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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柔弱点怎么了(winter酱的脑汁)


那个陌生的人,又不能剖开心脏,让他真真切切地看这颗心到底是什么样。
那凭什么让自己相信他呢?
太虚幻了,简直比小说还要虚幻。
郁筠好像自我催眠一样,始终不相信自己会分化成一个omega。
但在高二上学期末,一切都随着一张检测报告单而尘埃落定。
郁筠就是omega。
信息素等级极高,气味稀有的omega。
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之一。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而那天尘埃落定的不只是报告,还有他母亲郁笙的病情。
这里倒有些前情提要。
郁筠的父亲程於音是个很有理想的艺术家,早早地在郁筠幼时因病去世。
而郁笙和郁筠是如出一辙的倔强,如果碰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宁愿一辈子留着程於音的标记,就这么打着宋家的强效抑制剂生活。
在这不算愉快的梦里郁筠独自一人出门,和那天一模一样,像是情景复现。
那阵子他的腺体处麻麻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于是,就在那天,郁筠拎着包,一个人去了医院。
结果没曾想出门时,郁笙把车开了出来。
“上车。”她扬了扬尖细的下巴,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郁筠看着郁笙,梦里的他好像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但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上车后才程序设定式地问:“你去干嘛?”
郁笙化着妆,郁筠只能看到她的大红唇一开一合,分外刺眼。
“去取报告。”
车窗外的街景糊成一团,像是隐喻什么,又如同只是单纯地忘记了。
郁筠遵循着和记忆里一样的流程,做完一系列检查后,不出意料地在一片模糊的报告单上看到了几个字。
【omega(已分化)】
郁筠泄了气似的捏紧了纸,找到郁笙准备诉苦。
但他却看到郁笙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摘下了墨镜。
那一刻,梦里的一切细节都骤然变得诡谲地清晰。
那双和郁筠一模一样的浅色双眸目光落在反着光的锃亮墙壁上,倒映着毫无感情的、客观意义上残酷的冷光。
“妈?”郁筠直愣愣地问道。
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情绪混乱地交织,又碎成一片片。
郁笙偏过头,面无表情。
“告诉你一件事。”她说。
“我快要死了。”
郁筠张张嘴,只能徒劳又多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病了。”郁笙的语调没什么起伏。
“因为我病了,没救了。”
当一件对人的生活有着很大改变的事情发生时,大脑似乎都会延迟反应一会,才能清楚地接受它们。
郁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但从那普普通通的一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没有给他留迟疑的时间。
像是一场席卷他的海啸。
郁笙的病情被毫无意外地泄露了出去。
彼时她将竹音经营得有声有色,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她手上握着的东西。
她是omega,但她的手腕强硬,行事狠辣,所以还能撑住的时候,暂时没有人敢明着打竹音的主意。
但她快死了。
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一个omega。
还是一个未成年的omega。
有多好呢?
这样的omega对信息素的经历堪称空白,没有过应付发/情/期的经验,更对分化后的险恶世界一无所知。
他们就如同娇弱的、温室里的花朵,可以被随意摧折,任人把玩。
那些人不敢对走到绝路的郁笙动手。
郁笙在得了绝症后,手腕愈发狠辣,便也显得更所向披靡。
像是困兽之斗——因此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但郁筠不一样。
梦里的生活开始变得不平顺了起来。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人插队;
交作业的时候漏收他的那份;
考试前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笔就不见了。
种种令人感觉浑身不适,又无法追究的小事,让郁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
梦里的他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冷眼旁观着自己被这样的生活折腾得颇为烦躁。
这些软钉子,一件件地追究下来未免太过浪费时间。
只是那些看不惯他,又曾经打不过他的同龄人,用一些玩闹的小手段,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很好解决,只是有些烦人。
真正给郁筠带来影响的,还是来自第二性别的恶意。
不知道是哪个歪主意很多的家长提醒,还是那些人无师自通,他们开始意识到——原来郁筠是个omega。
是个被标记之后,就能对他们产生生理以及心里上依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omega啊。
第二性别的差异开始生根发芽。
第一次是一个高大壮硕的alpha。
那个alpha拿着一叠郁筠的作业,带着古怪的笑容来到郁筠的面前。
他伸手,想摸郁筠的脸,被郁筠眼疾手快地躲过去了。
“你干什么?”郁筠有些愠怒地看着他。
“不干什么。”梦里的alpha语气轻浮,表情令人厌憎,“这是你刚刚交上去的作业,让我摸一下,我就给你还回去,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
郁筠的目光冷了下来,他霍然起身,在alpha有些猝不及防的目光之下,将alpha桌上的纸一把抓起,扔出了窗外。
雪白的纸片飞扬。
“我靠,你他妈的……”alpha惊了,怎么也没想到郁筠反其道而行之,“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郁筠冷静地看着他。
他站在alpha的面前,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瑟缩或怯意:“你不让我交作业,那我也不让你交。你写一次,我就扔一次。”
纸片在教学楼的半空中飞扬,翩翩落在因为头天下雨而有些泥泞的地面,被染成污浊的颜色。
郁筠笑了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想比比谁更有病吗?”
