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L泗X汐Y)

“我本来就没地方可去的。”余沂楠轻声说。她根本不在意要去往何方。
收拾完这些，郑艺打算出门走走。余沂楠也默默跟上。
她们一前一后地走着，郑艺走在前面，余沂楠默默跟在她身后。
郑艺可以换车，她可以用圣母值从商城将那辆车买下，不用跟余沂楠解释，能直接用。但她圣母值不够了。
“你会一直相信我是圣母？”
“说什么呢。”余沂楠笑起来，她看着郑艺，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你就是圣母呀，无论我信不信，你都是。”
郑艺愣了一瞬，而后大笑起来。有趣，现在的余沂楠实在是太有趣、也太对她的胃口了。
她太满意这个回答啦。
她回身亲热地挽上余沂楠胳膊，半倚过去，笑道：“姐姐，你真是太好啦~”
余沂楠垂眸下来，她看着郑艺的那双黑眸，察觉到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也跟着抿唇笑起来。她看着郑艺，略有迷恋的热烈目光从眼睛移到她的鼻尖、而后看向她的薄唇。余沂楠仍记得那浑浑噩噩钻心疼痛时郑艺的疯狂，仍记得这人红唇染血，是那样的柔软温热，连血腥味也变得让人沉迷起来。
什么是喜欢呢？余沂楠仍不能具体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旁人说的与自己的体会总是不一样的。
但如果喜欢是不愿分离，是甘心被骗，是心头的躁动，是刻骨的渴望……那她应当是喜欢的。
她渴望郑艺。
这喜欢来得毫无头绪、毫无铺垫，令她措手不及，就如此沉迷下去。你要让余沂楠剖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沦陷，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就是一次次的心软，一次次的反省，一次次的逃避与自我欺骗，一次次压下心头的躁动，一次次的渴望更多的触碰，却又不敢触碰。
她向来是，处理不好任何感情的。
但她愿意去接受、去承受、去陪伴。她已经经历过太多可望不可即的感情了，曾存在的、一丁点的、虚假的，所以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她在感情里，应当总是受伤的那个，无论是何种感情。
那就，让她一个人被伤害吧。
她温柔地看着郑艺，看着郑艺又甜甜地叫起她姐姐来，撒娇一般抱住她手臂摇晃，看着郑艺拉着她在避难所闲逛，活泼而快乐的像另一个人，甚至与商铺店主讨价还价起来。
我早知你表里不一。
但这真真假假，又何必分得太清。
余沂楠看着郑艺的背影，不自觉抬手抚上心口，她的心脏仍在跳动着。她忽的上前快步来到郑艺身边，看见郑艺略有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便只腾出一只手牵上她的，又与店主为了那几点贡献点说了起来。
她情愿的。
甘之如饴。
郑艺虽然说了不打算久留，但她没有立刻离开。毕竟赚了那么多贡献点，也得把它用完呀。
余沂楠带着她去看了曾经营地内的女人们，那些女人没有与一般的避难所普通人安置在一块儿，而是另划分了一个区域，重新设了好几个帐篷，让她们能报团取暖，一起在那区域生活。
在治愈系能力者的帮助下，部分人流产后身体恢复的也很好。只是精神上的创伤仍存在着，但这只能靠她们自己熬过去。
除了住处与最初的治疗，避难所方面没有再给她们任何优待。她们想要活下去，还是得在避难所内工作赚取贡献点，只是祝岚渊会经常带着食物和水过去。
这日，郑艺与余沂楠刚在食堂吃了顿白粥早饭，就听见避难所内嘈杂起来。还有不少能力者急匆匆赶过去，眉飞色舞地凑上去看热闹：“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负责人还没来吗？”
“没来，没来！快来看，再晚就看不着了！”
郑艺闻言也停下步伐，她拉着余沂楠朝那边走去。
