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就受不住了?”沈蕴温声开口,紧接着徐呈远的左腿也被踢得跪在地上,他身形不稳往前扑,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扑倒是让他抓住机会,他握住清洁工具的长柄,瞎着眼往沈蕴的方向扫,沈蕴及时躲开,下一秒用手拽过长柄,徐呈远因为惯性也被带到他身前,沈蕴二话不说又给了徐呈远第三脚,这一脚直接踹得人滚进了隔间。
“乒乓”
徐呈远坐在地上,扶着马桶,苟延残喘,断断续续道:“你...完了,咳咳,别想在兰溪特...待下去。”
沈蕴慢条斯理把清洁工具放回原位,然后视线落在他身上,缓缓逼近开口:“三年前的事,我们一件一件来算。”
徐呈远龟速往墙角移动,渐渐接受沈蕴已经变了个人的事实,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omega不见了,代替的是有仇必报,懂得反抗的omega。
可那又怎样,改变不了沈蕴卑微的身份,他是世家子弟,权威怎能被挑战。
“呵...呵呵,你要想清楚后果,小心后悔。”
沈蕴无视这句话,脚碾踩着徐呈远的小腿。
“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呈远表情狰狞痛苦地想要摆脱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但因为敏感的神经让他失力,如蚍蜉撼树。
趁他注意力分散之际,沈蕴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拖到马桶跟前,随后扯住他的头迫使他往后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我来帮你回想一下。”沈蕴嗓音很轻,仿若羽毛扫过心间,可让人听着颤栗:“藏书本,撕作业,吃洒在地上的饭菜,学狗叫,辱骂,拳打脚踢,冷暴力,设陷阱。”越到后面他语速越慢,吐字清晰:“沈蕴他比你惨多了,你这算什么,嗯?”
徐呈远控制不住的发抖,他有点想不明白这副语气,好似沈蕴不止一个。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刻,他的头就被按到水里。
消毒水伴随着说不清的味道呛入鼻间,令人十分作呕,他挣扎着起身,却被死死压住,呼吸变得困难,两只手乱挥。
“嗯....嗯哇....放...”
“哇啦啦...哇....”
他脑袋发涨,憋气快要到极限,正当觉得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后面的人松了力度,后领被提起。
他如同重获新生般大口喘息。
“呵....呵....放....手。”
沈蕴眼神波澜不惊,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
“哗啦”
“呜呜...呜。”
水中又冒出大片气泡,徐呈远领口被打湿个彻底,他同之前那样努力挣扎,只是力气小了许多。
沈蕴静静盯着脑袋沉在水里的徐呈远,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给他一线生机。
“呼呼,你...哇啦哇啦。”
......
徐呈远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埋在马桶里,他不敢呕吐,不然更难受,鼻子嘴巴无意识呛了许多水,整个人十分晕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寒冷刺骨,让人畏惧。
或许他体会到沈蕴那个时候被欺负的滋味了。
力道消失,徐呈远没了支撑瞬间软倒在地上,他呼吸微弱,动弹不了,犹如一只被人遗弃的落水狗。
“咳...咳咳...”
