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
自己辛辛苦苦,不惜在江自流面前那么强势才争取到的钓鱼机会,不会就这么泡汤了吧?
楚年已经在心里默念:偷窥狂,不管你是麻子还是蛋头儿,都一定要动手啊。
不然严布以阵,鱼儿却不动手,可就显得不礼貌了!
好在偷窥狂虽迟但到!
他来了!
还是那堵墙。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楚年走过了那堵墙才感受到视线,而是还没走到那堵墙的时候,就从墙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这人一头蓬松的头发,土黄的破衫,个头高大体态如熊,向着楚年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来。
除了刚走出墙后的第一眼,后面他只低着头,专心看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仿佛只是一个路过的单纯路人。
但那一眼,楚年心下就有了判断:就是这个人!他就是偷窥狂!
楚年喉咙滚了一下,面上没变,心里提起了警惕。
比楚年更警惕的是大黄。
大黄早已夹起尾巴,微微下沉威武健壮的身躯,亦步亦趋地跑在楚年身前。
楚年和偷窥狂都在走。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只剩下一米远的时候,偷窥狂抬起了头。
楚年看到了一张布满疙瘩的斑斑点点的脸。
——麻子。
楚年终于知晓了偷窥狂的身份。
麻子的眼神变了,不再伪装路人,而是明目张胆的,直勾勾地看着楚年。
楚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极其强烈的目的性。
楚年的心脏跳得快了些,面上仍旧保持着从容。
他的右手缩进袖子里,勾住了藏在袖子里的擀面杖,然后也看向麻子。
只是为了不让麻子有所警觉,楚年就像在看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一样,并且对他露出了一抹纯善的笑容。
这抹笑容让麻子的脚步慢了一拍。
但也仅仅只是慢了一拍,麻子并没有停下,转而从贴着右侧行走改为了直直冲楚年而去。
麻子的眼神很凶,带着一股和人不太符合的狠劲。
楚年迎着麻子的这种眼神,脑海中飞快闪过先前脑补演练的各种画面。
“不慌不慌,各种情况都脑补过了,何况有大黄在呢,黑牛哥也肯定就在附近哪里蹲着,我搞得定!”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眼看麻子就要来到眼前,楚年握紧了擀面杖,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硬刚!
可是即便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接下来跟楚年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麻子脚步加快,迎面走来,张开双臂,不是巴掌,也不是拳头,而是整个人呈大字型——
一个凶狠的熊抱,带着破风的声音,直直向楚年扑去。
楚年:“???”
楚年吓了一跳。
这显然跟事先想的每一个情景都不太一样。
好在虽然不一样,可演习不算无效,楚年还是早有准备地后撤三步,躲开了第一轮袭击。
...如果这算袭击的话。
楚年有点懵了。
熊抱他认识,凶狠他也认识,可这凶狠的熊抱...算是怎么一回事?
抱打吗?
因为画风的变化,楚年暂时没有拿出擀面杖,他做出了一个哥儿在这种情况下该有的害怕表情,问:“你干什么?”
演习变成现卦,钓鱼变成钓熊。
麻子没有说话,没有回答,仍是凶狠的眼神,沉默地继续张开双臂,要继续拥抱楚年。
可这一次没等楚年做出反应,大黄已经先一步不同意了。大黄一跃而起,以一种更加凶狠的姿态咬向了麻子!
麻子却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大黄的脖子,真的像一头健壮的熊一样,把大黄摔到了地上!
“大黄!”楚年着实吃了一惊。
麻子这一手看起来就跟练过似的。
好家伙莫非就跟自己排练一样,他这些天,天天看着自己带狗,也一直都在排练怎么对付狗咬吗?
不过大黄可不是一般的狗,它是真正凶悍带有野性的猎狗,被按着摔进土里,也能立刻弹起来,迅猛地去咬麻子的手。
一人一狗就这么打起来了!
人凶,狗也凶,凶凶相碰,谁也不让谁!
