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二和攻一HE了(昭崽)

崔乃信点头，认为尼亚所言很有道理。
可他们该怎么做呢？
尼亚接着道：“我们先拿到黑水晶，把它毁掉，叫那魔头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

第110章 反派魔王逆袭勇者（22）
这一边, 艾伦已经在卧室里呆坐了许久，滚过床单的那一夜后，他时常坐着发呆。
魔王并没有限制他的出入自由, 甚至他如果想的话，随时可以走出高塔放放风，只是不能离开。
他身上还套着魔王施下的法术，力量被封锁着, 就算逃了也逃不远。
艾伦深知这一点，所以也不白费力气去尝试, 同时也不走出这间卧房, 就那么待着。
只是人身上的郁郁寡欢的低气压, 连房间里粉嫩温馨的装点也掩饰不了。
现在艾伦已经完全相信西撒『同根同源』的那一套说法了, 因为他明确感觉到自己有了变化。
这生理上实实在在的变化, 比那白纸黑字更加铁证如山，更加不容抵赖。
那一夜过后，艾伦每晚都会梦到他, 白天不睡觉的时候，魔王的样子也会时不时闯入他的脑海。
甚至......那一夜相拥、缠绕的触感, 那个人亲吻他时的力度，还有整个过程中笼罩着他的，属于那个人的气息，艾伦想忘都忘不掉。
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似乎很喜欢他回忆这些细节，明明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身体却忍不住的颤抖。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不知餍足的身体, 在叫嚣着再来一次。
艾伦觉得自己疯了。不止是他, 这整个世界都疯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短时间内越来越喜欢那个他最恨的魔王。
而按照魔王的说法，这是因为魔王正深深地喜欢着他，可是西撒又怎么会喜欢他的呢？西撒不是深爱着乃信吗？
人类青年快被这乱七八糟的，理不清的混乱搞得精神错乱了。
房间的西北角有一座梳妆台，台上一面大大的镜子，坐在床上也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在镜中的倒影。
艾伦解开自己眼睛上的布条，一抬头，镜子里的人的两边瞳孔的颜色，都似乎更淡了。
他眯起眼睛，朝梳妆台靠近了一截，嗯，确认两边颜色都更淡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艾伦现在的视力，已经不足以看清窗外的画面了，只有一片模糊。在床上照镜子，勉强还能看清一点。
不过按照瞳孔褪色的速度，应该很快也看不清了吧。
仔细瞧瞧，左边的稍好一些，而右眼，已经变成淡黄色了。
“眼睛不舒服么？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就算完全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西撒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之前没有脚步声是因为魔王先停在了门口，本来没打算出声的，见人类青年对着镜面观察自己的瞳色，这才选择开口打扰。
没有人面对即将失明的现状能保持平常心，艾伦的表现，已经很是隐忍克制了。
但他越是隐忍克制，西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夺走他视力的诅咒是魔王下的，即便只是被投递过来接手烂摊子的，却叫他怎么做到无动于衷。
魔王进了屋子，没有靠近艾伦，而是坐到了离人相对较远的木沙发上。
没办法，看到人类青年褪色的眼睛，西撒没办法不生出愧疚。
“你不是西撒对不对？不然你就不会知道那些所谓的‘设定’和内幕。既然你不是他，我的眼睛就不是你造成的，你就不用感到愧疚。”艾伦没有回头。
其实他开口说出的话，原本应该是——诅咒是你下的，现在又干嘛摆出难过的样子，我就要瞎了，魔王大人该高兴才对。
可是身体里另一种不可抗力的“本能”强制着他说出另一番话。
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去说可能会刺痛西撒的言语，好像会导致艾伦更加刺痛。
艾伦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好，听你的。我不愧疚。没有用的愧疚要来做什么。”零零二本来就不喜欢伤春悲秋，听艾伦这么说，他更要打消失落的情绪了。
“不过，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就算你完全看不见，也没什么好担心。因为我会在。”

第111章 反派魔王逆袭勇者（23）
