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还是舒家爷爷首先打破了这如同坠入深海般令人窒息的氛围,和善地笑了,开口道:
“宝贝绵绵呀,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不告诉爷爷呢,还偷偷摸摸的出来玩?你直说,小表姑又不是不会谅解的。”
被忽然点名的小表姑愣了一下,随即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是呀,是呀!”
舒眠一想到自己是鸽了小表姑才出来和江窈碰面的,小表姑不仅没怪他,还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顿时脸一红,结结巴巴道:
“对,对......”
舒启添眼睛一亮:“对?你真的谈恋爱了?”
舒家一行人顿时意味深长地起哄:“噫——”
江家一行人若有所思地拉长音调:“喔——”
江窈夹在中间被这打量的目光,看的如芒在背,顿时像个炸毛的猫一般跳起来,双手像个风扇似的疯狂摆动否认,动作快的几乎能看到残影:
“没谈,我和他没在谈!”
他转过头,用力地摇着舒眠的肩膀,差点把舒眠晃吐,心急如焚道:
“你对个屁啊,快说,我俩没在谈!”
舒眠被晃的头昏脑涨的,说话更结巴了,“对,对........”
“江窈,做人要负责任!”站在一旁的江名震听不下去了,看着舒眠涨红的脸,忍不住呵斥道:
“是alpha可不能敢做不敢当啊!”
江瑰也帮腔,扶了扶眼镜:“就是,人家omega都承认了,你还在否认个什么劲儿?”
二嫂宁枳靠在江瑰手臂上,听到老公开了口,于是赶紧点头表赞同。
“我真没有啊!”江窈被左右夹击,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直呼六月飞雪:
“我真的没谈!”
他说完,又猛地转过头,拉了拉舒眠的手臂,急的自拍大腿:“舒眠,你说句话啊!”
在舒家人明显的不信以及江窈催促的视线里,坐在一旁的舒眠一个人独自深呼吸了好几次,许久,他才像个卡顿的电报机,缓缓地朝众人吐出了石破天惊的三个字:
“对,对不起。”
舒眠惭愧且强装镇定地看向小表姑,真诚道:
“对不起,小表姑,我不该爽你的约。”
小表姑:“........”
江窈:“.......”
舒家&江家人:“........”
江窈:“......你刚刚是想说对不起?”
舒眠点点头:“嗯。”
江窈差点暴起:“........那你为什么要憋这么久!”
害我差点被误会!
舒眠被江窈吓的一愣,缩了缩脖子,像个小蜗牛似的,缓缓将脑袋收回了壳内。
江窈差点被舒眠气的一个倒仰,整个人胸膛急速起伏着,就这么呼哧呼哧的看着舒眠,好半晌没说话。
搞了半天只是个因为结巴闹起的意外乌龙,江名震和舒启添回过味儿之后,顿时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本来想留下来再问问两个小辈的感情情况,但想想两个人现在应该都会很不自在,于是到底没再问,只是互相打了个招呼,又约着晚上去喝茶赏字画了。
两家人的长辈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留下两个小辈留在原地,互相面面相觑。
“......”江窈被舒眠气的不轻,但好歹还记得一些绅士风度,呼噜了一把舒眠的头毛,没好气道:
“走吧,送你回家。”
舒眠看着江窈的脸色,本来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生气了,但看着江窈紧紧凝着的眉头,好半晌,又将话咽进去了。
......江窈现在看上去好凶,舒眠怕挨打。
其实舒眠不知道,江窈不笑的时候,就是一脸凶相,但他其实凶的很虚张声势,只要舒眠一和他说话,他肯定就会破功。
因为要是真的很生气,就不会想到送舒眠回家了。
“你家在哪?”
