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第一武器商(安之若咕)

刚醒来的食人花被这熊熊大火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地喊‘救命’。
几乎是同一时间，‘砰’的一声，宅院大门被从外面踹开。
阵鬼：……
阵鬼刷地站起身，骂骂咧咧直冲门口：“哪个龟孙子踹门！老子刚修好的！”
大爷的，昨天被水鬼踹完后就留了个大洞，好不容易才补好，现在又踹！
阵鬼的嗓门太大，吼得气势汹汹来踹门的蛇西一僵。
“蛇西？”
阵鬼立在门口，幻化出两个刀子一样的眼睛，凶狠道，“踹门是吧，赔钱！”
蛇西僵着脸：“……你有毛病？
阵鬼呵呵两声，抬手一个禁锢阵法把猝不及防的蛇西定在原地，这才去看向一脸懵的其余妖系鬼修，冷声道：“过来赎鬼的先进，过来找茬的先在门口站着。”
老苏探头看一眼院内，被熊熊燃烧的大火吓得顿时连退三步。
他甩起一根柳枝隔着近十米的距离戳戳阵鬼的刀子眼，小声道：“别告诉我火龙也在哈。”
阵鬼翻白眼：“不在，这火是王妃放的，劝你小心做鬼。”
“王妃也会玩火？”老苏瞪大眼睛，顿时对谌燃肃然起敬。
隔着大火看不清动静，谌燃只听到了陌生的声音，开口道：“是妖系鬼修来了吗？进来吧。”
阵鬼扶住摇摇欲坠的大门，瞥向他们：“进来吧。”
众鬼对视一眼，试探性地抬步往里走。
老苏一脸菜色，拉住阵鬼小声哔哔：“你能不能去把水鬼喊过来，我害怕。”
阵鬼：“……你怕毛线哦，王妃又不会烧你。”
老苏：“那王妃会发洪水吗？”
阵鬼想都不想一脸肯定：“会！”
他说完又崇拜的补充道：“王妃什么都会！”
连蒙带坑地把老苏拽进门，众鬼才看清楚火中景象。
被抓的十六鬼都被火圈围在中间，其中唯一一只树系食人花焉了吧唧地望向他们，绿色眼睛里蓄满了水花。
可怜兮兮得让人气不起来。
老苏看一眼火圈，再看一眼自家熊孩子。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僵在火圈外道：“王妃，那什么，能不能把火灭——小一点。”
那个灭字在嘴里打了个半圈后，老苏怕惹怒谌燃加大火焰，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谌燃望他，问道：“树系苏前辈？”
火还没灭，烧得老苏背后发麻，他干笑着摆手，“啊、当不得前辈，当不得。”
谌燃朝他笑了下，拿起扇子在面前轻轻扇动，那些灼热的火焰开始变小，除了聚灵阵外的那一圈外的所有火焰全部消失。
老苏眨了眨眼睛，瞬间挺直身体向谌燃竖大拇指：“王妃心胸宽广！”
“那三个还是要烧的。”
谌燃摇摇头，指向被单独捆在一起的蛇东、狼牙和马让水。
老苏乐呵呵：“没事儿，反正没几个好鬼，您随便烧。”
其余几鬼：？
老苏又道：“不过王妃呀，他们也不怕火的，您要不要换个招式？拿雷劈之类的。”
其余几鬼：？？？
蛇西恼怒低喝一声：“苏前辈！”
老苏斜他一眼，“没事别叫魂。”
谌燃好笑道：“他们应该没狮灵鬼的狮子魂厉害吧？”
狮灵鬼三个字一出，蛇西恼怒的表情收了收，他眯起眼睛打量谌燃，“谢明，王妃，时间宝贵，您也不用拐着弯点我们了，您想要什么直说吧。”
谌燃摸着下巴瞧他，上下地瞧，然后意味深长道：“难怪他们说你……算了，说其他的吧。”
蛇西眯起眼睛的动作一顿，瞬间不依不饶道：“说我什么？把话说清楚！”
谌燃笑眯眯：“说你全身上下就嘴巴最硬，被你亲弟弟卖了还要犟着嘴帮他说话。”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蛇西瞬间恼了，抽出一根蛇鞭就要跟谌燃理论。
阵鬼看着那条蛇鞭脸色微变，警告道：“蛇西，你最好想清楚再动弹。”
蛇西压着怒：“那你让他想清楚了再说话！”
谌燃依旧笑眯眯的，慢条斯理道：“不信啊？验验不就知道了吗。”
说话间，他甩手一根钩子钩中缠住蛇东的绳子，再一用力，直接把蛇东丢到火圈正中心。
蛇西怒目圆睁：“住手！你要做什么！”
谌燃扭头，竖起食抵指在唇前，轻松地笑：“小声点，不然这火会暴走哦。”
