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小的听话,小的最听话了。”麻陈连忙求饶,刚清醒那会儿他还想要反抗,但也不知道这小女娘从小吃什么长大的,踩在他背上那只脚力气大的出奇。
嗤笑一声,楚明钰手中弯刀离麻陈喉咙贴得更紧了些,趁着麻陈求饶的时间,一粒药丸被他喂了下去:“这可是你们小可汗之前想喂我吃下去的东西,乖乖听话把抓到我这个傀儡的消息传出去,我不会怎么为难你。”
麻陈不是傻子,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算是看了个明明白白,这个小女娘妥妥就是扮猪吃老虎,他们那个一向算无遗策的小可汗,怕是跟头栽了个彻彻底底。
“好,小的这就把人引过来,只要女娘事后可以让我安然离开。”麻陈狠下心应了楚明钰的要求。
“把人引过来后你就可以逃了,这个方子是解药,信不信由你。”楚明钰收了手中弯刀,毫不在意将其扔在地上,随后落在麻陈眼前的是一张写了药方的纸。
重新坐回房中那方床榻上,楚明钰抬眼冷冷朝着麻陈望过去:“不要想着不帮我做事就直接跑路,我能放你走,自然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麻陈被说中了心事,心头忍不住一紧,对上楚明钰那双精致眼眸,没了半点之前的轻视,满满都是逐渐升起的惧意,比起他们那个所谓“算无遗策”的小可汗,小女娘怕就是个活生生的妖孽。
有性命之忧在上头逼迫,麻陈做事勉强还算利索,很快就把消息“偷偷摸摸”放了出去。
没几天时间,整个庄子从里到外都被换了批人,楚明钰依旧老老实实待在那个小院里,时不时喂喂从远处飞来的小麻雀,闲适模样就像过来自家庄子散心的贵女。
直到又一次小麻雀送了信过来,楚明钰满意喂给小麻雀一块糕点,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原本立在窗沿的小麻雀被吓了一跳,楚明钰安抚摸了摸小麻雀毛茸茸的头顶,好一会儿后才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小郡主,属下等人可找到您了。”来人中有男有女,朝楚明钰看过来的眼眸里,带着明显可见的激动泪光。
楚明钰满脸茫然,无辜眨了眨眼睛:“你们是什么人?”
“属下等人是您母族的旧仆,亦是前朝皇室旧人。”其中一个已经有了些许白发的男人率先走进来,带着难掩的辛酸跟楚明钰讲起那些过往,“您的祖母是前朝流落民间的公主,前朝覆灭之时尚且嗷嗷待哺,趁着当初战乱被乳母带出皇宫……”
那中年男人给楚明钰讲了好一出陈年过往,半真半假、催人泪下。
小女娘像是已经听进了心里,泪眼汪汪朝着那些人看过去,随后更是一口一个“叔父”,一口一个“婶娘”,端的是把天真无邪贯彻到底:“原以为关瑾瑜是真心把我当做女儿,却不想一切都只是为了掩饰他曾经的罪过,还要我认贼作父。”
“关瑾瑜年轻时候就是个虚伪小人,曾经骗得您母亲为他痴心一片,结果停妻另娶不说,还为了前途权势将她送到其他男人床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男人紧握双拳,双眼泛红的模样简直就是愤怒到了极点。
楚明钰像是全然被那男人说动,双眼莹莹带泪的模样更是无与伦比的可怜:“这么多年真是辛苦各位叔父、婶娘了,我一定要回到盛京城给母亲要个说法。”
如此正中那些人的下怀,但他们对这件事远比穆英飙更为小心,毕竟前朝覆灭了那么多年,他们各自打着什么鬼主意,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最为清楚。
想要复兴前朝,他们手里肯定要有钱有权有人,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追寻前朝皇室血脉,为的就是得到那些尚且不能全盘掌握的人手和势力,再加上这次跟穆英飙合作,他们又折损了不少自己苦苦经营的人手,现在迫切需要近在眼前的助力。
比之穆英飙的态度,这些人对楚明钰可要好上太多,他们的人手已经全盘掌控整个庄子,送到楚明钰面前的吃食和衣物远不是之前能够相比的。
“看来藏在暗处这么多年,他们还真过得快活。”望着眼前比相府还要丰盛的膳食,楚明钰眼里满满都是讥讽,“皇权富贵还真是个好东西,前朝覆灭、景朝更迭,都不能阻挡他们的勃勃野心。”
这段时间宝儿已经经历了太多,但过了今天这一遭,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憋了半天他细细弱弱开口道:“他们……不像什么好人。”
“当然不是好人,你现在对他们而言就是近在眼前香饽饽,怕是不久就会有很多郎君过来献殷勤,那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一群利益熏心的人,自然不会推崇一个小女娘登基为帝,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小女娘生出他们姓氏的血脉。
不过这样的话,之前母亲隐瞒宝儿真实身份好像就没了太大意义,毕竟他们要的只是前朝皇室血脉,郎君可以做傀儡,小女娘可以做生产的工具,对那些人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楚明钰轻轻摩挲指尖,怕是宝儿生父的身份,才是她最想要隐瞒的,如此一来也就只有景朝如今的皇帝或者……先帝!
