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的高维观测中,最显眼的还要数中央那颗水晶球。
水晶球只是一个壳,里面是一个偶尔流过彩芒的黑色泡泡。这种泡泡乔林很熟悉,每次时间旅行穿梭时都能看到——世界泡泡。
不过,眼前的世界泡泡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一个投影。
哪怕是投影,力量层次也超越了普通神灵,因为它投影所在的那个世界被打造成类似于‘超级英雄认证石’的神灵盟约信物,里面有着神灵留下的大量印记。
乔林粗略一数,就分辨出三千个不同神灵的痕迹。
一个强大的邪神联盟!
仓库内的魔法封印对它几乎无效,倒是超人手中小水晶瓶里的金属对它伤害更大——金属可以抑制世界投影,同时驱逐那些通过印记侵入这个世界的神灵念头。
“它本来只是一颗十公分的黑水晶球,来自韦恩家族的收藏,据说有几千年历史。去年七月底突然爆发特殊能量开始膨胀,魔法界的朋友从里面发现神灵气息,而且有上千个。戴安娜称部分气息的力量强度超过宙斯,魔法阵是为了控制它不再长大。”
“里面神灵是活的,对外界有反应,能量充足时还能制造幻象谎称神迹。”超人打开水晶瓶的盖子,一团指甲大的液态金属流出来,落在水晶球表面。
没有声音,但脑中响起滋滋嗤嗤的腐蚀声,隐约还能听见无数人在尖叫咒骂。
黑色水晶球表面融化出一个坑,超人将僵硬凝固的金属捡起来,塞回瓶子。
离开金属的抑制,水晶球表面的黑色仿佛活物般蠕动,很快坑洞消失,恢复成完整圆球,只是比原来小了一圈。
“这种金属里的特殊活性能够削弱它,但我们至今还没找到人造这种金属办法。”蝙蝠侠说。
“神圣净化呢?”托尼皱眉,严肃认真起来。
不是所有神都像乔林这么友善、索尔那么傻缺。上千个明显带着恶意,看起来就像邪神的东西,不消灭难道留着过圣诞节?
“试过,有效果。”所以叫你们来。
蝙蝠侠看向沉思的乔林。
“它是世界投影,三千个神灵组建了一个联盟,利用它来入侵我们的世界。”乔林说着,顿了顿,又摇头更正:“不,不是入侵,是想李代桃僵。投影来自我们世界的某个平行宇宙,它们利用平行宇宙的特殊关联进行定位,然后模拟我们世界的规则进行同调,从覆盖哥谭开始,逐渐取代我的世界……”
乔林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响,一开始还算正常,说着说着,仿佛同时千百个人在为他和声,声浪如海啸汹涌,地上的积水都激荡出波涛。
“不气不气,把它们干掉就行了。”托尼拍拍乔林的背,等掌下的人放松下来,这才低头仔细看江山社稷图拍出的照片,“我看看都有哪些神。一道光代表一种规则?这种许多光扭成一股的是复合式规则?还是代表这个神有多个神职?这个词叫‘死亡’……”
托尼刚说出‘死亡’两个字,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空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冒出来,仿佛随时能让他们见到死亡。
蝙蝠侠掏出了他的蝙蝠镖,超人闪身挡在蝙蝠侠前方,双手握拳眼睛发热,
钢铁侠一手捂头,一手掌心炮对准虚空,却发现满屏都是红点,处处都是目标。
乔林瞬间变成天使,抬起圣光权杖敲向半空。
“滚!”
地下仓库内圣光爆发,驱之不散的水雾消弭,地上的积水也气化露出干燥地面,只是魔法纹路也跟着褪色老化。
“你刚刚读的是规则文字,相当于神的语言,直呼名字会引来对方的注视,甚至降临。”乔林把江山社稷图卷好收起来。
“这个太危险,你们别看了。”
“所以刚才死亡女神现身了?”超人慢慢放松。
“不是死亡女神,是规则的意识,代表死亡本身。”乔林回答,看向在圣光中变得透明的世界投影。
托尼想起噩梦中为了守护人类而创造,最后却想要毁灭人类的智能,脱口而出:“规则不需要意识,有意识代表有私心,私心会让规则失控。”
那世界呢?理论上来说,世界更不该产生意识。
“我会解决它们。”乔林垂眸说着,展开翅膀脚尖离地。他在地下室布下一层层结界,然后一手按在水晶球表面施展神圣结界,另一手举起圣光权杖重重敲击下去。
“啪嚓!”