蛇西愤怒地攥紧拳，死死盯住谌燃：“你有种就冲我来！”
谌燃好笑：“为什么要冲你来，是你背叛了王？”
蛇西猛地皱眉：“你什么意思——”
“哐当！”
谌燃甩手丢出一座玲珑塔，精准罩住还在半昏半醒的蛇东。
高塔砸地，砸得众鬼心头一颤。
谌燃坐回小板凳后从旁边扒拉来一座小香炉，又慢悠悠地点燃一根长香，然后慢悠悠道：“你们王没时间清理门户，我来替他清理。”
蛇西把手指骨捏得咔嚓响。
他只当听不见眼前人的话，盯住谌燃的眼中全是愤怒。
谌燃瞧向他，“顺带介绍一下，我手上这枚香叫做醒神香，唯一招式是吐真言。”
蛇西拧起眉，“所以呢？”
谌燃摇摇头，一叹：“你这脑子……算了，让你弟说吧。”
话音还未尽，谌燃的声音陡然冷冽起来，裹挟着惊心动魄的法则之力。
——“蛇东，我问你答，四年前是谁杀了蛇芒！”
不知情的众鬼：？
蛇芒？那不是蛇西的亲外甥吗？
当时蛇芒的半截尸体闹得沸沸扬扬没个始末，预测鬼也说不出个原因，蛇族就差掘地三尺找仇人了。
老苏收起笑容，若有所思扫向那座塔。
蛇西则是脸色一变，看向谌燃怔然道：“你什么意思？”
谌燃翘起二郎腿，不说话。
大概三个近乎死寂的呼吸间后，蛇东呼哧呼哧的，开了口。
他嘴硬道：“我、我不知道。”
可一瞬后，同样属于蛇东的声音响起：“我杀的，我埋的，呵，都是群被我玩弄的傻子而已！”
咚——！
有一记重锤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向蛇西的心脏。
蛇西不敢置信地往那座塔看，脑子里有些懵。
他的亲弟弟，杀了他的亲外甥？

望着蛇西写满不可能的脸, 谌燃托住下巴，漫不经心地继续问：“为什么要杀他们？”
蛇东大声反驳：“不是我！你别想污蔑我！”
——“他活该！”
被放大声音的心语传遍整个院子，甚至在阵鬼的封闭阵法里有了点点回音。
蛇西沉默下来。
谌燃瞧着蛇西, 歪一下头，好心道：“接下来要不你自己问？”
蛇西不说话，但他脸上脖子上不断暴起的青筋肉眼可见。
谌燃懂了，扭头望向蛇东继续问：“你召唤了哪些蛇族先辈的灵魂？”
蛇东怒吼道：“我说了没有没有没有！你是不是听不懂话！”
——“呵，多了去了，就差一个, 就差一个我就能变得比蛇西还强！”
沉默的蛇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众鬼小心地看他一眼，没敢说话, 别人族里的八卦听完了可是要被翻脸的。
谌燃慢悠悠地起身，“最后一个问题, 狮灵鬼给了你什么好处, 让你心甘情愿地背叛蛇族？”
蛇东趴在玲珑塔里粗粗喘气, 急不可耐地骂：“没——有！你要是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
——“千秋大业！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你们懂个屁！”
众鬼：……啧, 理想真远大。
听蛇东喊了半晌, 大家都替他的嗓子疼。
谌燃问完了, 再一次问蛇西：“还有问题吗？”
蛇西双目充血，死死盯住谌燃：“抱歉，近百年的兄弟情, 恕我难以相信。”
谌燃皱眉：“这里是有哪一点不值得你相信的？”
老苏看一眼蛇西, 抢先问道：“王妃，您这是什么武器呀？蛇东看不到我们、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谌燃淡声道：“玲珑塔防御罩阻隔外界声音和远处画面, 他只听得到我说话, 只看得见外围那一圈火焰, 你可以试着喊他。”
老苏点头表示恍然大悟, 又用胳膊捅蛇西道：“你喊呀，喊了不就知道是真是假吗。”
蛇西咬牙，嘴巴开开合合半晌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老苏等不下去了，直接蓄足力气大喊一声：“蛇东！我老苏！能听到吗！”
这一嗓子不断在院子里回荡，可是趴在玲珑塔里的蛇东没有半分反应，嘴里心里还在反复那些谩骂。
老苏啧了声，继续喊：“蛇——”
“够了！”蛇西怒喝一声，把老苏吓了一跳。
