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天道的那一鞭吧。
谢卿尘倒不觉得他这个师弟坏,只是觉得他这个师弟对自己的保护太过于极端了,总之出发点是好的。
他的气再看到黎川没事的时候也早就消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谢卿尘的头再次疼了起来,他好像真的在哪里经历过眼前这番场景,而且他能感受到,在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的那种愤懑跟失望交杂的情绪。
这熟悉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谢卿尘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他稍稍抬手,示意月灼华说“我无事。”
“卿尘,惩罚黎川是我的错,你说的对,他是你的弟子,应该由你亲自来惩罚。可是卿尘,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什么人,接近你有何目的,你都得小心一些,这总是好的。”
月灼华只当谢卿尘此般现象是因为气还没有消,再次见到他时急火攻心,脸色才如此不好。
其实月灼华并不觉得自己惩罚黎川有错,他只是那日看见谢卿尘那么维护黎川,为了维护他竟然硬生生接下那一鞭子。
他对谢卿尘心疼,所以才道歉。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此番我受伤事出有因,我们做师尊的不就是应该竭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徒弟吗?如若当日中毒的是寂羽,难道你会袖手旁观吗?”
谢卿尘轻轻叹气,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抱歉,是我鲁莽了。”月灼华眼眸渐渐垂下,连带着语气都变得那么温和,让谢卿尘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他了。
“我知你性格高傲,也无需你给十八道歉,只要你以后对他少一些敌意,多一些宽容,那便是最好的了。”
谢卿尘对月灼华很了解。
月灼华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冷淡,又极其高傲的人,如若非要他去跟黎川道歉,那他可能会碍于谢卿尘而去道歉,但心底对黎川的敌意之后会愈发加深。
黎川那边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他自己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脾气,定然是对月灼华从心底有了意见。
只怕二人日后见了,又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为何会如此僵硬,但都是玉清山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谢卿尘打算自己去两方缓解一下,不确保能消除根源,至少让他们能念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大动干戈。
“我前些天算了算日子,你飞什的时间差不多马上到了,至少也是在仙剑大会之前。你现在受伤身体尚未好全不说,灵力也没有恢复,我只怕等到天雷劫的时候,你会有危险。”
每一位修仙之人修炼灵力到一定程度之后,需要一个灵力高强之人帮自己打通神脉,天雷助其褪凡骨造仙身,长神脉。
整个过程长达三个时辰之久。飞什者不但要承受极痛的天雷,还要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破坏,这天雷劫一旦遭到破坏,就意味着没有飞什,要在等上十年。
可是没有飞什的人,是不会长生不老的,他们的容颜也会在漫长的等待之中消失,身体也会没有从前那般矫健,况且,擅自打断天雷劫,对飞什者的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所以每当人们飞什时,都会提前选好一个安静又偏僻的地方,找到几个自己最为信赖之人守在外侧,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那凝骨兰现还存在于他的体内,不知操作者会何时操作。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不能跟别人久待,如此这般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怕百家又要有的闹了。
谢卿尘承认,他确实需要有一个人帮自己护法,让自己的灵力和身体恢复,无疑,月灼华就是最好的人选。
月灼华不想让谢卿尘奔波,那群人指不定要说出多过分的话呢!到时候要是打起来了,谢卿尘不在身边,他更好出手。
刚走进玉清山的正殿,就看见站在大殿中央的天罗凌掌门蒋御景和目奚国的蒋思翎跟奕谦,他们低着头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听到动静,十分默契的转过身来。
说话者是奕谦,他比之前看上去老了一些,但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随和,看样子,蒋思翎也没有亏待他。
蒋思翎虽说只与谢卿尘有一面之缘,但在得知谢卿尘与那位小弟子在目奚国受了很重的伤,并且看到小弟子如此保护目奚国百姓的画面,他对这二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敬重。
“三位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月灼华看不得这种场面,三句话不出他就问了目的,毕竟事情没出来之前,不要搞这些客套的东西。
“啊…相必这位就是月掌门了吧?我曾挺我们家丞相提起过你,白衣傍身,英姿飒爽,一身正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奕谦没有见过月灼华,但蒋御书——蒋丞相见过,并且对这位宗师赞口不绝。
“哦…哈哈哈,黎仙师当真刻苦啊。”奕谦尴尬的笑了几声,随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这两个人,发现没有人肯先开口之后,他无奈重重叹息。
“两位仙师在目奚国所遭受的一切,我们已经全部知晓,今日来,就是给各位一个说法。”奕谦腰慢慢弯了下去,语气变得没之前那么放肆了。
