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L泗X汐Y)

“哥，你去车上把我藏在后座夹缝里的玉米肠拿过来，来分给姐姐们吃！”
“你还在后座藏了吃的？！”夏盛震惊至极，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夏橙就推了推他，他碍于郑艺和余沂楠在，也只得认命起身，去车上把吃的翻出来了。
“那我给你糖吃。”郑艺笑着从口袋摸出一把糖来，放进夏橙手心，怕她嫌不够，又拿了一袋巧克力递过去。
“哇！姐姐，我好久没吃过糖了！既然姐姐这么大方，那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等着，我还藏了几包辣条！”
余沂楠安安静静坐在郑艺身边，明明她是离郑艺最近的，也知道郑艺现在是完全的演戏状态。但是……听到别人叫郑艺姐姐，看着郑艺这样温柔地对别人说话，与别人分享糖果，余沂楠心里这滋味就说不出的难受。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这也不是夏橙或夏盛的问题，是她自己的心态问题。
简单分享过一轮零食，他们之间的局促终于消散不少。夏橙更是与郑艺亲近极了，她抛下哥哥挨着郑艺坐着，认真听郑艺说起她们是怎么从祁定去往根滨，又从根滨去往埔碣的。尤其是那人类之光避难所中的各个设施规划，听得夏橙向往极了。
“姐姐还遇到过变异动物和变异植物啊！好危险！”
“是呀，还好姐姐也有姐姐保护，所以才能没事呢。”郑艺笑着看了一眼余沂楠，将脑袋一歪搭在她肩膀上一瞬。
“真好呀。姐姐的姐姐也很帅气呢。”夏橙还记得那迷迷糊糊之际的一声巨响，她说到这里，没忍住回头瞪了一眼夏橙，又委委屈屈地拉着郑艺的手说，“真羡慕姐姐，不像我，只有一个会发光的魔法少女哥哥。”
“你哥哥也很爱你呀，有危险他都保护着你呢。”
“嗯……那他勉强也算个好哥哥吧。”夏橙沉吟片刻，勉强评价道。
“对了，人类之光避难所的能力者都可以拥有代号吗？那我以后去到哪里，能不能叫波利咕哩机器人呀？”这代号有点长，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夏橙想着，又好奇道，“姐姐你们有代号吗？”
“她没有，但我是有的哦。”郑艺神神秘秘地从口袋摸出一块铭牌递过去，“你看。”
“圣母？”夏橙愣了一下，绞尽脑汁想着各个热门动画番，硬是没想到对应的角色。
“嗯，就像你想成为波利咕哩机器人一样，我也想成为一名充满大爱，能帮助大家的圣母。”郑艺说到这里，很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但我果然还差得远吧？是不是很好笑？”
啊，是圣母啊，是那种圣母啊！夏橙本觉得这代号在末世不太好，但一听郑艺后来的话，她表情瞬间严肃认真起来，“怎么会？一点都不好笑！”
“我是波利咕哩机器人，你是圣母！这有什么好笑的？这超酷的好吧！”夏橙握住郑艺双手，认真地对上郑艺眼睛，“郑艺姐姐，你在我心里就是真正的圣母！”
[叮！检测到夏橙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8！]
零一怎么都没想到郑艺还能玩出这种花样。它看着夏橙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心说这中二少女就是好骗啊。好真诚的话，好真诚的圣母值！
“哥，你说对吧？”夏橙还怕郑艺不相信，猛一回头看向在一旁认真吃辣条的夏盛。
“啊？啊，是、对的。”
“哈？你对我们的救命恩人就这样敷衍吗！你这个完全不合格的光之美少女，魔法少女界会以你为耻的！”
夏盛一阵无语：当他也能变成光之美少女的时候，魔法少女界早就以他为耻了吧。不过，他看向一脸不自信的郑艺，不知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放下了手中辣条，轻咳一声，起身摆出光之美少女经典姿势：“我！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光之美少女，真诚地认可你圣母身份！少女啊，一起发光吧！咪啾~”
啊！为什么他的身体就这么擅自动了啊！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真的不是什么变丨态啊！
