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他……”闻湘梦到和导师在实验室里教导自己学习的时光,也梦到吃人恐怖景像,“艾权威会吃掉导师,他一定会。”闻湘激动要起身,于不染扶着他的肩膀,劝道:“傅教授聪明得很,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他没看到艾权威吃人,艾权威为什么要吃人,会不会把人的能力给吃了。天啦,他一定会吃掉导师的。不行,我一定要联系他,对了,婉儿姐能联系上他。”
闻湘立马挂温婉的电话。
刚接通,休息室的门便开了,蒋刻走了进来,板着脸说,“你这是要干嘛,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疏肝理气、养好身体,可以适量运动,不要过于疲劳,更不能忧思过度。”
于不染:“蒋老师,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可艾权威要是吃了傅教授,我们该怎么办。”
蒋刻惊讶地看着于不染。
于不染解释:“这是湘儿的猜测。”
闻湘拉着于不染的手:“你们……是不是也认为艾权威能通过吃下异能者来增强异能。”
蒋刻:“你大概不了解,傅教授是个狂热的科研爱好者,不管他是否重视你,为了完成试验,仍会鞭笞你。我们不敢保证把推论告诉他,他会不会找个人吃下去来做试验。”
闻湘:“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不能让艾权威找到他。”
蒋刻:“确实不能让艾权威找到他。你放心休息,我们能处理好。”
闻湘:“我要和他说两句,我能劝得动他。”
“闻湘!”蒋刻的语气突然变重,“艾权威现下最想抓的人是你,我们不能暴露你的方位。”
“可是……万一艾权威把导师手下的人全部抓走吃掉。”闻湘越想越害怕。
蒋刻:“他的身体不可能承受那样大的负担,吃下太多异能者会爆体身亡。”
闻湘:“万一他把人都抓走,等到身体适应后,一个接一个地吃。”
蒋刻:“湘儿,他们可是袭击过你的人,是我们的敌人。难道你想为了救敌人,而让朋友置身于危险中。”
闻湘:“我不是……”
蒋刻:“我知道你对导师有所依恋。可这是信息素间的吸引。你很聪明,应该明白信息素产生的依赖感是不理智的。”
“我……可是……”闻湘涨红了脸。
于不染适时搂住闻湘:“也不全然是坏事。”
沁人的百合花香涌来,令疲惫的闻湘觉得舒坦。
蒋刻见状离开房间,让闻湘继续休息。
闻湘牵着于不染的手说:“导师不是坏人,只是一时犯了迷糊。他可以是造福万民的科学家。”
于不染点了点头,选择了跟蒋刻截然不同的说服策略,“是啊,他肯定是被艾权威给蛊惑了。艾权威最擅长蛊惑人心了,再加上有钱可以提供很完备的科研场所,有所求的人基本是抵不住他的引诱。”
“对啊!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相信导师一定会听我劝。我……”情急之下闻湘不知该如何说明。
于不染搂着他,拍了拍背:“等我调试绝不会暴露位置的通讯装备后,就找个机会让你跟他通话。不过,我们还是要防着那种可以通过通讯装备找人的异能。”
“我也不是一定要亲自跟他说。只是希望他要多多提防艾权威。”
“你被抓走后,婉儿姐曾告知他小心。艾权威本不该知道你是储香囊,
恐怕是窃取他的资料,才知道的。傅教授那么聪明的人,一定看穿了这一点,肯定会防着艾权威。”
“也对。”闻湘觉得于不染说得有理,稍稍安心,继续睡觉休养。
终于把闻湘给哄睡了。于不染的心情却没因此放松。
今天早上,暗网上出现大量号称是刘铭教授研究成果的异能科研资料。有的内容很离谱,有的很合理,卖资料的人说,想要得到全套资料,就得见面会谈。
这明显是个陷阱,目的在于钓出和刘教授有关的人。