在围观的人墙之内，地面洒落着许多花瓣，还有被摆成心形的蜡烛。一束花被摔在一边，那穿着得体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脖子都涨红了，他指着对面女人的鼻尖，破口大骂：“谁不知道你们失踪这么久经历了什么？伍代灵，你不要糟蹋我的真心，我这时候还愿意娶你，还爱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伍代灵？郑艺看向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倒是个眼生的面孔。应该是祝岚渊的女队友吧？能力者……祝岚渊能力强大且特殊，倒没令唐正鸣得手，她的小队成员倒是……不清楚了。
不过，这又称得上什么大事？
“你知不知道现在鲜花多难得，这些我又费了多少功夫才弄好？伍代灵，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爱你，我不嫌弃你！”
而伍代灵只是冷眼看着他发疯，“我早就拒绝你了。”
她根本不在意周围其他男性能力者的指指点点与上下打量，哪怕有人看着她忽然笑出声，又转头与同伴窃窃私语，下一瞬两个人都露出下流的笑容来。
她等着这人发完疯，而后打算从人群中离开。但这男人却突然发疯一般上来，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听不懂吗？我不嫌弃你啊！我是爱你的啊！”
“别恶心我。”伍代灵用力抽出手，厌恶至极，“别逼我在避难所内动手。”
然而，这话仿佛戳中了他的痛点，叫他一下子跳脚起来，气急败坏：“恶心？动手？哈！你们被抓去的时候怎么不动手？你，戚铃殊，祝岚渊都被人玩烂啦！你们这几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的破鞋，你说我恶心？”
就在伍代灵面色一变要动手时，黑色的腐蚀液体在瞬间从人群开辟一条路来，祝岚渊匆匆走来，她一把抓住伍代灵的手将她拉至身后，抬眼看向这发疯的渣滓：“醒醒，如今可是末世了。”
“还以为这是末世前的世界？又或是古时某个朝代，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种实力的货色，我能杀十个。”
“道德绑架？荡丨妇羞辱？受害者有罪？呵。”初一双瞳变为纯粹的紫色，她大步走了过来，嗤笑道，“嫌弃，你也配？”
“都在这围着干什么？散开！”初一斥道，“贡献点是多得用不完了？区域清理任务外扩，没事都给我出外勤去！”
初一一来，看热闹的能力者们便都散去了。这些看热闹的其中有看伍代灵的热闹的，也有看那男人热闹的。
“笑死了，那小子我知道，杀丧尸都杀不明白呢，还敢指着人家能力者的鼻子说不嫌弃？他想高攀的心我搁祁定都能听到！”
“口口声声不嫌弃，字字不离嫌弃。算盘打得真好啊，末世前那一套也想照搬来现在？女能力者可没那么好欺压。”
“我本来也就是来看个热闹，他是失心疯了吧？被拒绝还胡乱攀咬起来，戚铃殊就算了，祝岚渊他都敢骂的？”
“打个赌，这小子以后八成不敢踏出避难所一步了。”
嬉笑着，不少能力者显然都没把祝岚渊她们失踪那事儿放心上。即使有人心里如那男人一般想法，却不会也不敢如此说出来的。
能力者与能力者之间结下仇怨，在外可是会要命的。即使祝岚渊她们失身了又怎么样？她们只要没失去能力、实力没有消失，其他人就是要敬她们一分。更别提祝岚渊能力的杀伤力是那么可怕。
谁乐意与她对上啊？
“别冲动，别动手，动手就理亏了。”祝岚渊低声安抚着队友，她单手搂住人肩膀，“只要他接任务，我们就也接任务。还有人群起哄议论的，我都记下面貌，之后能找出身份。”
“……祝姐，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末世前我男朋友换得可比衣服勤。”伍代灵揉着手腕，撇嘴道，“就是被这种人缠上，晦气得很。”
“倒是那些没有能力的姑娘们，她们要是想不开，那……”伍代灵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她们信仰圣母了。”祝岚渊补充了一句。
那位她们甚至没有见过的圣母，已然成为了她们的精神寄托。忽然出现以绝对实力杀死了那么多能力者，甚至杀死了她们的噩梦杨正鸣。
在那个夜晚，不少人喜极而泣，甚至有人不死心地杨正鸣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不断刺下尖刀。
