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屿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现在才五点半。余风一身清爽,浑身透着沐浴液的清香,明显是已经洗漱过甚至还洗过澡了。
“你……起这么早?”
“我没睡。”
谢安屿有点惊讶:“……啊?”
“开心得睡不着。”余风坦言,他低下头凑到谢安屿眼前,“看到了么,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余风的下巴有一股须后水的香味,谢安屿的嘴巴忍不住贴了上去,轻轻碰了一下。
谢安屿嗯了声, 坐了起来:“一晚上没睡,你不困吗?要不要现在睡一会儿?”
“我现在还不困, 困了再说吧。”
“那出去吃早点?岛上有家特别好吃的汤包。”
余风点点头:“行。”
谢安屿下了床:“我回房间洗个脸。”
走之前谢安屿看了看挂在窗边的裤子, 尴尬道:“裤子我拿回去了。”
“嗯。”
谢安屿从衣架上拿走裤子,胡乱卷了一下裹成一团,拿上裤子开门出去了。
施无恙和周祎的房间在余风隔壁的隔壁, 谢安屿从余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施无恙站在房间门口, 手里拿着房卡正要开门。
施无恙转头看了一眼,跟谢安屿大眼瞪小眼。
两人对视两秒,施无恙蓦地一笑:“效率挺高的啊。”
谢安屿有点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闭住了嘴, 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不管人家怎么想,想得离不离谱,昨晚上他跟余风确实是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
谢安屿愣了一下, 忽然反应过来了。施无恙这个反应明显是已经知道他跟余风的事了,这么淡定。
“周老师告诉你的吗?”谢安屿问施无恙。
“不是。”施无恙看着他,“你忘了咱俩之前聊过这个话题了?你有喜欢的人,还是个男的。”
“你那个时候就猜到了?”
施无恙点了点头,笑了下:“除了他, 我想应该不会是别人。他……”他看了看余风的房间,“其实挺明显的,你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谢安屿表情茫然。
“我说他喜欢你挺明显的——”施无恙顿了一下, 笑了声,“也是, 估计也就我这个gay能看得出来。”
“我进去了。”施无恙说。
施无恙应该是刚回来, 谢安屿有点疑惑:“你这么早就出去了?”
“嗯, 特意起了个早去看日出。”
谢安屿回房后找衣架把裤子和内裤挂了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他打开水龙头看着水从自己的指缝间哗哗流过,心情有点微妙。他现在一看到自己的手就会想到昨天晚上用手帮余风做那种事,而且还是自己主动要求、主动把手伸进去的。
谢安屿,你真是出息了啊。
是挺出息的,不出息怎么能交到男朋友呢,亏得他昨天晚上“出息”了一下。
谢安屿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没有立刻去隔壁找余风,他给余风发了条微信。
谢安屿: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要不先睡个回笼觉?我半小时后回来
余风:好
谢安屿去了趟花店,霜叶渚的人早上起得都早,店铺营业也早。他常去的那个花店每天早上七点就开门了,虽然一大早没什么人去,但花店老板还是日日如此,早起醒花修花,乐得自在。
谢安屿走进花店的时候,老板拎了个水桶正准备醒花,对方转头看见他很惊讶:“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谢安屿每次去墓园看他爸妈都是在这家店买的花,老板认识他。
花店老板是个光头大叔,脖子上纹了一条龙,讲话粗声粗气,气质与所干行当十分不符。
“来买花。”谢安屿说。
老板咬着烟说:“不是前两天才来过吗,今天又去看你爸妈?”
“……我买来送人的。”
老板扬了扬眉毛:“送小姑娘的?”
“……不是。”
“嗨,还以为你谈恋爱了。”老板问他,“送谁的?要哪种?”
“我想祝他永远开心。”谢安屿说,“送什么花比较合适?”
老板抽了口烟,想了想,说:“那就小雏菊,有个花语是永远快乐。”
“你这儿有吗?”