艾伦回过头看他, 人像有些模糊，但艾伦还是冲着那个方向，“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我给过你承诺，还给了两次，是什么时候？”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完全不记得有过这回事。”
人类青年当然不会记得, 但他提出来就代表相信了西撒，并且对探究这个话题有兴趣。
这就是零零一意识残留的证明, 只要谈及对爱意的承诺, 不管转换多少个时空, 他总会感兴趣的。
魔王耸耸肩：“或许有一天你就会突然想起来。可我不知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艾伦苦笑着皱皱眉：“你真是好奇怪。莫名其妙的。”
“但这‘莫名其妙’里没有谎言, 一句也没有。”仔细想一想, 西撒对前情的解释其实已经够清楚了，艾伦这里的重点并不在于零零二整个经历的来龙去脉，而是他们两个的承诺。
所以西撒补充道：“但如果你想听我们两个之间的爱情故事, 我会抽空给你讲的。”
人类青年被戏弄得红了脸，开口想骂, “你这个人真是......有毛病。”
受人物设定的影响，这个世界里的零零一，或许有一点暴娇属性——原本是忠犬奶妈攻的，谁知道左右位一换，会激发这种隐藏元素。
也和艾伦本人太过纯情有关吧。连零零二这般自认不会调情的“铁直”系统，说一句『爱情故事』，都能把他羞得由里红到外。
房间里的氛围骤然暧昧起来, 但却没有人说话。
艾伦是被臊的。他完全没有应付这种场合的经验。同时, 他又觉得自己不知羞耻。无论如何, 西撒是他们的死敌，被死敌调戏却心波荡漾，艾伦人设中的那部分高道德感无法接受。
一边难以接受，一边控制不住自己。
过了许久，魔王开口打破充满荷尔蒙的氛围：
“我带你去镇上走走吧。”
人类青年想问为什么，魔王接着道：“没什么。我想和你多独处一些时间。去外面散散心，看看绿色的山野和植物，对视力有好处。”
好吧。艾伦没有拒绝。就当作是在彻底失明之前多记住些景色。
不过好奇怪哦，这里不是魔王的墓地，整个大陆的禁区么？哪来的乡村小镇，又如何去『镇上走走』？
而事实上，魔王的墓地的最北端，有一大片绵延的青山，山后还真有熙熙攘攘的一圈小村落。
村落的中心就是镇子。
平时村民们带着货物到镇上做买卖，那里就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段。虽然人口体量总的来说很少，但也是个有模有样的群居体系了。
可是这魔王的墓地境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普通村民呢？
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北边的部落闹灾荒，难民四处流亡，有那么一小撮对『魔王墓地』根本没概念的人们闯入了禁区。
有意思的是魔王并没有杀死他们，反而在群山北面开辟一个小区域，安放这帮流民，让他们在自己地盘上休养生息，过正常的烟火日子。
这消息外界自然是不知道的，连魔王最亲近的下属们也搞不懂老大这么做的原因。
......就算是魔王本人都不明白。
根据零零二的分析，原文攻二在普通村落中长大，却从未过过看似最没难度就能拥有的烟火生活。
内心深处他始终羡慕着艾伦能够拥有那么多村民的善意。
收容一个村落，其实是一种弥补。毕竟魔王的能量那么强，普通村民组成的村落，对他来说，就像收藏一个乐高搭建的模型一般。
他对这圈村子好，就像呵护自己心爱的玩具。
然而，魔王的远大目标是拿到黑水晶，报复整个世界。那这村落里的村民也会受害。
怎么看这个行为都自相矛盾。但是人心经常就是矛盾的。

第112章 反派魔王逆袭勇者（24）
两个人来到镇上, 引起一众村民的侧目，大家对魔王大人已经很熟悉了，可魔王身边那个蒙着眼睛, 轮廓和他七分相似的人却是第一次见。
两个人长得太像了，身形、身材也差不多，简直像双胞胎。
但从没听说过魔王大人还有个双胞胎兄弟的呀。
小时候，西撒和艾伦其实并不像。艾伦阳光健壮, 肤色介于黄皮和小麦色之间，西撒却瘦得像颗豆芽菜, 皮肤惨白, 一整个弱不禁风。
即使轮廓和骨相是生来的相似, 但小孩子骨骼没有发育定型, 脸上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有棱有角, 那时候就算光看脸，也看不出两人是同根同源“双胞胎”。
十年过去，魔王的身材早已逆袭得比人类青年更加高大一些。不过艾伦体术精湛, 肌肉健硕紧实，如果比这个的话, 西撒要窄上一圈。
总之两个人大同小异，一起走在街上，终于像是一对双胞胎了。
路过的一两个大娘阿婆，盯着人类青年的脸看了一会儿，好奇问道：“西撒大人，您从哪儿凭空多出一个兄弟，他真和您一样英俊。”
魔王搂住人的腰, 把人揽近自己, “不是兄弟。是内人。”
艾伦一下涨红了脸, 想要把人推开，却最终没有下得了手，只支支吾吾道：“......瞎，瞎说什么。什么内人，谁是内人......”