沈蕴这才感到满意。
他的手背沾了不少水珠,微微蹙起眉到洗手台洗过手,取出丝娟边仔细擦拭干净,边徐步经过徐呈远。
徐呈远哆嗦了两下,神情恍惚,抬起头仰望收拾他的omega。
将丝绢扔在垃圾桶里,沈蕴语调轻缓,告诫意味十足:“以后少来惹我,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我猜你也不想努力付诸东流。”
说完这句话,沈蕴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洗手间,留给徐呈远一个沉稳镇定的背影。
不久后有几个人说笑着进洗手间,个个脸色微变。
事态紧急,帮忙的帮忙,联系医院的联系医院。
或许是告诫起了作用,之后徐呈远没再来招惹沈蕴,但同个实验室里的学生却生出许多不满,因为徐呈远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别人。
时间如流水,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军事新闻一直在报道前线的消息,比邻星的统治让百姓水生火热,流民越过阻隔带祈求兰溪收留,陆上将以雷霆之势控制突发的瘟疫,亲自指挥把关,而后在谈判桌上态度强硬,让比邻星不敢再有发动战争的想法。
瘟疫消失后,流民无比感谢兰溪的军人们,他们把陆上将视为赋予第二次生命的恩人,表示愿意留在兰溪奉献,比邻星脸上无光,打算重建家园,改革制度,学习兰溪的治理方式。
三个月后。
夜晚繁星点点,凉风拂过树梢,沈蕴悠闲坐在落地窗前翻阅书籍,庭院流萤满园,挑灯云游。
“alpha会口是心非,嘴上说拒绝,心里其实很想接受。”
“所以omega不得掉以轻心,自以为对方真的是在拒绝,否则...alpha会闹情绪。”
沈蕴浏览的速度慢了下来。
闹情绪。
陆泽闹情绪的样子倒是让人有点期待,一个一本正经严整肃穆的人忽然有了不一样的表情,想想就稀有。
欸,可惜只能想想。
因为与他的目标相悖了。
葡萄抖了抖耳朵,忽然直起身小跑到床边的柜子前,嘴里叼起一个东西。
沈蕴接过通讯器,奖励地摸摸它的脑袋。
他和陆泽的联系停留在上次的甜点事件,从新闻报道就可以了解对方有多忙,他也不想打扰陆泽,所以两人断了消息。
不过四个月的期限被压缩到三个月,想来陆泽对联姻持重视态度,不然不会这么快。
通讯器显示的是“试验对象”来的消息。
他心里有些好奇陆泽发了什么,点开屏幕,简短的话呈现在眼前。
“我明天晚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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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钮祜禄·沈蕴.
第11章 薄荷
尽管上将即将归家,该做的事也得做,沈蕴跟着梁佩老师出席了一场医药学未来发展可行性报告会,除了探讨的知识令人印象深刻之外,还有一个令人难忘的是甜点很难吃。
他待到下午,临近晚宴的时候和梁佩打了个招呼,因为晚宴安排的都是放松性活动,梁佩点头同意并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月临别墅区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司机行车稳当,一言不敢发,内心只祈祷早早将客人送到目的地了事。
沈蕴下了车跟司机道谢。
橙红的暖晕印在他脸上,如润玉生出光泽,唯美缱绻。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陆宅的女仆和工人几乎都折服于沈蕴的魅力,每次见到沈蕴内心都十分喜悦,上将夫人性格温柔体贴,办事滴水不漏,不仅会分享美食给他们,偶尔还会微笑着对他们说辛苦了。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新主人足以配得上陆泽上将。
管家接过沈蕴的外套,告知道陆泽已经在极城降落,晚餐快要备好。
“晚饭时间会推迟半个小时,若是您觉得饿,可以先用餐。”严直微微颔首,礼节让人挑不出错误。
沈蕴欣然开口说道:“那就等半个小时。”
“欸,好的沈先生。”严直显然对这样的回答感到高兴。
由于白天在外面待了很久,沈蕴感觉身体有些黏腻。上楼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居家的衣服。
