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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觉(失忆玫瑰)


按照宴家的老规矩,所谓扫尘,不单只是打扫卫生,而是由老爷子拿着一竖又宽又长的柚子叶,站在宴家老宅的大门前。
而宴家的小辈们按照辈分依次在大门后面排开,成了家的就带着家属,一个个地按顺序走到老爷子面前,让老爷子用柚子叶在身上像是掸灰尘似的上下扫一遍,寓意着扫去了去年一整年的晦气和浮尘,迎接新的一年。
等宴执陌他哥宴执海过了之后,宴执陌便牵着简安眠的手,站在了老爷子面前。
宴青雄看到宴执陌后,脸上的笑意明显比看到前面那几位都要真情实感许多,一边用柚子叶在宴执陌和简安眠身上拍打,一边嘴里念念叨叨道:“扫去晦气和霉运,赶走病魔和贫穷,除掉疾苦和孤独,等过了今天,明年就又是新的一年,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迎来好运和幸福,身体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永远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宴执陌与简安眠十指相扣,和简安眠一起朝宴青雄恭敬地鞠躬致谢:“谢谢爷爷,我们会的。”
然后他便直起身子,牵着简安眠的手,扶着他一起跨过了门前的火盆,跨出了老宅,迎接新的一年。
扫尘结束,就需要上山祭祖了。
宴家祠堂搭建在山顶,虽然从地面到山顶设有电动缆车,但是为了展现后辈们的诚心,需要他们亲自徒步上山,包括祭祖用的工具和材料,也都需要他们徒手扛上山。
宴青雄年纪大了,没办法爬山,简安眠和兰素馨身体不好,也都不能徒步,最后便只能跟宴青雄和姚仙蝶一起坐缆车上山。
他们到了山上之后,先进了祠堂旁边的小别墅里休息,又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爬山的那群人才姗姗来迟。
宴执陌是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中,身体最强健的,同时也是宴家新任家主,理所当然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成为了领队。
宴执陌为了方便登山,甚至在天寒地冻的大冷天特意换了一身短袖劲装,和身后的其他青壮年们一起抬着一只只木头架子,气喘吁吁的往山上爬,架子上面摆满了牲醴酒浆,纸马香帛,一路抬到祠堂后放下来,然后在案桌前一件不少地整齐而恭敬地摆开。
随后便是上香和读祝文。
在上香之前,劳累过的众人先去小别墅里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整洁体面的着装,然后再去祠堂里集合。
简安眠没有上过香,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宴执陌。
宴执陌作揖,他也作揖。
宴执陌跪拜,他也跪拜。
一、二、三……一下一下数清楚。
然后直起身子,鞠躬后上前上香。
简安眠把香一插进香炉里,就立刻揪着宴执陌的衣摆,缩到了一边,细白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男人因为运动和冲澡而热气腾腾的手臂。
像这样人又多、气氛又严肃的场合,简直就是社恐的地狱,更糟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迷茫无措得如同孩童。
宴执陌安抚地抚摸简安眠的后脑勺,留着他被冻红的耳根,柔声道:“没事没事,眠眠不怕,跟着我就好。”
然而男人刚说完这句话,就不得不离开简安眠,去台前诵读祝文了。
简安眠:qvq
主角攻的嘴,骗眠眠的鬼!说好的跟着你就好呢?
宴执陌作为宴家新任家主,宴青雄特意将今年的祭仪一职交给了宴执陌担任。
所谓诵读祝文,通俗来讲,就是由家族长或祭司发言致辞,只要内容就是表达对先祖的尊敬和思念,感谢先祖在过去一年对族里众后辈的恩泽,希望先祖能够继续保佑后辈,让他们将家族发扬光大。
为了展现诚心,诵读的祝文都由祭仪手写成书,厚厚的一撮纸捏在手里,洋洋洒洒不得有上万字。
等到宴执陌一读出来,好家伙,还他妈是文言文,当个宴家家主真是多才多艺。
宴执陌朗诵的时候一字一顿、不紧不慢,也不知道念一早上能不能念完,难怪他们那么早就要爬起来,事情是真的多。
简安眠听了没两分钟,就被男人低沉磁缓的声音催眠得睡着了。
他直接站着睡了一觉,等男人无奈地喊醒他的时候,他才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念完祝文,从台上下来了,而他自己的口水已经把口罩都浸透了。
宴执陌隔着简安眠的口罩摸了一把,一手湿漉漉的口水。
他笑着把手举到简安眠眼前,还故意搓捻手指,发出呲溜的水声,说:“好湿。”
简安眠脸腾地红了,一把将男人举起的手抓下来,羞愤欲死道:“宴先生!!”