蝙蝠侠想尽办法都没能取到样本的坚硬晶体像蛋壳一样碎裂,露出里面看起来非常脆弱的黑色泡泡。
092给铁罐刷治疗的第九十二天
“闭眼。”乔林提醒现场两个喜欢放监控的控制狂,“能量爆发会损害仪器,请关闭相关检测仪器。”
消灭影子最好的方式是极致的光明。
当光明照射到每一个角落,阴影自然会消失。
乔林面无表情的看着世界投影,眼神透着罕有的冰冷,他没有开口念技能名,插在投影中的权杖就迸发出磅礴圣光。
整个地下室被强光笼罩,所有的能量监控系统都爆表损坏,包括钢铁战衣里的系统。
如果不是提前设好了结界,巨大的光柱会冲天而起,整个哥谭,不,整个地球都会化为光海——这次消耗的圣光是上次禁锢地球时好几倍。
圣光爆发持续得并不久,只有十分钟左右,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白空间恢复正常,黑色泡泡也湮灭消失。
托尼不适应地眨眨眼,感谢万能的蛋壳,他的眼睛没有失明。
蝙蝠侠在心里把乔林档案里的危险性再次升级,现有的评分系统已经不适合圣光天使。
乔林缓缓落到地上,收拢翅膀。
这件事事情只能说解决了一半,世界投影虽然被净化,但投影所在的真实世界还在,觊觎这个世界的邪神联盟也还在。
最重要的是,对方能将投影送过来是因为关联了蝙蝠侠,而且投影世界已经完成跟哥谭的同调——只有杀死蝙蝠侠包括他的灵魂,然后将哥谭从地球上抹去,才能杜绝对方再次入侵这个世界的可能。
乔林显然不会那么做,刚才圣光爆发的时候他不仅在哥谭留下了记号,还在蝙蝠侠的超英印记里留下一缕光,将来再出现来自异世界的能量,印记和光会给乔林反馈。
世界毁灭的危机暂时解除。
“圣光在上,你让我的系统再一次爆表,”托尼收回纳米战衣,撇了撇嘴,“看来战衣还需要再升级。”
“我有提醒过你。”乔林整理心情,笑问道:“你还要一起去时间旅行?”
“当然,我带了备用战衣。”托尼得意大笑,撩起他的衣摆,露出腰带上嵌着的蓝色晶石——那是乔林取空间晶石时敲碎宇宙魔方留下的碎片。
这些碎片侵染了空间力量,是制造空间容器的上好原石,比纽扣空间大很多。
托尼拿出备用的纳米战衣储存器更换好,重新穿上战衣,仿佛忘记了刚才死亡降临的危险,活力四射。
“来吧,我们预约的午餐时间快到了,早去早回。”
乔林愿意满足托尼的好奇心,看向蝙蝠侠:“这里的监控坏了,要换个地方吗?”
这么自觉吗?竟然主动要求被监控?斯塔克真幸福,要是家里那几个叛逆的小子也能有这个自觉就好了!
蝙蝠侠心中感叹,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带着众人来到蝙蝠洞当初用来测试爆音通道的实验室,这里所有仪器都已经打开并且调试好,显然早做好准备。
“麻烦了。”
乔林站在最方便仪器收集数据的位置,抓紧托尼的手臂,展开的光翼笼罩两人,确认独立空间完好,蛋壳也足够厚。
“头晕就闭眼。”
钢铁侠抬手比了个OK。
两人原地消失。
时间通道里,乔林再次进入了黑暗空间化身成世界泡泡,他一边吞噬着别的世界,一边寻找托尼。
明明前两次带外人的时候都没有变成世界泡泡,这次带着托尼却进来了。
乔林怀疑是双/修次数太多,托尼灵魂已经染上了圣光的缘故。
‘亲爱的林,你在玩贪吃蛇?’