话落,蒋御景站在谢卿尘亲身,双手抬起对他行礼“政南的真实身份,乃是我那飞什未果失踪多年的弟弟鹿楷,不瞒诸位,如若不是此次事情暴露,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是我管教无方,让他伤了你们,抱歉。”
关于政南的全部故事,谢卿尘并不了解,因为目奚国的恩起怨起,都是黎川一个人处理经历的,他没有参与。
他这个师尊,当的有些不称职了…
“这整件事情说来,我们目奚国也有一定的责任。如若不是玄策突然反悔,如若不是士兵的突然叛变,如若不是百姓的忘恩负义,政南将军也不会被逼到如今这一步。我……我现在一想到昔日坐在高台之上的万岁就是我曾经誓死追随的政南将军,我就心慌的睡不着觉,总感觉自己亏欠了太多。当年我没有跟着他回城,却没想到那一晚的月色是我们坐在一起谈心论世的最后一晚,将军的死讯传来时,我每日每夜都去到剑湖湖畔,烈酒对明月,追思忆故人。”
“十年了,我与丞相在府中为将军设了牌位,年年日日祭奠,却怎么也想不到将军还活着,也没有想到玄策还活着。那日月掌门带我们去往水牢,告诉我们说玄策被关在这个地方十年,每日都遭受着水刑,还有…还有那个灵台,政南将军把公主的灵位设在水牢之中,立在玄策眼前,让玄策日日夜夜低头忏悔,把自己的灵位立在宫殿门口,让百官为之低头,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世人,惩罚曾经背叛他的我们,我真是…真是无颜面对将军啊…”
奕谦眼眶渐渐红润起来,他这些天都过的不好,一想到政南将军自己痛苦的过了这么多年,一想到那个杀人狂魔就是曾经凭一己之力救下无数百姓的政南,他就心疼,就难过。
“鹿楷这孩子性格冷僻的,却也不似同龄人那般顽皮,我们从小对他多加管教。他那日飞什,我们都高兴坏了,听说他位列神班要历劫,我们都期盼着他历劫顺利,早日归来。可没想到,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过不了世俗这一关。”
蒋御景对自己这个弟弟可谓是非常重视了,当年鹿楷飞什,他大摆宴席,请尽天下修道者,如今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伤心了。
听了那么久,谢卿尘也明白了一二“世俗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超脱的,神尚且有情有感,更别说一个正直热血的少年了。只怕未来十八飞什,我也要如蒋峰主一般费劲心思了。”
“你方才说鹿楷是你的亲弟弟,那政南又是政家的小公子,如果他们两个是一个人,那究竟是鹿楷顶了政南,还是政南顶了鹿楷。”
蒋御景也发觉事情不对劲,眉头皱起来问奕谦“你确定政南是目奚国政家的孙子,这个政家当真存在?”
“我确定啊,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当年政南那小子满月,我跟丞相还去看过他呢。只不过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很少见人,是后来身体才好了一些的。”
奕谦也顿时觉得疑惑。
“如若那政南当真是你的弟弟,也代表着他是蒋家的人,在复活平顺的时候,为何会将血虫种到丞相夫人体内,也就是他自己嫂嫂体内。”谢卿尘再问。
“而且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没有神班的少年郎,是如何得到摄魂铃,如何得知摄魂大法。还有,跟他同行的那个黑衣人,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谢卿尘提到那个黑衣人,难免心有余悸。
“如果十八在就好了,他想象丰富,脑子转的快,说不准还真能给我们想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谢卿尘无奈笑笑,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哦,我差点忘了,仙师,虽说我们此番前来是给说法的,但也不能空着手来,各类金银补品我已经让下人送到云霄峰去了。”
奕谦轻轻拍手,让众人回过神来。
等奕谦跟蒋思翎走了之后,见蒋御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谢卿尘转身问他“还有什么事吗?蒋峰主。”
“你方才说的话,我着实想不明白。”蒋御景道。
就算他会,那这个问题本身是月灼华提出的。他们师兄弟二人一同想到的东西,真是让人无法不相信啊。
紧接着大殿门开了,送奕谦跟蒋思翎出去的月灼华走了进来,他看到蒋御景还在这里站着,难免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还在这儿?”
“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那个人就是鹿楷,他年轻气盛对爱情充满向往,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在自己眼前又经历了刻苦铭心的背叛,导致他渐渐的示万物如同浮云,没了怜悯之心,刚好丞相夫人满足的某些特定的要求,所以他就只能从丞相夫人身上下手。”
“第二那个人就是政南,只是因为一些偶然的事情,比如说鹿楷跟他认识,跟他接触过,或者是鹿楷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一直保留着挚友、救命恩人的匕首。因此他为了复活爱人,又不认识丞相夫人,自然可以直接下手。”
其实他本人是比较亲信于那个人是鹿楷的,因为他跟那个人打斗过,对方法术有一些强大,至少在现在的仙门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那种灵力的强大,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至少不是从小体弱多病之人能练成的。
这是天道跟黎川相处的第二年,他们在前不久就从后山出来了,天道带着黎川去了很多地方,带着他打了很多凶兽。
要是意全在还好,可是天道把他的所有武器都收走了,让他赤手空拳的跟那些神兽打,全程只能靠前一年修炼的灵力来进攻和防御。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打这种上古神兽,所以不出意外的是,黎川上场半个时辰就灰溜溜的被天道救回来了,现在正躲在客栈里面疗伤,清洗伤口呢。
两个人也好歹相处了一年多,天道发现黎川这个人吧,天资聪慧,学一些术法倒是学的挺快的,越到后面他就越糊弄起人来。
比如学魂魄出窍跟野兽打斗的时候,他魂魄是出窍了,都出到山下的酒馆里面去了,打了一天……不,玩了一天!