中测脚步逼近,沈蕴去哪都会带着课本,争分夺秒记一记知识点。
他站在木桌前整理提包,拿出好几本厚实的专业书,正想伸手摸笔,却发现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神色微敛,将朴素典雅的木质盒子取出来。
盒子呈长方体形状,长度和宽度堪堪三寸,表面雕刻了一束精致优美的铃兰,青绿茎叶,雪白花朵,犹如小巧的铃铛,栩栩如生。
犹豫几秒打开盒子,里面呈放了一张信卡,图案用彩色廖廖勾勒了几笔,但不难看出是一只兔子。
翻过信卡的另一面,只见空白处遒劲有力的字迹留下一句话。
“铃兰清幽宁静,灼灼似卿,愿与卿同赏皎月,共赴千山雪。”
——顾裴
不认识的人,沈蕴若有所思搁下信卡,盒子里还有一件事物,天水碧包装纸,顶部收拢处系了结。
拿起它放在耳边轻轻摇晃,仔细听有液体震荡的声音,不难猜测是瓶香水。
按道理说,他匹配伴侣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不应该还会收到书信和礼物,这位朋友是不是消息不灵通。
以为只是和往常一样的普通告白信,他将东西放回原位,打算物归原主,只言片语可见送信人真诚,但他受不起,也不愿意接受。
将木盒搁在案桌上面,本想趁陆泽回来之前再翻翻书,结果葡萄一直打扰他。
要么用尾巴抽他的腿,要么用脑袋拱他的膝盖。
毛绒绒的大狗左窜右窜,已经过了刚来新家的拘谨,最活跃的时候还会跟在管家屁股后面踩他的脚,被发现后又飞快地寻个地方躲避,等下次伺机而动。
一不留神,葡萄就叼走了沈蕴的拖鞋,并且耀武扬威地跳上了沙发。
如果最初沈蕴知道这条狗的真实面目,他一定不会给它取名叫葡萄,而是取名叫野草。
训了几句,它毫无反应,反而跑得更欢了。
内心被激起一股气,细白的脚踩在地毯上,站直身打算给它一点教训。
葡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嘴里叼着拖鞋撒开了腿跑出房间朝楼梯口溜。
这可不得了,沈蕴不想被人看见光着一只脚追在狗的身后跑。
所幸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葡萄停在楼梯口,不肯再往下踏一步。
沈蕴略微感到好奇,缓缓踱步过去。
下一秒,他眼中闪过不明的眸光。
陆泽正站在楼梯口。
画面如同静止了一般。
假如你和联姻对象不是特别熟悉,但你扮演的形象是优雅富贵花,可是时隔多天你们突然见面,他看见你赤着脚气冲冲跟在狗的屁股后面追。
这时候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装作中邪。
第二个,清除案发现场,谁都别想逃。
沈蕴头发散乱,衣袍掀起了轻微的褶皱,一只拖鞋消失踪影。
可能是察觉到有点狼狈,他将那只裸露的脚移到另一只脚后面。
然后垂眸轻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真不是时候。
陆泽点了点下颚,审视一番沈蕴,他名义上的伴侣。
沈蕴一身白色丝质衣袍,长度堪堪到膝盖,从领口到左胸侧系了盘扣,修饰精巧的猫眼石在灯的照耀下反着光,刺人眼。
在明白对方目前处于尴尬的境地后,陆泽淡声命令葡萄:“放下。”
动物总是比人更敏锐,谁敢惹谁不敢惹它能清楚地分辨。
葡萄变得乖顺起来。
它走向陆泽,低头放下拖鞋,还态度良好地朝前面拱了拱。
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可怜巴巴。跟刚才的得意忘形判若两狗。
沈蕴觉得还应该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破罐子破摔,让葡萄体验一把什么叫社会险恶。
陆泽睨了葡萄一眼,出乎意料弯腰拾起鞋缓缓走近沈蕴,离他半米远的距离时单膝蹲下身,把鞋递过去,随口问道:“它就是你之前提起的宠物?”
“谢谢。”沈蕴低着头,对上陆泽的眼睛,穿好鞋抿起嘴角答道:“嗯,太久没有替它松皮,顽劣不训。”
陆泽闻言勾了勾唇,站起身退后一步,他的笑令人难以察觉,可又真实存在,若说区别在哪,那大概就是那张脸没那么冷峻了。
沈蕴视线围着陆泽转了一周,缓声开口:“你在那边有没有受伤?”
“没有。”陆泽简短应答,这次意外没那么严重,也称不上什么阴谋,与比邻星战后遗留的问题长达三四年,如今终于得以解决,兰溪的安定又往前推了一公里。
“你给它取的什么名?”陆泽看向那只外表看起来威猛的狗,实际上似乎有点蠢。
“野草。”
“嗯?”