在那瞬间，夏盛脑海中的风暴几乎将他整个人打翻，他保持着姿势三秒，而后故作镇定地再次坐下，拿起辣条挡住脸，低头继续吃起来。
[叮！检测到夏盛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6！]
余沂楠已经彻底看呆了。
变身流，真了不起啊。这个世界是已经没有他们在乎的人了吗？
“郑艺姐姐，所以你们是单纯想要去海边看看吗？”夏橙在听说郑艺她们打算去汌秧看海时，忍不住发出尖叫，“好浪漫！姐姐，你们不是亲姐妹吧？是情侣吗？”沉着冷静武力值MAX冰山年上和温柔乖巧甜美可人年下！是吗是吗是吗？果然甜妹和御姐好配的呀！
“姐姐姓余，我们当然不是亲姐妹啦。不过也不是情侣哦，我和姐姐是末世后才认识的啦。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郑艺大大方方地笑着解释，也没因夏橙的误会而感到不自在。倒是余沂楠，本来开始乱撞的小鹿在听完郑艺这段话后就直接被无形的手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那也好棒，能在末世交到这么好的朋友呢！我也超想跟姐妹贴贴！要是我哥真的是姐姐就好了，啊啊啊，我真的好想要个亲姐姐。”
夏盛往后挪了挪，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发疯的妹妹。
郑艺倒是好脾气地摸了摸夏橙的脑袋，而后被夏橙一把抱住：“郑艺姐姐~你做我姐姐好不好？呜呜，你抱起来好软好香呀，我好喜欢你。”
“……”余沂楠忽然站起身来，她对上郑艺抬头看来的眼神，“抱歉，我想起点东西落在车里了，出去一下。”她说得飞快，而后也没敢再看郑艺眼神，快步走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能那么直白那么热情地将心里想得话轻轻松松就说出口？喜欢与亲近，居然都能这么直白这么简单的表达出来。余沂楠心中酸涩，她快步打开车门，就看到副驾位上那盒郑艺给她的小鱼干。
酱香鱼，糖醋味。
她拆开盒子，一口就将这一小袋小鱼干全塞入口中。这明明是糖醋味的小鱼干，为什么她没尝出糖味，嘴里只剩下醋味了？
她靠在车门上，闭上眼睛，仰天发出长长的轻叹。
郑艺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她的不对劲了。也知道她是为什么。啊，或许郑艺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倒也不是故意针对她，只是……单纯的、一视同仁的公平对待每一个认可她是圣母的人。
冲动了，不该出来的。只一稍微冷静，余沂楠就有些懊恼起来。郑艺对她的态度好不容易才……不管什么原因也好，郑艺对她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这种寻常平淡的日常相处是余沂楠很喜欢的。她这样走出来，郑艺会不会认为她再次“越界”？会不会觉得她太麻烦，又要说把她放回避难所的话……
而且夏橙和夏盛都在，她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什么都没考虑到，就因为不舒服就直接离开了，郑艺会不会认为她在乱发脾气？
突然，脚步声响起。余沂楠猛地睁开眼，就发现出来的是夏盛。
“那个，抱歉。我妹妹她……熟了之后，对喜欢的人就是这种发疯的性子，呃，她没有恶意的，嗯，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嗯，亲近你的、你的……妹妹。”夏盛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着，他挠着自己下颚和脖子，说着说着，左边挠完了就挠右边，总算将一段话全都说出来，“总之……真的很感谢你们救了我们，真的。谢谢你们。嗯，如果妹妹让你有些不开心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夏盛脸色一点点涨红，他皮肤本来就白，一脸红就格外明显。
“没有，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生气。你不用道歉，我只知道的。她能喜欢我的……妹妹，我也很开心。”余沂楠摆摆手，她清楚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问题，根本不怪这两兄妹。因为她的冲动让夏盛特意出来道歉，余沂楠心中愈发过意不去。
