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永远被男人的温柔击败,心甘情愿地做男人一辈子的手下败将。
滚烫的眼泪不自禁地流出来,简安眠虔诚地仰着脑袋,莹亮的黑眸几乎是不知餍足地注视着男人的面孔。
他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男人柔软的五官和英俊的面庞。
从男人望着自己充满爱意的双眸,缓慢挪到男人的眼角,触碰男人的耳朵,沿着男人雕刻般的下颌,滑到了男人的嘴唇上。
宴执陌情不自禁地抬手,宽大温厚的掌心覆盖在了少年细白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探进少年的指缝,带着少年的手,抚摸自己的脸,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掌心的头发意外的柔软顺滑,毛茸茸的,和男人冷硬的外表完全相反。
受限于身高和性格,简安眠很少会这样抚摸男人的头发。
拥有野兽般强健体魄的男人,此时却在瘦弱的少年面前温顺地垂下头颅,这样张力感十足的画面,一下子让简安眠红了脸。
宴执陌垂下的睫毛抬起来,将少年的手缓缓放到自己的唇边,呼吸炽热地亲吻。
柔软的嘴唇细腻地触碰着每一根手指,滚烫的吻深深地落在每一个指缝里,这是平时很少能碰到的地方,神经十分敏锐。
简安眠感觉自己的整只手都被男人滚烫的唇给吻麻了,每一根手指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宴执陌一边亲吻少年的手,嘴唇抵着少年的掌心,一边缓缓朝少年的脸庞靠近,直到少年的手背抵靠在了少年的嘴上,宴执陌张大嘴,深吻少年的掌心。
简安眠望着一掌之隔的男人,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眼睫毛交缠在一起,每一次的眨动都会互相扫过对方,灼烫的呼吸从指缝漏出来,影影绰绰地嗅到鼻子里,缠绵又勾人。
心里就跟被羽毛挠了似的,简安眠喉结渴望地滚动,他咬了一下牙齿,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地嫉妒自己的手了。
他不想男人再亲他的手了,他想男人吻吻他。
简安眠忍不住蜷起手指,不满地阻止了男人的亲吻,将自己的嘴唇主动凑上去。
“宴先生……请你……吻我。”
宴执陌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垂着睫毛,只稍微向前靠近了一分,便擦着少年的手,吻上了少年的唇。
他们的吻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切,似乎两个人都知道今夜还长,他们将有一整晚的时间去更进一步地了解彼此。
亲吻从嘴角开始,触碰到唇瓣,小心翼翼地轻啄、厮磨。
简安眠恍惚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和男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那么轻柔和缱绻。
他感觉男人不是在吻他的唇,而是在亲吻他的灵魂,每一次的辗转厮磨,都深深地吻在了他的灵魂上,浑身的细胞都控制不住地颤栗。
简安眠柔软的双臂情不自禁地搂上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张开了嘴,渴望更多。
宴执陌亲吻少年湿润的眼皮和脸上的泪痕,扶着少年的后背,将少年缓缓放倒在床上。
他的脸变成了和少年不相上下的红,额头和鼻尖都汗涔涔的,呼吸也好急好重,完全丧失了平日的冷静和稳重。
男人的吻落到简安眠的脖子上,微微汗湿的掌心粗糙搓磨着少年细白的脖颈皮肤。
简安眠用力抓着男人的手臂,高仰着纤细的脖子,咬着嘴唇,手背害羞盖住眼睛,皮肤都被男人粗粝的大掌磨成了粉色。
宴执陌的手摸到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瓶子,单手打开。
冰凉凉的感觉让简安眠不自觉颤抖,忍不住将男人抱得更紧。
宴执陌温柔地亲吻少年的嘴唇,耐心地安抚胆小的小动物。
过了好久,久到简安眠都快睡着了。
简安眠的内心已经从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迷茫。
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化成水了!真的已经够了吧!
如果他的手机还在旁边,他真的好想看一眼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简安眠终于忍不住说:“宴先生……你可以大胆一点的,我不害怕。”
他怕男人是在顾及自己。
“……”宴执陌静默两秒,声线沙哑地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简安眠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该不会,真正害怕和胆怯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
“宴先生,你是在害怕吗?”
宴执陌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简安眠也跟着愣了一下,心脏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的宴先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宴先生,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只是稍微碰一下而已,总不可能散架的。”
“我知道,”宴执陌将脸深深地埋进少年的肩窝里,“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你看我这么人高马大的,你身子那么瘦弱,我一只手掌就能把你的腰掐住,太……不可思议了,我老是担心把你给弄坏了,到时候我上哪儿哭去?”
简安眠顿时小脸一红,弄坏什么的也太那个了吧!
他抱着男人毛茸茸的头,摸摸头,在男人的头顶亲了一下:“不会的,宴先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小心翼翼,会好好珍惜我的,不会……弄坏我的,而且……宴先生的准备工作做得真的很充分,不信的话,宴先生可以自己试试。”
他说着,牵起男人的手,主动带过去。
宴执陌的脸和耳朵已经变成了赤红色,低头吻住少年的唇,喉结滚动:“宝贝,你这是在勾-*-引宴先生吗?”
