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罐，要治疗吗？(糖水枇杷)

“托尼。”斯塔克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托尼睫毛颤抖了下，慢慢抬起眼皮。玛利亚站在他跟前，岁月没有在跨时间而来的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那么美丽，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托尼，你长大了。”玛利亚伸手轻抚托尼脸颊，脸上带笑，眼中噙满忧伤。
“妈妈。”托尼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低沉几乎能跟蝙蝠侠媲美。
“我的孩子，”玛利亚抱住了比她高不少的托尼，让他低头，然后踮脚在他眉心轻轻印上一吻，“很抱歉这些年没能陪伴你。”
托尼偏过头，不让玛利亚看见他微红的眼眶，清清嗓子语气轻松地说：“美丽的女士，你有些过于草率了。你应该像那边那位瞪着眼睛的老头子一样，认为这是阴谋，怀疑一切。最少也要验一下DNA，对一对只有家人才知道的小秘密，最好再从粒子层面验证一下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什么幻境。”
“胡说，我当然能认出自己的孩子。”玛利亚放开托尼，帮他整理因拥抱而出现褶皱的上衣，“霍华德，好好跟托尼说话。”
“我认为他说的那些验证步骤值得一试，尤其是最后那条。”霍华德将自己的西装扣子解开又扣上，表情跟托尼如出一辙的故作轻松和漫不经心，但总是瞟向托尼的眼神泄露他的在意。
“是的，这很有必要，也许我们的阴谋有变种人参与？”托尼挑眉，争锋相对，“毕竟天使的圣光过于神圣，东方修士在你心里也是值得注意的威胁。”
霍华德同样挑起眉头，但还没有开口，就被玛利亚神情带着哀求制止了。
“别这样，霍华德，我们在他生活中缺失了十八年。”
霍华德沉默，半晌才呢喃：“你相信？”
玛利亚轻轻点头：“你也相信。”
霍华德确实相信眼前的小胡子男是他那个混蛋儿子，因为没有人的嘴能像托尼这么讨嫌，也只有托尼才能跟他斗嘴。
“托尼，辛苦你了。”霍华德在妻子的无声催促中拥抱托尼。
“这没什么，毕竟我是个天才，你做不到的我都实现了，爸爸。”托尼抱着霍华德，轻笑出声：“斯塔克工业世界第一，但我发现研究武器太无聊就关掉了武器研究部门，现在的斯塔克国际主要卖绿色能源和药剂。”
“你说什么？”霍华德提高声音。
“我听觉很棒，请使用正常音量。”托尼放开霍华德，笑得像个调皮的孩子，“时代不同了，九头蛇已经清理干净，老头子，退休跟玛利亚去环球旅游吧。啊，对了，你留在神盾局的录像带我看了，现在用的绿色能源有部分来自你留下的宇宙魔方同位素，搭配圣光使用效果更佳。”
“等等，托尼，我能知道你跟圣光天使的关系吗？”玛利亚点了点自己左手的中指，“你们戴着同一对的戒指。”
“是的，玛利亚，你想的没错，他是我未婚夫。”托尼露出骄傲得意的笑，枫糖色的眼睛几乎流出蜜来，“欢呼吧，你们将拥有一位真正的天使作为儿子。”
玛利亚看着托尼的笑容，慢慢吐出口气，眼中浮现释然，认真说：“比起欢呼，我更想祝你幸福，很高兴你找到愿意相守一生的人。”
“看起来你很爱他，他是否同样爱你？”霍华德泼冷水，“不久之前，他跟我们自我介绍时只是你的朋友。”
“林竟然跟你们自我介绍了？”托尼惊讶的问。
“他说他叫乔林，是托尼·斯塔克的朋友，来自十八年后，称呼我们为伯父伯母。”玛利亚点头。
“林果然很爱我。”托尼顿时眉飞色舞。跟陌生人自我介绍，使用亲近的称呼，对乔林来说是个挑战，这都是因为他。
这儿子有病。
“从过去带回历史确认死亡的人，却没有触动时间线，这并不容易。他爱我，所以托尼·斯塔克的父母活着出现在未来。”托尼正经起来，“你们需要时间来了解他，了解这个世界，他也很乐意给你们时间。拿着这个，在你们相信他之后使用。”
玛利亚和霍华德手中一人多了一片仿佛白玉般的羽毛。