Alpha又惊又怒。但郁筠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直勾勾地将他这出头鸟的外壳扒拉得干干净净,露出色厉内荏的本质。
谁都想踩郁筠一脚,但谁都不敢真的伤及自身。
于是alpha再也没有说出过这样轻浮的话。
但这样的震慑的确只能过滤掉一层胆小鬼,不可能吓到所有人。
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
调戏是没用的。
标记才是最有效的。
有人对郁筠傲慢地说:“你和我在一起,我爸爸说了,会庇护好你们一”
有人试图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包装在温柔的外表下:“我知道你很艰难,我很心疼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帮你罢了。”
有人更加直截了当:“听话点,不然以后把你永久标记了,你想逃也逃不了!”
他们像恶鬼,在梦里没有任何表情,但无一不带着诡异可怖的笑。
步步逼近,一点点围拢,将郁筠的生存空间不断紧缩。
原本平顺的生活之中,他从没意识到自己的爪牙竟然是如此锋利。
但在这样的逆境之中,他才恍惚间明白,自己的攻击性到底有多强。
他就像灰黑梦境里,自己仅有的一柄雪白的利剑。
没有人可以控制住他,他不允许任何人控制自己的人生。
但有的人会动手。
那许许多多的事情,无需多加赘述。郁筠就这么保持着凶狠得仿佛要同归于尽一样的状态,将明枪暗箭挡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但意外总会发生,郁筠第一次发/情/期,就被几个恶劣的alpha堵住了。
他躲进了一间空教室,甩开了所有的追兵,独自一人蜷缩在桌腿。
地板冰凉,夕阳如火。
郁筠哆嗦着将自己蜷成一团,教室里的桌椅板凳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胡乱排列的色块。
只有身体里传来的灼热感,以及那些alpha毫无顾忌地释放着的信息素让他感到恶心又清晰。
他的腺体一下下地抽搐着,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几乎将他吞没。
他不知道自己的发/情/期会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抑制剂,才能度过发/情/期。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打抑制剂,他会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被烧到腺体出现问题,在高热之中狼狈地晕厥,然后被不知道什么人发现,迎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未来。
他讨厌这样。
他痛恨那些密密层层包裹着他的网,也痛恨那些不遗余力地将他扯下深渊的荆棘。
那种失控的、无力滑落的感觉。
不论来多少次,他都无法忘记那样的感觉。
郁筠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想要自救,想要努力地维持理智。
但这时,不知为何,教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郁筠用一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门口放着的一支抑制剂。
尽管已经失去了大半意识,他还是开始了冷静的思考。
是陷阱,那他出去将迎来的是一群被omega信息素刺激得精力旺盛的alpha;
不是陷阱,是别人伸出的援手,那他就得救了。
而如果不出去,不拿到这支抑制剂,一定会发生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几乎是瞬间,郁筠孤注一掷地下了决定。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踉跄地拿起抑制剂。
冰凉的、深蓝的液体在试剂管里晃动。
赌一把。
郁筠浑浑噩噩地想。
在梦中,以及在记忆中的现实里,他都毫不犹豫地拆开抑制剂,狠狠地对准腺体,注射了下去。
针尖传来痛感。
冰凉的液体让他高热的大脑逐渐恢复冷却,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也缓缓消退。
这是真的抑制剂。
不是陷阱。
他抬头张望的时候,却没在走廊里看到任何人影。
走廊空空荡荡的,远处操场上传来打篮球的呼呵声和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响。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来过。
夕阳混乱地卷着云朵,浓烈刺眼。梦里郁筠好像什么都看到了,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在最后,满走廊的夕阳之中,郁筠抬起头。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轻笑。

第34章 我都明白,我都知道
做了个真实又混乱的梦,第二天郁筠在休息室的床上,准点被闹钟吵醒。
他有些困倦地揉了揉毫无攻击性地塌下来的额发,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那段回忆对他而言并不算是很愉快,少年时他的尖锐感很是明显。
这些年他稍稍学会了点收敛锋芒,而当年的人也不再敢对他有任何的不轨之心。但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记忆之中。
洗不脱,拉不走,像是附在骨髓上的阴影,一到阴雨天就暗地里展现着自己的存在感。
郁筠的腺体是越来越不舒服了,清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就如同到了冬天一般寒冷。
他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自己后颈上不时传来诡异感觉的腺体,只觉得那他始终不愿意面对的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临近到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了。
不过所幸,现在问题有了个能解决的方法。
睡一觉不至于让他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忘掉。
他起床换掉睡衣,洗了把脸,将整个人飞快地捯饬成了一个冷漠无情总裁该有的样子。
今天让宋呈越给他一个临时标记吧。
郁筠想。
临时标记能够延缓发/情/期的到来,他最近的工作不算轻松,还是等事情过去一阵后,调个空闲时间,再处理身体上的问题。
但这些生理问题能够完全随他心意吗?