托尼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乔林内视己身,在泡泡内部看见了托尼——是高维观测时所看到的灵魂状态。
因为分心,乔林从特殊状态脱离,两人弹出黑暗空间,落在哥谭犯罪巷里。
时间卡得刚刚好,韦恩夫妇刚中弹倒地,断裂的珍珠项链滚了一地,八岁的布鲁斯·韦恩被父母护住,惊吓得忘了哭。
“神圣结界。”
乔林将力量覆盖犯罪巷,让时间静止空间凝固,然后用权杖点了两下,倒地的韦恩夫妇在圣光中漂浮起来,伤口愈合如初,同时红雾流淌过地面,地上出现两具一模一样的韦恩夫妇身体。
八岁的小韦恩静静站在凝固的时间里,眼中的惊慌与惶恐让人心生不忍。这时候的蝙蝠侠,灵魂之光是蔷薇娇嫩幼芽般的红色,生机勃勃中已经透着坚韧顽强。
哥谭地下蕴含危险,未来还带着不确定性。
乔林将韦恩夫妇放到托尼身边,上前捡起一颗散落的珍珠。
圣光之中,所有珍珠飘过来,重新组成一串完整项链。
乔林蹲下身,将珍珠项链放在小韦恩的手中,看着孩子的眼睛说,“愿死亡远离你,韦恩先生。你将成为一个英雄,并获得幸福。”
托尼露出吃到酸橘子的表情。
乔林回到托尼身边,不理解托尼为什么要心里酸,“他才八岁,我甚至没有给他圣光祝福。”
“你还想吻他?”托尼声音不小。
“圣光祝福亲手背就可以,别说得这么……韦恩先生的父母会以为我是变态。”乔林示意托尼边上还有人,他没有冻结韦恩夫妇的意识。
“没人会误会一个天使。”托尼嘀咕,手上却一点也不慢地收集各种数据,他甚至还给小韦恩连同韦恩夫妇采了血。
乔林等托尼结束才解除神圣结界。
时间开始流动,抢匪拿走了韦恩夫妇的钱包和手表,像看不见小韦恩一般,无视了他手中的珍珠项链,抱着东西快速逃走。
警笛声由远而近。
乔林提醒托尼合上头盔,看向对有意识但不能动弹和说话的韦恩夫妇两人,“我们将前往未来,请闭眼。”
回归的时候没有进入黑暗空间,亲人重逢的场面也没有激烈得涕泪横流。
韦恩夫妇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毕竟天使看起来过于神圣梦幻,眼前黑黢黢的高大壮汉怎么也不像自家小小只的儿子,直到没有变化的管家阿福出现,蝙蝠侠也拿出那串发黄的珍珠项链,夫妇两人才有了些真实感。
乔林没兴趣看别人认亲,他将韦恩夫妇解除禁锢交给蝙蝠侠,就问旁边拉出臂甲里虚拟屏幕,查看时间旅行相关数据的托尼。
“堪萨斯会遇到飓风,你还去吗?”
“当然。”托尼再次将虚拟屏幕按进臂甲里,抱住乔林:“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乔林再次启动时间旅行。
托尼果然很特殊,带着他依然会进入黑暗空间,乔林一边吞噬世界泡泡,一边内视己身看托尼蹦来跳去收集数据。
‘林,吃十点钟方向那个红色为主的,然后左数第三个……’
‘为什么?’乔林从来都是嘴边遇到哪个吃哪个,边问边尝试控制世界泡泡移动换个地方吃,结果还真的移动了。
这不是记忆吗?为什么我还能控制世界融合?
乔林张开无形的大嘴,吞掉托尼指定的红橙色泡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世界吃起来好像味道格外好,也消化得更快。
‘我仔细观察了下,你玩的这个贪吃蛇游戏,目的是补充身体里的不同光线,初步计算……’
乔林被托尼各种论证计算吓醒,下一瞬两人出现在飓风的风眼之中。
‘以后再说。’
乔林拉着托尼冲向被飓风卷到空中的超人养父,伸手捞人,刷圣光治疗,现实晶石复制一个躯体留下,然后回归。
救人的效率越来越高,从头到尾一秒搞定。
“卡尔,你的快递请接收。”乔林将还晕乎乎的乔纳森交给超人。
“噢,乔,实在太谢谢你了。”不知所措的超人看起来傻乎乎的。
“举手之劳。”乔林给在场所有人刷了圣光叠好蛋壳,带上托尼和打包好的小甜饼,用空间晶石的传送功能直接原地消失。
“翅膀和光环不收起来?”