楚年看着眼前这凶残的场面,确定麻子从始至终就是不怀好意的。
同时也确定了麻子没察觉张黑牛的反侦察。
不然他不会毫不顾忌背后,只一心对付大黄,想把大黄干趴下后专心对付自己。
麻子的背后,江自流和张黑牛一前一后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了!
楚年的心里瞬间有底了,胆子大起来,阻止麻子跟大黄的扭打:“你快住手!我早就知道你天天暗中跟着我了!”
楚年这话一出,引得麻子一惊。
因为这一惊,叫大黄逮住了机会,大黄成功咬到了麻子的虎口,它一口下去,毫不留情,差点没撕下来一块肉。
“!!!”麻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吃痛的不行,狠狠踹了大黄一脚。
这一脚用了要杀人的狠劲,把大黄踹的嗷呜一声哀叫,摔了出去,麻子自己也受力跌倒到了后面的地上。
尘土飞扬,人狗都在叫。
楚年心跳得极快,赶紧跑过去查看大黄。
张黑牛恰在此刻狂奔而至。张黑牛来到了麻子身后,没给麻子起身起来的机会,直接一个下压,整具身体都牢牢压在了麻子身上。
麻子被压得两眼一黑,胸口剧痛,激烈挣扎起来。
可张黑牛哪会放过他挣开?张黑牛的手臂像两条锁链,缠住了麻子的脖颈。麻子被勒的猝不及防,咳咳喘叫起来,手脚并用的挣扎,其中一只手刚被大黄咬出了血,流淌到身上,抹得到处都是。
这场面,任谁看到了都得吓一跳。
楚年抱住大黄,检查过它没有伤到骨头后,稍微舒了一口气。
但心仍然是悬着的,他看向跟张黑牛搏斗的麻子,厉声质问他:“你为什么一直跟踪我?”
刚问完,江自流也赶过来了。
江自流二话没说,解开外衫,脱下来披到了楚年身上,宽大的外袍几乎要把楚年小小的身体整个包裹住。
“不怕了。”江自流小心地把楚年半护在怀里,没让他面对鲜血淋漓的场面。
“我不...”怕。
楚年刚要说自己不怕,抬起头,就发现自己正被江自流圈在怀里。
于是话没说完,卡在了喉咙里。
楚年:“......”
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楚年还是忍不住小小的脸红了一下。
不过也就只有一下。
毕竟眼前当下,正事为重。
额头蹭过江自流的下巴,楚年从怀抱的圈里钻出来,想要帮张黑牛一块儿制服麻子。
但麻子被大黄削弱了一波,张黑牛本身也十分给力,所以并用不上楚年上手帮忙。
很快麻子就败下阵来,直接被张黑牛给按软了。
因为长时间被勒住气管的缘故,服软喊输的麻子脸红脖子粗,浑身湿淋淋的都是水,才被人从水里拖上来一样,趴在地上,梗着脑袋,捂着胸口,剧烈地干呕咳嗽。
可以看的出来,他已经被制服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张黑牛也是满头大汗,剧烈喘气。
他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楚年一点头,然后站在楚年身前一点的位置,防止一会儿麻子可能会反扑。
被这样保护着,楚年就不害怕了。
他问麻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一直跟踪偷窥我?”
麻子还在呕吐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后,麻子翻过身,四肢大张软塌塌的躺在泥土地上。像一头被打趴下的熊。
熊就算□□趴下也是吓人的。
麻子的眼神依然凶恶,直勾勾盯着楚年。
楚年皱起了眉头,问:“我得罪过你吗?”
麻子没吭声。
楚年威胁他:“不说的话就只能绑你去见村长了。”
麻子这才动了动嘴。
他距离喘了口气,沙哑地开口:“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一句话,跟石头砸进湖里一样,惊起千层浪,都快把楚年给砸懵了。
楚年:“???”
楚年:“!!!”
楚年:“......”
不是!?
兄弟,你谁?我们认识吗?