身上流淌着两个皇朝的血脉,宝儿从诞生起就受到双倍的威胁,把小郎君当成小女娘来养,或许是那个已然遍体鳞伤的母亲,最后能够想到的法子。
融合这具身体后他就成了宝儿,心口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酸酸涨涨让楚明钰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是夜,那群人亦在庄子上住了下来,还有几个婶娘特意过来找楚明钰说话,句句体贴入微,温柔模样活像小女娘生母似的,但字字句句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论虚与委蛇,就没人能比得过楚明钰,将那些婶娘哄得满面春光压都压不住,小女娘面上同样也带了浅浅一层笑意。
盛京城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皇帝仁慈赐了晋王一具棺椁,却没有将其葬入皇陵。
守在相府中的那些侍卫自然也退了个干干净净,梅夫人第一时间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但关自秋伤得实在太重,尽管好药将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依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原剧情中的主角攻,这下是彻彻底底沦为了废人,梅夫人后知后觉发现几日未曾见过梅青云,派人去寻后方才得知,梅青云在大半个月前就失去了踪迹。
打击远远来的比这更多,梅家身为皇商,这些年却一直在走下坡路,故这次为了权势地位,铤而走险插手了晋王造反一案。
晋王死在皇宫之中,参与造反的一众朝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梅家更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关瑾瑜,你这是什么意思?”梅夫人尚且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结果就迎来了关相爷贬妻为妾的文书。
关瑾瑜冷冷垂眸,一字一句却温柔至极:“这不是珠娘想要的结局吗,一心成为关家妇,哪怕现在你娘家人已经全部入了大狱,但珠娘依旧属于关家。”
梅夫人跪坐在地上,忍不住瑟瑟发抖:“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报复我,就连自秋你都可以说抛弃就抛弃,那个楚明钰不过就是个贱种,是我把楚青筠送到老皇帝床上生出来的贱种……”
“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梅夫人脸上,关瑾瑜眼中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此时看上去格外阴鸷渗人:“珠娘,以后你和自秋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吧,我会找很多奴仆伺候你们,无论怎样折腾你们都死不掉,只日日夜夜清醒地活在痛苦的梦魇中……”
梅夫人哀嚎一声想要上前拉扯关瑾瑜的衣摆,却被奴仆用力一路拉扯出去,包括已经残废的关自秋,母子二人被扔进了个破财不堪的院子里。
就如关相爷所说,院子里有很多伺候的仆从,但那些仆从并不会真的伺候他们母子俩,只冷冷看着他们,不让他们死去。
关自秋已经残废在床,又“意外”得知未婚小哥儿逃走的消息,整个人差点儿没有昏死过去,醒来后脾气就越来越坏。
梅夫人心疼儿子如今的模样,一开始还心甘情愿伺候着关自秋,后来只要稍微有哪里做的不好,就会被关自秋拽着打上一顿,渐渐梅夫人也不乐意管这个儿子,母子俩时常就会厮打在一起。
没有仆从伺候,吃喝拉撒都得自己处理,还要承受儿子的打骂,梅夫人逐渐越发崩溃,她想尽一切办法自杀,却又被那些仆从救了回来,继续承受眼前的痛苦,不消两年时间就瘦得皮包骨头,整张脸更是苍老的骇人。
关自秋更是没了个人样,他本就已经成了无用的残废,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致使整个小院都臭不可闻,浑身皮肉更是飞快萎缩下去,连那些安排过来看守的仆从,都觉得既是嫌弃又是毛骨悚然。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看着梅夫人被奴仆拉扯下去,关相爷转身向着书房方向走去,顺便对身侧的管家问道:“今天有没有收到燕将军的来信?”