他在心里崩溃大喊——
好湿?什么好湿?好湿什么?你有本事把话说清啊喂!
“真有你的,站着都能睡着,”宴执陌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擦了擦手,然后把简安眠湿透的口罩摘了,又给他擦了一把脸,语气颇为无奈,“刚才我在上面看你脑袋在下面一点一点的,看得我心惊胆战的,生怕你人咚一下直接摔了,没想到你还挺厉害,还真就站着睡了这么久,我的声音有这么催眠吗?嗯?”
简安眠被男人戏谑的语气调侃得耳根都红透了,一想到自己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站着睡着了,他就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头抠出一个洞钻进去接下来整个流程都不出来了。
他这辈子是逃不掉社死了吗呜呜呜,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宴先生,我的口罩没了。”简安眠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
“没事,我们现在去别墅里拿新的,那里我特意放了备用的。”宴执陌牵着简安眠的手往祠堂深处走。
祠堂内部有回廊,可以直接通向隔壁的小别墅,不用出去再吹一道冷风。
简安眠这时才发现,周围原本庄严肃穆的人群跟散了场似的,都跟着宴执陌往祠堂里面走去,而宴执陌作为家主,自然是要走在人群的最前方的,旁边就是扶着姚仙蝶的宴青雄。
简安眠不免紧张地贴近了男人,满含期盼地抬起脑袋,眼巴巴地问道:“宴先生,我们这是结束了吗?”
“还够没呢,哪有这么快,”宴执陌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先去吃午饭,然后睡个午觉,下午继续。”
“……好吧。”悲。
一众人去小别墅里吃了午饭,然后去各自的房间睡了午觉,下午两点,钟声敲响,大家在祠堂准时再次集合。
下午的内容主要有:奉饭、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
所有的供奉品都用柔软干净的绸缎小心地包裹着,经由宴执陌亲手奉上案台。
最令人瞩目的供奉品,是一头肥得流油的圆滚滚的大肥猪。
简安眠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猪,虽然是一头死猪,但是还是很壮观。
一想到俊美优雅的男人是怎么把这么壮的一头猪扛上山的,简安眠就止不住地倒吸气。
完蛋,霸总形象又……
算了,主角攻还有个屁的霸总形象。
这一切都搞完了之后,又要献嘏辞了。
同样是洋洋洒洒的一撮纸,比之前的祝文又过之而无不及。
简安眠听得耳朵发麻,双眼无神大脑空空地盯着台上英俊的男人发呆。
等把祝文焚烧掉后,他们一群人又进行了最后一轮叩拜。
再起身时,大家僵硬的面部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看来大家都是凡体肉身,谁都受不住这样繁杂冗长的祭祖活动。
宴执陌牵着灵魂出窍的简安眠回到别墅,笑着拉下他的口罩透透气,揉了揉他闷红的脸说道:“好了,这回真的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吃晚饭,吃完饭之后还有烟火礼花表演,不过这些都不关眠眠的事了,眠眠看就行了,爷爷还请了舞狮上来,接下来就放轻松,看完表演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好不好?”
简安眠生无可恋地点头,觉得今天可真是漫长的一天,他平时上课都没有这么漫长!