“有,没有我还能跟你提么。”老板打开冷柜,里面几种颜色不同的雏菊,“你看看。”
谢安屿往冰柜里看了一眼,点头道:“就要这个。”
“你送男孩儿女孩儿?”
“……男孩。”
“男孩儿啊……”老板有点意外,这年头男生送男生花的真不多见,基本就没见过,“选个罗西香槟吧,颜色高级点,白色太素了,没香槟色那么好看。”
“哪种是香槟色的?”
“这个。”老板指了指桶里的罗西香槟小雏菊,“怎么样,这颜色喜不喜欢?”
谢安屿点了点头:“就这个,半小时能包好吗?”
“半小时啊……”老板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从桶里拎了一小扎花出来,“那我给你包个小点的吧,复杂的半小时不够。”
“小的好看吗?”
老板看他一眼:“你都在我这儿买过这么多次了,还不知道我什么水平?我跟你讲,小的才更漂亮呢,精致懂不懂?”
谢安屿笑了笑:“那麻烦您快点儿。”
“等着,半小时内肯定给你搞定。”
“要加急费吗?”
老板斜眼睨他:“当哥什么人了,这点钱还要你的,不要。”
谢安屿赶在七点半前回到了民宿,前台小姐姐见他捧着一束浅橙色的花从外面走进来,有点惊讶:“这是给谁买的花呀?好漂亮。”
谢安屿捧着花一时间没回答,一楼的猫咖里坐着两三个早起的客人,在喝咖啡闲聊,闻言纷纷转过头来往这边看。
“你买的花吗?”前台小姐姐问谢安屿,眼睛亮晶晶的。
谢安屿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花呀?颜色好漂亮,好可爱啊。”
“小雏菊。”
“真好看。”
说话间,谢安屿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余风打电话过来了。
“回来了吗?”余风这会儿正往楼下走,谢安屿依稀听到了他的声音,是从楼梯口传过来的。
“你不看微信的坏习惯要改一下。”余风在电话那头说。
回笼觉余风无福享受,他现在闭眼睁眼想的都是谢安屿,估计睡着了梦里还得是这位,这觉不睡也罢。
“我在楼下等你,这边有咖啡,还没尝过,我去买一杯尝尝味道。”
余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几乎就回荡在楼梯上。
谢安屿抬头看向楼梯口,余风从楼道拐角处走了出来,他脚步一停,站在台阶上看着楼下的人。
谢安屿怀里捧了一小束花,背对着透明的玻璃门,他整个人陷在晨光里,落在余风眼里,宁静得像一幅油画。
谢安屿没想到余风会提前下来,现在这花都没法当着余风一个人的面给他了。总不能再把余风拉上去楼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摸摸地把花塞给他,那也太矫情了。
谢安屿拿着手机,继续在电话里跟余风说话:“你下来吧,哥。”说罢他把电话挂断了。
余风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谢安屿面前,低头看了看他怀里的花:“出去半小时是去买花了?”
谢安屿点了点头,把花递给他。
今天是余风成为他男朋友的第一天,理应送点什么。
“哥。”谢安屿看着余风,“希望你永远快乐。”
作者有话说:
宝们,我近期比较忙,所以更新时间变阴间了,会有点晚,字数可能也无法满足大家的期待,真的很抱歉,大家等不到就早点睡,不要熬夜
余风听到前台小姑娘嘴里传来一声很轻的“我靠”。
不得不说, 谢安屿的行动力真的强得惊人,从昨晚到现在, 他已经带给他两次“猝不及防”。谢安屿不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 但他实际上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余风接过他手里的花,说:“陪我回趟房间。”
谢安屿点了点头。
余风刷卡进门,谢安屿跟在他后面, 谢安屿进来后,余风就伸手把门关了, 单手抱着花转身亲了他一口。
谢安屿靠在门板上,余风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的花。”
“不过下次别当着这么多的人撩我,我忍耐力一般。”余风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耳垂, “刚才差点没忍住亲你,知道吗?”