“信是没收到,不过昌小将军过来了一趟。”管家走得近了点儿,在关相爷身边低声耳语两句。
关相爷面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好,告诉那边的人手,一切听从燕将军吩咐。”
第70章 女装表妹X糙汉大将军16
领头那个中年男人行事格外谨慎, 楚明钰跟这群人来来回回虚与委蛇,还真浪费了不少时间和心思。
应付完那群别有用心的男男女女,楚明钰靠在床榻上缓缓舒了口气, 突然听到一阵笃笃笃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敲打着窗框。
楚明钰缓缓抬眸望过去,那只被喂到肚子圆溜溜的小麻雀,欢快飞进屋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股稍微浓郁些的药粉味儿从小麻雀身上传过来, 楚明钰用指腹轻轻揉了揉小麻雀毛茸茸的头顶,唇角逐渐漾起两抹漂亮的小酒窝。
“将军既然来了, 怎么不出来与我见上一面?”小女娘……不, 小郎君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似乎字字句句都含在唇齿之间。
小麻雀窝在楚明钰肩膀上, 被揉得时不时叽叽叫两声, 似乎是在应和着小郎君刚刚说出的话。
空气似乎开始静默起来,坐在床榻上的小郎君慢条斯理换了个姿势,让小麻雀落到他的手腕上, 时不时还能听到小麻雀欢快扑腾翅膀的声音。
好一会儿后,在楚明钰再次抬眼望过去时, 藏在房梁上的燕明程终于露出了踪迹,那双锐利眼眸直勾勾盯着小郎君,显得格外灼烫。
比起此前小郎君故意在他面前露出的破绽,现在楚明钰身上做出的伪装要更加真实许多,就连那一双正在喂小麻雀吃东西的手,都似真正小女娘那般柔嫩白皙,更别提那双本就精致清丽的眉眼。
但燕明程能够清晰感受的到, 小郎君面对他时的态度, 似乎更加坦然又更加率性了些, 那种于此前细微的差别,让燕明程更加止不住心跳加速,耳根处亦是染上一层突如其来的热度。
微微抿了抿唇角,燕明程下意识握了握腰间藏着的利刃,让自己可以稍稍冷静下来:“我带小郎君离开这处地方。”
“那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岂不就要前功尽弃了?”这可不像驰骋沙场的燕将军能说出来的话,楚明钰玩味似的挑了挑眉梢,那双晶亮眼眸里染上浓浓的戏谑。
方才那句话刚刚说出口,燕明程就有些后悔了,为了将暗中作乱之人一网打尽,小郎君身赴险境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又岂是他一句话就可以全然打乱的。
“抱歉,我并非那个意思……”燕明程急着解释,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一股子别别扭扭的歉疚,显得越发拘束起来。
小麻雀又吃掉了块甜滋滋的糕点,肚子圆溜溜在房间里来回扑腾,没一会儿从燕明程头顶飞过,一根细绒羽毛恰好落在他的头顶上,只不过燕明程现在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解释,并没有注意头顶那片灰扑扑的小羽毛。
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些,楚明钰缓缓从床榻边站起身,一步步朝着燕明程的方向走过去。
察觉到小郎君正在一步步靠近,燕明程显得越发紧张,全然没了在一众下属面前的镇定冷厉,那一双眼睛轻轻颤了颤,却始终落在已经走到面前的小郎君身上。
被穆英飙在庄子里关了那么长时间,楚明钰看上去比之前更为瘦削,进而显得身姿似乎都拔高了些许,但站在五大三粗的燕将军面前,却仍旧显得瘦小许多。
故而楚明钰微微欠起脚跟,缓缓将那根灰扑扑的小羽毛,夹在了自己指尖。
随着小郎君的靠近,燕明程本就炽热的耳根越发滚烫通红,盯着楚明钰近在咫尺的面容,不受控制喉结略微滚动几下。
原以为在得知小女娘是小郎君时,他心中浓烈的情愫会慢慢平复下去,但没等想个清楚明白,燕明程却迎来小郎君被人带出盛京城的消息。
被迫停留在盛京城平复朝局动荡的每一天,燕明程始终将小郎君挂在心口,每一时每一刻都不曾放下,那种浓郁的情愫在见到楚明钰的时候,便已经达到顶峰。