不过烟火表演倒是真挺好看,简安眠吃完晚饭后,就抱着一只热烘烘的暖手炉,腿上搭着一只小毛毯,脚边还烤着一只小火炉,坐在小别墅门前的藤椅上,看前面的小广场上热火朝天的表演。
宴执陌长臂揽着简安眠的肩膀,将简安眠环抱在怀里,陪他一起看表演。
他们这是在郊区,郊区没有禁烟令,可以放烟花,更何况这一整座山都是他们自己的。
宴执陌余光看到正在不远处跟一群小朋友一起玩烟花的宴承宇,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这个傻大侄子了,便随口朝简安眠问道:“之前我让宴承宇在学校里好好照顾你,他表现怎么样?”
简安眠心想别说有什么表现,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呢。
那天简安眠把宴承宇吓跑之后,简安眠又在学校里碰到过宴承宇几次,结果宴承宇每次看到他,都如同耗子看到猫似的,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简安眠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想笑,摇头道:“算了,我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地方,遇到不懂的,牧子翁和刘启程会帮我的,宴承宇把雪团照顾好就行了。”
宴执陌一听,懂了:“那就是没照顾好的意思了,你等着,我去跟你说他。”
简安眠一愣,有点傻眼:“不用的,我真不用他照顾。”
“要的,宴承宇这个臭小子,胆敢不听我的吩咐,我一定要给他点教训看看,”宴执陌将抓着自己衣服的简安眠按在椅子里,俯身给他把毯子搭好,严肃嘱咐道,“眠眠,在这里坐好,我把他给你抓过来。”
简安眠制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大的男人如同一只闯入小鸡群的老鹰似的,一头扎进小朋友堆里,把小朋友吓得到处找妈妈,然后如同拎小鸡仔般把宴承宇拎了过来,松手放在简安眠面前。
“叔……叔叔?婶婶?请问您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宴承宇被放在地上后,立刻手脚并拢原地站好,整个人僵硬地缩着脖子,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宴执陌双手抱臂,眼皮垂下,目光淡漠地望着宴承宇,冷冷地问道:“我之前怎么吩咐你的?是不是让你在学校里好好照顾你婶婶?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嗯?”
男人本来就是严肃凌厉的长相,面无表情的时候尤其吓人。
宴承宇差点当场给宴执陌跪下,哆哆嗦嗦地认错:“对……对不起,叔叔,我错了!”
简安眠实在看不下去,看男人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本来孩子脑子就不好,再这么下去不得直接傻掉了。
他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袖子,软着声音地帮宴承宇说话:“宴先生,您别怪他了,是我跟他说,让他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
宴执陌立刻皱眉改口:“婶婶说以后别让你打扰他,你就不知道用不打扰他的方式照顾他一下吗?一点脑子都没有!”
宴承宇:“……”
叔叔,您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啊!
“执陌,”就在这时,正在陪伴姚仙蝶的宴青雄忽然在不远处招了招手,朝宴执陌笑着喊道,“过来,跟你聊聊。”
宴执陌只好向宴承宇交代道:“宴承宇,你在这边好好照顾你婶婶,注意别让宴祖德和宴执宾靠近了。”
然后他又扭头看向简安眠,面部线条顿时变得极为柔软,嗓音也低沉温柔,手掌抚摸过简安眠的后脖子说:“眠眠乖乖跟在宴承宇的身边,别随便乱跑,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要是想玩烟花了,就让宴承宇先放给你看,不要自己随便动手,等我回来了我再陪你放。”
简安眠笑盈盈地点头:“嗯,我知道了,宴先生您快去吧,爷爷着急喊您呢。”
“乖,我马上就回来。”
宴执陌一走,宴承宇忽然像是彻底撑不住了一般,噗通一声跪在简安眠脚边,抱着简安眠的膝盖就开始压低嗓音鬼哭狼嚎:“婶婶!对不起,婶婶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啊,我居然那样欺负你,我不是东西,我简直不是人啊!求您看在一切还没开始的份儿上放过我吧!我真的改过自新了,您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不要杀我啊!我真的好怕死啊呜呜呜!”
简安眠一边红着脖子赶紧拉宴承宇,一边崩溃地咬牙:“你要是不给我起来,我现在就把你送给宴先生喂鱼!”