简安眠把脸害羞地埋进男人的脖子里,充满依恋地蹭了蹭:“也……也可以这么认为叭。”
“宝贝,给宴先生点勇气吧。”宴执陌低沉地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的担忧挺可笑的,但是只要是关于他家小朋友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幼稚和磨叽,他都不会放松警惕。
他被少年拉过去的手还没有离开,嘴唇咬着少年的耳朵:“你想让我怎么做,告诉我。”
简安眠黏人地追寻男人的嘴唇,已经完全陷入了男人的陷阱:“我想……你吻我。”
宴执陌爱怜地吻着少年的唇,低哑的嗓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还有呢?”
简安眠眸色水润朦胧,眼睫毛上挂满了碎晶般的泪珠,漂亮得摄人心魂:“抚摸我,触碰我。”
“还有呢?”宴执陌犹不满意,继续追问,“除了吻你,碰你,摸你,还有别的吗?告诉宴先生,宴先生满足你。”
简安眠咬了一下舌尖:“还有……我。”
宴执陌满意地抚摸少年的头发:“乖孩子,去,自己叼过来,宴先生给你奖励。”
宴执陌汗湿的掌心与少年的掌心紧贴,十指相扣,将少年的手用力按在少年的脸旁。
简安眠的嘴里呼出热气,他双眼朦胧地望着面前用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自己的男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触碰男人的嘴唇。
忽然,简安眠的呼吸一窒,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胸膛里满溢的爱意在这一刻饱胀漫出,生理性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一下子就把整张脸都哭湿了。
宴执陌却像是被吓得不轻,身体立刻僵硬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一瞬间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担心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少年。
他连忙亲吻少年的嘴唇,即使在这种关头,满脑子也只有少年的情绪和感受。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甚至,他已经在刹那间做出了决定,只要小少年表现出一点不舒服,他立刻退出。
他在对待一切关于他家小朋友的事情上,都显得谨慎过了头。
简安眠生怕男人误会,连忙用手臂抱住男人的脖子,不允许他中途退缩。
“不是……没有,我感觉很好,宴先生也很温柔,我很喜欢,我是……太开心了,我太喜欢宴先生了,我们终于彻底在一起了。”
简安眠察觉到了男人的退意,因失力而呼吸艰难,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看起来好累的样子,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地拥抱男人,亲吻男人的脖子和侧脸,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欢喜。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在某些方面上,男人和他一样缺乏安全感。
但是没关系,他会像男人爱他一样,去好好地爱他的宴先生,努力给予宴先生安全感。
他对男人的态度,和最开始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现在知道了,男人并不是万能的,他的宴先生,也会受伤,也会遇到困难。
他作为男人的爱人,不能永远只缩在男人的身后,等着男人保护自己,他也想要站在男人的身旁,和男人一起面对一切,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他还能挺身而出,保护他的宴先生。
他同样也可以作为守护的一方,他们是彼此的守护者和骑士。
随着他们相处的时间逐渐增长,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也越来越深,他享受着这个过程,他们的灵魂正在越靠越近。
直到有一天,他们的灵魂彻底交融在一起,仿佛成为了另一个彼此,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吧。
宴执陌低头,望见了少年莹亮的黑眸,里面毫不掩饰地书写着赠予他的情书。
少年想要诉说的一切,他都读懂了。
宴执陌呼吸凝滞,饱胀的胸膛里承载着骤然爆发的心跳,再也控制不住,彻底拥抱了少年。
简安眠张大嘴巴,像缺氧的鱼一样呼吸。
他的身上出了好多汗,身体好像泡在热水里沉浮,浑身都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湿淋淋的。
宴执陌低头亲吻少年的嘴唇,两个人的心跳都快如擂鼓,空气里细小的颗粒被拉长了绵柔的丝线,一道道地裹缠在两人身上,深扎进纤细而脆弱的神经里,麻痹灵魂,将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越缠越紧,恨不得互相融化进对方的身体里。
简安眠的耳畔,响起男人沙哑的嗓音: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狗,那个时候我还小,不像现在这样冷漠,我很喜欢那只小狗,每天都给它喂最好吃的东西,带它出去玩,晚上抱着它一起睡觉,我真的很喜欢那只小狗。”
宴执陌再次重复了自己对那只小狗的喜欢,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有一天放学回来,我忽然发现,我的小狗不见了,那天,宴祖义亲自下厨,说给我做了好吃的,我很开心,那时的我,对父爱还是有向往的,我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把那一锅肉吃了。
“说实话,宴祖义的厨艺真不怎么样,因为我当时就在心里吐槽,我甚至连那是什么肉都尝不出来,鸡肉?鸭肉?牛肉?好像都不太像,也可能,是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那种肉。”
简安眠心里咯噔一下,隐隐预料到了男人想说什么,心头猛地升起一片细密的疼痛,他不禁举起手,颤抖地捂住了男人的嘴,湿热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流淌下来,打湿了他嫣红的脸。
“宴先生,别说了,求你了……”
宴执陌摇摇头,温柔但强硬地将少年的手拉下来,放在嘴边细腻地亲吻。
他的嗓音并没有情绪,仿佛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别人的身上,他只是一个站在上帝视角的讲述者而已。