“天使之吻可以让人恢复最佳状态，也能回到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前提是你们要相信圣光才能激活。”托尼说着敲了敲空间墙壁，“我们该出去了，你的老朋友美国队长还在外面等着，也可能他忙着跟巴基谈情说爱，已经忘了你的存在。”
独立空间消失，托尼的后半截话刚好落在外面众人的耳中。
“托尼，注意言辞。”史蒂夫要恼羞成怒。
“哦，你应该谢谢我让两个老冰棍重逢，需要把你的宿舍换成夫妻房吗？”托尼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和笑容看起来让人拳头发痒。
“我当然会感谢乔。”史蒂夫拳头都捏紧了，咬牙切齿：“不用换，我在皇后区买了房子。”
“那个转不开身的小公寓？”托尼挑了下眉，眼神渐渐变得犀利，目光从史蒂夫移到巴基身上，“巴恩斯先生，难道你想加入神盾局？”
巴基按住史蒂夫，看向一旁靠着桌沿剥瓜子的乔林，“圣光天使给予了我新生，我愿意将生命献给他。”
乔林正用圣光权杖销毁瓜子壳，见话题到了他身上，手缩进衣袖里，然后一步踏出凭空消失。
“哈桑该睡觉了，我去给他读睡前故事。”
乔林只吃瓜，不想变成瓜。
托尼打了个响指，哈哈笑道：“现在你得听我的，全世界都知道钢铁侠跟圣光天使是一体，我有他的全部授权，不信你问身边的人。”
巴基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虽然不想看到托尼得意，但还是点头，毕竟乔确实将圣光天使相关的所有授权交给托尼处理。
托尼绕着巴基转一圈，还拍拍他新生的手臂，啧啧有声：“不愧是我的圣光，恢复的真好。复仇者里刚好缺个打杂的，给你一个星期熟悉这个时代，再来找我报道，宿舍就安排在史蒂夫的隔壁，需要帮你们开一扇门互通吗？”
“托尼！”史蒂夫脸红。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你今天已经叫太多次了，记得报道前带他去认证超级英雄，有那个标记才有豁免权，但愿他能通过考验。”托尼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太感激我。我只是顺手把两个老冰棍凑堆，免得有些人自己孤单就觊觎别人的天使。”
“我没有，我对林只是……”史蒂夫焦急解释。
“我懂，华夏人很早就说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我不会让你们有那个机会。”托尼堵史蒂夫的话，把人推到一边：“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那里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等着跟你叙旧。”
霍华德在旁看得眉头深锁，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张利嘴挺混蛋，但没想到十八年后丝毫没有变得成熟圆滑，反而变本加厉，跟队长说话都这么混蛋。不过混蛋的话里有太多需要解答的问题，他现在整个人都快变成一个大问号。
“霍华德，我很抱歉。”史蒂夫被托尼推到霍华德跟前，对于自己只顾着跟巴基叙旧而忘了老朋友感到愧疚。
“史蒂夫，你还是这么年轻强壮。”霍华德感叹。
“因为我去年才被乔从冰里挖出来，我当时以为自己死了。毕竟对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活人无法体验被天使带着飞上天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美妙。”史蒂夫轻松地笑起来，“霍华德，你看起来真的老了。真不敢相信我们还能再见面，而且你还有如此美丽温柔的妻子，以及跟你同样聪明的儿子。”