学了一点皮毛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天道为了治他,把他带起泗柱山,让里面的妖兽狠狠教训了一番,以后应该能老实了!
其实天道脾气挺好的,他在教月灼华跟谢卿尘法术的时候也没有现在那么暴躁,主要吧,还是遇到的人不同,他遇到了黎川,自然也就变了一个性格。
黎川穿着干净的白色衣服慢慢走出来,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变了不少,五官比从前长开了一些,从前看还是有些稚嫩,现在看却有了些少年郎不应该有的沧桑…
比以前要高了,以前只到谢卿尘的肩膀,现在要到谢卿尘的鼻梁了,再过两年,只怕要比谢卿尘还高。
从前总是掩饰不了他的傲气,现在傲气之中有多了些无形的震慑,只不过现在还混杂着…一点点失落。
黎川轻轻叹气,什么话也没有说开始倒茶喝起来“慢慢来嘛,这修炼就是讲的循序渐进。师祖不是跟我师尊说了,要三四年吗?这才第二年开头,我总会强大的。”
明明在山上学的好好的,可偏偏一遇到那些妖兽的时候,他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就是使不出新学的招式来。
这五个字如同利剑一样刺进天道的心,他的神色变了变,低垂的眼眸轻轻颤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一样,慢眼都是悲痛和懊悔。
天道抬头看着黎川,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正式,他说“别总想着以后,有些事情还是尽早做的好。”
黎川并不知道谢卿尘为他取花的事情,没有人去告诉他,月灼华更是不愿意见他,因此到现在,他还以为是天道救的他。
闻言,黎川的神色猛然沉了下去,眼睛闪过一丝惊慌,他低下头“这不是,还有两年才能见面吗?”
“只要你能降服泗柱山,不管什么时候,哪怕你现在就可以把泗柱山降服,我就放你回到你师尊身边。”
其实虽然黎川不说,但也瞒不过天道。
客栈房门被敲响,听这声音有一些急促,急急忙忙的,还带着小二的呼喊声“客官!客官发大水了!!!快些跑吧!”
闻言,天道立刻站到窗外向下面看去,街道之上百姓陆陆续续背着行李逃窜,跑路过程中踩到不少跌倒之人散落在地的金银珠宝,那一脚下去,如数损毁。
远方的湖水开始猛烈翻滚起来,最终聚成巨大的海浪像村子奔腾而来,瞬间将山村房屋淹没,有些腿脚慢的,也被卷入大水之中
那些被大水淹没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有些是妇人,有些是幼儿老人,还有一些强壮年轻人为了救家人自愿往大水里面冲。
天道身体微微飘起,掠过湍急的大水,在经过遇害百姓时身上抓住他的背部衣服,将他硬生生从大水之中拽了出来,一连续抓了两个人,他的手已经满了,实在抓不上。
因此他只能施法将那两个人暂时放在一朵巨大的云彩之中,那二人都是凡人,看见眼前这番场景,有一个吓晕了,还有一个惊讶尽显于脸。
眼看着遇难的人越来越多,天道从腰间扯下一个黄色的袋子,那袋子很眼熟,跟月灼华制服蝎子精时用的袋子很像,不过当天道的袋子变大之时,要比月灼华那个好看一些。
天道立刻侧头看过去,只见半空之中悬着一道白色身影,他双手展开,泛着红光,硬生生在自己与大水之中立起一个屏障。
天道立刻察觉到黎川的小心思,他将袋子留在那里,快速朝泗柱山的方向飞过去,施法在空中建立一个通道,让大水回流到原本的湖之中
此法,尤为惊人。
看见天道出手解决了,黎川反倒没有一丝心虚,他站在通往泗柱山的小道上,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的那个通道,不由笑了笑。
他方才是想将这大水拆一些,分一半到泗柱山上,好好惩罚一下打伤他的小猪,可没办法呀,心思被人家发现了。
“你这混杂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忘了这泗柱山有结界了?你要是真把这水引到泗柱山,那受伤害的就是泗柱山那边的村子!你……”
天道双手叉腰那一瞬间,他发现挂在自己身上的玉环没在了,他顿时明白黎川为什么如此大胆的将水引向泗柱山,搞了半天是把解开结界的钥匙偷了!
真是……荒谬!无赖!可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只带黎川来过一次泗柱山,解开结界的时候他也是背着黎川的,那黎川怎么知道这玉环是钥匙。
黎川的声音将天道的思绪拉了回来,后者寻声看过去,只见那株兰花泛着光亮,随即变成一个……一个少女的样子。
看见天道这副怼人的样子,我有些迷茫。或许你们还没有看到后面,不知道这里的情节我写了做什么,可我总有我的道理。
或许后面就明白了吧。
黎川这种学习的进度随我,比如我学数学,听课听的很懂,平时作业做的很懂,考试就不行了,一样都想不起来哈哈哈哈。
这是黎川今日第三次尝试“形散之法”,也就是来他梦中的那个黑衣仙者所使的招式,特指当危险距离自己很久的时候,他可以立刻施法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消失,瞬间移动,已达到躲闪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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