但是他也是人,他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没有谁生来就是强大的,大家只能看到那人站在顶峰上,却看不到他脚下皮开肉绽的伤。
“宴祖义觉得宠物这种东西太软弱了,轻易就能杀死,和软弱的东西待在一起,不利于培养我的男子气概,所以它就把……”
后面的话宴执陌没说出来,因为身下的少年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宴执陌垂下头,一颗颗吻掉少年脸上晶莹的泪珠,怜爱地亲吻少年挂着汗水的鼻尖,将少年汗湿的发梢柔情地捋到耳后。
“这件事情,还是我在吃完饭之后,王阿姨偷偷跑来找我,告诉了我,我才知道的,当时我没什么表现,但是等王阿姨走后,我立刻躲在我的房里吐得昏天黑地,至今看到炖肉。
“还有我妈妈,我妈妈身体不好,但是因为我哥哥不够聪明,宴祖义你瞧不上我哥,强硬地要求我妈妈再生一个,于是就有了我,而在生了我之后,我妈妈的身体一下子垮掉了,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的时候其实是很自厌的,因为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没有出生,我妈妈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从见到小少年的第一面起,便一直对病弱的小少年抱有一种特殊的关怀。
不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年长者,下意识会对年幼者产生照顾的心理,同时也受到了他儿时经历的影响。
宴祖义杀死了他的宠物狗,还有他妈妈因病去世,让他一直对脆弱的生命抱有一种敬畏甚至是恐惧感。
他总觉得,像小少年这样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仿佛他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所以他对待小少年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把他家病弱的小朋友震碎似的,只差在他家小朋友的头上贴一个“易碎物品,请轻拿轻放”的标语了。
他自己也知道,他对待小朋友的态度有时候小心过头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身体本能。
他多么庆幸,他是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遇到的少年,让他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去守护自己心爱的人。
但他同时又多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他的少年,让他的小少年在过去遭受了那么多罪,遇到少年的时候,少年已经变得如此脆弱。
可是他又在想,他如果真的很早就遇到了小少年,他真的有能力能保护好他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伪命题。
如果他家小朋友知道,向来成熟稳重的他,居然在心里纠结这么没有意义的问题,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过去的生命里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他的控制欲非常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要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不允许对方有半点忤逆。
但是他的这种占有欲,又和他的二伯宴祖德不同,宴祖德只当兰素馨是自己的所有物,是他收藏的一个漂亮的物件。
而他,却是将他的小少爷当成了他的命。
他掌控少年、占有少年,是因为他害怕自己的东西再一次离自己而去。
这一回的离去,他一定会跟着死掉。
简安眠哭得泣不成声,他泪眼朦胧地伸手,抚摸男人的面庞,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掉男人睫毛下摇摇欲坠的泪珠。
这是他此时唯一能够安慰男人的方式。
他望着男人的目光是那么心疼,仿佛破碎的不是那个小男生纯真的喜爱,而是他的心。
“宴先生……”简安眠轻轻地唤道。
宴执陌额头上的汗水洒落,眉眼深邃得如同暗夜星辰,嗓音嘶哑:“嗯,我在。”
“宴先生,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小狗,你的爱人,你的宝宝,你过去所失去的一切,我都将奉还给你,如果有谁敢欺负你,我也可以站在你的身前保护你,我会抚慰你过去的伤痕,驱逐你今后的伤痛,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
简安眠朝男人露出一抹羞怯的笑,清透纯挚得像水一样,却又那么明媚动人,如太阳一般灼烧着人心,全是少年最纯真炽热的爱意。
“宴先生,我爱你。”
宴执陌一只手与少年十指相扣,一只手抱着少年汗涔涔的脖子,俯着身体,用尽全副爱意和柔情,亲吻少年潮湿的眼皮:
“我也爱你,我的宝贝,我的小朋友,我会爱你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放手。”
宴执陌只带了一个上来, 也确实只打算只来一次。
男人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一开始因为没有经验,不免有些磕磕绊绊, 但是很快,他就进入佳境, 给简安眠带来了快乐。
毕竟是第一次,男人很温柔,他旨在质量, 不在数量, 虽然只有一次,但却做到了极致。
如果感觉快撑不住了,就停下来亲吻少年, 缓一缓,努力延长舒适的感觉。
简安眠感觉自己好像泡在温泉水里, 身体的周围雾气腾腾, 皮肤被温暖舒适的水包裹,好像漂浮在云端,又好像乘着小船,慢悠悠地漂浮在平静的海面上,偶尔吹来咸腥的海风。
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简安眠恍恍惚惚睡过去了,中途醒了几次, 每次都发现还没有结束,他扭头就继续睡。
反正,随便男人怎么样吧, 不影响他睡觉就行了。
简安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总之, 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到了浴室里,居然还没有取出来。
两个人其实都有点累了,但是都舍不得,就继续抱在一起,其实热得要死,也一定要紧紧地贴住,蹭蹭亲亲,慢慢地磨,好像但凡他们分开一秒,他们就会原地凋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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