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恭喜崽崽收获两位爸爸表白!
恭喜秦郁上收获老婆第一次暗示……却没听懂。
周末提前,明天继续晚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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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卧室里。
暖黄色的灯光均匀地洒在床头,江棠承枕着雪白的枕头睡得正香。江来注视他安稳的睡颜,片刻后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快到门口时他脚步微顿,调转方向往衣柜走去,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方蓝色手帕。
手帕前两天跟衣服一道送去干洗,已经变得干净崭新,江来垂眸看了一会,找出一个小巧的袋子装进去,刚出卧室就见秦郁上恰好从阳台进来。
视线在半空相触,秦郁上无比自然地收起手机,而后走了过去。
江来伸手将袋子递过去,秦郁上问:“这是什么?”
江来不由想起江棠承那句“可回收垃圾”,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笑意,心道手帕回收回收还能接着用,眼前这个人也差不多。
他没说话,点了点下巴示意秦郁上自己看。
秦郁上两根手指挑开袋子,而后动作一顿。袋子里端正叠放的,正是那条他衣柜里还有几十条同款不同色的手帕。
物归原主,但秦郁上似乎不怎么高兴,伸手接过去后,又见江来掌心朝上地对他伸出手。
秦郁上眉梢微动,视线垂落在面前摊开的手掌上。灯光下,掌心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中。
江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他牵手吗?
怎么进一趟卧室再出来后就这么主动了?
秦郁上压抑着有些混乱的心跳,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手掌向下慢慢地合在江来的手上,就在快要挨上的一瞬,江来忽然又把手收了回去。
秦郁上愣了愣,一抬头就见江来同样疑惑地看着他,红润的唇瓣吐出两个字:“欠条。”
秦郁上这才知道自己误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带。”
江来扫了眼他鼓起的西装口袋,如果没记错秦郁上的手机还用的是那个带着卡包的手机壳。
秦郁上感到紧贴着大腿的手机隐隐发烫,强自镇定道:“下次再给你。”
江来点点头,貌似是接受了。
时间太晚,秦郁上不便久留,更何况来日方长。他主动说:“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江来送他,秦郁上在玄关换鞋,想起什么忽然说:“把你手机给我。”
江来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秦郁上长按侧边按键,直到屏幕显示关机画面才还给江来:“今晚别看手机了,踏踏实实睡一觉,天塌不下来,再说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江来模特出道,身高自然比常人优越,而秦郁上比他还要高出两公分,更何况江来现在穿着平底拖鞋,而秦郁上则换回皮鞋,这么一来更显得他高出不少。
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天塌下来有他这个个子高的顶着。
此刻两人相对而立,江来微微仰起头,自下而上对着秦郁上的视线。
高大的身形遮住了玄关顶上的光,让秦郁上本就立体的眉目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的笑意不加遮掩,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一股滚烫的感情从心里流过,江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好。”
秦郁上满意了,推开门,一脚踏在外面地上时忽然又想起什么,再一次回头。
江来猝不及防差一点撞上他的后背,就听秦郁上问:“为什么让我去看眼科和脑科?”
江来:“……”
秦郁上完全转过身,面对面朝着江来:“我从小到大视力一直5.2,夜视也完全没问题,正经电影学院毕业且辅修了金融双学位,智商完全没问题。除此之外我无病史也没有不良嗜好,年年体检,指标一切正常。”
江来:“……”
说着,秦郁上甚至张开嘴,上下左右全方位展示了他那两排牙:“我牙也很好,很多牙膏品牌请我拍广告,只不过我没答应。”
江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让我去看眼科和脑科?”