人是想要活下去的，想要活下去，总会有一股劲，为她们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
而当第二天，她们走出那宿舍大门，看到操场上如炼狱一般的情景后，那动力与理由便更足了。
她们想要活下去起码，能见一眼圣母。
那位圣母应该是很强大的能力者，但在她们的心中，随着时间推移加上不知道圣母的样貌及一切信息，那圣母形象已经近乎完美，趋近于神了。
“……”伍代灵有些无奈，“戚铃殊呢？”
“在实验室，给云绫涧打下手。”初一回答道，她双手插兜，随意道，“那男人只要出了避难所大门，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如今温度回升，这情况下去，极寒期后恐怕会迎来高温。”初一笑道，“先活下去吧。”
除死亡之外，都是小事。
“她们都没受影响。”余沂楠牵着郑艺往回走，她忽然开口，“你晚上要去杀人吗？”
“为什么？”郑艺看向余沂楠，“不去。”
“哦。”余沂楠应了一声，便没再问了。
郑艺忽然有些好奇自己在余沂楠理解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不过她也没直接问，直觉不会是令她愉悦的回答。
就在郑艺与余沂楠一前一后上楼时，忽然感觉到地面正在上下震动，而后便是左右摇晃，整个房屋都在摇晃！
几乎是瞬间，余沂楠拉着郑艺飞速下楼，站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房屋在摇晃，大地在震颤。不过她们这里的感觉并不强烈。高楼层内的能力者猛地惊醒，惊慌失措般往楼下冲去，甚至一些小型家居、器皿因震感而翻落在地。
“地震了？是地震了吧？是哪里地震了？”有人慌慌张张冲下来。
人类之光避难所震感明显，但显然不是地震中心。
“这世道是怎么回事啊，又是丧尸又是极寒，现在还来了地震……这以后要是来个洪灾海啸的，怎么活啊！”也许能力者在天灾面前还能勉强抵抗，但普通人呢？那不就是等死吗！
这股晃动只持续了三分钟就平静下来，避难所的建筑都未受到明显影响，墙体也没开裂的痕迹。不过显然，避难所高层又有得忙了。地震中心在哪，这总归是得知道的。
末世前的地震频发区，末世后可不一定能参考啊。
隔了差不多半小时，余震的震感比初次小上了许多，不少能力者已经放下心回自家休息了。哪怕在床上感受到轻微的摇晃，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断断续续的，郑艺几乎每天都能收到零碎的圣母值。但因为虔信她的人并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能将圣母与她本人深切地联系在一起，所以得到的圣母值有所削减。
但总归是不断增加的。
那些陌生的名字[叮]过三次就不会再出现，再出现也是下个月。王静竹、杨芳芳、李忱絮、孙梓莹……这些出现过的名字，零一都悄悄记录了下来。它不知道郑艺有没有将这些名字放在心上，但它会想要记住。
她们并非能力者，却贡献出了一个普通人最虔诚的灵魂。她们几乎将圣母奉为救命稻草，甚至连生的意义也一并融合了进去。
作为圣母养成系统，零一其实是很感性的。
在避难所休息这段时间，郑艺依旧每天去往储水站支出三吨水，赚取30个贡献点。但除此之外，她偶尔也会去被救下那些女性的营地，免费给她们灌满安置的水缸、水桶，赚取一些“1点”“1点”累积而起的圣母值。
零一现在已经不想问郑艺这行动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是单纯为了圣母值还是也存在着恻隐之心。无论郑艺如何去想，她反正都帮助了这些人，做了圣母行为，这就足够了。
这也是余沂楠给了它启发。什么真心假意，没必要看得那么清楚、那么真切，郑艺是它的宿主，它没必要深究那么多。如果郑艺任何一个小动作它都要去深究郑艺背后行为的深意，这也太累了更别提它根本看不透郑艺。
这些天里，郑艺没有提离开避难所的事，余沂楠也不问。郑艺愿意让她跟着，她就跟郑艺一块儿出门四处转转，郑艺不想让她跟着，余沂楠就一个人去任务中心转转，顺便搜集避难所情报，以免错过什么重大消息。
