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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弯自己也不放过你(几树)


这样随时有可能失去的恐慌占据了许喃所有的心思,陷入到空前的自我怀疑和否定中。
“Professor Yu,五点音乐会就要开始,您现在应该出发了。”安妮推开门,执行着自己的工作职责,适时提醒对方行程上的安排。
余戌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沉默片刻,抬头:“抱歉,麻烦帮我取消这一行程。”
安妮一愣:“您是不准备去音乐会了吗?”
这次音乐会是一位老艺术家举办的,教授提前两个月就叮嘱她务必看好门票发行时间,可见他对这个音乐会的期待。
余戌嗯了一声:“有点事,辛苦你了,如果你今晚没什么安排,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
音乐会是以私人的名义购票,没有和对方有什么邀约,取消行程也就是浪费一张票钱的事。
安妮点点头,有些遗憾道:“好的,如果再遇到博格先生的音乐会我会帮你再预约上。”
等安妮离开,余戌才把注意力再次放到面前的电脑上,斟酌半晌。
[Yu:怎么会这么想呢?]
[小主播: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这儿了,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下,余戌闭了闭眼,再睁开,心脏上是难以言喻的愉悦,还有触电般的酥麻,一直蔓延到四肢,到指尖。
余戌垂眸淡淡一笑。
这种害怕被失去的感觉,出乎预料地叫人身心舒畅。
许喃深陷在自己未来的凄风苦雨中,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贷款烦恼,但人总是难以自控,情绪也不会任人摆布。
尤其是在他说完那句话以后,对面陷入了沉默。
越想越是难过,许喃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眼眶发热。
手机呜呜地震动起来,许喃拿起手机,是用户哥发来的回复。
[我的守护好大哥:你可以继续你的任务,但到了十二点还没完成,我就补够,你下播睡觉,这样可以吗?]
用户哥在询问他的意见,考虑着他的心情,许喃又是难过又是感动,这么好的大哥,他许喃何德何能!
停顿片刻,对面有发来了一条消息,像是在回应他前一句话。
[我的守护好大哥:我不会离开]
没有了你,我一无所有。
我不会离开,所以你至少还拥有我。
作者有话说:
【友情提示】:后面两章有极品亲戚出没(没有被打脸的那种亲戚),不喜欢这种内容的宝可以选择跳过,从54章看,56章的作话里,有一些关于娱乐直播这个体系的解释,宝如果对体系不理解(包括刷礼物,大哥的存在形式,阿喃为什么没有很多大哥等等等问题),都可以看看56章的作话,比较长,解释了几个大家比较在意的问题,可以挑着需要的看。

许喃收到一条消息,是关于外婆的。
他对着这消息愣神许久,直到对面的徐小岩着急主动打了视频过来才堪堪回神。
“哥,你要不要去看外婆?”徐小岩问。
许喃沉默。
他本来今天是准备去还钱的,父母去世前,许家也就是小资家庭,父母看中了一个项目,投资需要很多的流动资金,许家拿不出来,就向银行申请了贷款,也和一些亲戚朋友借了些,这才凑够了钱。
这个项目本身是很好的,长期运营下来一定会有很不错的收益,只是谁也没想到许家二位会遭遇意外,项目进行到一半,没有后续资金注入,无力为继,被迫停止,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
房,车这些资产都被用作贷款,事后自然是被用去抵债,但只勉强还上银行的部分,亲戚那边还剩下大几十万,许喃这些年陆陆续续也还了不少。
对于这个外婆,许喃的心情很复杂。
作为他们如今唯一一个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许喃是珍惜的,但当年父母出了意外后,她毅然决然把兄弟俩送进孤儿院,这件事于他始终如鲠在喉。
谁都不愿意接受烂摊子,许喃知道,抚养他们就意味着会承担父母留下来的债务,意味着两个孩子成年前的所有开销,这件事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并不容易。
许喃能理解,但却又因为对方是唯一一个亲人这个身份而无法释怀。
也不知道是出于逃避还是因为女儿,女婿的猝然离世太过伤心,许老太太直接选择了常伴青灯,终日与佛祖作伴。
这些年下来,许喃只去见过她一次,但没有见到人,僧人告诉他说:“回去吧,她不肯见你,她让你们兄弟俩都好好的过。”
于是许喃就真的走了,自此再也没去找过她,也是在这一天后,许小言正式被领养,改名徐小岩。
反倒是徐小岩在前几年突然联系上了她,时不时会去寺庙或者家里看看她。
人生波折加上年纪大了,最近两年的身体越发不好。
“医院说,外婆大概没两年了,”徐小岩有些唏嘘难言,“不过她不爱在医院待着,固执地要去庙里抄经。”
半晌,许喃长叹一口气:“行,那就去吧。”
许喃自认是个自私,小气又记仇的人,哪怕这些年社会磨圆了他的棱角,他的骨子里也写着叛逆。
许喃想,他就去看看这个人如今的模样,看看她膝下凋零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和徐小岩约定在外婆所在的寺庙碰面后,许喃直接出了门。
这家寺庙在当地不算大,有很多潜心礼佛的人会去那里跟着早课,念经抄经,此处只看佛心,不拘泥于性别。
许喃抵达寺庙的时候,正好是晚课结束的时间。
僧人们陆续离开大堂,宽敞的衣袖摆动,撩拨着阵阵寺庙特有的檀香,僧人陆续从他身边离开,没有人出声询问他的来意。
明明很多年没见过了,但许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许老太太的背影,瘦小的,有些佝偻,只从蒲团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叫她做来都有些艰难,颤颤巍巍地,幸得旁边的佛友搀扶一把。
她穿着宽松的素衣,动作间显露出衣袍下嶙峋的身子骨,许喃默默看着,直到她转身,两人的目光不期然遇上。
许老太太跟着佛友往外走,但视线一直牢牢锁在许喃的身上,嘴里喃喃着什么。
许喃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有些说不出的闷,他看得出来,她口头念着阿弥陀福,只在最后加了句云云。
云云是她女儿的名字,也是许喃的妈妈。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她站到了许喃的面前。
“云云……”她伸出手,许喃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个动作像是惊醒了浑浑噩噩的老人,她恍惚着回过神来。
“你是……”大堂里光线不太好,加上背着光,叫人看得有些费劲儿,许老太太看了许久才不确定道:“小喃?”
