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起来的盘子被夺过放到一边,顾屿被压在溅满水渍的台面,宋槐京不依不饶:“看了这么久,真不给我点奖励吗?”
顾屿手撑在台子上被迫摸了一手冰凉的水,他嗯了一声:“我求着你别穿衣服给我看的?”
挑衅的目光一对上,像是着了火。
这很反常,连心急如焚的宋槐京也知道反常,明知道短短两天,顾屿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可他看到顾屿闪着不明意味的目光就像着了火,什么也不想管了。
尤其顾屿眼睛里也有火,勾着他陷进去一起烧。
宋槐京没答话,粗声呼吸几次,又舔了舔唇角,忽然不管不顾撞了上去,四片唇撞在一起被门牙磕地发疼,可顾屿果然没躲,任凭他莽撞地碰上来,并掐着他下巴吻。
宋槐京抱着一种亲上去可能会被打的心态,却没想到自以为凶狠反而差点落了下风。
良久,激烈的呼吸告一段落,顾屿舔着嘴角的伤:“见面先咬一口,这么客气?”
宋槐京红了眼睛,粗喘着:“我想亲你。”
顾屿慵懒开口,撑着台面仰了仰脖子活动发僵的颈椎:“谢谢啊,知道了。”说话的时候舌尖逐渐腥甜,估计也被咬破了。他偏着头蹭了一下嘴角,带着几分嘲笑:“不过这个技术就算了。”
“没跟别人做过,吻也没接过,一点经验都没有,我凭什么跟你试啊?”
宋槐京眼睛红扑扑的,眨也不眨盯着顾屿抻腰的动作,被嘲笑了却更加跃跃欲试。
“经验……”宋槐京盯着顾屿说出凉薄拒绝的唇:“我技术是不好,你也有反应了不是吗?”
“再说,别歧视……嘶……”宋槐京头皮一紧,下意识捏紧了顾屿胳膊:“靠……你……”
也就随便捏了一把,刚才气势汹汹的人立刻就偃旗息鼓,顾屿饶有趣味看着宋槐京忍得额头青筋:“歧视什么?”
“别捏……啊……”
顾屿心里也有散不掉的火气,被宋槐京这几天的一出弄得愈发烦躁,但面上还是不紧不慢的,他手心水渍早都温热了,没几下就全蹭在了对面这人的裤子上,宋槐京穿了他的衣服,浅色的一条休闲裤,现在裤腰下面隆起的地方一团深色水渍。
顾屿冷眼看着宋槐京从汗毛直竖到沉溺其中。
没几下,精壮的肌肉就绷紧了,宋槐京忽然把他按在怀里,很脏的撞了两下,激烈的喘息近在咫尺。
顾屿懒散地收回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发泄过的是宋槐京,有厌倦感的却成了他。
他低声嗤笑:“资本也不太行啊,两分钟有吗?”
“……”宋槐京额角青筋直跳,将人捆得更紧:“别这么欺负我,我受不了。”
“可我怎么感觉你挺喜欢的呢?”顾屿伸手开了水龙头,手放在了水流下面。“我以为你露着就是给我摸的呢。”
他就在自己怀里,说出来的话却好似有千里之遥。宋槐京叼着顾屿T恤领口的布料咬,说不清他被顾屿带起来的烦躁,也不明白顾屿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们没名没份,可你……”后半句还没问,顾屿懒懒抬眼:“这不是事实吗?”
宋槐京脊背一僵。
没名没份,亲了抱了摸了。
菜上了桌,宋槐京吃了一口自己的杰作,又看向面不改色的顾屿,顾屿吃着原汁原味的菜:“干嘛那么看我?”
宋槐京还没从厨房那番中抽离,顾屿没什么暗示地挑起眼尾他也觉得尾椎发酥,裤子湿淋淋的更是叫他忍不住回想,明明隔着衣服就那么摸了一下。
只要沾了顾屿他就没有思考能力,所以到现在,顾屿那句凉薄的“这不是事实吗”还梗在心头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屿话说了一半便厌烦了,他从容地走,从容地调情,似乎随心所欲,然而又把控了节奏。
像此刻,尽管宋槐京浑身发热,却很难再摸索到刚才那种暧昧激烈的入口了,恶狠狠说“干死你”的宋槐京也走丢了,他现在窘迫非常:“我好像忘记放盐了。”
“嗯。”顾屿夹起有点老的牛肉放在碗里,毫不意外:“但是我在健身,所以没提醒你。”
“……噢”宋槐京闷闷低头吃饭,脑子里浮现顾屿修长的身姿和匀称的肌肉,过了火的牛肉味同嚼蜡,又过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身材已经很好了。”
“嗯。”顾屿点头,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知道。”
“……”宋槐京哽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又听顾屿揶揄:“又换路线了?色诱不成,改嘴甜了?”