而魔王只是勾了勾眉，丝毫没有要反口的意思。面对大娘阿婆疑问的目光，以坦然的点头回应。
意思是，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们没有听错。
女人们心知肚明，继而捂着嘴笑着走开了。
那头酒栈的皮老板端出一盅新酿的上品来，朝魔王挥挥手，问他要不要带上一盅回去。
根据原文设定，魔王西撒是爱酒之人，所以和开酒栈的皮老板关系格外好些，皮老板要上供酒品，他还不许，必须自己出钱买。
可惜零零二不好喝酒，他毕竟是靠数据运行的系统，最怕的就是失控。
而酒精就带着这种功效。
这是多庞大的基础数值都改变不了的互斥。
西撒只能心领了老板的好意，至于那盅新酿的酒水就不带回高塔了。
然而艾伦却对那盅酒水极感兴趣。那是用纯净的大米酿成的，还加入了魔王墓地群山上独有的黑莓和一些草根植物。
禁区里生长的植物，都长着乍一看一定有毒的外表，事实上也大部分都有剧毒，但也有无毒可食用的极少数。
味道泛着独特的酸涩和微苦，用以酿酒却是意料之外的佳品。
艾伦被好闻的酒香弄迷糊了，倒很想跟老板买一盅来细细品尝。毕竟是同一颗灵珠幻生的，西撒有的天性艾伦也有。
皮老板看得出酒客的向往，便礼貌发问：“尊贵的魔王大人的朋友，我新酿的酒，您想尝一尝么？”
艾伦点头，想要掏出钱袋来付钱，结果被旁边一只强有力的胳膊锁住，不让他动弹。
“对不起老皮，他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宜饮酒。我会推荐我手下那帮家伙来买，他们不仅是吸血鬼，还是酒鬼。”
西撒抱歉地笑了笑，锁着人类青年就往前走了。
艾伦像一只进入了春天发情期的动物，一近距离闻到那人身上气息就心脏乱跳、呼吸急促，“你，你，你放开我！我现在知道你说的‘霸道总裁’是怎么意思了！你是够霸道，什么都要听你的。”
西撒将蒙着人眼睛的布解下来，双手捏成两个圈，在人类青年的眼睛上比划了一下，“你眼睛不好。虽然这是诅咒造成的，但喝酒一定对这个没好处。”
艾伦想反驳点什么，比如，沾不沾酒水跟视力变坏根本没有关系。或者，反正失明是不可避免的，更应该想喝酒就喝酒啦！
可看魔王的态度那么认真，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他突然就心软了。
什么也不想反驳，霸道不霸道的都随他吧。
虽然艾伦一贯是好脾气，但也从没有过这样发自内心的忍不住的去迁就谁。就算是对催乃信，也没有过。

第113章 反派魔王逆袭勇者（25）
那之后魔王带着艾伦从小镇的这一头逛到另一头, 买了许多炒栗子和玉米花之类的零食，还有竹筒装的果汁。
不能喝酒，西撒想着总要用些别的东西补偿一下。
然后他们离开了镇子, 去往村落前方的群山。就是魔王说看看自然的景色对视力好的那个地方。两个人踏足山林时，夕阳开始西沉，橘黄色的光晕洒在山体上。
外界不会知道，魔王墓地的群山景色出奇得好, 虽然山上的植物都仿佛裹了一层毒液熬成的果浆，但紫色的植物也有紫色植物的看头。
至少, 很独特。
这就是艾伦身处其中的感受。
“你现在还想毁灭魔王的墓地么？”西撒带人一起坐到悬崖边, 望着远方的落日, “根据原作剧情来看, 我这个反派boss也不算罪大恶极。”
“恶龙和吸血鬼, 还有狼人，是被大陆生态自然排斥的生物，它们天性嗜血, 外面去不了，只能躲在魔王墓地‘狼狈为奸’。”
“魔王与这帮恶物为伍, 连山上的植被都变成邪恶的颜色。可是你也说了，不乏独特的看头。”
人类青年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你想和正义联盟，我是说乃信他们......讲和？”