江来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秦郁上那股跟江棠承一样的倔劲又上来了,不依不饶,一脸“你非得给我个答案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的表情。
心动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江来只剩心累:“你去好好看看吧,什么科都行。”
说完他趁秦郁上愣神的功夫,一把将人推出去而后利落地甩上了门。
秦郁上乘电梯去地库取车,奔驰发动后从车位缓缓驶出,离开公寓汇入了午夜依旧繁忙的车河中。
搁在副驾的手机虽然静了音但屏幕不停闪烁,刚暗下去没几秒又亮了起来。
路口等灯时秦郁上才找出蓝牙耳机,从一众给他打电话的人里挑了闻绍回过去。
在秦郁上发完那条微博后,微博就陷入瘫痪,闻绍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请问你那句话跟表白有区别吗?你知道现在网上的评论已经快翻天了吗?”
秦郁上卷起的袖口下露出结实的手臂,握着方向盘打灯转向动作潇洒:“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闻绍此刻忽然感到后悔,他最初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调侃,没想到秦郁上却实打实认真起来。他足足沉默半晌才问:“江来有个儿子,这事你就一点也不在意?”
秦郁上利落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在意?”
闻绍一噎:“你这是上赶着给人当后爹啊?”
秦郁上想起江棠承曾经阴差阳错叫过他三次爸爸,不由感叹缘分的奇妙,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行?”
闻绍彻底无语:“你疯了。”
“跟你这种只会约炮的人没法说。”秦郁上语气认真起来,“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我一见那孩子笑,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闻绍被说得心痒:“到底什么样的小孩啊,一个个都这么喜欢,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看看呗。”
“滚蛋吧你,你少教坏他。”
后视镜里映出秦郁上嬉笑怒骂的表情,继而他想到什么,眉锋忽地一蹙:“正好我有事问你。狗仔为什么又针对江来,上次爆料起诉他们难道还没尝到教训?”
提起这个闻绍的音量顿时低了一截:“上次就让君顶发了律师函警告,没有真正走程序。你要知道,公司不止江来一个艺人,万一真的起诉狗仔把他们惹毛,公司其他人都有可能成为被报复的对象,不如各退一步。”
闻绍的考虑不无道理,可秦郁上冷冷地指出一个事实:“跟畜牲讲情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闻绍沉默一阵:“我已经跟法务部说了,让他们配合君顶,这次一定告到底。”
挂电话前,秦郁上又道:“等等,我还有个事儿问你。”
闻绍说了一晚上话,霸总嗓活生生讲成了公鸭嗓:“要问快问。”
秦郁上迟疑了几秒才开口:“江来为什么让我去看眼科和脑科?”
闻绍乐了:“说你眼神不好外加缺心眼呗,还能为什么?哎我说江来看你还挺准的,就你那眼神和糊里糊涂的劲儿——”
“嘟嘟——”
“哎你这人挂什么电话啊,还听不得人说实话了是吧?”
隔天早上,江来公寓。
“——崽崽是我见过最聪明可爱的孩子,他刚给我看了他换的那颗牙,我非常非常喜欢他。”
钱司壮举着手机深情并茂朗诵,最后一句的两个“非常”上加了十足的重音,而后反手把手机亮给江来,屏幕几乎怼到他脸上:“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江来面无表情,后退半步躲到钱司壮唾沫星子的射程范围之外。
他手机关机一夜没开,搂着江棠承一觉睡到天亮,十分钟前刚刚在钱司壮哐哐哐砸门声中被吵醒。
叮一声,多士炉里跳出两片烤得焦香酥脆的面包,江来拿出来搁进盘子里,又从冰箱拿出黄油和果酱,连同一杯热牛奶一起端给江棠承。
江棠承顶着一头乱呼呼的卷毛坐在餐桌旁,白皙的小脸上还有凉席枕压出的印子,一脸被吵醒后的怨念。
江来也不管他,让他自己吃,转身往客厅走,钱司壮跟在后面,老母鸡似的嘚嘚嘚嘚个不停:“他现在还只关注了你一个人,就你一个!那条微博也一直挂着,你说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江来猛地站住脚步,回头道:“要不你自己去问他?”
