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绝症后我肆无忌惮(青山怜月)

姜念顿住，笑了笑：“这还不是因为我钓鱼吗？”
“你的脸，就足以吸引所有人，你不钓，他们也会凑近你，而且……”
“你真的在钓鱼吗？”楚寒洲忽然捏住姜念的下巴，“我问你，在情人节那件事发生之前，你觉得自己在钓鱼吗？”
姜念顿了顿，陷入了沉默。
“没有……是吧。”楚寒洲一字一句道：“钓鱼的人可不会和校董之子一起夜游游艇时拿出两套卷子说明天模拟考，你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
姜念：“……”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这么呆。
“钓鱼的人也不会在班上刺头请你去酒吧时拿出英语词典：这首英文歌知道怎么翻译吗？”
楚寒洲顿了顿，“而且周朗最后还真的上211了，英专生。”
姜念：“！我靠，周朗那小子上211？”
“当初这小子死活不肯学习，天天想着翻墙出去上网，还撺掇我一起！没想到。”
见姜念一下子陷在了周朗的回忆里，楚寒洲表情忽然有点不悦，“周朗不是要撺掇你一起去上网，他是想带你去酒店，但你是真想把他拉回学习上。”
楚寒洲强势捏回姜念的脸，清冷冷的目光似乎要直透姜念的眼底，审视他的心脏，“姜念，你知道吗，你当时虽然每天都在笑，但眼底深处很累，明明是个很冷清的性格，却一直试图让自己变得友好和热情，善于交际。”
姜念指尖忽然顿住。
其实……楚寒洲低声道：“你看起来更像是在讨好每个人，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和目光？”
姜念忽然沉默。
楚寒洲以为自己说的太过了，身为旁观者，他看得要比姜念清楚的多。
楚寒洲想要伸出手揉揉姜念的脑袋，“你很好，只是那件事产生的谣言，让你自己也不想救自己，而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原本是受害者，却因为谣言而陷入自责，楚寒洲心底酸涩之余，又有些异样。
姜念：“所以那些人根本不是我钓来的？”
楚寒洲不明白姜念为什么在意的是这个，他压好情绪，准备让姜念彻底走出这个困局：“他们背地里有小群，说你是书呆子，他们花了很多力气想把你拐到床上，结果你满脑子都是带他们一起读书。”
“这不怪你，你上的那个贵族学校，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接触的东西比较多，比较早熟，玩的花。”
姜念：“……”他的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双重打击，原来不是钓技退步了，是他从来就没钓到过。
而且他开局的遇到的就是一群海王八绿水鬼。
“那你到底怎么被我钓到的。”姜念闷闷道：“还喜欢了我五年，我总有一点点钓技吧，你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从一堆海王八里钓上你这只纯情小狗的吗？”
姜念垂死挣扎。
虽然他不想承认都是纯情小狗了，那不是随便钓？
却没想楚寒洲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不开心，气压也变低。
姜念直觉不对，“大人，有什么问题？”
对上姜念一脸的‘此事有蹊跷’表情，楚寒洲转过了头，“没什么。”
姜念好奇了，“说说嘛。”
“已经凌晨一点了。”楚寒洲箍住姜念，“睡觉。”
姜念动了动，但楚寒洲给他一顿剖析后，姜念还真有几分释然，他轻轻抱住楚寒洲，感觉楚寒洲身体一颤，也伸出手圈紧他后。
姜念露出了满意的笑。
但没过一会儿，姜念就忍不住抬头，脑袋顶着楚寒洲的下巴：“我在你眼里真的这么好吗？”
就这么喜欢他，说实话，姜念没有楚寒洲的记忆还是有点遗憾的，奇怪，他到底什么时候钓，不是，帮过楚寒洲？
他不记得那群人里有楚寒洲。
楚寒洲嗯了一声。
姜念：“不会是有百米滤镜吧？我真的没有这么好。”
楚寒洲自己都知道他当初在装了。
“什么是滤镜？”楚寒洲语气迟疑。
“就是我身上的不好缺点，你都看不见。”
楚寒洲顿了顿，捏住姜念的下巴抬高他的脸，自己也垂头亲吻了一下姜念的唇瓣，“我不太懂，但在我眼里，你闪闪发光。”
他说的真诚又认真。
楚寒洲对于姜念的每一个回答都是十分认真思索后的回答，虽然直板，但姜念甜滋滋。
直球小狗谁不爱？
姜念心满意足入睡，可睡了一会儿又从梦里醒了。
真的有人喜欢他？
姜念下意识想蹭蹭楚寒洲，再问一遍，可没想到身边空荡荡。