“队长，我想实验室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楼上已经准备好怀旧派对。老爷，夫人，巴恩斯先生，请随我来。”埃德温提醒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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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给铁罐刷治疗的第八十五天
霍华德跟在埃德温身后, 回头看了眼在大屏幕前忙碌的托尼，屏幕上面的数据和模型他竟然看不大懂，不由生出自己老了的感慨。
玛利亚也在看托尼, 她看到的却是托尼的自信与认真，昨天还幼稚混蛋的男孩, 眨眼间成为了充满魅力的成熟男人。
托尼头也不回, 只是扬声说道：“有事问埃德温，埃德温不在问星期五也行, 给你们权限了, 我记录点信息, 复盘完这次测试就上去。”
“我们走吧，托尼一直是这样。他是个天才，忙的东西别人看不懂, 没办法帮他。”史蒂夫带着几人离开，“你们应该有很多问题，我也有很多事想告诉你们……”
实验室变得安静。
托尼让星期五自动导入收集的信息内容, 同时拉出一个新投影屏幕，里面正站立着霍华德、玛利亚、巴基的扫描数据模型, 又将底下一直连线没断开的蝙蝠侠视频翻上来。
“蝙蝠, 数据证明不是平行世界，他们来自过去, 林的时间旅行是在我们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穿梭。”
蝙蝠侠说：“他是创世神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托尼沉默半晌，终于慢慢点头：“你说的对。”
“你这次量子传送并没有完全失败，你遇到了什么让你承认他就是创世神？”蝙蝠侠目光一凝，发现问题, “别忘了我给你共享平行世界所有信息的前提。”
托尼想了想说：“我被甩入一个特殊空间，从里面采集到类似本源的力量, 还遇到了‘命运’。”
“那个在他出现后突然消失的命运之神？”蝙蝠侠的信息显然也很灵通。
托尼点头：“命运称呼我‘世界的眷者’。林是圣光天使，他不叫我‘圣光的眷者’，为什么说世界？”
还有为什么？创世之神才有资格直接称为世界。
“根据宇宙里的那些耳朵，以及对平行宇宙的监控，不少强大的神灵都发现了我们世界正在上升，有些存在想要搭升维的顺风车，还有的想把我们拉下去换成他们自己。”蝙蝠侠敲击桌面，惊醒沉思的托尼，“他需要战斗复苏力量，你们什么时候处理紫薯精的问题？”
“林不喜欢战斗，治疗也能提升力量。”托尼想也不想地回答，“有时间会去处理。地球被隐藏了，目前还算安全，晶石也在我们手上。”
“你能分清轻重就好。”蝙蝠侠说。
“我当然分得清。”托尼翻了个白眼，“下次测试时间旅行在七天之后，你还是超人？”
沉默的人换成蝙蝠侠。
托尼摸摸下巴：“也可以一起来，记得让你的管家多烤几份小甜饼，林喜欢吃。”
“你们来哥谭。”蝙蝠侠说。
“哇哦，你还有我没挖到的秘密。”托尼慢慢挑起眉。
他要找出来！
蝙蝠侠中断了视频连接。
“竟敢挂我的通讯，除了林没人敢挂我通讯！”托尼当即让星期五拨通蝙蝠侠的电话，等对方接了电话他再马上断开，然后才开始工作。
托尼调出一个头盔模型调整参数，然后登入灵能幻境，模拟运行。
半分钟后，头盔模型在灵能幻境中溃散成一团光芒。
星期五跳出提示：“第四次高维意识传输模拟结束，高维空间数据不足，传输定位连接失败，请重新确认。”
“除了定位别的没问题，再来两次就能攒够数据。”托尼退出灵能幻境，关掉高维意识传输头盔的模型投影，出门前拍拍造价高昂的传送装置，“时间线上守着一个大神，你只能跑跑平行世界了。星期五，关闭量子传送实验室。”
托尼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长廊，耳边是脚步的回声。他反复地整理自己领带，最后干脆扯掉往后一丢。
机器人滑行过来，捡起领带送去清理，预计明天会回到托尼的衣帽间。
托尼有点烦恼，他不知道怎么跟父母相处。主要是老斯塔克，毕竟他已经过了叛逆幼稚的年龄，刚重逢时为了让父母别太陌生可以斗嘴，以后当然不能继续这样，毕竟老头子已经老了，万一气出脑梗、心梗还得麻烦乔林刷圣光。
‘我最优秀的作品是你。’