钱司壮的表情活像生吞一整个鸡蛋。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他这不就差直接跟你表白了吗?什么叫我非常非常喜欢崽崽,我看他想说的其实是我非常非常喜欢崽崽他爸。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我把钱字倒过来写。”
如果不是乔阮、裴颂、俞珍先发了关于江棠承的微博,显得秦郁上的那一条没那么突兀,钱司壮难以相信会掀起怎样的波涛。
谁知江来却道:“行,钱字倒过来写念什么,你告诉我我以后就那么叫你。”
钱司壮又一噎:“你怎么那么冥顽不灵呢?秦郁上知道崽崽是你儿子还对他这么好,不是真爱是什么?要不你努努力把握时机把他拿下得了。”
江来懒得理会。
钱司壮表演单口相声似的,继续碎碎叨叨:“我才知道原来秦郁上也是公司股东,那你以后不就是半个老板,在公司岂不能横着走,那些个牛鬼蛇神谁还敢近身?”
江来还是不理他。
得不到回应,钱司壮有些悻悻的,安静没一会忽然又冒出一句:“要是秦郁上真是崽崽亲生父亲就好了。”
江来忽然转头,直直地看了过去。
“你看我干嘛,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我这不是希望嘛。”钱司壮莫名其妙,“哦对了,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闻总问我你那位神秘人是谁,我说那人已经入土为安绝对不会跳出来搞事,咱俩得先对好口供,别到时候露馅了。”
“……入土为安?”
“是啊。”钱司壮说,“那个一夜情对象这么多年没出现,在你这里跟入土为安也差不多了吧,我这么说有错吗?”
江来沉默半晌,沉重地拍了拍经纪人胖胖的肩膀,眼神充满怜悯:“多保重。还有,以后看到秦郁上记得绕道走。”
钱司壮越发搞不懂:“秦郁上要是真跟你成了,那咱们以后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我看到他为什么要绕着走?”
江来无话可说,感到深深的无力,这是他这两天体会最多的一种感觉。
钱司壮狐疑地盯着他的脸,想要从中窥知一二,然而江来表情很快恢复沉静,一丝情绪也没有外露,他只好讪讪地收回视线。
餐桌旁,江棠承吃了一片面包就饱了,把剩下的一片均匀地抹上黄油,端过来问江来吃不吃。
江来早起没胃口,钱司壮便抓起面包两三下塞进嘴里,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刚开车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着我,看样子最近真是不太安全了。反正你也没接新工作,不如带崽崽出去玩一玩,也暂时避避风头。”
一听说要出去玩,江棠承眼睛顿时亮了:“去哪儿去哪儿?”
钱司壮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旅游胜地,要人少清净还适合带孩子,最后建议道:“要不去马代的小岛吧,找个好点的岛,人少安静可玩的也多,狗仔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上去。”
行程很快确定。出发当天风和日丽,钱司壮开车把江来和江棠承送到机场。
之前的那辆奔驰车号暴露已经不安全,钱司壮换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驾车在早高峰拥堵的车流中灵活穿行。
半路,他往后视镜里扫了眼,问道:“你们去的那个岛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来强迫症发作,正打开包再一次检查他和江棠承的护照,故而没有理会钱司壮这状似随口的一问。
马代共有大大小小岛屿上千,其中被开发做旅游景点的差不多两百,但高端岛屿也就十来个。江棠承在后座上晃了晃腿,那个岛名字有些绕口他记不全,只记得是字母K打头。
钱司壮发出一声长长的哦:“K打头的岛啊。”
前方红灯,路口排起长队。钱司壮提前踩下刹车,大众精准地停在距离前车半个车身的位置。
钱司壮在不太宽敞的驾驶座上挪了挪屁股,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双手并用开始打字。
恰好这时路口变灯,前头的车一辆跟着一辆启动,唯独大众还停在原地,把所有等着左转的车卡在后面。
鸣笛声顿时响成一片,钱司壮一个激灵抬头,这才发现绿灯了。他飞快打完最后几个字点击发送,松手刹踩油门不满地道:“催什么催啊,现在的人怎么都没点耐心。”
手机揣回口袋,钱司壮摇头晃脑吹起口哨。他没有意识到,刚才他一时紧张手抖,想打K却不小心错碰到旁边的J,没来得及检查就发了出去。
大众抢在变灯前左转,不多时开上宽阔的机场快轨,速度明显提了上去。钱司壮闲不住,开始碎碎念叨这几日的动态。
狗仔跟车追踪,堵门直播,试图曝光的还是江棠承一个未成年孩子。大众在八卦过后终于认识到这种行径的恶劣,纷纷发声谴责,除了圈里人,也不乏文艺界名人。
江来转头看着窗外的车流,静默如一尊雕塑,就在钱司壮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在听时,听见他问:“你说谁?”
