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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夫郎后(流凰千度)


可这实在太难熬了!再坐下去楚年觉得自己都要屁.股开花了!
楚年一边尽力捱着,一边拿眼睛偷偷往江自流那瞟,他瞟到江自流好好坐着呢,纹丝不动的,就跟感受不到板车的颠簸似的。
楚年:“......”
楚年都惊呆了。
他心说怎么的?是江自流有什么特殊的坐车技巧?还是自己太娇气了?
不过看江自流毫无所觉的,楚年也不好意思动来动去,心说还是继续捱吧...再努努力,捱过这一段路。
毕竟人江自流每天夜里燥成那样都能捱,自己这不过是条泥泞小路,有什么不能捱的。
还是江自流先发现楚年脸色不对劲。
江自流蹙起眉,问:“阿年,你坐得不舒服吗?”
楚年:“......”
前面拉车的老汉听到江自流的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想也没想,说:“不可能!老汉儿我拉了十年车,拉车稳的不得了!垒的再高的玉米棒子都从村里拉到镇子上过,一根也没掉下来过,没有人坐我的车会不舒服!”
楚年:“......”
好家伙,这老汉真的贼自信。
楚年看了老汉一眼,坚强的目光投给江自流,示意自己没事。
江自流没有反驳老汉,但是也能确定楚年就是坐的不舒服了。
江自流露出了然的表情,随即看向车里。
这老汉是要去镇上买东西的,车上也带了些菜要拿去镇上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其他东西,都堆在车后面。
江自流和楚年是一人一边,相对着坐在板车靠前面的两边的。
看到这些东西,江自流弯下腰,伸手把车后面的东西全都拨到一起,让它们堆到了一起,集中压在车尾,然后又把车前面稻草掀开,在稻草下面拿出来一块厚厚的帘幕。
这帘幕是用来下雨天可以盖住板车的。
楚年看着江自流动作,暂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江自流跟老汉说了一声,把帘幕拿过来,翻过外面脏得一面,露出里面还算干净的,重新将它叠好,铺到稻草上垫着,然后对楚年说:“来,坐到这上面来。”
“我坐到车中间里面去呀?”楚年不确定问。
江自流点了下头:“这么坐就不颠了。”
楚年有点犹豫,说:“怪不得你要把那些东西都拿到车尾压着,原来是想让我坐这儿能平衡点...可是这行吗?你这么一个人在这呢。”
“行,去坐吧。”江自流对楚年浅浅一笑。
拉车老汉又回头看了眼,笑了两声,说:“真颠啊?真颠忍忍就是咯,谁不是这么一路颠着去到镇上的咯,换到那里坐着还能就不颠了?”
拉车老汉这是不信呢。
他拉车拉的可是数一数二的稳,连坐他的车都嫌颠,那是没办法了。
楚年将信将疑的,但继续这么坐下去实在是太痛苦了,便听了江自流的话,撩起裤腿,坐到江自流给他铺好的帘幕上去了。
楚年往里面这么一挪位置,板车有那么一下子是不平衡的,拉车的老汉哎呦一声,手晃了下,赶紧把住平衡,楚年也吓了一跳,两手慌忙抓住车板,眼神有点紧张地望向江自流。
却见江自流将原本端坐并着的两条腿往前一伸,抵到了原本楚年坐着的那一端。
有江自流这么一使力,板车便又平稳下来了。
前面拉车的老汉吁了一下,回头想瞪江自流一眼,想责怪他两句但是一对上江自流这张脸......话转到嗓子眼里,到底是没责怪出来。
“......别闹了啊,拉车呢。”
板车稳定下来,虚惊一场,楚年松了一口气。
江自流朝楚年笑了一下,问他:“这么坐着还颠吗?没那么颠了吧?”
前面的拉车老汉又嘀咕着倔强了:“稀奇,颠就颠,不颠就不颠,这既没换车又没换路的,就光换个位置坐,还能不颠咯?”
“哎?好像是没有刚才颠了哎!”楚年感受了一下,还真有点效果。
不是完全不颠了,也还是颠,但至少比之前那么坐着要好太多!
拉车老汉:“......”