姜念微愣，“楚寒洲？”
他小声唤了一句，却发现厕所里传来喘息声。
而且那喘息声，不太对劲，姜念蹙了蹙眉，下意识地走到厕所边：“楚寒洲。”
浴室里的喘息声一顿，半晌，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好好盯着楚嘉许，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听起来似乎在跟人打电话，吩咐什么，姜念了然，他差点忘记楚嘉许似乎在搞小动作。
姜念揉了揉眼睛，趴在玻璃上：“需要我做什么吗？”
楚寒洲顿了顿，“不用担心，睡一觉就解决了。”
姜念点点头，“那你快点回来。”
“好。”
楚寒洲拿着根本就没解锁的手机，缓缓抬头看向玻璃，发现上面的人影消失后，额头的冷汗才慢慢话落，他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姜念趴在床上，发现床上有一件楚寒洲的衣服后，忍不住拿了过来抱住嗅嗅。
上面满满都是楚寒洲的气息。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只是闻到对方的气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愉悦。
姜念甚至想打个滚，等他发现之前，已经忍不住蹭蹭外套了。
好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楚寒洲的。
也许是每一次关怀，也许是他永远的从容不迫。
明明年纪比他小，却有着比他强悍的体格和成熟。
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姜念耳尖有点微红，把外套放了下来，可一个东西却忽然掉在了床上。
姜念伸手捡了起来，却发现是一个小瓶子，上面是一些外文。
看起来像是药瓶。
姜念转动了一下瓶身。
“莫吉隆斯……”

还未翻译过来，瓶子便被拿走，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该睡了。”
姜念下意识贴了贴那只手，被人抱在怀里，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我外出一趟中午回来，你想在楚家逛就逛，想做什么都行，或者想离开也行，记得吃饭。”姜念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只有楚寒洲留下的便签。
和楚寒洲的人一样，字迹内敛却又透着遒劲。
门忽然被敲响：“姜念！”
姜念听出是楚寒霜的声音，他回了一声，这才拉开门，“怎么了。”
“楚寒洲叫我监督你吃饭。”
林追白也跟着点头，“楚寒洲说的果然没错，不提醒你，你就不吃饭。”
姜念还握着便签，闻言耳尖有点红，楚寒洲提醒就提醒呗，还找人监督他？？
可心底又有些甜，“现在就去。”
楚寒霜顺手接过他的轮椅，“走吧。”
“不用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楚寒霜满不在乎，“没事，我是楚寒洲的姐姐，你就把我也当姐姐。”
姜念眸子微愣，半晌轻轻低下头，“好。”
“为什么楚嘉许名字跟你们不一样？”姜念忽然问。
他以为楚寒洲是私生子，可楚寒洲的名字却和楚寒霜看起来是姐弟，相反，楚嘉许听起来才像私生子。
楚寒霜啊了一声：“一看楚寒洲就没告诉你，楚嘉许才是私生子。”
姜念一愣，欲言又止。
楚寒霜停顿了一下：“不用猜，秦玉涵是我和寒洲的亲生母亲，寒洲六年前才被找回来。”
那为什么秦玉涵会这么偏心楚嘉许？难道是抱错了，然后楚寒洲被找回来，可秦玉涵养了楚嘉许那么久，不想放弃楚嘉许吧。
但电梯门已经打开了，姜念只好把这个疑惑留到楚寒洲回来。
早餐没有晚餐那么盛大，也比较随意，老爷子和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楚家也没多少人来，只有秦玉涵坐在桌边，旁边还有楚嘉许。
姜念并没有多关注他，这个人应该留给楚寒洲解决。
姜念就算坐在饭桌边也没什么胃口，还想蒙混过关，但三餐下来。
楚寒霜和林追白都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一副你不吃试试看的表情。
姜念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暖意，谁对他好，他可以感受得到。
只不过是楚寒洲的一句随口的话，这两个人就如此放在心上。
楚寒霜和林追白也是温暖良善的人。