江窈看着舒眠上车,又凑过去给他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车子:
“我开导航送你。”
“吾伽城明悦。”
“嚯,”江窈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舒眠有钱住豪宅还是感叹离得有些远,但到底也什么牢骚也没发,老老实实地开车。
车窗前的风景快速往后倒退而去,两人一个专心开车,一个还在消化跟刚才的尴尬,于是两边沉默,一路无言。
眼见无话可说,向来也不知该如何主动的舒眠静静将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听着耳边轻柔的舒缓音乐,片刻后不知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江窈:
“刚刚那些人里,是不是有你大哥和二哥?”
“嗯,那个穿黑色风衣的是我大哥,戴金丝眼镜的是我二哥。”提到家里人,江窈刚才面上的尴尬也消散也些许,换做点点柔和:
“他们都成家了,带我的两个嫂子来吃饭的。”
“嗯,他们看上去感情很好。”舒眠轻声道:“我和你一样,孙辈这一代也只有三个人,只有我和我的两个姐姐。”
“是吗?”江窈闻言,握着方向盘的动作轻轻一顿,指尖碰在一起搓了搓,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片刻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接了一句话:“.......那挺巧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带上些许不对,但舒眠沉浸在和江窈独处的氛围中,因而没有及时发现。
一路漫无目的的闲聊。
等到了目的地,江窈打开车锁,示意舒眠下车:
“到了。”
“嗯。”舒眠抠了抠手指,抬头看向江窈,欲言又止:
“你.......”
“怎么了?”刚刚舒眠在的时候江窈都外放omega喜欢的轻柔的舒缓乐,等舒眠下车,就忙着换歌,没空搭理舒眠:
“还有事?”
“........没了。”看着江窈那副模样,舒眠顿了顿,关上车门,握紧斜挎包,像个小招财猫似的,和江窈说再见:
“晚安哦。”
“嗯嗯,晚安。”
江窈敷衍地应了一声,心想omega事儿真多,又不是不见了还说晚安。
.......但莫名感觉,还不赖?
江窈这么想着,开车掉头离开,走之前他忍不住用后视镜看了一眼舒眠,发现对方还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他的车。
“.........”
江窈没忍住拿起手机,一边摆方向盘一边给舒眠发语音:
“回家,别大晚上一个人站在外面。”
他发完消息,又将手机放回去,抬起头,看见后视镜里的舒眠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贴着右耳仔细听了听,像是听了好几遍,才将手机放回包里,紧接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蹦蹦跳跳的跨上了楼梯。
像个活泼好动的兔子。
江窈没忍住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冰山平时在同事面前还挺装的,连他也骗过,却没想到私下里竟然这么........欢脱?
看来对方私下里性格也不差嘛,那为什么在公司的时候总是对他板着脸呢?
江窈有些不解。
保持着因为发现舒眠另一面所以带来的好心情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江窈带着为什么舒眠会有两副面孔这样的疑惑,回到了家。
这回,为了防止出现上次舒眠突然出现在他家的事情,江窈在进门的时候,还特地给舒眠发过去消息,问:
“到家了吗?”
舒眠很快回消息:“到了。”
江窈动了动手指,试图确认:“发个照片给我看看。”
舒眠不知道江窈为什么要看照片,但还是依言发了一个在看电视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还在尽职尽责地放着抗日神剧,江窈点开后却没心思看,视线不受控地落在那放在交叠放在桌子上的一双腿上。
那双腿应该是刚沐浴过,还泛着淡淡的粉,包裹在短短的睡袍底下,昏黄的灯光将它照的如同上好的暖玉,令人忍不住遐想摸上去会是什么样的触感。
“........”
在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因为一双腿就开始意淫自己的同事,江窈在心里大骂自己禽兽,随即呼吸了好几下,试图让自己的小兄弟下去,许久,才打开了门。
既然舒眠已经到家了,这回,应该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了吧?
江窈这么想着,缓缓打开门,锁上锁,正想换鞋。
但他没有想到,他刚踩着拖鞋进门,玄关的灯却“啪”的一下自动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omega听到动静,捧着麦片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开心地看向江窈:
“老公!你回来了呀!”