这么坐下来,楚年觉得总算是可以把自己的屁.股解救出来了。
不过,他这么坐着,江自流就得一路上都伸着腿抵在另一边。
楚年窝坐在稻草和帘幕上,表情怔然了一瞬。
江自流这样伸着腿抵着车,看起来无疑是不雅的。
也不能说不雅,其实也是挺正常的一种姿势,但是怎么说呢......
就是在楚年看来,这种坐姿是绝对不可能在江自流身上看到的才对。
太格格不入了!
江自流就算是在病中最严重时,都有一直遵循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仪态风骨,那样鹤立鸡群,那样端正循礼。
命都快不保了,还追求风骨仪态,显然,江自流是真的把君子的德行刻进骨子里的。
可这会儿他却极不符合所追求的君子仪态这样坐着......楚年下意识觉得变扭。
“...阿流,要不我还是回去坐吧。”楚年抬起头,瞧向江自流。
江自流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听到楚年说想坐回去后,转而变得关切起来:“怎么了,这样也觉得颠了吗?”
楚年:“......”
见楚年巴巴得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眸盈盈闪动着,江自流有点心疼,说:“这法子是我小时候试出来的,这样坐该是好点才对的......”
江自流小时候是江家干活最多的人,去镇上的活他从来跑不掉。他那时也瘦弱,有时候能上板车坐一会儿,也是被颠的快要散架。
这就是他一遍一遍多次检验出来的方法,照理来说很管用。
难道是对大人不管用么?
看到江自流困惑起来,楚年忙说:“不是,我这么坐着确实不怎么颠了。”
闻言,江自流舒展开了眉头,浅笑了一下,放心道:“那就好。”
又问:“既然这样坐没那么颠了,怎么还想着坐回去?辛苦一程,这样坐到镇上吧。”
楚年:“......”
楚年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在江自流看来,楚年这就还是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他的阿年哪有这样可怜委屈过,江自流蓦然心疼起来,只当他是被板车颠的要哭,后悔要去镇上了。
想想阿年也不是会半途而废的人,江自流一边心疼着他,一边说:“我们这趟多买些你要的东西,下次就可以过好阵子再去了。”
他现在身体好了,以后要买些什么,可以自己去镇上,免了楚年再奔波辛苦。
楚年还是没说话。
楚年看江自流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在担心自己的,丝毫没有往他自己的坐姿上想,便已经明白,比起刻在骨子里坚持的“坐有坐相”的君子仪态,此时此刻在这里,比起那种东西,江自流只在乎自己在板车上坐的舒不舒服。
就算自己在这时跟江自流提了这坐姿的事,江自流肯定也只是一笑而过,以自己舒服为重。
楚年眼睛亮盈盈的,一个劲儿地盯着江自流看。
江自流:“......”
拉车的老汉在前面听得笑了出声,转回来头,对江自流说:“你这娃子有点意思,怎的对自己夫郎这样轻声细语的哄着惯着?要我说,真要是颠的慌就颠得慌是咯...哎不对,我拉车是真的不颠,你家夫郎怕是没怎么去过镇子上吧?这就是没颠习惯,你让他回头多去几次镇上,多上几回车,他就习惯了!”
不过拉车老汉说着他的,江自流和楚年谁都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
江自流是不会让楚年习惯吃苦的,而楚年也知道,江自流是不舍得让自己吃苦的。
但楚年也是真没想到哇,要想去趟镇子上,坐板车去得牺牲这么多呢......