“我不是撩……”谢安屿顿了顿,呼吸倏地一紧, 余风在舔他的耳朵。
“在我这就是撩。”余风在他耳边轻声说, “撩得我都快都找不着北了。”
余风的舌头还在他耳廓继续游走,谢安屿微微抬起下巴,颈部线条绷得很紧。
小孩儿年轻气盛,经不起这般折腾,嘴巴微张呼吸变得有点急, 手搭在了余风的胯上。
谢安屿算是认清现实了,他果然还是个会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会对喜欢的人有欲望, 会控制不住想跟余风亲密接触。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来着。
谢安屿闭了一下眼睛,猛地环住了余风的腰, 胯抵了上去。
“到底是谁在撩谁啊……”谢安屿额头抵在余风的肩膀上, 有些无奈地说, “哥,你属狗的么?”
这么爱舔人。
余风笑了声,摸了摸他的后颈:“嗯,我就是你的狗。”
谢安屿一愣,抬起脸来看着他。
所以你最好不要抛弃我,我会活不下去。
这话余风只敢在心里说。
余风摸了摸谢安屿扁平的小腹,问:“是继续被我舔,还是下楼吃早饭?”
余风的用词露骨得几乎刺耳,谢安屿低下头,有些羞耻:“舔完再吃。”
余风得寸进尺:“吃哪里?”
谢安屿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愣了几秒后耳朵涨得通红。
谢安屿压根就没想到那一步去,他现在都搞不清余风说的舔到底是舔哪里了。
这十几个小时余风尝够了甜头,有点放飞自我,他稍微收敛了一下,亲了亲谢安屿的嘴唇,凑到他耳边说:“以后我再帮你吃。”
他是收敛了,谢安屿差点炸了。
余风把花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抱着谢安屿亲了一会儿,但是没亲多久,再继续黏糊得磨蹭到午饭时间才能下楼了。
“去卫生间擦擦耳朵。”余风对谢安屿说。
卫生间有洗脸巾,余风用沾了水的洗脸巾帮谢安屿擦了擦耳朵。
谢安屿终于想起来他的汤包:“我们该快点了,去晚了汤包就排不上队了。”
“这么火爆?”
“一般九点就卖光了。”
“行。”余风点点头,“现在就走。”
有好吃的自然是不能落了周祎这个吃客,走之前余风去隔壁敲了敲门,周祎昨晚上没睡好,现在赖在床上爬不起来,翻了个身卷紧被子,对余风说:“我不下去了,你给我带两笼回来。”
余风看了眼施无恙:“你呢?”
“我吃过早饭了,你带他的那份就行。”
卖汤包的店早已人满为患,队伍排得老长,谢安屿说:“估计排到我们也卖完了,我们换家店吃早饭吧。明天再早点来。”
余风嗯了一声。
他们回民宿附近找了家早餐店,进去的时候发现丁小楠也在里面吃早点,丁小楠抬眼看到他们,朝他们笑了笑。
丁小楠旁边有个空桌,谢安屿和余风走过去坐了下来。
丁小楠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起挺早啊你们。”
“不算早。”余风说,“来买汤包,队伍都没排上。”
丁小楠笑了:“丁老三那家啊?那家起码六点就得去排了,晚了排不上。”
丁小楠侧头看了看谢安屿:“安屿,听说你一大早买了束花啊?”
谢安屿点了下头:“嗯……”
丁小楠看了余风一眼,没说什么。
谢安屿问余风:“你吃什么?”
“你点,这儿你比我熟。”
谢安屿点了两笼灌汤包,两笼生煎,四个大肉包,两碗豆腐脑,两个馅饼。
“要豆浆吗?”谢安屿问余风,“还是粥?”
“我喝豆腐脑就够了。”余风说。
丁小楠见他们桌上都快堆满了,笑道:“点那么多能吃得完吗?”
谢安屿说:“能。”
余风从桌上的木桶里抽了两双一次性筷子,提醒他说:“我只能负责解决掉四分之一。”
谢安屿嗯了一声,低声说:“你胃口这么小,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我这是正常胃口。”余风笑了声,把筷子递给他,“有几个人能有你这胃口?”