夏盛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要知道，不少魔法少女番都是带着百合向、友情向的，应嗑尽嗑，光是各系魔法少女CP配对都有十多种，混剪剪辑更是数不胜数。
外冷内热嘴硬心软的傲娇御姐配纯真善良不谙世事的娇软甜妹……而且一个水系一个火系，简直不能再好嗑了吧！
啊，看这样子，这不是很明显吃醋了吗？一个默默的暗恋守护，另一个却过于单纯，什么都不懂，只认为这是单纯姐妹情。
夏盛虽然心理活动丰富，但这显然不好在正主面前说出来。他又认真道了歉，“夏橙她是颜控，她喜欢任何漂亮的人！无论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只要漂亮她都会说喜欢的。真的，她只是嘴巴上说说，绝不会来真的！”
“不，真的没关系……她能认可郑艺我也很开心的……”
两个人都十分惶恐，如此相互拉扯了一会儿后，余沂楠终于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只咬牙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让她们久等就不好了。”
“啊，是。您说得对。”不知怎么的，夏盛就换上了敬称。
结果刚一走进屋子，夏橙就坐在了郑艺怀里，她亲亲热热地搂着郑艺，就这么对上门口两道视线。
“夏橙，你做什么呢？怎么能对恩人这样失礼！”
“没有嘛，我说我在末世都没怎么瘦下来。郑艺姐姐说我一点都不胖，我才坐过去的。郑艺姐姐说我一点都不重。我才刚坐上来的！”
“好了，快下来。”夏橙便从郑艺怀里起身，她一下没站稳，眼看就要再栽进郑艺怀里，夏盛眼疾手快猛地一捞，硬是把自家妹妹给捞了回来，然后把她摁在自己身边。
“谢谢二位今日相助，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等我与夏橙回家接上父母，一定去人类之光避难所报答两位恩人。”夏盛认真鞠了一躬，而后就拉起夏橙，“你们休息，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
“哥！哥！郑艺姐姐她们是要从绘涳走的！”夏橙急得大声嚷嚷，“姐姐和我刚说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到绘涳去，到时候再分开！”
“？！”夏盛瞳孔地震，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慢慢看向余沂楠。就见余沂楠直直看向了郑艺。
“姐姐，我正要与你说的。我与夏橙妹妹极为投缘，这垳砮的能力者都不太安生，他们才刚脱险，不如就一并同行，等到了绘涳再分开吧。”郑艺笑得温柔，那双黑眸看向余沂楠。
是啊，这兄妹俩才刚刚脱险，以圣母人设，怎么放心就在这与他们分开？
“好。”余沂楠应下来，她垂下眸子，而后才抬眼看向郑艺，露出一个笑来，“垳砮危险，我也是这样想的。”

好呀，好呀，这当然是极好的。
余沂楠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去看后面跟着的那辆车，觉得这真是好极了。
似乎只要郑艺想，她可以和任何人打好关系。哪怕第一次见面，也能与别人那般亲密。
“之前放走的八个人，你不管了吗？”余沂楠原以为她们只是与这兄妹两短暂相处，郑艺可能去超度之前放跑的八位能力者。
“垳砮还挺大的，谁知道他们逃去哪儿了。”郑艺将车停在这酒店门口，而后抽出钥匙下车去，“姐姐，我可不是因杀戮失去理智的杀人机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沂楠也跟着下了车。
夏盛很快也将车停好，拉着夏橙下车，跟着郑艺她们一块儿走进酒店。这一次，倒是在前台找到了房卡。只是水电全断，这感应房卡显然没用。最后郑艺还是贴心地进行了物理开门，而后用能力将房间简单清洁一遍。
“天呐，水系能力……真的好方便好全能啊！”夏橙看着郑艺的操作，满眼都是羡慕。
两间都是双人房，每一间房内都有两张单人床，在郑艺为他们也打扫干净后，也就各自回房歇息了。那夏橙本想来郑艺这边坐坐，继续与郑艺聊天的，但硬是被夏盛给拉了回去。