刚吃完最后一口，就发现这两个人迅速拿出了手机。
楚寒霜：“他一整天都在好好吃饭，转账。”
林追白：“转账。”
楚寒洲：“嗯，明天继续。”
姜念面无表情：“……”
他能看见两个人看他的表情就和装了奥迪大灯一样闪亮。
不过楚寒洲一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在姜念想着要不要离开楚家时，楚寒洲带着一身的月色和夜晚的凉意回到了楚家。
姜念操控轮椅过去，“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楚寒洲半弯下腰，指腹轻轻摩擦姜念的耳尖，年轻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姜念：“有点事。”
老爷子哟了一声：“一回来眼里都是姜念，就连你亲爷爷亲奶奶都看不着了？”
他刚说完，楚嘉许忽然抬头，“爷爷……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老爷子懒洋洋地躺在摇椅里，闻言淡淡掀眸。
楚嘉许的声音有些颤抖，表情也变得十分沉默，“爷爷，爸他们当时乘坐的车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句话一落，姜念发现所有楚家人的表情都微微一变，尤其是楚寒洲的大伯母和二伯母等人。
楚嘉许一字一句道：“爸，大伯，二伯三伯的车祸并不是意外，那辆超速的卡车司机，当晚也不是疲劳驾驶。”
车蓝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她表情苍白，眼圈泛红：“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念停住，这些天一直没见到楚寒洲的爸爸一辈的男丁，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但没想到是同一天出事的吗？而且似乎是车祸。
楚嘉许拿出一份文件，“当初那个司机和他的妻子出事后就跳河自杀，我们都只能认为这是一场真正的意外。”
“对，我也怀疑过这对司机夫妻是被人买通故意杀人，可他们的账户没有异常入账，他们两个孩子也没病没痛，现在还是普普通通的学生，他们也没受过任何威胁。”车蓝眼神怔愣，“所以我一直麻木自己，是因为天意，嫉妒我们楚家的男人。”
老爷子的摇椅也慢慢停了下来。
姜念发现他的表情也不复之前的懒散或者是玩世不恭，而是出现了一个龙江重工业创始人该有的冷厉。
“继续说。”
楚嘉许摇了摇头：“不对，其实那个司机的小儿子其实有心脏病，你们听这份录音。”
“我儿子的换心手术好了吗？我可以看看他吗？”一个声音粗糙沙哑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疲倦。
车蓝死死攥住掌心：“就是那个大车司机！”
她们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撞车后，这个司机和妻子害怕，为了不连累两个孩子，他劝妻子一起去跳河。
这条车内录音，他们听了无数次，所以听到这条声音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睛，眼底都是愤怒。
可电话那边的声音，更让所有人都愣住。
“可以视频让你看，三天后，必须按照我说的话办事，否则这颗心脏怎么放在你儿子胸口，就能怎么拿出来。”
姜念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楚寒洲。
只是声音更为青涩，却满是冷漠。
而楚家的庄园也好像瞬间陷入了冷凝，只剩下了老爷子的摇椅在缓缓摇动。
楚嘉许嗓音沙哑：“这是那司机发在一个邮箱里的录音，他害怕自己死后，孩子得不到治疗，所有留下了这个把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他慢慢看向楚寒洲：“寒洲在五年前的2月15，还是高二，跟爷爷借过一百一十万对吧？在B市的当晚上，也有医院做了这部手术，价格是……一百一十万。”
他拿出医院的文件，放在桌上：“手术记录，身份信息都是那个司机的小儿子。”
他话音刚落，车蓝猛然冲向楚寒洲：“楚寒洲？真的是你？”
楚寒洲从头到尾都表情不变。
“楚寒洲！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那是你爸还有你大伯！亲大伯！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车蓝尖叫着冲向楚寒洲。