众鬼下意识扭头，看向蛇西。
谌燃挥手解去了玲珑塔的防御罩，让谩骂不止的蛇东看清了外界的情况，并听清楚了蛇西那一声近乎撕心裂肺的怒吼。
蛇东的身体僵住，缓缓抬头，视线越过大火，正对蛇西双眸通红、怒火中烧的脸。
“你，哥、哥——”
蛇东心中一慌，突然有些语无伦次，“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喊不是你做的，你没错的时候。”
谌燃站起身，慢悠悠地靠过来，手中的香正好燃至底部熄灭。
蛇东猛地扭头盯住谌燃，嘴唇哆嗦地吼：“是你！是你陷害我！”
谌燃好笑道：“陷害什么？让你自己把自己的心里想法都说一遍吗？”
他拍掉香灰背起手道：“我这里还有刚刚录下来的记录石，要看不，包括你在心里吼的那些真心话。”
蛇东脸色瞬间煞白。
谌燃又笑道：“你哥哥倒是一直都在相信你，刚刚那也是吼苏前辈的，可惜哦，我要是没证据，又怎么敢直接把你绑来严刑逼供呢。”
“蛇西。”不等蛇东反应，谌燃转身看向紧紧攥拳的蛇西，脸上的笑散去，带着几分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亲手处置他，还是我亲手处置你们蛇族？”
蛇西紧了紧拳头又颓丧松开。
在众鬼近乎幻化成实质的注视下，他缓缓屈膝单膝跪地，垂下了高傲的头颅，“任凭王妃处置。”
蛇东：“哥！”
他不敢置信地吼出声，“你信他不信我——唔！”
谌燃瞥他一眼，放下甩噤声符的手，“别嚷嚷，待会去王宫里有得嚷。”
再然后哐的一声，玲珑塔再次闭合，直接封了蛇东的视觉和听力。
阵鬼在谌燃的示意下走上前，把蛇西拽了起来，语重心长道：“王只是不想管，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狮灵鬼死了要接连带出无数的鬼，蛇东也仅仅是个开始罢了。”
蛇西抿着唇站起身，眼中除了痛苦还有愤怒。
他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会选择背叛。
处理完蛇东，谌燃调转矛头，指向看呆了的狼牙。
比起心高气傲的蛇东，狼牙更擅长窝里横。
他以最纯净的狼系血脉之一为依仗和狮灵鬼达成合作，对狼族颐气指使，对狮族唯唯诺诺。
谌燃瞥一眼已经吓傻眼的狼牙，再瞥一眼狼族现任首领祁阳，“这个狼牙，你怎么说？”
祁阳想也不想直接道：“狼族早就不喜狼牙的作风，任凭王妃处置。”
谌燃点头：“行，那这个我就帮你处置了。”
他就喜欢这种上道的。
一人一鬼两句话，直接决定了狼牙的生死。
玲珑塔轰地一声关闭，众鬼只来得及看清狼牙最后绝望的样子。
第三位，马如水。
还不等谌燃看向天马族的鬼修首领，马清河就主动道：“马让水是被骗入歧途，我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参与了多少事情，但我能保证他并不是同谋谋，甚至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后果。”
被捆住手臂堵住嘴巴的马让水挣扎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马清河。
马让水是出了名的能力强但没有脑子，马清河这话也没说错。
谌燃负起手，慢声道：“马让水没有入轮回井，但他帮忙提取了各大鬼修的血脉之力。马让水没有杀过鬼修，但蛇东借他的手骗取了无数鬼修的信任……他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如果你天马族有这个觉悟，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育，在没有弄清楚是非好坏之前不得出天马族府邸半步。”
马清河紧绷的身体一松，连连点头应是。
谌燃甩出一道法则之力割断马让水身上的绳子，再收回最后一个玲珑塔递给马清河。
马清河接过高塔疑惑道：“这是什么？”