段翼就是那种会上钩的人,而傅教授那边,恐怕也会想办法确定资料的真伪。
于不染推测,艾权威之所以能在抓捕李秀后快速研究出药物,一是得了刘教授的资料,二是窃取了傅教授的资料。
据获救的李秀说,意识恍惚间有人在问问题,想要撒谎会感觉难受,因此只能说真话。可是处于催眠状态的没法进行复杂的思考,因此李秀没有透露试验细节。只交待了有关结萝藤、香鼬菇的大致情况,以及刚联系过的科研人员凌云和杨悠等情况。
于不染早早做了安排,想办法旁敲侧击提醒段翼小心陷阱。
很快,他就接到了刘青的求援,让他帮忙查查段翼的行踪。
要问刘青为何突然关心起段翼,这件事情还得从段翼说起。
段翼一直在找刘教授死亡的真相,在网上找到一点线索,便打算追查到底。虽说收到多条陷阱的提醒,可他并不惧怕。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omega男友关蛾眉。
关蛾眉是个很特别的omega。长相粗旷,浓眉大眼、面皮粗而偏红,同学们都觉得蛾眉长得像红脸关公,便“亲切”地称他为关二妹。
关蛾眉起先很不喜欢别人起的绰号,后来渐渐接受了这一“呢称”,接受了周围人都叫他二妹。只是依然不能接受自己的长相,成天想方设法捯饬那张粗旷的脸。
段翼十分担心自己不再了,就没人劝蛾眉不要瞎捯饬,担心蛾眉伤心时乱刷信用卡,或者被坏人骗去签美丽贷。
行动前,他把自己这些年存下的稿费和从老板那里赚来的佣金整理了一下,在午夜时分发到关蛾眉的帐户上,接着给关蛾眉发了一条短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奶茶都给你奉上。亲爱的二妹,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最美丽的。”
发完短信后,段翼关机,带着一去不返的勇气走出家门。
关蛾眉正上网熬夜研究的化妆品测评,突然收到了银行短信和段翼发来的信息。
立马回复问是怎么回事。
段翼没有回信。
关蛾眉查帐户,发现段翼发来十五万之多存款。他紧张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知道以段翼的那倔强刚烈的个性,毒舌又爱说教的脾气,突然说哄人的话,又发来一大笔钱,定有蹊跷。
段翼经常神神秘秘的,说不定要去做冒险的事。
关蛾眉越想越害怕,不停地CALL段翼,同时骑电摩前往段翼家。
抵达段翼家后,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连纸条也没留下。
关蛾眉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可是段翼刚失踪没法报案,只能求助于朋友。
他平时都在研究些代购、化妆和健美,朋友也多半是这些圈子里的。找还在线的聊了聊,尽无一人有主意。
伤心之余,突然想起自己的堂哥,在科技大厂做销售总监的关荣。
堂哥关荣是擅长待人接物的热心人,虽说并不经常聊天,可总不忘给他送美容仪和化妆品内购券。
想到以堂哥的人脉能帮上自己的忙。
关蛾眉在段翼家找了一整夜线索后,于次晨联系上堂哥关荣。
关荣答应要帮忙找段翼。
刘青早早醒来,正准备化妆,见关荣一大早就跟堂弟聊起寻人事宜,好心问了几句。
听到是关二妹的男友失踪了,刘青立马上心。
以前他就挺喜欢段翼的设计,后来见到设计师本人后,总觉得这个人心里卯着一股劲,总有一天要发泄出来。
听到二妹讲述的细节后,刘青十分担忧,恰好这几天他跟于不染的助手聊香水品牌细节,顺口就提了这事。
于不染从虚拟的AI小助手处得知此事,立马嘱咐刘青方面不要擅自行动,会找专业人氏寻人。
于不染一直让人盯着段翼,没想到段翼穿新款隐形衣离开家门,骗过暗中监视的安保人员。
段翼会去哪?
