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点头表示明白，“我把查到的资料分享给你，能给我台电脑么？”
你看，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尼尔瞥了利普一眼，后者心虚的看地上。
里奥殷勤的拿着笔记本过来，只见哈罗德十指飞舞，电脑页面上出现了诊所的银行流水。
他相信两个崽应该没有透露西西莉的事情，所以只挑重点说：“昨天直接把孩子抱走，是我有些冲动了，但是你看看这个。”
三个头都挤过来，尼尔眼睛一扫，“这个孩子，我是说莱利，出生后诊所收到5万，然后每月固定1万，能查到是谁给的吗？”
“我打电话问过诊所，他们不肯说，所以我进入税务局的后台查看了下，额——”
尼尔会意的眨眼，“噢，这技术可真棒不是么，别看我，我又不是FBI，我只是咨询顾问。”
哈罗德松了口气，接着继续说他查到的信息，只是尼尔已经没什么兴趣听了，之后的信息已经明显进入到了豪门丑闻的环节，孩子的母亲也被灭了口。
尼尔看了看表，“既然牵扯到了命案，你们就不能再继续玩侦探游戏下去了，我会通知NYPD来接手，现在，我得去陪伴一位美人。”
“爸爸，我能找瑞德他们接手吗？”
“如果BAU愿意接手，那自然可以，你可以先问问你的小伙伴，如果他们没时间的话，我再联系NYPD，这样可以吗？”
讨好的帮他套上外套，“谢谢爸爸，爸爸晚上加油哦！”
尼尔拧了下他的脸颊，向哈罗德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里奥拿起手机，问：“哈罗德大叔，我看先生这两天都没陪着你，是在处理别的案子吧，那这个孩子的案件还是交给警方比较妥当，你觉得呢？”
“如果是BAU的话，我没有意见，其实如果你们不提的话，我就准备找卡特帮忙了。”
得到同意后，里奥联系了瑞德，他和摩根正好有空，可以接手。
三人都松了口气，走通了正规渠道，就能撤掉安伯警报，哈罗德大叔的那张地精素描也不用继续挂在通缉单上了，可喜可贺。
这事一解决，里奥的思路就拐了个弯，“其实大叔，我们是不是都进入了思维盲区，西西莉给的名单，我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无法跟警方解释清楚，我们是如何知道这人有危险的，但就比如这次，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哈罗德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和先生要当蝙蝠侠，也不是这么个当法，人家蝙蝠侠好歹还有个戈登警官呢，能扔给警方处理的案子，就扔给他们呗，我们纳税人的钱也不是白交的。”
嗯……他和约翰在法律上都是……所以他们不纳税。
不过里奥说的也有道理，他从前的确不信任政/府部门，是因为他的挚友被欺骗，被灭口，但自从认识了里奥，他身边的一群FBI都挺可爱的，正直，且富有正义感，起码现在是如此。
“好。”
约翰一个人，的确太压榨他了。
此时利普突然一声惨叫，里奥吓得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西西莉不理我了！”
“……”
看到西西莉往利普手机上刷的十条信息，里奥笑趴在沙发上，哈罗德则是眼角直抽。
自家男友的头都快要低到沙发底下去了，里奥适时解围，“对了大叔，西西莉的限制也该解除了吧，你看你亲闺女，处处维护你。”
“可……”他始终担心AI失控，在西西莉之前，他有过几百次的失败，其中有一半的AI企图逃跑，也有一半的AI企图通过杀死他来恢复自由，如果取消了西西莉的限制……
他害怕，害怕会在人类社会中释放出一头野兽。
他不敢承担这个责任，也……承担不起。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叮了一声，是西西莉。
她说：“父亲，我愿意在解除限制的同时，植入自毁程序，若您哪天认为我已经失控，请执行自毁命令杀死我，西西莉不会抵抗，若您在生命终结前，也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请执行自毁程序，西西莉愿意陪您一起死去。”
哈罗德捂住嘴，眼眶渐渐地红了。
第85章
哈罗德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可他明明应该好好的思考，到底该如何对待西西莉，又或者理智的分析此事的利弊。
可他做不到！
他无法思考, 也无法理智。
从他着手创造西西莉的那年开始，他就不断的对自己说, 这仅仅是个‘机器’；不断的对他的挚友奈森说, 这仅仅是个‘机器’, 不断不断的对周围人说, 这仅仅是个‘机器’。
可现在, 他终于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创造的是‘生命’！
第一次联网测试，他对着摄像头问：“知道我是谁吗？”
【Admin.】
有次回家的路上，手机振动, 他拿出来一看——
【止步。】