郁筠不知道。
对他而言,生理问题鸡肋得像是人类进化时脑干缺失折腾出来的玩物。不仅毫无必要,而且只会增加麻烦。
真是令人讨厌。
郁筠从休息室里出来后,早饭是懒得吃了,直接就把已经上班的江扬薅进了办公室。
“你去找律师拟一个合同。”他对江扬说,“我和宋呈越准备商议结婚的事情,需要签一个婚前合约,对宋家那笔遗产以及结婚后的财产经济分配问题分配清楚。”
“好的。”虽然是个大消息,但昨天江扬旁观了所有过程,对这件事也早有预料,此刻倒没太惊讶,只保持职业素养颔首道,“您什么时候需要?”
“今天中午之前,把初稿给我。”郁筠说。
将结婚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弄得和商务合作一样显得尤为不近人情。
但对郁筠本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介意的问题。他相信宋呈越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过是讨厌失控罢了。
他不愿意让这种失控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包括事业,包括情绪。
因此,要将脱轨的可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而且……他们的关系,真的有失控的可能吗?
多年未见,忽然重逢。如果这一切的事情,都不只是巧合,而是一场精心编造的戏剧,那又该当如何呢?
但是戏剧又怎么样呢?
在重逢那天之前,他们多年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社交软件好友都没有。如果存了别的心思,那才叫奇怪呢。
总不可能是宋呈越暗恋他吧。
郁筠自嘲了一下,而后收回纷杂的思绪。
他很快就切换到了工作状态,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务。
周家那边似乎有点动作,据传闻,最近周岐似乎和宋二伯宋恒陈有接触,疑似要合作。
是退而求其次了吗?
郁筠想。
他已经有意无意地将他和周靖言取消婚约的事情透了出去,让他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本周靖言因为家世和那架势十足的冷锐派头,在圈子里不能算是风评完美,但也能算得上是上佳。
西装一穿,领带一打,拿着杯香槟,宽肩窄腰,配上锋利深邃的五官,就是传说中的梦中情A。
但现在……
现在,他这段时间的退婚闹事风波,已经让他从高冷总裁,变成了脑瘫追爱霸总。
挺好的。
至少让自己提前看清楚了周靖言智商不高的本质。
在郁筠拿到律师拟好的合同初稿时,已经快到饭点了。
律师也干过不少类似的工作,像他们这样的人,经常需要涉及到经济方面的问题,因此财产分割就显得尤为必要。
郁筠粗略地翻了翻,发现条款写得清楚明白,将自己和宋呈越的婚后财产分割得泾渭分明,像是两个即将除了一张红本本外毫无联系的陌生人。
律师清楚地明白了郁筠的意图,也让他省了不少心。
郁筠啪地一声合上了这几页纸。
这时,江扬走了进来。
“宋先生来了。”他公事公办地说道,“您看是……”
“让他进来。”郁筠将合同往桌上一搁,说。
于是江扬就将宋呈越带了进来。
宋呈越换了件衣服,虽然质感仍然是廉价的,但好歹是没了昨天那种浑身滴水的狼狈模样。
他的西装是黑色的,打着深蓝的领结,整个人看起来连棱角都是柔和的,嘴边挂着的、浅淡的笑容也让他充斥着毫无攻击性的和煦优雅。
郁筠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宋呈越手上提着的一个食盒。
食盒是软乎乎的米色,圆角打磨得很漂亮。叠了四层,带着和办公室里清淡熏香格格不入的食物香气,隔着老远传来。
“郁筠。”他微笑,脚步微微顿了顿,终究还是走上前来,将饭盒搁在了郁筠办公室内的小桌上,而后抬眼望着郁筠,说,“我来迟了吗?”
“没有。”郁筠摇了摇头,起身。
“那就在这个桌上吃吗?”宋呈越征询道,“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郁筠眸光淡淡地落在那颇为显得精巧居家的食盒上,随口说道。
虽然得到的回答简洁得有些冷淡,但宋呈越却是毫不在意似的将食盒拆开,露出了里面热腾腾的菜。
“刀拍黄瓜,麻婆豆腐,红烧鲫鱼,宫保鸡丁,还有番茄蛋汤。”他一样样地搁在桌上,“都是些比较家常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看起来倒是色香俱全。
郁筠瞅了眼宋呈越搁在桌子上的菜,想。
他在旁边发现了另一个透明小盒。盒子里装着三枚甜点。
“这是什么?”郁筠的指尖虚虚地碰了碰,问。
“啊,这是雪媚娘。”宋呈越腼腆地笑道,桃花眼眼尾弯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榴莲抹茶和草莓味都做了一枚,平时饿的话可以吃,但要放到冰箱里存着。”
郁筠当然知道雪媚娘是什么。
只是他曾经并没有兴趣提高厨艺,对此在一窍不通中,只能反应——这做起来得很麻烦吧。
所以宋呈越平时就喜欢钻研这种东西?
郁筠不由得想。
像是察觉了郁筠的疑问,宋呈越解释道:“之前在国外,我一般都自己做饭吃。想吃甜品了,就去研究了一下。不需要烤箱,其实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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