他的笨拙更加明显。
宋槐京愈发苦闷。
想起顾屿说没经验凭什么试试。
不知道他有多少经历才能这样游刃有余,顾屿是不是跟很多人这么调过情,也是认识没几天就能放到家里,又亲又摸?
顾屿受欢迎也算是预料之中,毕竟当年今夜不停泊就挺臭屁,能当众说出“情书收过蛮多,喜欢我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这种话。
他以为今夜不停泊至少不是滥情的人,现在看来他可能得做好跟人竞争的准备了。
所以杳无音讯的那五年,顾屿被谁偷走过吗?
宋槐京的心理活动无人知晓,吃过饭,宋槐京磨蹭着说去洗碗,顾屿点头应了:“就算你抱着洗碗机洗到凌晨,我也会帮你叫车。”
“……”宋槐京凑过来,“我……”
“睡不着吗?”顾屿抱着niko抬眼,“可能是白天睡够了,你要是精力充沛,可以去公司录完通宵。”
宋槐京表情一僵,niko惬意地在漫不经心的顾屿怀里甩尾巴。
“顾屿……”宋槐京垂眼,委屈地好似尾巴都耷拉下来。
“睡不着就打电话吧。”顾屿终究还是退了一步,又先一步截断宋槐京的后路:“今晚要是你睡我门口,我会叫保安。”
“……哦。”
顾屿以为他认清现实了,心想好歹听进去了一点,然而下一刻,niko尖叫着从两人中间逃窜,他被宋槐京扑倒在沙发上,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压死了,他下意识屈膝在两人之间隔出安全区域,动作到一半被一条腿压住,宋槐京脱掉了那层乖狗的皮舔了舔牙:“那我要奖励。”
优越的眼睫落在下眼睑是一片阴影,顾屿掩饰起内心想法,平静地问:“什么奖励?”
宋槐京手撑在沙发上,在顾屿问完之后猛地往下凑了半截,鼻尖相对,彻底突破安全距离,顾屿还是没躲,以为他会不管不顾亲下来,然而宋槐京却奇迹般靠着本能停在了半空,最后关头记得征询顾屿的意见了。
他说:“听话的奖励——想让你亲亲我。”
早先厨房里那个不太像吻,更像一争高下,顾屿舔了舔结痂的嘴角,唇角有点不易察觉的嘲弄:“都到这一步了,怎么又开始客气了?”
心头浮现怪异的感觉,宋槐京总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他压着顾屿的腿稍微调整了一下好叫他不会太难受:“想让你亲我。”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niko不知道溜去哪里了,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交缠的呼吸。
四目相对,宋槐京似乎很坦率,顾屿抬手扣在宋槐京后脑勺,却没动,半晌,猛地笑了。宋槐京不知道他笑什么,可在厨房里跟自己肆无忌惮调情那个顾屿又出现了。
“可以,叫点好听的。”
“哥哥”宋槐京拿鼻尖触碰顾屿的喉结,毫无心理负担:“顾屿哥……哥哥……好哥哥,亲我一下……”
顾屿嗤地浅笑,按着宋槐京低头,那笑叫宋槐京目眩神迷,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绵长火热的深吻。
然而没有。
他被按到了顾屿颈窝,耳朵正好搁在顾屿唇边了,顾屿说话的时候嘴唇翕合,温软的唇不小心碰到耳郭,像若有似无的撩拨:“乖,今天没了,明天见。”
宋槐京还晕乎乎着就被推开坐到了地上,顾屿翻身坐起来,神态自若地整理衣服。
他茫然抬眸,耳郭还在酥麻,却又有种莫名的感觉:顾屿平静的表情下也在暗涌,他好像生气了。
不情不愿地被推出门,宋槐京到底不愿意走,顾屿在门口看着他,他走了两步还是回头扑过来将顾屿扑在墙上,顾屿从门缝里被拖出来,宋槐京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转正?”