“不,让他们拍,一起上头条。”
隐约的对话传出爱情酸臭味。
冰山餐厅有些名不符实,菜味道一般,养的企鹅也恹恹的不够有活力,更没发生大佬相逢互不退让火爆当场的餐厅特色,能有这么大名气估计是他们老板企鹅人撒了钱。
经理点头哈腰送托尼跟乔林出门,听见托尼的抱怨也面不改色,只悄悄腹诽:钢铁侠也就算了,圣光天使背着翅膀顶着光环进门,餐厅后门都被受惊吓的客人挤破了,老板突然断腿入院,自己要不是被枪逼着,也想躲一躲。沾过人命的灵魂颜色估计是黑的,谁不怕天使的圣光净化?看看前车之鉴吧,穿纸尿裤的小丑已经变成阿卡姆吉祥物,谁敢在两位真大佬面前展示哥谭特色!
他们想得真吵。
乔林看向最吵的那个企鹅人下属。
对方腰弯得更深了,想得也更大声:在看我在看我!不会吧不会吧?我没资格成为小丑第二吧?!死在我手里的人才九个都没过两位数!我不配天使的净化!不要纸尿裤不要纸尿裤!如果净化请把我变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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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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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林只瞟了眼就收回目光,跟托尼说:“等我一下。”
天使离开,没有了圣光照耀, 企鹅人的小弟顿时从木偶变成伶俐小伙,很懂眼色的抬来一张椅子, 点头哈腰:“斯塔克先生请坐。”
乔林带着东西回来, 就看到的托尼把冰山餐厅门口当成了巴厘岛。遮阳伞、躺椅、红酒,小弟刨冰做水果冰碗, 还请了乐队在门口演奏摇滚, 就缺几个穿比基尼的美人跳舞了。
“不愧是哥谭旅游打卡点, 服务不错。”托尼抽出黑卡。
捧着刷卡机的小弟扑腾一跪。
“倒也不用这么大礼。”托尼挠头。
谁向你行大礼我是看到天使腿软!小弟僵着笑容大声想。
“小费,你们分分,别忘了留一份给你们老板买卤猪蹄补补脚, 以形补形。”托尼开嘲讽的样子太傲慢了,换个乔林不在的场合,估计哥谭小弟们已经掏枪。
“托尼, 走吧。”乔林拉着托尼光速离开。
“感谢上帝,我从天使的圣光下活过来了!”小弟们劫后余生的庆幸欢呼,
企鹅人在楼上举着拐棍咆哮:“到底是谁把冰山餐厅刷上哥谭旅游热门打卡点的?!把他弄傻穿上纸尿裤跟小丑作伴!”
哥谭有个蝙蝠侠就够麻烦了, 超人还时不时跨城执法,企鹅人的格言早变成低调隐蔽、隐蔽低调, 没想到还是引来圣光天使。
乔林没想到黑暗阴影里那些行业的从事人员会如此恐惧圣光,他也不在意。乔林带着托尼降落在南极,身边就是一个企鹅族群。
两人落在企鹅幼儿园里。
圣光洒落,受到惊吓的小企鹅们扑棱着翅膀涌过来。
“你的汉堡。”乔林将纸袋递给托尼, 又从一堆毛茸茸小企鹅里捞起放托尼腿上,“这只最活泼。”
空间结界升起, 挡住了南极的冰冷寒风,却不阻拦企鹅自由出入。
托尼拿着汉堡,撸着企鹅,心中有点慌。
“吃啊,你不是喜欢这个牌子的芝士汉堡?”乔林坐在冰面上,撸着小企鹅,微微歪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托尼。
“你今天不对劲,”托尼小心翼翼问,“巫师的迷情剂?还是夺魂咒?”
他早就察觉有些不对,乔林一直不喜欢被人关注,不喜欢成为人群焦点。今天圣光天使却在有媒体拍摄的场合主动亲吻钢铁侠!还有,在星球日报顶楼也没拒绝他的亲吻!甚至用圣光天使的身份跟他去冰山餐厅约会!听他抱怨食物不好吃、企鹅不活泼,就给他买芝士汉堡,来南极看野生企鹅!
华夏的七夕情人节是明天,不是今天!
“我想让你高兴。”乔林问:“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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