“........”经过第一次的“洗礼”,江窈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震惊了。
他镇定地反锁好门,一步一步地走向不明所以的舒眠,眯起眼睛:
“你怎么又来了?”
舒眠瘪了瘪嘴:“你不来找我,我只好自己回来了。”
“?我刚把你送回家。”江窈沉下脸:
“舒眠,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要是换做白日里的舒眠,肯定被江窈的冷脸吓得不敢说话,但面前的舒眠此刻却意外的胆大,将麦片杯放到桌上,双手环抱住江窈的腰,小声说:
“老公,是不是我最近做的不对,所以你就说这些来考验我?”
“.........没有,”江窈被怀中的温香软玉吓得一惊,想要推开,但那如同白蛇般滑腻的手又缠了上来,这回改为搂住江窈的脖颈:
“老公别生气。”
舒眠踮起脚,整个趴在江窈的胸口,软绵绵地吐出香甜的气息,像是刚泡好的蜜桃乌龙,甜滋滋的:
“我今天穿了老公最喜欢的那套睡裙。”
说完,他在江窈震惊的眼神里,撩起真丝睡袍的一角,小声道:
“喜欢吗老公?”
江窈:“……”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的久久没有言语,全身此时已经完全僵硬石化,而耳边却还回荡着舒眠自顾自的表白:
“今天是x2049年9月9日,是我们在一起两百天的纪念日.......”
舒眠美滋滋地亲了江窈一口,完全沉浸在幸福的氛围里,完全没有意识到江窈的表情有多僵硬:
“我爱你,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你等一会儿!”
差点儿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江窈勉强从意识世界里挣扎出一丝清明,腾出一只手按在舒眠的肩膀上,猛地将他和自己分开。
“干嘛?”舒眠被迫和江窈隔开一定的距离,不满地瘪了瘪嘴:
“还不给亲啦?”
“......等会儿亲,”江窈在心里直呼舒眠祖宗,努力和舒眠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呼吸却越来越粗重:
“你刚刚说,现在是几几年?”
“x2049年9月9日啊,”舒眠闻言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嘛?”
“.......”江窈什么话也没说,一言不发地掏出手机,盯着上面的数字一阵猛瞧,生怕看漏了什么。
然而,手机屏却没有听到江窈的祈祷和召唤,仍然尽职尽责地显示着时间——
确实是x2049年9月9日。
江窈的指尖倏然攥紧手机,力气大的几乎要爆出青筋。
他狠狠闭了闭眼,试图在脑海中理清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之前怀疑是有人恶作剧才将舒眠送到自己家里来的,但他当时喝醉了,到底没有深想一些问题——
那就是,谁将舒眠送进来的?怎么送进来的?
这座公寓的房门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谁也没有告诉,难道舒眠是蜘蛛侠,能从十七楼的窗户爬进来吗?
还有,他的手机也一直随身带着,从来没有人碰过,不存在有人去篡改他的手机时间的问题。
那么,摆在面前这些种种不合理的事实,都告诉江窈一个字——
他他妈的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一年之后!
江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悬被舒眠扶住。
舒眠担忧地捧起江窈的脸,秀眉微蹙,水润的唇轻抿,轻声道:
“老公,你怎么了?”
“没事。”
江窈扶着额头,“你让我缓缓。”
“喔。”舒眠乖乖地应了,陪着江窈坐在冰凉的地上。
但是夜已深了,舒眠也穿的少,跪坐在冰凉的地上,很快就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这细微的身体震颤引起了江窈的注意力。
江窈抬起头,看向舒眠:“你怎么了?”
舒眠抬起一张微微发白但仍旧撑着嘴角的笑脸,抖抖索索道:
“我冷。”
“.........让你穿那么少。”
江窈瞥了舒眠的睡裙一眼,一脸的“有伤风化”,但还是脱下外套,将身量纤细的舒眠整个包了起来,随后又打横抱起: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舒眠将整张脸埋在江窈的外套里,被放在了沙发上,听到江窈训他,不满地光着脚踩了踩江窈:
“还不是你喜欢?”