“转正?”顾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进考察期了?”
“……没有吗?”
宋槐京抿唇:“我还以为进了呢。”
顾屿松开门把手,提腿隔开宋槐京再次进犯的身体:“哪来的错觉?”
宋槐京老老实实作答:“你亲我了。”“还抱我了。”
顾屿沉着眼眸:“一天的时间,是不是太快了?”
“……也”宋槐京小声说,“也不是很快,好多年了。”
嗯,也对。“但那是你。”顾屿偏头:“我可没有喜欢你很多年,我认识你才半年,话说的最多是昨天,不能给你咬一口就是你的了吧。”
不行吗?
宋槐京抬眼,漆黑的眼睛望着话里有话的顾屿。
似乎是诚恳的,顾屿耐着性子给他最后一句忠告:“宋槐京,治病和追人,至少,都得循序渐进吧?”
宋槐京在某个片刻似乎恍然大悟,就在顾屿以为他会说出来什么霸气宣言的时候,宋槐京捏着他的手臂说:“那我明天再问问。”
“……”啧,高看他了。
但很奇妙,火气居然小了几分。顾屿心想,可能他确实是经验不足,而不是轻浮。
总之听到他笨拙的试探,顾屿有些忍俊不禁:“要是明天也不行呢?”
“明天不行我就后天再问。”宋槐京往前一步迫使顾屿不得不直起身跟他对视,整个人贴在了墙上,他低着头用很乖巧的语气说出来一句没什么气势的威胁:“后天要是还不行……”
顾屿挑眉:“嗯?”
“后天还不行我就绑架你。”
顾屿咋舌,摇头叹气:“明天我得去趟书店。”
“嗯?去书店干嘛?”
“给你买一本刑法书。”
顾屿说完先将自己逗笑了,对门加班的装修师傅看到光天化日两个男人伤风败俗,难免也要多看几眼,顾屿敛了笑:“该回家了吧?”
“……”宋槐京垮着一张狗脸不满道:“其实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后天答应我。”
“一天追不到,两天追不到,三天就一定要追到?”顾屿推开宋槐京双手环胸:“三天就很久了吗?”
宋槐京的迫切没人能明白,顾屿也不在意他立刻耷拉的尾巴:“到家了记得给我电话。”
丧气小狗瞬间有了点精神。
顾屿勾唇——虽然宋槐京浑身缺点,至少还有一个很好哄的优点摆着。
宋槐京也终于感觉到顾屿心情好了一些。
“那我很快,十五分钟!”
说完才发觉顾屿的意味深长,不小心说漏嘴,宋槐京有一点点心虚,但顾屿没再跟他计较,反正宋槐京玩的心眼儿也不止这些,他挥了挥手:“去吧,注意安全”
第17章 震颤(修)
忙了一天,顾屿其实也很困了,躺在床上聊了没几句就开始有倦意,宋槐京听出来了,虽然他一点都不困。
顾屿听他依依不舍说晚安,问:“困了吗?”
“……有点。”
然而第二天一早,顾屿又看到了宋槐京的黑眼圈。
去接水,路过宋槐京身边,顾屿敲了敲他桌面,留办公室门的时候顾屿莫名有了种办公室恋爱的错觉。
宋槐京也很应景地轻手轻脚,更像是做贼心虚了。
顾屿皱眉想了半天,回声好像没有禁止员工恋爱。
甚至,他们并没有恋爱。
但宋槐京甚至很谨慎地掩上门。
这下就更像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顾屿有一瞬间短暂觉得眼下的情形不太对劲,明明他就是打算问一问宋槐京怎么有没休息好,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好在他也没有道德(?),因此在宋槐京合上门之后,他撑着下巴:“咱们打算偷情是吗?”
宋槐京被空气呛到,剧烈咳嗽。顾屿舒服了。
咳嗽完了,发现顾屿正仔细盯着自己看,他怀疑地扫视自己的衣服,有种自己可能没拉拉链就出门了的错觉,检查了好几遍,拉链拉了,而且顾屿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脸上。
正经的表情盯得他有点紧张。
宋槐京喉结滑动:“怎么了?”