所以楚明钰是小女娘又怎样,是小郎君又能怎样,他不知不觉就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只是楚明钰罢了,和男男女女又有什么干系。
楚明钰抬起眼眸朝着男人望过去,指尖还夹着那片灰扑扑的小羽毛,但下一刻他便对上燕明程炽热到露骨的眼神,随即他便被男人紧紧揽进那个滚烫的怀抱中,连呼吸间都是燕明程身上的气息。
一直以来楚明钰都很享受逗弄爱人的过程,但这一刻他却伸出手揽上了燕明程健硕的腰身,将脑袋老老实实靠在男人剧烈跳动的胸口上。
揽在楚明钰腰上的那只手,随着小郎君靠过来的动作收得更紧了些,燕明程眼眶有些微微涨红,缓缓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等他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
瞬间整张脸都染上淡淡的红,哪怕古铜色的皮肤都不能将其遮掩下去,感受到脸上滚烫的热度,燕明程更加不敢放开小郎君,唯恐小郎君发现他这会儿的狼狈模样。
楚明钰向上抬了抬下颚,正好让自己搭在燕明程的肩颈处,皮肤相贴的瞬间自然感受到了男人面颊上传过来的热度,他轻轻笑出声,呼吸尽数喷洒在燕明程的脖颈里:“我听闻军中许多已经成亲的将士,凑在一起时常会说些无伤大雅的荤话,却不想我们燕将军竟是如此纯情……”
小郎君话语中戏谑的意味实在太过浓郁,燕明程紧紧揽住楚明钰的腰身,身体却是忍不有些僵硬,等反应过来后不禁委委屈屈说道:“我……不喜欢跟他们凑一起吹牛皮,忒烦人!”
楚明钰更是忍不住将自己往男人肩颈窝里埋了埋,忍住笑意好一会儿才认真点头:“好,我自然相信将军的。”
明明小郎君说了信他,但燕明程还是怎么都觉得委屈极了,忍不住报复性地在楚明钰腰肉上轻轻捏了捏。
小麻雀在屋子里飞了好几圈,看到两个主人紧紧抱在一起,微微歪了歪它毛茸茸的脑袋瓜子,扑腾着翅膀再次落在燕明程头顶,还不客气踩了好几下。
不知道外面那些人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找事儿,楚明钰拉着男人在床榻边坐下,将他最近套出来的消息全部说了一遍:“晋王造反不成,使得他们也算损失惨重,现在正是迫切需要得到前朝存留下来势力的时候,将军时刻守在他们身后,想来不久后就可以正式收网了。”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前朝能够留下来的人手,想必也不会傻傻任由那些人催使,他们提前一步设下圈套也并非不可能,想到这里楚明钰摩挲两下指尖,将一方泛黄的手帕递到燕明程手中。
“这是……前朝皇室的信物?”燕明程将那方手帕握在手掌心,抬眸朝着小郎君望过去。
楚明钰却是狡黠一笑:“的确是信物不错,但这信物却是假的。”
关于母亲的记忆,许多许多宝儿都已经记不清了,但他隐隐约约想起,曾经母亲时常带着一方帕子,因为那方帕子上的绣纹很是新奇,所以才在宝儿脑海中留下了个浅淡的印象。
还是在梅青云和关自秋定亲宴那日,楚明钰特意去找了一趟关相爷,在关相爷书房里他看到了一幅旧画:“叔父说他认识母亲时,母亲就一直带着那方帕子,之后母亲大约是在去世之前,亲手将那方帕子焚烧殆尽。”
手中帕子带着明显岁月的痕迹,可不像是伪造出来的东西,只能说小郎君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燕明程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两人虽然没有在口头上说些情情爱爱,但却突然多了几分老夫老妻似的默契来,燕明程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塞到小郎君手上:“那些人谋划了小半辈子,若得知到头来被人牵着鼻子算计一场,怕是会伺机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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