“压制马让水的。”谌燃望向马让水道，“从今以后，你就呆在这塔里修炼，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马让水拧起眉头：“这东西能压住我？”
谌燃挑眉：“要不然现在就试试？”
马清河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育好好反省！”
说着，他一把拽住那缺心眼的马让水，狠狠瞪他道：“闭嘴！你从现在开始噤声反省！”
马让水扁扁嘴，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委屈地闭上嘴。
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个大祸。
谌燃：“回去找个空地，把这塔放在地上会自己启动，马让水进塔后，除了我和王，谁也开不了塔，明白了吗？”
能保下马让水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马清河认真应下，可算是松了口气。
后面两家解决得如此轻松，谌燃回头瞥蛇西一眼，“学学人家，该断不断必有后乱，你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蛇族就败在你手里了。”
蛇西猛地攥拳，又猛地松开，心里再憋屈也承认他说得是对的，慢慢低头认道：“是我的问题。”
谌燃不依不饶道：“当然是你的问题，及时知错还有救的余地，行了，现在罪魁祸首落网，你们其余来赎鬼的，挨个来吧。”
众鬼迷茫道：“来什么啊？”
谌燃合上手掌然后又张开，一个身穿盔甲的金色猴子站在他的手心里。
猴子握住个金色的长棒子瞪向前方，身躯修长，轮廓刀刻斧凿，一眼望去威风凛凛。
美中不足的地方，这个猴子是个木雕塑。
谌燃将木猴子放到地上，慢条斯理道：“你们是妖系鬼修，那我就派个妖系武器，来，一个个来。”
老苏反应过来，试探性道：“王妃啊，您该不会……想让我们和这个猴子啊不，这个雕像比试？”
谌燃点头：“你们按照等级从低到高，挨个来。”
众鬼哗然，不敢置信地看向谌燃。
好声好气的老苏也直挠头道：“王妃，咱们这里最差可都是紫阶八级！”
谌燃：“我知道啊，你们尽管打就是了，这一个扛不住，我还有两三个，不用你们担心。”
众鬼：……
祁阳硬着头皮道：“王妃，冒昧问一句，这武器是您自己的？是什么等级的武器？”
谌燃微笑道：“地阶，放心打，打碎了不用你们赔偿，不跟它打架就甭想从我手里抢鬼。”
众鬼：…………
祁阳和其余几鬼对视一眼，大家无奈地点头，表示认了。
就没见过这么强打强卖还不怕碎了武器的家伙。
罢了罢了，反正碎了不用赔，让这位王妃见识见识他们的能力也好。
这样想着，祁阳作为等级最低的本要第一个应战，结果被噤声的马让水眼睛炯炯的往前靠，一副让我来的样子。
马清河脸色一变，抬手去拽他。
谌燃示意马清河松手，瞧向马让水：“你也想挨打？”
马让水用力点头。
谌燃：“说话吧，我允许了。”
马让水：“我来我来我来，我自己犯错，王妃您想怎么打我都行！”
深知他本性的马清河：……
马清河直翻白眼：没救了，毁灭吧。
说得大义凛然，众鬼见马让水一个劲往那武器上瞧后瞬间了然，这小子就是手痒痒想打架而已。
谌燃现在可好说话了，他微微一笑：“那就你先来，你是什么等级的？“
马让水乐呵呵道：“我是紫阶七级！”
谌燃慢条斯理地点头：“行，来吧。”
马让水立刻摩拳擦掌，对着那个不到小腿高度的木雕拉开架势，甚至还有模有样地喊：“请赐教！”
三个字一落，众鬼本来是无聊地左看看右看看，结果“咔嚓”一下，放在地上的木雕突然离开。
金光自破碎一点迸发，散成无数道金色射线，直冲天空。
——“俺老孙来也！”
一道极大音量的自我宣告从四面八方传来，嗓音略有尖锐，音调十分嚣张。
马让水愣住，众鬼愣住，下意识往四周寻找声源。
下一瞬，金色长棍从天而降，并伴随恶狠狠的声音：“吃俺老孙一棒！”
金色棍子瞬间放大狠狠砸向马让水的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