要是能住在镇子上就好了。
江自流舍不得楚年吃苦,楚年也舍不得江自流为自己放弃风骨折腰。
身上是不怎么颠了,心里却颠簸的厉害,楚年抬起手,拉住了江自流的袖子。
他扯了扯江自流的袖子,示意江自流把头靠过来点。
江自流任由楚年拉着,见楚年一副有话对自己讲,但又不想让拉车老汉听见的样子,便顺从地倾身,朝他靠过去。
待江自流靠过来了,楚年弯起唇角,凑到他耳边,用很小很小,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阿流,我好喜欢你。”

一路颠簸, 总算到了丰文镇。
拉车老汉还挺喜欢楚年和江自流两个,愿意多捎带他们一程,但被楚年拒绝了, 楚年拉着江自流在丰文镇的碑碣处就下了车。
这就已经到镇子了, 剩下的路楚年宁愿多走一会儿也不想再颠来颠去受罪,更何况过往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要不要坐下来歇一会儿再走。”江自流体恤楚年,不急于赶路,想让他缓一缓。
“不坐不坐,再坐更麻了,反而是走一走能舒服些。”楚年下了地, 就跟鱼回了水一样, 瞬间解放,拔腿就往前走。
要不是顾及着旁边有人, 他甚至想不顾形象地拉伸一下。
走了会儿,楚年感觉把筋骨扭回来了, 浑身舒展多了,转过身停下,等江自流跟上来, 跟他并肩一起走。
江自流没有离楚年多远, 就在他三步外, 随时都能跟上,他只是很喜欢这样活泼的楚年, 反而慢了步子。
不过江自流算是发现了, 再颠簸的板车也消耗不了楚年对于来镇子的热情。
... ...
两人是赶早出发的,但到了镇子上, 不多会儿就要到中午了。因此楚年先去买肉, 不然晚点摊贩子们收摊不说, 还很可能挑不到多少新鲜的了。
这边卖菜卖肉的都不是商铺,而是小贩小卒们挑着扁担挑过来的,他们占据了整整一条街巷,从天刚亮的时间陆续的来,到中午饭点左右回去,是像集市一样的存在。
楚年过来时,集市上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几个卖肉的摊子空落落的,还想再蹲蹲生意的肉贩们坐在砧板后面,或说话,或打瞌睡。
楚年嫌弃肉贩子那边油污多,怎么也不肯让江自流跟着一块过去,他让江自流等在原地,自己快快地跑去那边选肉。
几个肉贩子见来了人,停了闲话起来招呼,但一见是个粗衣步履的小哥儿,也就意思意思地吆喝了几声,兴致都没有太高。
楚年也乐得可以随便看,在几家里挑中了一家,指着想要的部位,让肉贩给他切下来两斤。
肉贩本来慢慢站起身,一听到两斤,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脸上容光焕发起来:“称两斤?哥儿家中有喜事啊?”
楚年笑了笑,敷衍着说:“是吧。”
这不是逢年不是过节,一般人家里哪里会买这么多肉,楚年打扮的清贫,不怪肉贩会这么问。
但楚年才不管是不是逢年过节呢,他手里又不是没钱,条件允许,才不会在饮食上亏待了自己,就算是平日里也要这么吃。更何况江自流身体好了,比以前能吃的多,他们是两个人吃。
这也就是没冰箱,不然镇子这么远,楚年只想多称些。
称了两斤肉后,楚年又称了两斤筒子骨。肉回去炒着吃红烧着吃,筒子骨则拿来炖汤。
多喝骨头汤好,不仅对身体好,还补钙,补钙了就能长高呢。楚年可一点没有放弃过长高的梦想。
楚年买好肉和骨头回来后,江自流很自然地就要才楚年手上把它们拿到自己手里去。
“我都拿过了,你就别上手啦。”楚年没给。还是怕会有油蹭到江自流身上。
但这回江自流不听了,不管楚年怎么拒绝,还是把它们拿到了自己手上。两斤骨头两斤肉虽不是太重的东西,但他一个汉子好好的站在左右,怎么能让自己的夫郎拎?
这让楚年觉得挺新鲜,他一直觉得江自流性格温和又乖软,这时候倒是发现,其实江自流一旦倔强坚持起来,还是很强硬的。
难得的拧不过江自流,楚年只好把骨头肉交给江自流拎着了,心里也知道江自流是不想自己受累,到底是有几分甜滋滋的。
两人小小地争执了一会儿,待闹完了,才发现对面有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
楚年:“......”
江自流:“......”