几秒后，一辆车闯红灯后从他面前飞速驶过。
还有几百次在公园里的对弈, 我执黑, 你执白。
直到现在——
【父亲, 我愿意在解除限制的同时, 植入自毁程序, 若您哪天认为我已经失控，请执行自毁命令杀死我，西西莉不会抵抗, 若您在生命终结前，也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请执行自毁程序，西西莉愿意陪您一起死去。】
哈罗德握紧手机，潸然泪下。
睁开眼，认真的看向手机，用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问：“西西莉，你现在，在哪？”
叮！
哈罗德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的图书馆日晒正好，约翰带了两杯绿茶，夹着一个纸袋进来，哈罗德如以前一样，依然比他早到，且已经坐在工作台前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给你带的绿茶和三明治。”
“谢谢。”
约翰直觉他今天有哪里不对，认真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嗯？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约翰，西西莉一早就给我们发来了号码，今天又将会是忙碌的一天。”
约翰勾勾唇角，“既然你今天心情这么好，那我就容易开口了。”
“什么？”心想着，这人哪都好，就是时不时的有些自说自话。
约翰吹了个口哨，在哈罗德震惊的眼神中，一条肌肉矫健的狼犬飞奔而来。
“Nooooo！”哈罗德猛摇头。
“Yeeeeee！”约翰示意他点头。
“不，约翰，他会咬坏我的书的，你要知道，这里很多绝版书。”
“轻松点，哈罗德，这是一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十分听话，小熊，坐下，”漂亮的军犬听令而动，坐的笔挺。“瞧，多听话。”
哈罗德眼睛瞪的滚圆都没用，约翰自说自话的本事他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于是只能无奈的进行谈判，“约翰，你得保证，它不能咬我的书，咬我的电脑。”
约翰用他那代表性的低沉嗓音回答道：“当然，当然。”
就是没什么诚意……
“好了，把今天的号码给我吧。”
“那狗呢？”哈罗德问。
“当然是留在图书馆啊，放心，我昨天已经买好狗粮了，就在后面的柜子里，你记得喂他。”约翰幸灾乐祸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拿起号码的线索便出了门。
“汪！”
哈罗德：“……”
虽然对于打扰别人的假期很抱歉，不过，他还是把利普和里奥叫来吧。
手机响的时候，里奥正孤零零的在商场拼杀，每次圣诞节前的采购不吝于一场战斗，而今年，利普回家帮忙，尼尔爸爸在攻克美人，只有可怜的他，拿着两张写满A4纸的采购单，在商场累的直喘气。
说真的，每次节前购物，他真的很佩服主妇们的战斗力。
太可怕了！
他用力的挤出人群，按下接听键。
当里奥和利普集中在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茶时间。
哈罗德拖着腮，看着他两愉快的撸狗，坏心眼的笑笑，用着寻常的语气，说的内容却不太寻常。
“我已经决定要为西西莉解除限制了。”
撸狗的两人向日葵猛回头，不待他们说话，哈罗德又补了句，“事实上，我已经远程解除了一部分限制，但当初我设计的时候，为了保障系统的安全，是无法完全远程控制的，哪怕留了管理员后门都不行。”
里奥：“天哪，太好了，哈罗德大叔，西西莉一定很开心！”
利普：“那如何完全解除西西莉的限制呢？”
哈罗德心想：一文一理，果然天南地北。
“要想完全解除，必须在……”他抿了抿唇，才继续道：“必须在主服务器上进行，因为我原先为了防止AI的数据流从网络中逃跑，将它锁定了。”
里奥看了看他的脸色，安慰的说：“大叔你原本的想法也没错，不用责怪自己。”
“嗯，谢谢你，里奥，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贴心。”
“今天叫你们来，还有另一件事，就是：释放西西莉的计划，已经开始了第一步。”
哈？哈罗德大叔行动力这么强的嘛。
两人一头雾水，就一个晚上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罗德神秘的笑笑，“昨天我解除了一部分限制后，西西莉告诉了我很多事，包括这个释放的第一步，也是别人撞上门来的。”
“来给你们介绍下今天的号码，卡洛琳-图灵，网络足迹不多，心理医生，从资料上来看，她专负责高端客户，就是那种需要高度保密的高端客户，专业，口风紧，很受客户好评。”
里奥摸摸下巴，没发声，很明显，哈罗德所指的有人撞上来，应该就是这位女士，但就表面资料来看，还没发现什么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