楚年人都傻了呀。
他昨天才知道有麻子这名字,今天才一睹其尊荣,现在就被告知了这个?
也太刺激了吧!
楚年连忙看向江自流。
江自流也挡在楚年身前,所以楚年并没能看到江自流的脸,更看不见他的表情。
楚年:“......”
楚年都要无语死了:靠靠靠,千万不要破坏我还没开始的恋情啊!
上辈子绯闻满天飞的时候,楚年都没这么慌过。
麻子捂着喉咙又干咳了几嗓子,继续说道:“你还说让我等你,说熬死了这病秧子后,就跟我过。”
楚年皱起了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话冲我来,别诅咒我夫君!”
此刻楚年已经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努力冷静下来,审视麻子,然后发现这件事很蹊跷。
首先,楚年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麻子。
他搜索遍了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没找出半块有关麻子的记忆碎片。
别说麻子了,李子杏子一概没有。原主就是一纯纯小可怜,哪里有过情愫相投的汉子。
其次,麻子说着这样的话,且刚面对面路上碰到的时候,似乎也是想上来拥抱自己,却始终是一种违和的表情,凶恶到近乎狰狞。
这能是对待私定终身的人的态度?
就算是因爱生恨,那也得有爱啊,全是恨是怎么回事?
演技太不合格了!
楚年立刻就明白过味道来了:
有人在搞他。
陷害他呢这是!
古代可不兴陷害这个啊,可是会出事的。
楚年不禁冷笑,陷害自己的这个人,心可真毒。
要么就是为了搞臭自己的名声,要么就是挑唆自己跟江自流的关系。
会是谁要这么恶毒?
楚年脑子里飞快扫过江爹江母的脸,但扫了一下,就把他们叉了过去,改为扫到了楚莲的脸上。
与此同时,江自流也开口了。
江自流问麻子:“是楚莲让你这么做的吗?”声线平静而淡,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陈述。
楚年一怔。
没想到江自流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块来了。
麻子也是一怔。
麻子万万没想到江自流会说到楚莲身上,凶恶的眼神慌了一瞬,哆嗦了两下唇,梗着脖子说:“是,是楚年让我这么做的!”
“你明明听到了,我说的是楚莲。”江自流淡淡,加重了“莲”字发音。
江自流的平静莫名携带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把楚年包裹起来,带着楚年真正的冷静了下来。
楚年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他看着江自流松柏挺立的背脊,眸光几闪,心里浮上丝丝缕缕的甜意:江自流从一开始就没被麻子迷惑到么?
应该是的吧。
江自流压根就没听信婚嫁什么的,反而看出了其中有蹊跷,而且还能迅速分析是谁在作怪捣乱。
最重要的是,聪明的不行,一下子就猜到楚莲身上去了......
甜滋滋的,楚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说这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但高兴归高兴,糟心的事还是要处理的。
收敛了一下情绪,楚年对麻子说:“我明白了,你喜欢的其实是楚莲,因为喜欢他,所以他让你来跟踪我,找机会陷害我,而你照做了,是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麻子捂着脖子,把这句话还给了楚年。
他恶狠狠地瞪着楚年:“你明明喜欢我,嫁人之前就喜欢我。”
可惜,麻子的这一番话,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相信。
张黑牛本来是不愿意说什么的,可忍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他带着几分纳闷,问:“麻子哥,你哪来的脸白日里做梦呀?楚年跟你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来,怎么会喜欢你?”
要他说,是麻子喜欢楚年还差不多。
怕不是自己喜欢上了,臆想发疯,自己骗自己骗到信以为真了。
张黑牛只恨自己不太会说话,不然,要是姐姐没有被楚年发话按在了家里不许跟来,这会儿铁定得骂他是癞/□□想吃天鹅肉!
麻子有点急了。
说起来,麻子简直奇怪的不行。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楚年,注意着楚年的一举一动,注意着他们家的各种动向......
