:“看来你俩的问题还没解决?”
“滚!”徐声声白了他一眼,抬脚做了个要踢人的姿势,沈思朗往旁边一让,转头朝着苏南说:“苏南,过来!”
“忙着呢朗哥,有什么事你说就行。”苏南仍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头也没回地应了一下沈思朗。
“听说你俩都不赞成再开同善桥那个站点?”
苏南点了点头:“经过系统的分析,我觉得那个站点没有再开的必要,我听声哥说了,你找到你弟了,所以实在没必要再在那里开了。那个站点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儿,就已经说明那地方风水不好,而且我觉得鱼不在那边,没有必要再撒饵了。”
“那你觉得鱼在哪里?”
苏南停下手里的动作,终于转过了头:“你确定要在这里讲那件事情?当着声哥的面?”
“什么情况?你俩说得内容我怎么听不懂?”徐声声一头雾水听着他们之间如同暗语一样的话,一脸懵逼,恍惚觉得自己酒没醒。
沈思朗摊了摊手:“他早晚都得知道,不如发展一下好了!”
“发展一下?”徐声声越听越迷糊,“你俩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我像个傻逼一样在听你们讲话?”
“发展你去出卖色相一下,如何?”
“哈?”
沈思朗不理会徐声声的惊讶:“同善桥那片有个微商企业,他们搞直播带货,每日订单量很大,如果我们拿到这项合作,应该能带来一大笔收入。再加上那边小区的一些快件,应该收入会不错的。”
“简而言之就是你不想关那个站点嘛!”
“那是自然,乔以安就住那边,我每天守着那个站点,自然是最好的。”沈思朗说完,冲着他们咧着嘴,露出一个坦荡的笑意。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私心!我拜托你,你弟都那么大人了,你怕他被别人拐跑了吗?真是……而且你弟都结婚了……你懂不懂分寸啊?你弟控要不要这么过分?”
“谁说以安结婚了?”沈思朗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徐声声登时一愣,随即继续道:“这不是你说的吗?弟妹都有了!孩子都有了!而且他老婆比他大,我还说叫弟妹叫不出口,这才多久的事儿,你都忘了?”
“所以我哪句话说了以安结婚了?”
徐声声越发不解起来:“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乔以安跟那女人没结婚,只是同居的关系吗?那那个小孩是谁的?不会吧,你弟是接盘侠啊?”
沈思朗的表情逐渐黯淡了下去,他实在佩服徐声声那出奇的脑回路,他此刻真想一拳揍过去,但他强忍住怒意丢给徐声声一个白眼:“你不会讲话可以闭嘴!”
徐声声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如利刃一般袭来,他双手捂住嘴,用力地点了点头,空气一瞬静寂,片刻后,徐声声小声说:“我去给你找装修公司,帮你把站点装修得比先前更舒适。”
说完,一溜烟从沈思朗身边慌忙逃窜离去。
沈思朗看着徐声声这个怂样,收回目光落在苏南那里,不经意道:“所以你看上那小子哪里了?”
“声哥跟你讲了啊?”苏南小声呢喃着。
“嗯,”沈思朗走到苏南跟前,靠在苏南的办公桌上,“所以昨天你俩没说清楚?”
“昨儿他喝得烂醉如泥,我送他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念叨着什么‘兄弟’、‘今生做兄弟,哥俩一条心’之类的,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苏南说完,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朗哥,所以这是拒绝的意思吧?”
“我觉得未必。”沈思朗抬手搭在苏南的肩上,“徐声声这家伙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不是个别扭的人,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人,所以如果他对你开始别扭的话,恰恰说明,他可能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也许他现在还没想清楚而已。还有,以我对徐声声的了解,这家伙你要是晾他几天,如果他自己忍不住来找你,那你就大可放心了。”
“什么意思啊?”
沈思朗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欲擒故纵,懂了吗?”
苏南似懂非懂。
“当然,要是他真没来找你,那你也就不必去问了。”沈思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看了看外面,突然把话题一转:“最近那件事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风声?”
苏南小心翼翼地压着声音说:“有。”
“所以鱼在哪边?”
“在水边。”
沈思朗思忖片刻:“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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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朗竟然去教别人谈恋爱?这可真是出息了!哈哈哈哈……明天周六大肥章
“东湖那片别墅是竹城富人区,怎么会有鱼呢?”
苏南说:“做那种生意的人,有几个没钱的?不过听说东湖那里的人也是分销商,滇城那边才是真正的源头,但是如果要揪出上家,只能从东湖那里入手。”
“的确,现在的问题时要怎么联系上。”
“不用联系,他已经主动打听过了。”
“什么意思?”沈思朗凝眉道。
苏南摩挲着鼻头:“我们在东湖那里有站点,他试探过,而且给我打过电话,约我见面。”
“哟,行啊你小子,办事果然靠谱。”
“那是,也不看看我以前跟谁混的。”苏南仰头看着沈思朗,“朗哥,大鱼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捞起来,关进去,闷杀红烧。”沈思朗笑了起来,冲着苏南说:“你私下先联系,了解一下情况,我给谭警官回个消息。”
苏南点头“嗯”了一声,沈思朗拿出手机起身,一边发着信息一边朝着门口走去:“最近我可能不能经常过来,辛苦一下你们了!”
苏南转过头看向沈思朗,突然喊住他:“郎哥,那个严正良……是你们认识的人?”
沈思朗停下脚步回头:“你问他做什么?”