“大名葡萄,小名野草。”沈蕴随口糊弄。
这是被惹急了,陆泽得出结论,他轻笑一声开口道:“下楼用饭。”
他说完经过沈蕴,一股清冽的薄荷香掠过,短短一瞬消失在空气中,仿若错觉。
陆泽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如既往的空旷,床面平整,衣橱毫无变动的痕迹,就连盥洗室也并不存在有人生活的气息。
一时反应过来沈蕴可能单独住一间房。
他脱下军装,解开白色里衣领口的纽扣,露出一片锁骨。
这样也好。
连着三个月劳累过度,军队的医师说他的信息素水平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波动,最近快到易感期,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不建议继续打抑制剂。
沈蕴还未成年,也只是刚和他登记,一切都不合时宜。
所以他并不准备把医师的话放在心上。
用餐的厅堂空间宽敞,漆红锃亮的长木桌中央摆放了鲜花和烛火,高脚杯盛着红酒。
等陆泽换完便装落座,女侍开始默默布菜。
沈蕴望向对坐的陆泽,上次两人一起用餐还是第一次见面,现在已是身份变换,心境都有些不同了。
他坐姿优雅,一举一动恰如分寸,说话时神情认真,显得有几分温柔:“我听父亲说再过不久是爷爷的生辰。”
陆泽抬眼看过来,慵懒地背靠在红木椅,薄唇微启:“是,他年龄大了,喜静,除本家人外不打算宴请。”
沈蕴能和陆泽促成这段姻缘,陆雁功不可没,可沈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见过陆雁,别说陆雁,陆泽的家人他都没见过。
那么陆泽爷爷生辰那天,就是他见家长那天。
真是莫大的惊喜。
陆泽时常在外奔走,于公来说起码和沈青时打过不下十次交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沈蕴几乎处于被动的位置。
他思衬几秒后开口:“我还没有想好送爷爷什么礼物。”
老人家的身份地位让人很难抉择,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识过,唯有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
他主动开口提,陆泽便主动示意道:“收藏古玩是他平生热爱。”
小时候陆泽会花费时间精挑细选,当然,挑选的礼物都是他自认为对陆雁有用的,随着年龄渐长,有了清晰的意识,才知道爷爷喜欢收藏古玩。
字画、铜像、瓷器堆满一大间楼阁,老爷子十分热衷于向友人展示,以此满足为数不多的虚荣心。
自那以后,每年的贺礼都由严直承担,陆泽只负责当搬运工。
古玩沈蕴在行,此前边国进贡的时候他收到不少小玩意儿。
但他目光含了歉意,看起来有些为难:“不好意思,这方面我不太了解,想请你帮我做个参考。”
对方神情微恼,貌似自责,几缕碎发垂散在耳边,生出一股清雅的意味。
陆泽不动声色移开眼,应道:“可以,等过两天事情忙完。”
得到回应的沈蕴稍稍弯起眼,那双眼睛映着夜海上的星辰。
陆泽指尖不禁沿着杯壁摩挲。
沈蕴这个人宁静、清婉,和他见过的很多omega不同,比那些世家子女少了虚伪与高傲,又比寻常人家多了气质与坚韧,不随波逐流,也不自命不凡。
正因为如此,稍不注意,心就会放下戒备,平静的幽潭泛起几缕涟漪。
用过晚饭,陆泽回书房办公,管家严直端了热茶上去。
“先生,沈先生住在二楼,您房间下方的位置。”
严直搁下杯具,退后一步告知道。
作为一位聪明的管家,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陆家那些威望的长辈明显示意他促进两位新人培养感情,奈何沈先生进入陆家的第一天就提出搬进客房的要求,更奈何他是“帮凶”,一步错步步错。
陆泽抚弄手指上的蓝宝石,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道:“嗯,随他去。”
“欸是。”严直忽然觉得自己以后会很不好过,他停顿几秒继续说道:“据我三个月以来的观察,沈先生是一位很好的人,女侍工人都喜欢他。”
边说边瞧着陆泽的神色,干脆一鼓作气把话讲完:“沈先生性格比较柔和,从来不同别人争论,比起和朋友外出游玩,他更倾向于种花草,阅书籍。”
“母亲又和你说什么了?”陆泽挑起眉,语气里含了肯定。
严直干笑几声。
凌玥熙夫人说,儿媳真可怜,登记当天结婚伴侣就跑了,不孝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omega,让他别天天冷冰冰的,冻着那张脸,不然迟早要把人吓跑。吓跑了下半辈子就一个人过吧。
当然,严直不敢原话复述,他最多只敢编造一句:“夫人让您和沈先生相处的时候收敛一些气势。”
这话真没冤枉陆泽,他身居高位,作为兰溪最尊贵年轻的上将,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十八岁立下功勋,此后数年由他带领的战役均为胜仗,部下对他十分信任,外星提起他都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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