这跟踪的好好的,一直不都是很顺利吗?怎么今天突然就被翻盘了?
又是被狗咬,又是被胖揍,疼死了!
当然,比起这种疼和困惑,麻子更奇怪江自流和张黑牛听到自己说的话后的反应。
这两个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居然是没有反应!?
按理说,作为夫君的,听了这样的话,不得是生气?不得是怀疑?
楚年的夫君倒好,根本不生气,也根本没怀疑。
哦,不对,还是怀疑了的,不过怀疑的对象不是他夫郎,而是他夫郎的弟弟?
怎么会这样呢?
麻子着急奇怪的功夫,楚年也已经把事情捋了一遍,大概猜到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肯定就是楚莲作妖。
那白莲花,仗着麻子喜欢他,又跟自己住得近,就给麻子灌了迷魂汤,说服他搞出这么一套,栽赃陷害自己,给自己添堵捣乱。
楚年心中生了气。
上次回门,他给原主出了头,就打算跟后娘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楚莲倒好,不作妖就浑身难受是么。
楚年对麻子说:“我不知道楚莲是怎么忽悠你的,但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被他骗了,被他利用了。”
“你们做什么一直说楚莲,这里面可没有楚莲的事。”麻子哑着嗓子喊。
楚年看麻子直到现在还在嘴硬维护楚莲呢,便知道他应该是真心喜欢楚莲。
可惜,楚莲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楚年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傻,楚莲要是喜欢你,能让你这样诽谤我吗?这样诽谤,坏的不仅是我的名声,你自己的名声不也难听了?到时候,楚莲还能跟你在一起?”
楚年说的一针见血,麻子听了,神情愣了愣,因为充血而通红的脸迅速的白了下来。
但他还是坚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江自流打断了麻子:“楚年是我的夫郎,你不要再乱说,诋毁他的名声。”
麻子转了转眼睛,说:“你忘了吗,他本来可不是你的夫郎,是替嫁,替嫁才成了你的夫郎的。”
“既然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夫郎,现在是,以后也是。”
江自流一抿唇,语调清冷了几分,说:“你要是还纠缠,我们便去见村长。”
分家的时候见过村长,那是个讲理的人,江自流相信村长知道亲因后果后,会自有判断。
哎呀,好久没有听到江自流说这样的话了。
楚年这下不仅嘴角的弧度上扬,眼睛也弯了起来。
毕竟,有什么比自己在被人诋毁清白时,江自流无理由的站在自己这边、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更开心的呢?
并且,楚年还意识到了这其实是个机会。
是的呀,这刚好是一个可以确认江自流对自己的感情的机会!
哈哈,想到这个,楚年差点没在心里笑出来。
他想楚莲一定没有想到,这次的挑拨,不仅没成功,还阴差阳错给自己创造一了机会。
也得亏楚莲想不到,要是他想到或者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楚年心里敲定了这个主意,便立刻涌上几分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江自流确定下来关系。
没必要再在这里多跟麻子纠缠了。
速战速决吧。
楚年对麻子说:“彩花姐说你是个好人,我想,好人是不会愿意这样扑着一个清白的人陷害的吧?楚莲是不是在你那里哭诉了许多我欺负他的坏事?”
麻子听到楚年的话,眼珠子动了动。
楚年:“你也跟踪我不少天了,就算是在暗中观察,难道完全看不出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麻子:“......”
“当然,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被楚莲骗。唔...让我来猜猜,楚莲是不是还给你画了很多饼?比如,报了‘我欺负他’的仇恨之后,出掉恶气,他就愿意考虑跟你成亲的事啦?”
“哦,等一下,我刚刚格局没打开,他应该不仅仅说我欺负他,肯定还说我欺负他娘,对不对?他让你这样做,其实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给他娘出气呢,对不对?不然娘一直生着我的气,一不小心积郁成疾,他哪有心思嫁人呀,不得在家照顾亲娘嘛。”
楚年这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地上坐着的麻子已经不知不觉中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都要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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