丁小楠买了单,站起来道:“孩子长身体呢,正当能吃的年纪呢。我先走了啊,你们慢吃。”
余风点了点头:“慢走。”
“一会儿要给周老师点两笼灌汤包带回去吗?”谢安屿问。
“一笼就够了。”
“谢安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谢安屿愣了愣。
谢建兴从外面走进来,直奔他们这桌:“我就说看着像你嘛!”他很激动,手搭在谢安屿的肩膀上,“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现在可以啊,穿得这么讲究,是不是在北城赚大钱了?”
谢安屿推开他的手,冷着脸没说话。
“哟,你甩脸子给谁看呢,怎么的,去趟大城市回来就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了?连声叔都不知道叫?”谢建兴见他点了这么一桌子的东西,笃定他在外边赚了大钱,语气一变,笑呵呵道,“回来了也不知道来二叔家看一眼,你爹妈虽然走了,你二叔不还在呢吗——”
余风把筷子一撂:“他二叔不是死挺多年了吗。”
谢建兴瞪着他:“谁啊你?瞎说八道什么呢?我就是他二叔!”
“这谁啊?”谢建兴的手又搭上了谢安屿的肩,死皮赖脸地想套近乎。
谢安屿一脸烦躁,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他说。
余风看着谢建兴:“把你的手拿开。”
谢建兴眉毛一拧:“你他妈谁啊?这是我侄子,你跟谁这么说话呢?”
“我让你把手拿开。”余风表情不变,但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谢建兴表情狐疑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悻悻地松开了谢安屿。
谢建兴冲厨房里边招呼了一声:“给我来俩笼生煎,再来一碗豆腐脑。”
老板娘擦着围裙从后厨走过来:“上次赊的账还没付呢,先把上次的账结了,赶紧的!”
谢建兴啧了一声:“急什么,这么点钱把你给急的,我大侄子在这儿,我还能赖你不成?”
老板娘看了看谢安屿:“你帮他付钱啊?”
谢安屿说:“我不认识他。”
谢建兴气结,指着谢安屿:“谢安屿!你行啊,连自己二叔都不认了。”
“你拿走拆迁款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他二叔吗?”余风冷眼看着谢建兴,“你是智力有问题还是身体哪里残疾?需要靠抢侄子的钱维持生活?现在连顿早饭钱都要跟人乞讨了?出门上大街看看,叫花子都比你过得体面。”
店里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目光全集中在谢建兴身上,被那么多人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谢建兴一张干瘦的尖脸涨得通红。
谢建兴恼羞成怒地瞪着余风,他瘦得跟杆似的,比谢安屿矮了一个头还不止,就算找余风打架实力也相当悬殊,他不敢招惹身材高大的余风,就拿他那位好脾气的侄子开刀,他指了指谢安屿:“你都认识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谢安屿终于有了点反应,转过头,眼神冷漠地盯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谢安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这种神情跟谢建兴说话,谢建兴动作一顿,手指僵在半空中。
“我不想提以前那些事,也不想再认你这个叔。你要是不想自找麻烦,现在就滚。”
谢建兴杵在原地半天没说话,谢安屿这番话算是明确划清了他俩之间的界限,同时也是一个警告,警告他别再来打扰他的生活。
早餐店老板娘怕这几个人吵起来影响她店里的生意,把谢建兴往门外推:“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上次的钱不付清你就别往我这儿来!连门都别进来!”
“谢安屿!”谢建兴在外面吼了一声,“你他妈的就是个丧门星!你爹妈!你家那个老太婆!全他娘的都是你给克死的!”
谢安屿握着瓷碗的手顿了顿,余风几乎是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外走去。
谢建兴在门口骂了两嗓子心里才终于舒坦了点,他转身刚准备走忽然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余风掐着脖子按在了墙上。
早餐店里的客人见状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谢建兴被余风摁在粗糙的水泥墙上,脸上的的皮都蹭破了,他手抵着墙,疼得叫出了声:“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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