面对这久违的称呼,许喃只是微微偏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出来说吧,”短暂的沉默后,许老太太对身边等候的佛友点点头,“我家里人来了,今天就不和你们抄经了。”
那位佛友年纪也挺大,六七十岁,但精神头看上去很好,闻言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许喃,没说什么离开了。
许喃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直到人离开甚至没说过一句你好。
许老太太领着他往外走,走到寺庙的一颗老树下。
“坐吧,”老树上挂着人们来祈福时留下的红丝绦,下有石桌石椅,“好些年没见,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许喃点点头坐下,许家两兄弟里,他五官相对柔和,加上和妈妈一样的单眼皮,和她就有了七分相像,徐小岩则是更像爸爸。
“你妈妈去世前也是这么长的头发,怎么想到留长头发?”许是久未见故人,许老太太句句不离故人,“我刚才还以为是看到了她。”
许喃笑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说的大概都留在了十年前。
见他不接话,许老太太也不觉尴尬,自顾自说道:“你是不是怨我?”
“也许吧。”许喃笑了笑,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怨不怨,看到老人的时候没有怨气,没有怨恨,但要说不怨,偏偏他十年来不曾来看过她。
许老太太手上盘着佛珠,即便是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
“你和小时候的性子变了很多,”许老太太眯起眼,阳光照入她的瞳孔,颜色很浅,就像是她在这世间的痕迹一样,面容上的褶皱和身后的老树相得益彰,“那个时候你性子别扭得很,明明想要总是不肯提,要人去猜,主动去给。”
“是,”许喃坦然地一笑,“二胎的家庭都大差不差吧。”
徐小岩出生的时候,许喃已经六岁了,不管是玩具,还是零食,总是会被要求让着弟弟,时间久了,许喃就不再说自己想要什么。
许喃一度是讨厌徐小岩的,讨厌他是弟弟,讨厌他受宠而不自知,讨厌他总是跟在自己后面,没完没了地叫哥哥。
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大概他现在指不定多烦徐小岩。
“你打小就不如小岩讨人喜欢,会撒娇,”许老太太回忆着往事,言语间很有些怀念,“其实我是想过接小岩回家的,但怕你妈在天上会怪我偏心。”
这是许喃第一次和许老太太聊到当年的事,意外发生后,许老太太哭得没日没夜,无暇其他,从父母火化到下葬,乃至银行收回房,车,债主上门,都是许喃去处理的。
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五岁,一个半大的孩子。
如今想来,那些画面都还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其实我就是没本事,”许老太太话音一转,长叹一口气,“我这一辈子,年轻的时候靠着遇昌,年纪大了,女儿养着我,偏偏叫我遇上中年丧夫,老年失独的事情。”
别说是养两个孩子,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所以你也别怨我,”许老太太低垂眼眸,连念几声阿尼陀佛才继续道,“我享了半辈子的福,也遭了一辈子的罪,我太老了,老得吃饭都费劲儿,没本事养活你们两个孩子。”
她低着头,布帽下露出花白的头发,手上佛珠盘得飞快,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许喃。
“要怨,你就怨命运作人,怨你上辈子积德不够,所以这辈子才讨不得一点好,零星点疼爱也没得个长久时。”
“哥,你怎么就出来了,看到外婆了吗?”徐小岩路上堵车,晚了半个小时才赶到,结果才上山就遇上了要下山的许喃。
许喃点点头,没什么情绪道:“看过了,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徐小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不像是一场愉快的碰面,“是不是外婆说什么了?”
“没事,”许喃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你进去吧,微信再联系。”
徐小岩还想说点什么,但许喃已经转身走下了台阶,三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徐小岩着急唤道:“哥!”