“哥？你干嘛！”
“你要干嘛！别耽误人家休息！”
其实若只看这两兄妹相处，是有几分有趣的。可惜余沂楠心静不下来，也没办法客观去看。
从垳砮到绘涳……全力赶路，明日估计就能到吧？但是郑艺才来垳砮，恐怕不逛完是不会离去的。余沂楠想着，就看到郑艺取出一套干净衣裳朝洗手间走去。“郑艺，你不要热水吗？”
又要直接用能力清洗吗？如今温度升温，直接用能力水流，大概也不会太冷。她在多话什么呢？郑艺要做什么，心里总是有数的。
“不用了，不过姐姐待会儿可以用。”郑艺笑着走进卫生间，作为水系能力者，加上脱衣、穿衣的时间，整个洗澡过程都不会超过五分钟。
等郑艺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时，卫生间内的桶里已经接满了重新凝结的干净水源。“去吧。”
“嗯。”余沂楠拿上干净衣服走进卫生间，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突然就怀念起冬日的极寒期来。如果……是极寒期就好了。这样她就能自然而然地给郑艺捂手，晚上也能将人搂进怀里睡觉。
……她好像越来越不满足了。余沂楠将水温加热，脱下T恤，将毛巾放进热水中打湿。
如果是其他人能跟着郑艺，一定不会像她这样不知足吧？在这末世中，能遇到一个人给你吃、给你喝，遇到危险也会保护你，甚至在末世中还能开着车带你四处转转、去呼吸自由而清新的空气，这些太都难得了。
她该知足的。
能在末世生活得这样轻松，她早该知足了。
怎样才能不心动，那看似轻飘的喜欢为什么又那样沉重地让她张不开口。郑艺教她清醒，教她自爱，教她看清自己。余沂楠有些茫然地想：可她怎样才能算是清醒？人……总不会看清自身的。
不该太过卑微吗？不能在郑艺身上寻找活下去的价值……
火系。温热的水流从上浇淋而下，余沂楠抬手将脸埋在湿热的毛巾内：她得变得更强。
实力上，精神上。她都要变强……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自己。
她不可以，太依赖郑艺了。
“哗啦啦”，湿热的毛巾再一次蘸满了水。在满是雾气的狭窄空间内，余沂楠抬头望向洗手间水池前的镜子，她看向镜子中长发湿濡披散开，浑身湿透的自己。
沾着水的手指抹上沾满雾水的冰凉镜面，余沂楠一点点擦拭出自己的模样。
镜子中的人狼狈且脆弱，恍惚间让余沂楠看到刚刚毕业踏入社会时，迷失方向又茫然无措的自己。
人的一生有很长，长到小时候的余沂楠想不到自己垂垂老矣的模样。人的一生也很短，短到余沂楠根本想不出自己三十岁后会是什么模样，短到她想象不出自己未来可能会爱上某个人，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因为到时间了，所以该结婚、该生子、该忙于家庭、该碌碌一生。在许多碎片式的时刻里，余沂楠觉得自己的人生该止步于十八岁、二十四岁、三十岁。
很多时候，余沂楠都觉得人生这趟车啊，她早该到站下车了。但又因为部分人，因为某些细节，让她没能下站离开。或许是班主任的帮助，是她偷偷塞进她行李的、信封内的五百块钱。或许是秋天飘下的爱心形枫叶，是蒸笼揭开时充斥满屋的雾气，是最后一辆共享单车，是走到就到站的公交，是兼职结束深夜回家，用尽全力奔跑赶上的最后一班地铁。
余沂楠的心很硬，她能凭着那口气一直活下来。好像怎么被冷落、被忽视、被欺负也能好好的活下来，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余沂楠的心也很软，只是一杯热水、一颗糖果都能让她记上很久很久。
温热微烫的水从头淋到脚，余沂楠拿起毛巾搭在自己脑袋上，她闭上眼睛放空了一会儿，才将毛巾拿掉，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
她将毛巾拧干，将身上擦净，稍微使用能力，头发便也烘干了。她换上干净的衬衣，一颗颗扣上扣子……一直到浑身都穿戴整齐，才走了出来。
郑艺躺在床上，手指翻动着控制空中一大团水不断在固态、液态、气态之间转化，见余沂楠出来，她便看了过来，哪怕分心没注意，那空中的水团仍被她控制着继续转化。
这就是郑艺的精神力，这就是郑艺的能力操控。
余沂楠走到床边，在郑艺面前停下，她蹲下身子，微仰着头去看床上躺着的郑艺。略犹豫过后，余沂楠开口问：“郑艺，你的超高压水刀，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