蒋刻黑入段翼的电脑,发现段翼的聊天记录早删得干干净净。
看这样子,是有专业骇客在幕后协助段翼。
至于协助段翼的人究竟是真想帮他,还是想用他做试刀石,试一试艾权威,得深入调查才知道。
机器人专家王停和调查处成员于白净开始分析新款隐形衣来源。
老款的隐形衣,监视探头是能看得到的,新款的并不在于不染掌握的技术范围内。
他们怀疑是傅教授赠给段翼装备。
毕竟傅教授一直到处赠送装备,找研究对象。并且想得到刘教授的科研成果。
他们有充份的理由和条件利用段翼去探探虚实。
推断至此,于不染用傅教授赠与温婉的专用联络仪,给傅教授发了条信息。告诉傅教授:“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诱饵计划了”。
傅博士回复:“可你们找不到他。”
于不染:“你没选择跟艾权威继续媾和,说明你知道现在的他很危险。”
傅教授:“你也一样。对了,你看过三体吗,知道黑暗森林理论么,知道暴露坐标的危险性么。”
于不染意识到教授在威胁自己,大方地回复,“我比你安全。”
于不染一直跟调查处“秘密”接触,目的要让艾权威误以为他是调查处钓违法异能者的饵。
有调查处作靠山,艾权威没必要拿住于不染。
傅教授就不同了,是调查处名单上的在逃犯。
傅教授:“我比你安全,我可以跟他合作,而你只是他猎杀的对象。”
于不染:“我们都想要刘教授的资料,为何不通力合作。”
傅教授立马提出一个十分严苛的条件:“还我储香囊。”
于不染断然不会把闻湘交出去的,可合作却是有必要的,他回复:“储香囊不在我这里。就算在,我也不会主动交出王牌。我们可以谈谈别的条件。”
傅教授:“没什么好谈的,我只要闻湘。反正段翼对你们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除非你们正义感过剩。”
傅教授说中了于不染一行的软肋——正义感。
他们得找回段翼,不能让段翼成为傅教授和艾权威博弈的棋子。
…………
段翼藏了起来,上网跟手中持有刘教授的资料的凶手周旋。
他按“好心人”的指示,在某处安放探头,约凶手见面,而自己却未前往。
凶手始终没有现身,却指责他爽约,却又表示要另约地点。
虽然恨不得把对方吹上西天,摔个稀八烂,可他还是耐着性子跟对方扯皮。
他猜测,对方得了刘教授的资料,必定能成为强大的异能者,说不定能组建一个团队。
既使他愿意用性命去跟凶手一换一,也不一定能成功,好在还有“好心人”为他提供帮助。
虽说“好心人”不是全然好心,或许只是利用他找到科研资料,可他不在乎。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刚认识刘铭教授时,他觉得这个人好烦,一直缠着他,简直像鼻涕虫,烦人到恶心。
过了一阵子,他发现刘教授这个人的科研态度还挺认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对世界充满求知欲和探索欲,并且是个全才。于是渐渐愿意接受刘教授的指导。
在交谈中,了解到刘教授和他很相似。讨厌满腹心机却荣登高位的人,讨厌虚伪的人情世故,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被迫在理想和现实中寻找平衡。
深入交谈后他感觉同刘教授相见恨晚,因此愿意吃下刘教授研发中的药,虽说药有副作用,会令他陷入短暂失忆,让他平常记性变差,他也勇敢地配合试验。
人生苦短,总得做有意义的事才能不负此生。
配合刘教授的试验就很有意义。
帮刘教授报仇就很有意义。
段翼看着对话框,咬了咬牙回复凶手,“想要合作就拿出点诚意来,不要明明没去还装作去了。”
“看来我们都是人未到,监控探头先行啊。既然你不想来,我们可以找别人合作,不要勉强自己,胆小的异能者我们不需要。”
段翼大怒,想回你TM才胆小,劳资胆大得很,可还是强压怒火,按好心人指示回复:“今天谈不拢,改日再谈。”
随后他关闭窗口,在屋内踱步,实在憋不住了,问“好心人”接下来对方要是不回复该怎么办。
“好心人”回复段翼,“他怕你是调查处的,你太积极了,他反而不会现身。放心吧,他需要你。最终会主动联络的。记得藏好自己。”
段翼烦闷,上网解闷。
他发现姜辛工作室推出一款山楂气味的香水。