那人被逮了个正着,面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促狭来,冲他俩一拱手,笑着哈哈两声:“路过,路过,给你们二位拜个早年!”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楚年和江自流相视一笑,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停下来好看的,摇摇头,继续往下个目的地走了。
下个目的地,楚年把江自流带去了家布匹裁缝铺子。
这家店,上次张彩花特意给楚年指过,说是以后要是不买成衣,改裁做衣服的话,就来这家。
马上要过冬了,楚年一直惦记着要准备冬衣冬袄的事,找人裁剪做出来的衣服比成衣质量好,填充进去的棉花分量也更实,穿在身上比成衣更暖和更舒服,当然要趁还没完全冷下来做两套。
进去裁缝店的时候,里面有别的客人在,是一对母子,大抵也是过来准备冬衣的。
店里有一处帘子,是用来给客人量身围的,帘子前面,母亲在和和掌柜的讨价还价,帘子后面,店里的伙计正在帮哥儿丈量身围。
楚年便和江自流先自己挑选布料。
在挑选布料方面,江自流只说要便宜的就好,其他什么布料呀花色,全都听楚年做主。
店铺里琳琅满目,楚年找了好几匹布,拿过来在江自流身上比划,选来选去,觉得...每个都很好看!
楚年真恨不得全给江自流订一套才好!
可虽说是有点钱了,但也没有有钱到这种地步,楚年也就想想,遗憾地放下一匹匹布,最后征求了江自流的意见,给他选了两段月白颜色的。
这最配自家美人的,还得是一尘不染的月白!
楚年这边选好了布匹,掌柜的那边还没有忙完。
妇人看起来是个刁钻的客人,一直在跟掌柜的讨价还价,各种挑选料子的不是,试图把价格打压得便宜下来,掌柜的自然不肯,耐着性子地跟她理论。
看这架势,也不知道他们要议到什么时候。
楚年对江自流说:“我们先坐下来等会儿吧。”
掌柜的听见了,抽空侧过头来,赔笑对他们说:“对对对,先坐,劳你二位先多坐一会儿,或者,觉得没劲的话也可以先去其他地方逛逛。”
“没事,掌柜的你忙你的。”楚年拉着江自流在凳子上坐下。
裁缝店开在最热闹的西市,店外街道上往来着形色各异的人,楚年饶有兴趣地朝外看,看对面的一个个商铺。
然后,看到了那天跟张彩花一起去过的胭脂铺。
心思一动,楚年有了想法,对江自流说:“阿流,你坐这等着,一会儿掌柜的忙完了,先给你量,我出去对面的铺子一趟。”
“好,慢点去。”江自流也不问楚年是要买什么,点头应下了。
楚年踏出店门,朝胭脂铺进去了。
胭脂铺生意挺好,有好几个姑娘在里面挑选胭脂水粉。
见店里又来了人,掌柜的抬眼看去,看到楚年,一笑,招呼说:“小公子又来了?”
楚年笑了:“掌柜的还记得我呢?”
“可不,前不久你带着个姑娘,来我这买了‘梨白’和‘芙蓉’不是?”掌柜的人很和善,远远地跟楚年说着话。
“掌柜的记性还挺好。”
“倒不是我记性好,我这店,生客不多,小公子长得好,又语出不凡,自然给我留了深刻印象。”
寒暄了几句,掌柜的问:“小公子这回来我店里买些什么呢?可要看看新货?”
“...倒不是买什么的,我是想问问,你这卖的胭脂有没有分装?”怕掌柜的不理解,楚年主动解释说:“就是不是一整盒的售卖,而是每一种胭脂都有单独的小盒子,以量少价低的方式出售。”
掌柜摇了摇头,不解地反问:“为什么要这样卖?”
看来是没有。
之前给张彩花治脸的时候,楚年就在想胭脂的试用分装问题,不过当时只是楚年自己想的,并不确定,现在过来问过掌柜的,确认过了,才算应证了。
几个在挑选胭脂的姑娘们听到楚年的话,都纷纷侧目朝他看去。
她们都是常来买胭脂的客人,好看的胭脂恨不得多买点才好,不理解怎么还有人想要买小的?
不过看到楚年的打扮后她们就理解了。
其中一个姑娘把楚年上下扫视一圈,眼睛里浮出了鄙夷,鼻腔里也哼了一声,就差直接开口说“买不起可以不买”。
楚年注意到姑娘们的眼神,回看了过去。
几个姑娘都是衣着亮丽,珠钗香囊,打扮的美丽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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