就连秦玉涵也愣住了，反应过来的她手死死抓紧扶手，“为什么？”
她目露茫然看向楚寒洲：“就因为我不认你？所以你要杀掉你爸？就因为想要得到继承人的位置？”
楚家云字辈的男丁有四个，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如果没有不是意外去世，继承人的位置根本不可能从孙辈选，也根本不可能让楚寒洲来继承。
秦玉涵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不止是她，就连楚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楚寒洲没有回复车蓝，而是看向秦玉涵，一瞬不瞬：“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你想怎么解释？我知道秦玉涵不认你回来，认楚嘉许，你心底有气，可也不能这么报复我们吧？”楚寒洲的二伯母在姜念的记忆中一直都是温婉不怎么参与讨论。
此刻却也完全变了一个人。
愤怒可以让一个失去原本的容貌。
车蓝盯着楚寒洲的眼底都是嗜血：“我要报警，我现在就要报警。”
却被老爷子喝止。
“停下。”
车蓝对着他尖叫：“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杀了云朗！还杀了云崎云墨云清！楚寒洲是你孙子，他们就不是你儿子了？”
老爷子冷冷抬眸，“我说，不许报警。”
他看向楚寒洲：“楚寒洲，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楚寒洲目光与他对视，没有半分躲闪，沉稳而冷厉：“不是我。”
楚天阔年老却锐利的眸子微眯，半晌冷声道：“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我会亲自查明，至于天工集团，你先不用管。”
这个意思是，收回楚寒洲继承人的身份。
“秦玉涵和楚嘉许暂时接管天工集团。”
姜念顿住，有些担忧地看向楚寒洲，楚寒洲到现在除了否定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没料到楚嘉许这次来的这么猛？
老爷子说完便被奶奶搀扶着回了房间，其中重重咳了几声。
秦玉涵立刻冷冷看向楚寒洲，“你现在收拾东西滚出去。”
楚嘉许眸子微动，“妈，寒洲那些资产应该冻结掉吧？万一他现在跑到国外去？”
楚寒洲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直接推着姜念转身离开。
姜念愣住，心底有些酸涩，还没确定的事，就被亲生母亲驱逐，还被冻结了资产。
那辆经常见到的一千八百万豪车也没出现。
不过没关系，现在换他养楚寒洲。
姜念握紧了楚寒洲，“没关系，我们打出租，我手里有钱。”
楚寒洲一愣，看着转角而来的车，江离还在挥手，他陷入了沉默。
姜念想坐出租车吗？
楚寒洲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
沉默了这么久才回答，显然是还不能接受吧，姜念心底有着怜惜，思考着该怎么让楚寒洲过的舒服开心一点。

姜念的轮椅上出租车十分麻烦，楚寒洲欲言又止，“念念。”
姜念亲了楚寒洲的唇瓣一口，眼底都充满了怜惜：“没事的，都会好的。”
楚寒洲呆住-震惊-并且迅速咽下到嘴的话。
姜念为了坐出租亲他。
出租车里有出租车司机。
等于姜念……
“去哪儿啊。”司机一边回复蓝牙里的人，一边抽出空问他们，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上宸……”
“去翡丽酒店。”
翡丽酒店是姜念从北极回来时包了一个月的酒店。
姜念头也没抬，在查阅自己的资产，他发现其实摆烂后资产……好穷。
几次直播是赚了不少钱，但对楚寒洲来说根本不够看。
不过也勉强能撑一段时间。
姜念相信楚寒洲被赶出来只是暂时罢了，以楚寒洲的能力，东山再起不在话下。
楚寒洲却在想，不回别墅去酒店？
姜念是后悔了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眼神晦暗，忽然搂住姜念，想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你在干什么？”
姜念一顿，他居然在破产人士面前看资产，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