“聂威啊。”钱司壮听出江来语气中的不寻常,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排,就见江来不知何时把头转了回来,目光黑沉沉地盯着他。
“怎么了?”钱司壮心头没由来一紧,“你认识啊?”
江来没有回答,只冷冷道:“你继续说。”
“哦。”钱司壮道,“聂威就是《文新周刊》的主编,那个周刊因为敢于发声,报道争议性事件,很有权威。《文新周刊》也就这次你的事发表了一篇文章,当然没有指名道姓地提你,只是说公众人物也应该有隐私,全民娱乐要有底线。”
“我说得差点意思,但人家的文章写得绝对有水平有深度。”钱司壮啧啧,“聂威还在自己微博转发了这篇文章,一堆文艺界名人响应,看不出他影响力还挺大。”
江来抱臂靠在椅背,嘴唇紧抿,脸色僵冷。前方要上盘桥,钱司壮闭上嘴专心开车,因此没注意到江来的反常。
江棠承却注意到了,往江来身边蹭蹭,小手轻轻覆上他攥紧的手,小声问:“爸爸你怎么了?”
小孩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江来松开手臂,将他往怀里搂了搂:“没事。”
航站楼遥遥进入视野,不多时,大众缓缓停靠在路边,江棠承挥动小手给钱司壮一个告别吻,跟江来一起走贵宾通道办票过安检。
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两人先进休息室休息。
整座机场被巨大的玻璃幕墙笼罩,光线从四面八方直射进来。江棠承坐在一处靠窗座位,扭着上半身望向外面繁忙起落的一架架飞机,嘴巴从刚才起就没闭上,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这个姿势久了有些别扭,江棠承正要从椅子跳下来,准备站到玻璃幕墙前头看,忽然瞥见一道身影。
那身影异常高大,拉着一个小巧登机箱,鸭舌帽和口罩严严实实遮住脸,走动间似乎无意识地抬了下头,向江棠承投来稍纵即逝的一瞥便又立刻收回目光,而后在离他两个座位的前方停下脚步。
江来拿三明治和江棠承爱吃的小零食回来,就见小孩也不看大飞机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
他顺着看去,就见前面不远处坐了个人,高大的椅背遮住了那人的身体,只能看见露出的一顶鸭舌帽。
江来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江棠承心道应该是看错了,从江来手里接过三明治,撕开包装咬下一大口,继续扭头看大飞机。
空中响起广播,地勤走来提醒江来登机。江来拿着手提行李,牵上江棠承往外走。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站了起来。
江棠承第一次坐飞机,挑了靠窗的位置,屁股刚坐稳就有穿制服的空乘小姐姐温柔地问他喝不喝饮料。
江棠承扬起脸甜甜地笑:“姐姐我想喝橙汁。”
空乘心中哇塞,小朋友真是好漂亮好可爱,连忙倒了杯果汁,又给江来拿一瓶水。江来把水搁到前面的置物袋里,又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本航空宣传手册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