在艾伦的理解中，魔王绝不是个会有『讲和』这种念头的人，甚至，他也不该会伤春悲秋。
刚才那番类似自白的感叹，挺叫艾伦意外的。
但正如他所理解的, 西撒怎么可能讲和, “不, 崔乃信讲和还是讲分，没有一点所谓。我也不想洗白，公正地说，在这个世界里，我所处的这一方就是邪恶的。”
“即便是天性自然。邪恶就会造成伤害，他们要斩杀魔王、毁灭墓地，可以。”
“我只是在乎你。你怎么想。你现在还要与我为敌么？还想毁灭魔王的墓地吗？”
西撒知道艾伦内心的犹豫碰撞。到现在为止，艾伦明面上的身份仍然是正义联盟的一员，而魔王是他们的对立面，以艾伦极高的道德感和正义感，一定会生出『背叛』的感觉，然后自责。
这是西撒最不愿看到的，所以他干脆主动把话挑明。
不是绑架艾伦，而是给他架个台阶，意思是你不必强行站在我这一边，西撒要把他们两个的感情和世界的时代背景划分开来。
艾伦大概也明白了他言外之意，但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突然，艾伦感觉到脚边一阵痒痒，脚脖子上还有些许被什么刺摩擦着的微痛，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头野狼在他旁边转悠。
脚踝处的刺痛就是野狼伸舌头舔舐时舌头上的坚硬的绒毛造成的。
墓地森林里的野狼和别处不同，被带毒性的环境养大的它们，舌头上会长出一层像刺一样的短毛。
它一定是把人类青年的腿当做可食用的火腿一类的猎物了，正张开血口，要咬在人腿上。
“打住。”西撒敲了敲地面。
语气轻飘飘的，动作也随性亲和，但就这么一下，那头强壮的野狼立刻收起凶相，蜷缩到魔王小腿下面软软的蹭着，突然就像变成了小狗。

第114章 反派魔王逆袭勇者（26）
这是禁地动物们的天性, 魔王身上的气息，对它们来说是绝对王者的气息，魔王本人便是最高阶的王者霸主。
无论是野狼还是棕熊, 亦或凶猛的山狮，都会匍匐在魔王脚边，俯首称臣。
因而此刻蜷缩成一团的野狼，也像一只毛绒绒的大玩具, 尾巴缠着西撒，想要魔王撸撸自己。
西撒勾起笑意, 伸手揉了揉这家伙的大脑袋, 野狼露出心满意足的眼神, 嘴角还流下一串口水。
艾伦也伸手摸摸它的背, 光滑的皮毛不似看上去毛绒柔软, 反而还有些扎手。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魔王墓地里的野兽。
“世人皆道禁区里的飞禽走兽凶残无人性，和魔王以及手下军团一样, 都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可是......”
艾伦喜欢动物，见野狼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站起来蹲到它旁边去，两条胳膊环抱着撸，“如我所见，它在你面前这么乖。像个乖狗。”
西撒大概晓得艾伦要说什么了，“你也说了，是在我面前，有魔王的气息压着, 而几分钟前它差点咬断你的腿。”
正邪善恶一定程度上都会决定与特定环境, 于反派而言更是这样。
禁区里的物种对同为禁区里的物种, 当然友好了，但他们凶残无人性的特质也是客观存在的。
要对谁手下留情，往往只是站在谁立场上的问题。
“你对我心软了，是不是？开始不想与我为敌了。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之前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