广告文案是写着:山楂树长着刺,可以用来做划分地界的树篱,因此山楂的花语是守护。
本款香水,旨在守护心爱之人。
段翼收到过关二妹送的山楂味香水,那是类似关二妹山楂味信息素的气息,清新怡人。
他从没喷过,觉得香水不过是信息素的替代品,有了关二妹就不需要香水了。
可如今他想二妹了,于是乔装一番出门买香水。因新品限量发售,上网购买者需登记有效身份信息,每个人只能购买一瓶。
真实的身份不能用的,使用“好心人”办理的假身份购买,被查到就不妙了。
好在蒋刻曾推荐给他一个秘密行动需要用品的网站,他提早办理了假证。
正好可用备用电脑下单定购香水。
香水是同城快递,一个小时后就会送达指定地点。
在等待的时间里,段翼为自己煮了包方便面,虽说他初中还没毕业就宅在家里,可这么多年来煮饭技艺毫无长进。
父母为他买了房,让他独立出去后,他便常常吃外卖。毕竟他不太讲究吃装用度,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钻研料理食物上。
直到和关二妹谈恋爱,他才吃上了美味佳肴。
美食这种东西,一旦意识到它的好,便很难割舍。
吃着味道寡淡的泡面,他便想起关二妹煮的什锦阳春面,里面有虾、有肉,有各种可口的蔬菜。那是他渴望的,属于家的味道,由alpha和omega组成的完美家庭。
可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alpha们费尽心机抢钱,妄顾人伦道义,omega们挖空心思败家,以享乐为高贵。
他梦想中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alpha和相夫教子大家闺秀风范omega组成的美好家庭,纯粹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既然完美的家庭求之不得,至少要为心中的道义而战。
吃完面,段翼开始整理装备,练习精微的控风术,他可以卷起小气流,悄悄地移动物体。
只要注意力足够集中,他还能在药物辅助下制作风刃切割物品,把一张A4纸从中切断。
为了更好地发挥能力,他把刘教授研发的药全物带在身上,到最后拼命的时刻,他将以风为刃,切开对方的喉咙。
他把被子包在椅子上,当作假想敌开始练习。
练习累了,便去快递柜取山楂味香水。
山楂的气味是那么熟悉、迷人,令他回想起美好的过往。
闻着这气味他就能感觉到坚强勇敢的二妹一直守护着自己,于是加倍努力地练习。
段翼使用在蒋刻创建的网站办理的假证网购香水,一下子就暴露方位。
于不染派分布在附近的安保人员前去找段翼,却扑了个空。
段翼刚喷完香水,就接到“好心人”发来的撤退信息,立马带上装备走人。
成功甩脱跟踪后,“好心人”推测对方可能趁他出门之机盯上了他,让他不要携带与任务无关的物品。
段翼并没有听完全听话,仍然携带山楂味香水,只是小心操纵着空气让气味不会外泄。
他按“好心人”指引的路线逃脱,兜兜转转最终躲进热闹的市中心,重点小学附近的学区房内。
这里的房租房价都不便宜,段翼远远地看着小学,幻想着自己孩子进入其中就学,可很快便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幻想美好的事情只会削弱他的战斗力,他必须战斗直至胜利。
很快他就收到了凶手方发来的新指示,凶手猜测有人在幕后指点他,并且要跟他幕后老板打个赌。
表示赌赢的人要先现身。
赌局的内容是异能的精细化操纵。双方各派出一名选手比试,选手在比试前先立下契约,保证输的人先现身。
段翼转答了“好心人”的话,凶手方听后便答应了赌约。
于是“好心人”与凶手方商议起比试细节,段翼一直在其中充当传声筒,直到赌局开始。
赌局第一阶段是立契,段翼通过发信息立契:“我愿意接受赌局,愿赌服输,输后自动现身,如违此誓,横遭灾祸。”
契约签立后,段翼毫无感觉。
他们老板有手下的异能者同样有立契的能力。
不过需要在立契者面前说话才能让契约成立,且立契时他能感觉得到什么东西缠上自己,相当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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