“........”
从江窈这个角度,江窈甚至能看见舒眠用那双又白又细的、甚至还覆盖着半透明吊带袜的长腿不轻不重地踩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
那吊带袜还是白色蕾丝的。
“........”江窈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我操搞什么,这么涩难道不会被晋江审核红锁个三天三夜吗,但面上还是一脸正人君子:
“冷就不要这么穿了。”
舒眠没说话,像个小动物似的趴在江窈的肩膀上,小声道:
“老公,你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吃呢?”
“不饿。”江窈心想我刚和你吃完饭呢,而且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吃,站起身对舒眠道:
“你自己玩会儿吧,我去书房一趟。”
说完,江窈像是后面有狗撵他似的,赶紧回了书房。
门落锁的一瞬间,江窈猛地靠在门背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他像是做贼似的,从书房中间没上锁的柜子里摸出钥匙,去开最底下一层的柜子抽屉,拿出了一本日子。
江窈有一个习惯,就是遇到重大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记日记。
他捧着那仿佛阔别已久的日记,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慢慢翻了开来。
日记被一页一页地翻开,因为不是事事都详记,所以江窈只能从自己熟悉的字迹里窥见自己当初的心绪。
能看出来,江窈对和舒眠在一起这件事似乎没有太大的心情起伏,所以记得也十分潦草敷衍,只简单地写了一下是舒眠追的自己,还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其余的就没有了。
江窈将日记从头看到尾,第一次对自己的不靠谱感到无语,默默发誓下次写日记一定要认真一点。
看完日记,江窈已经基本确定面前这个“舒眠”是一年后和自己的同居人,还马上要订婚的那种。
但除此之外,江窈还有几件好奇的事情想要知道答案——
当初他和舒眠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还有,舒眠明明是个小冰山,居然也会主动追自己?嘛时候的事儿?他咋不知道?
而且就算舒眠喜欢自己,他为什么要答应,谈恋爱就算了,居然还同意结婚??
这不合理吧??想来想去,也不像是自己会做出的事情啊?
“........”江窈苦笑了一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未来的自己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还是他完全开不起的那种。
除了江窈亲近的人,很少人知道,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江窈其实从成年懂事起就决定了不婚不育不谈恋爱,所以对于江窈来说,对于一年后的自己会娶一个Omega为妻这件事,在他自己看来,是完全不可能。
何况那个人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死对头——舒眠。
江窈捧着日记默默地梳理着心中杂乱的心绪,直到脚都蹲麻了,才恍然回过神来,站起身,锤了锤腿。
他将日记放了回去,片刻后默默提醒自己一件事,那就是——他可绝对不能和舒眠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omega在一起!
江窈搜肠刮肚地想,毕竟对方明明之前在公司面对他的时候装的清清冷冷的,背地里居然穿白色半透明蕾丝吊带袜勾引他!
这么两面三刀,实在太可恶了!
江窈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抵抗来自于名为“舒眠”的诱惑,坚决不沦陷,以维护自己之前被舒眠无视的尊严。
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完气,江窈推开门,正准备像上次那样,好声好气地劝舒眠离开,然后两个人和平分手。
但江窈没想到的是,他刚推开门,正准备开口,谁料视线刚刚落在舒眠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了一下。
他看见穿着睡袍的舒眠正捧着他的衣服,哭的整张脸都泛着水光,晶莹的眼泪甚至将他的西装外套打的湿哒哒的,大有水漫金山之势。
我靠,我的西装!
好贵呢!要两千块!
江窈在某一瞬间心中一紧,甚至还来不及细思这心疼到底是源于何处,就抢先一步走到舒眠身边,蹲下身来,用温热的指腹拂去舒眠脸上的眼泪,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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