走在前面的人没有听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角:“哥,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一些朋友,亲人,多一些牵挂。”
许喃垂眸笑笑,拉开他的手:“嗯,我知道。”
寺庙离市区有些距离,坐公交车也得要一个多小时,这里是终点站,车上只有零星几个来上香赶着回家的人。
许喃寻了个最后靠窗的位置坐下。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余晖洋洋洒洒地铺满狭小的车厢,落在身上,还有夏天的焦灼在其中。
久坐无聊,许喃拿出手机,却不知道能干嘛,这一刻心里空落落的,就好比当年他亲眼看着父母火化,进去这么大的两个人,再出来,就只剩下一把灰,两只手都占不齐全。
许老太太的话一直盘桓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半生孤苦无依,零星一点宠爱也不长久。
手指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许喃死死抿着唇,不肯相信地在记忆中寻找着被他留下的东西。
用了很多年没舍得丢的枕巾,穿旧了也还在衣柜里的衣服,摔坏了还在当花瓶的玻璃杯,还有……
许喃压着唇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茫然,有些无措,还有巨大的恐慌,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都留不住,留不住父母,留不住徐小岩,留不住那些匆匆经过他的脚步。
没有人会为他停留驻步,也没有人喜欢他。
空气越发稀薄,世界在眼前变得混沌,窒息的感觉如水掩住他的口鼻,许喃惊慌失措却又无处可逃。
直到脑海中蓦地窜过一句话。
[我不会离开]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许喃咬着唇,打开置顶的好友,明知道不可能,但许喃还是想要用力地抓住这一根途经此间的浮萍。
[喃:用户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德国,汉诺威音乐与戏剧学院。
“Professor Yu,我可以咨询一个私人问题吗?”
年轻的女学生站起身,眉眼张扬自信,一身明艳的裙装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偌大的礼堂里,坐着几百名学生,大多是专业向往,也有不少人是被年轻有为又帅气的教授本人吸引来的。
演讲已经结束,现在是提问时间。
随意收起手里的资料,余戌撩起眼皮,看向说话的女学生,抬起手腕示意,一笑:“当然。”
女学生清了清嗓子,很是正经地问:“教授请问您现在是单身嘛,您对您的伴侣是什么样的要求?”
在座的都是年轻的男孩女孩,只听这个话题,哪会不明白女孩的心思,顿时满场哄然大笑,起哄的,还有人趁机吹口哨,赞扬女孩的勇敢。
余戌扬了扬眉,淡笑:“首先你这是两个问题,为了公平,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
女学生闻言也不失望,落落大方地点点头:“非常感谢教授的慷慨解答。”
“我目前确实是单身。”
这个答案显然很符合女学生的预期,脸上跃跃欲试,丝毫不掩饰自己追求的目的。
“那你接受比你小的人成为伴侣吗?”
演讲桌上的手机震了下,余戌垂眸,他没有工作时用手机的习惯,但看到来信人,小主播。
顿了下,他点开了小主播发过来的消息。
将将看完,对面又迫不及待般发过来一条消息,像是急于确认什么。
[小主播:用户哥,你是喜欢我的吧?]
余戌敛眉,半晌,蓦地轻笑一声。
台下的学生们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教授为什么突然笑了,但不得不承认,教授这带着无奈和宠溺的笑确实很好看,引得一群男孩女孩都忍不住红了脸。
只是下一刻,刚刚说自己单身的教授再次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愉悦:“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余教授:而且他也喜欢我!

◎没有毫无缘由的付出(友情提示:jp亲戚出没)◎
糟糕的情绪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许喃深吸一口气,赶在有人上车前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缓过了那阵情绪,许喃有些懊悔和羞窘,哪有像自己这样追着问人家喜不喜欢自己的,这问题实在是莫名其妙,现在看来,是又尴尬又无厘头,怪得要死!
偏偏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想要撤回都做不到。
估计大哥该想,这人是不是有亿点奇怪。
越想越是脸红,许喃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手机,寄希望于大哥手机坏了,摔了,掉水里了,总之就是不要看到这两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手机呜呜震动两下,突如其来的震颤吓得许喃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但即便是手机还在手里,许喃也不敢去看,怕是大哥的回复,更怕大哥不回复,总之是一种奇怪又矛盾的想法。
纠结挣扎许久,许喃才眯着眼,只用眼睛的一条缝去看消息。
还真是用户哥的回复,手心浸出些许的汗意,许喃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一鼓作气点开聊天框。
[我的守护神:嗯]
嗯什么,不会离开,还是说喜欢?
“咚!”心脏因为那两个字蓦地狠狠跳了一下。
像是寻找到了知音,心跳的旋律越发紧凑,许喃捏着自己发烫的耳朵,会刷这么多礼物,多少还是挺喜欢他这个主播或者他的直播方式吧……
许喃为用户哥的回复寻到了理由,但并不妨碍他为此感到一些些羞赧。
“车辆即将启动,请上车的乘客……”停留许久的公交车总算发车,广播发出提示。
许喃无意间看了眼窗外,正好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从山脚的寺庙大门往外跑,直直奔着公交车而来。
“师傅,还有人要上车!”许喃下意识出声,叫住准备出发的公交车司机。
刚刚起步的公交车又“嗤”地停下,许喃打开车窗,对着一路狂奔过来的人喊了一声:“跑慢点,师傅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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