“……!!!”宴承宇只好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蹲在简安眠脚边上哭。
“你安静一点啦,让我捋一捋,”简安眠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听你这么说……所以你不是重生,而是觉醒了?”
宴承宇立时毫不保留地全盘托出:“是啊婶婶!我觉醒了,我不是重生,所以小说里的那些我都没有做过!就在您跟叔叔领结婚证的那天我就醒了,然后您跟叔叔来我们家吃饭我才跟您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我早就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那些坏事都是小说里的我做的,不是我!求您看在我还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的份儿上饶过我吧!求您了!”
他喊了一会儿,顿了顿,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等等,婶婶……您……你应该不会是重生吧?”
他被这个可能性吓得浑身一颤,还没等简安眠回答,这又开始哭起来:“婶婶您认错人了!我没有重生过,上一世欺负您的不是我,是上一世的我,可是我不是上一世的我,我是这一世觉醒的我!上一世的我就是一个畜牲,是一个蠢货!他做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给他背锅,婶婶!求您放过我!”
简安眠被大侄子如同rap一般的哭声哭得脑子疼,深吸一口气:“别哭了,宴承宇,我也不是重生的,你放心好了。”
宴承宇激动地睁大眼睛:“所以……您也觉醒了吗?”
“唔……差不多吧。”
其实他是穿书的,没想到吧?
“太好了婶婶!”宴承宇一脸鼻子眼泪地开心地笑了,“婶婶!我们现在都是第一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你做过……”
简安眠崩溃地捂住耳朵:“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重复了!”
宴承宇秒闭嘴,笑得一脸傻逼样儿。
简安眠只想给大侄子找点事做,想起男人临走时说的话,便说:“你是不是很无聊啊?你要是没事儿做的话,放个烟花看看吧。”
“好的婶婶!”宴承宇跑出去两米,又颠儿颠儿地跑回来,眨巴眨巴眼睛,“婶婶您想看什么烟花啊?是喷花、旋转、升空类、还是旋转升空类?是吐珠、线香、烟雾类,还是爆竹礼花类?婶婶,您想看哪样啊?”
“……”简安眠嘴唇抖了抖,“你全部来一遍吧。”
最好沉迷放烟花,不要再来烦你婶婶了!
宴承宇当即如同一条欢快的舔狗似的扑进了烟花堆里,和一开始的那群小朋友再度打得火热,让人严重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简安眠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傻了吧唧的大侄子的口条,决定打开小绿看会儿小说清洗一下脑子。
就在简安眠沉浸小说世界的时候,宴执月忽然从简安眠的面前幽幽路过。
她余光不小心瞄到简安眠手机屏幕,似乎瞥见了什么熟悉的页面,微微顿了顿,但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然而过了两分钟,宴执月到底忍不住默默蹭了过来,瞥了一眼简安眠,往简安眠凑近了一点,又瞥了一眼简安眠,又凑近了一点。
然而简安眠自始至终都专注地盯着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宴执月。
宴执月不免有些羞恼,抿着嘴唇故意咳了一声。
简安眠疑惑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姨母笑。
宴执月眼神乱飘,扭扭捏捏地用脚尖戳着地面:“那什么,简安眠,你……你是不是在看小绿啊?”
简安眠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绿,又看了一眼宴执月,了然,原来宴执月也是小绿粉,便笑着点点头:“是啊。”
宴执月哼了一声:“那,你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知道要在小绿上面看正版,没有去百度上看盗版,只有不要脸的白嫖党才会去看盗版,丧心病狂地吃大大的人血馒头,还脸大如盆地说自己爱大大,我呸!”
简安眠哭笑不得地点头:“嗯,月月妹妹说得对,白嫖党不要脸,不像月月妹妹,支持正版,人美心善。”
宴执月脸唰地红了,炸毛道:“你……你胡说什么呢!但凡一个有良心的正常人都应该支持正版好吧?我这只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素养罢了!”
“嗯嗯,是是,月月妹妹说得都对。”简安眠笑着顺了顺宴执月的毛,然后低头,继续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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