从他家离开的时候神采奕奕,隔了一晚上黑眼圈又出来了,一看就知道昨晚估计没怎么睡。
顾屿瞟他一眼,才要开口:“昨晚……”
还没开口,外面有人说话:“宋老师抓捕失败,难道迟到了?小本本上记一笔,让老板扣他工资!”
紧接着有人说:“在这儿!”
隔着门缝,公司宣传运营的同事指着里面的人,话一开口后知后觉这是谁的办公室。
糟糕,宋槐京在顾屿办公室。
糟糕,宋槐京好像在顾屿办公室挨批。
糟糕糟糕,这是什么死亡现场!
顾屿跟宋槐京不约而同扭头,已经录到这儿了,俩人在尴尬也得硬着头皮解释,原来是七夕快到了,运营在做七夕企划,抓人录祝福片段。
摄像头转过来了,宋槐京在顾屿办公室罚站的一幕在镜头中一闪而逝,史奕若无其事移开摄像头,跟安青眼神交流互相甩锅:
安青:你开的口,你去!
史奕:你是策划,你去!
安青:你先去!
史奕:你快点!
两个人互相推诿就是不敢上前,顾屿看出来自己是洪水猛兽了,朝宋槐京扬了扬下巴叫他出去,刚才话说了一半,宋槐京不知道顾屿要说什么心还悬着,不情不愿出来,顾屿又说:“帮我把门带上。”
门里门外被隔开了,宋槐京一肚子怨气,安青史奕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顾劳斯教训。
宋槐京就站在顾屿门口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七夕祝福,史奕问宋槐京最近有没有什么作品跟听众们见面,宋槐京说:“很期待《无所寄》。”
安青:……
史奕:……
但凡你不是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们就信了。这样的敷衍也是大可不必。
但这不是重点。
史奕:“……有没有可能,宋劳斯还有别的剧在播?嗯?别的?”她疯狂示意,希望宋槐京明白她们希望他说出来的那部剧。
有没有可能《无所寄》甚至还没开始录?!
有没有可能风口浪尖不应该提这个?!
但是想到宋槐京刚才被顾老师训过,估计心里有阴影,史奕又在心里表示理解,跟身边拿着麦的安青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是对宋槐京的同情,史奕又问了一次:“宋老师还有别的作品要推荐吗?”
宋槐京终于回神,说出他正在播的那部言情,并且很官方地端水,提到了正在跟三秋合作的那个古风权谋剧。
所幸啊所幸,圆回来了。
两人凄惨地交换眼神给对方拍小心脏。
然而,这次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是这是一个整活采访,宋槐京前面魂不守舍,后面一板一眼,实!在!毫!无!综!艺!效!果!
没花活怎么能行!史奕眼珠子转着正在想办法整活,三秋来了,安青戳了戳史奕,表示宋槐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行还能补录,三秋这个流量一定要蹭!
史奕立刻会意,两人小跑着去采访回声编外人员三秋了,史奕的声音远去,说捕捉到一只野生三秋老师,宋槐京回头,顾屿的门紧闭着,里面悄无声息。
推了一把,很意外的是门开着,顾屿在电脑后面抬头,看上去又不生气了:“忙完了?”
问话的同时看到了远处的工作人员和三秋,他拿着充电器和手机起身:“走吧,咱们先去棚里。”
宋槐京亦步亦趋,猜测顾屿刚才本来是打算说什么,等到进棚,下意识跟着顾屿到了电脑跟前,他傻乎乎地,顾屿啧地一声,拿卷起来的剧本敲了宋槐京脑门,宋槐京如梦初醒。
“发什么呆呢?录不下去打算换岗了?”
“我错了。”毕竟前车之鉴,宋槐京决定先认错,然而早上才摆了臭脸的顾屿忘了这回事,宋槐京站在跟前才想起来。
宋槐京不烦人的时候还是挺不烦人的。顾屿心情不错,但宋槐京离得太近,一点微妙的烟草味儿飘过来,他又咂嘴。
“低头。”
“啊?”宋槐京疑惑但是听话,这次烟味儿特别明显,顾屿翘着二郎腿:“又抽烟了?”
是,挂了电话精神亢奋到睡不着,抽了半晚上才冷静下来,但他早上洗了澡的,宋槐京不太确定地嗅了嗅自己身上:“很难闻?”
倒不难闻。顾屿也闻见了他的沐浴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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