“刚才听声哥跟你在电话说到这个人时的语气有些不对,我以为你们认识。”在察言观色方面,苏南是个很厉害的人。
沈思朗不打算有所隐瞒,直白道:“这个人是我们曾经的同班同学,因为一些小矛盾,以前有过一些不愉快……”
“这个人,我有点印象。”苏南喃喃道,“你还记得那年夏天你在巷子里救我的事情吗?那天打我的那几个人里面,就有这个人。”
被摁在地上暴揍的痛苦经历,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薄,逐渐不能对当事人产生任何激烈的伤害。所以现在苏南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坦然面对曾经的屈辱经历。
但沈思朗却忘了当时陈泽明身边是哪些人了。如今苏南这样说,他还是忍不住安慰一句:“都过去了,别想太多!”
闻言,苏南却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在寻求你的安慰,我是想提醒你,最近小心点……真是……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被人摁在地上暴揍都还不了手的毛头小子啊?”
苏南摆了摆头,沈思朗这才意识到,这属实是他冒昧了。
眼前这个家伙,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他搭救的少年了,他跟他一起历经了无数事情,从无数危险中脱身而逃后,已经茁壮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具备足够能够自我保护的力量。
“感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沈思朗举起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跨出了大门。
中午,急诊科没什么人,乔以安吃了午饭后,余薇薇来诊室找他。
乔以安休了几天假回来上班后还没见过余薇薇,所以今天她突然来找自己,乔以安不由一愣。
“老乔,你干嘛这副表情?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吗?”余薇薇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关心起来:“你伤好完全了?这么急着来上班?这么爱工作?”
“差不多了,这点小伤没事儿。”乔以安不以为意地回答着,“况且,一直休息的话,会给科室兄弟姐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调班都不好调。”
余薇薇听着,没有接话。
乔以安于是问:“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望一下好朋友吗?”
乔以安笑了笑:“当然能。”
余薇薇接着说:“说正事吧,周然让我问你今晚有空没有?”
“他又要干嘛?又想拉我们去给他当群演啊?”乔以安想起上次在迎客楼的经历,不由面露半分嫌弃:“我可不去。”
“不是,这次是真的庆祝!”余薇薇似乎对上次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周然的公司签了一单大生意,他高兴,想请大家一起去乐一乐,你可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你要不去,他得多伤心。”
乔以安不置可否,静静听着。
余薇薇叹了一声:“这次这单生意,其实是黄思涵的功劳,周然上次促成了马高远和黄思涵的代言合作,马高远的公司才和周然签订了后续合作合同。”
“那周然应该飞去北都感谢一下黄思涵啊,在竹城庆祝个什么?”乔以安打趣着。
余薇薇神色突然变了变:“不用去北都,黄思涵已经回来了竹城,因为马高远的公司在竹城,代言广告会设计道他们工厂的一些场景,所以她专门回来拍一些镜头。”
“这种镜头,抠图不就行了,用得着大明星专程跑一趟?”乔以安嗤笑一声,“黄思涵还挺敬业的。”
“应该不只是这个原因。”余薇薇若有所思,顿了顿道:“黄思涵的母亲生病了,她应该是回来看望她母亲的吧。周然打电话邀请她的时候才得知了这个消息,听说人就在我们医院肿瘤科,情况不是很好……”
“哦。”乔以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和黄思涵之间并不是那么亲密的朋友,甚至都算不上是朋友,但乔以安还是在下班后来到了肿瘤科,打听到了黄思涵母亲的病房。
乔以安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进去,发现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黄思涵,在病床旁一脸疲惫地盯着输液袋发着呆,和她一贯以来的高傲截然不同。
她的目光竟然会那般无助。
在医院,乔以安他们见过太多生老病死,听过太多悲痛欲绝的哭泣,他们也见过无数面对亲人被病痛折磨时的无助,但看到黄思涵的那番表情时,乔以安还是不免深受触动。
虽然他们是医生,但却不是神明,面对一些至今无法攻破的病症,他们也无能为力。胰腺癌晚期患者所剩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年,而黄思涵的母亲身体素质本就很差,极有可能不超过半年就会……若是出现意外,或许虽是可能……
想到这些,乔以安便有些不敢推门进去,正是迟疑之际,黄思涵已经瞥见了他,视线相接的那一刻,乔以安才发现,黄思涵眼底竟突然闪过了一种意味分明的欣慰。
病房里面说话不太方便,黄思涵和乔以安便来到了住院楼的天台上。
夏夜的风有些燥热,但天台上却吹得人有些发冷。黄思涵披着一个披肩,望着被城市灯火照亮的夜穹,说了句:“谢谢。”
乔以安和她并肩站着,手搭在栏杆上,轻轻摇头:“不用。”
他们之间并不是那种推心置腹的关系,简单的寒暄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黄思涵的长卷发随风乱飞着,她不知怎么,突然很想跟人说说话,借此舒缓一下郁积在心头的隐晦过去。
“我妈这辈子,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证明给那个抛下他的男人看,没有休息过一天。她的公司越做越大,身体却越来越差,可生意做得大又怎样,钱赚得再多,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女人。人这辈子,若总是有个执念在,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黄思涵说着说着,轻笑了一声:“我知道我妈对我爸的执念,她是真爱他,但我不想让我妈见他,就算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想让她见他。因为他不配。”
黄思涵转过身来靠在墙上,眉眼低垂,她恍惚记起了当年父亲离开那一天的那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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