托尼脑中浮现霍华德在录像带里的留言，忍不住搓了搓脸。以前他总觉得欠父亲一声‘我爱你’，现在人活了，对着真人又觉得说不出口。
‘林，你在哪里？’
‘哈桑睡了，我在植物园里摘水果。’
托尼本准备上楼的，又命令星期五控制电梯停在五十层。
“你忙完不去楼上陪伯父伯母？”乔林拎着装满大半的果篮，朝托尼意味深长地笑：“我知道了，你在紧张。”
托尼整理衣襟，接过了竹篮，转移话题：“我帮你摘水果，要些什么？”
“哇哦，原来天才钢铁侠也会紧张。”乔林继续笑，眼睛弯成月亮。
“取笑我？”托尼回身将乔林按在花架上，扬起眉，俯身贴近，声音沙哑：“亲爱的林，你为什么不在楼上陪自己未婚夫的父母，而是借口摘水果磨蹭时间？”
“我也紧张。”乔林耳朵红扑扑，垂眸微微偏头，他抿了抿唇，又抬眼看着托尼，亮晶晶的眼中带着些许忐忑。
“他们是你的父母，不是别的什么人。我不擅长跟人沟通，坐在那不说话他们会觉得我又呆又闷。”
他怎么能这么坦诚又可爱！
托尼将乔林抱在怀里，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勇气。
“走，我们上楼。你不用在乎他们的看法，毕竟未来跟你生活在一起的是我。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自己，人人都爱圣光天使，你可是人气超过钢铁侠的英雄。”
两人十指相扣从电梯里出来，在吧台前端着酒杯聊天的三个男人看过去，沙发前拿着平板翻阅，边跟埃德温说话的玛利亚也抬起头。
说去摘水果的是乔林，但提着果篮过来的人是托尼。
“林用圣光灌溉出的蔬果，延年益寿味道还好，你们尝尝。”托尼举起手中的果篮。
埃德温到厨房拿来盘子，将水果分成两盘。吧台加一盘，玛利亚跟前加一盘。
旁边的长桌上准备了水果，同样来自复仇者大厦内的植物园，但孩子亲手摘的跟机器人摘的还是不一样。
霍华德吃了颗蓝莓，过于美妙的滋味让他眯起眼。他起身用干净的杯子倒了酒，递给坐在一旁安安静静转动羽毛的乔林。
“他不喝酒。”托尼和史蒂夫几乎同时说。
也不是不能喝，只是不喜欢而已。
乔林想着，正要伸手去接，托尼速度比他更快的拿过霍华德手中的酒杯。
“我爱你爸爸，给我就好。”托尼将埃德温准备的西瓜汁推给乔林，“他喝这个。”
高脚酒杯装西瓜汁，埃德温真是天才。
霍华德手停在半空，他脑中还在回想托尼刚才的话。
‘我爱你爸爸……’
‘我爱你爸……’
‘我爱你……’
‘我爱……’
‘我……’
霍华德已经确认自己来到了十八年后，还看了当年车祸后的葬礼视频。从史蒂夫那里听说了托尼现在是超级英雄，名气比美国队长更大，他就充满不真实感。
现在不真实感更严重了，三岁以后就只会跟他对着来的儿子竟然说‘我爱你爸爸’？
“嗯哼。”一旁的玛利亚清嗓子。
霍华德收回手低头整理衣襟，深呼吸：“我也爱你，儿子。”
“噗！”托尼喷了酒，弯腰咳嗽，瞧见乔林抓着一把瓜子在那剥着吃，看戏看得兴致盎然，顿时咳嗽得更厉害了。
这样的托尼有点可爱。
乔林忍着笑，把瓜子收起来，用圣光权杖拟态的勾线笔点点托尼扶着吧台桌面的手。不是圣光术，只是单纯的灌输圣光，一样能治疗、养生，以及缓解咳嗽。
托尼翻掌抓住乔林的手，倒也不咳嗽了，一本正经的跟霍华德聊专业问题。
气氛很和谐，两人与其说父慈子孝，不如说毕业论文的答辩。霍华德发问，托尼回答，说得兴起时，托尼跟霍华德展示他用宇宙魔方同位素做的方舟反应堆，还有他的钢铁侠战衣……
史蒂夫和巴基听不懂，换了个地方继续叙旧。
乔林也听不懂，但他不觉得无聊，眉飞色舞的托尼很少见，像个炫耀的孩子。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玛利亚看着微笑的乔林，提起的心慢慢落下，笑容也变得轻松起来。
圣光天使给她的第一印象太过神圣庄严，圣光落在身上时，脑中仿佛有唱诗班歌唱，白鸽飞过蓝天，天空中出现光门……天使是不可亵渎的，哪怕儿子信誓旦旦，玛利亚仍然担心天使不懂人类情爱。更主要是，不是她贬低自己儿子，托尼除了家世比平常人好一点，性格不算多好，而且交友混乱，并没有值得天使青睐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