两人的相处方式好像变了，又好像根本没变。郑艺依旧会甜甜地叫她姐姐，与她牵手、挽着她胳膊撒娇，但私下里，郑艺也会情感淡漠地无视掉她，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却在郑艺身上完美切换。
这日清晨，余沂楠与郑艺刚来到食堂准备吃早饭，就遇见找过来的初一。
她的风衣换成了纯白色，胸口还挂着代号铭牌，直接走进食堂，来到余沂楠对面坐下。也没多余的客套，开门见山道：“有个新任务，你愿意听听吗？”
“你说？”
“之前避难所周边突然出现营地，发生能力者失踪一事，高层商量后决定将周边尽可能大范围地排查一次。上个星期不是还发生了地震吗？也不知道地震中心是哪个城市，附近区域有没有受到影响。”初一稍微解释了一下，而后说，“我们需要全新的人类之光避难所地图。以避难所为中心，创建埔碣这座城市的末世后地图。”
“你们的实力毋庸置疑，余沂楠你之前卖给其他能力者的地图也很不错。再加上我们之前一起出过任务的交情，我第一个想到了你。”初一放缓了些语气，“全地图绘制完毕，只要清晰准确，可以立马给你三百贡献点。这地图未来批量制作售卖时，你可以分得10%的贡献点利润。”
“这个任务发布后，区域清理任务会把整个埔碣市内包括，你可以全部接了，慢慢做。如果你们需要其他人手”
“可以接。”郑艺忽然道，她笑着看向初一，“初一姐姐~我们可以接下任务，但我们不需要其他人手，只要我和姐姐就够了。”
“……你确定你们两个吃得消？”初一有些不确定起来，埔碣可是很大的。“虽说期限不会太赶，但也希望你们在两个月内完成啊。”
“我们可以。”余沂楠接过话来，她认真道，“你不相信也可以，等你们发布任务后，我会都接取下来的。”
“……”初一一时无奈，她摊了摊手，“我没有不相信你们。那我就直接把任务交给你了？待会直接去任务中心录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我们待会会去把清理任务一并接下。”余沂楠说完这些，又看向初一，“避难所扩张太快，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但基础建设还是得继续，外部清理也得尽力去做啊……贡献点这一体系说脆弱也是很脆弱的，总不能停止探索，坐吃山空。就算种植能通过木系催熟，也需要时间。”初一叹了口气，“好在这些都不需要我操心。对了，温度在不断攀升，对比极寒期，未来温度说不定会突破四十，甚至五十？避难所对能力者的水价可能会上涨，然后尽可能地为普通人分配到让他们能活下来的水资源。”
“高层为这事吵了好几次，有人认为必须要公平，优待也得是让能力者得到优待。但有人认为普通人已经不奢求生活，只希望活下去而已，作为避难所，总得承担起责任。”
“我会多多供水的。”郑艺眨了眨眼睛，接过初一的话，笑道，“等高温来临，我也愿意为普通人免费提供水源。”
“谢谢你。放心，我们私下会补贴你贡献点，直接打进你的账户里。”初一笑着说，“也算是借你宣扬一下吧。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不少能力者不把普通人当作同类了，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避难所方面就没想改善吗？”
“很难改善啊……对能力者进行教育？要那么容易就好了。规定还是基本的规定，能力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太明显了。”初一摆摆手，“能力者与能力者之间的产生的矛盾避难所都不好调节……哈，就当是我个人的抱怨吧，不打扰你们了。”她站起身来，说不打扰也真没多留，很快匆匆离去。
避难所这边最近可能真的挺忙的。
初一一离开，余沂楠便与郑艺继续吃起早饭来。吃饱喝足，她们便去任务中心接取了清理任务，绘制地图那事儿是初一直接悬赏给她们，在后台录入，没走任务栏的流程，所以她们也不需要另接取。
就在处理好一切，回宿舍楼时，刚爬了两层楼，余沂楠看着郑艺走在前面的背影忽然开口：“我有……帮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