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薄没说“好”或者“不好”,也没再盯着谢明澜看,只是对路觉舟说,“爷爷找我们,走吧。”
两人一离开,谢明澜顿时松了口气,感觉呼吸都变得轻盈了。他打开个人信息栏,想查看下时薪有没有增加,结果被醒目标红的字样扎了眼。
原本停在“0”的好感度动了!!
但谢明澜并不开心,因为好感度从“0”变成了“-15%”。
已知:好感度低于-20%会被剥夺攻略资格,求:他还能在游戏里划水多久?
谢明澜现在后悔来找路觉舟。
虽然默默无闻地工作很难凑时长,可浑水摸鱼,能赚一点是一点。也好过被攻略目标记恨上。
他现在去和路觉舟说“保持距离,互不打扰”还来得及吗?
“进来。”
顾天鹤在书房看文件,听见敲门声停下手头的工作。
“爷爷,您找我们?”
“嗯。”顾天鹤点头,“过两周正好是我们顾氏百年庆典,我想把你们正式介绍给大家。”
路觉舟诧异地眨了眨眼,“我也要吗?”
“当然。”顾天鹤知道路觉舟一时半会还没法完全适应新身份,笑着提醒他。“你现在也是我们顾家人。”
隔天,管家就领人来给他们量衣服尺寸。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顾天鹤对此非常重视。顾曜每年生日宴都是大办,这是顾言薄回第一年,又正好撞上百年庆,只会更加隆重。
“言言,你长高了。”路觉舟伸手在顾言薄脑袋上比了比,“快和我一样高了。”
顾言薄在疗养院,比路觉舟矮了几厘米,现在都快齐平。
因为发烧住院的事,顾天鹤格外重视顾言薄的身体健康,还有专门的营养师合理安排饮食。
“小厌。”茜茜笑着说,“你看,你吃饭总挑食,言言都快超过你了。”
管家也在一旁帮腔。
“二少爷,光吃肉可不会长高。”
路觉舟的听力特别好,喜欢听的话,多远都能听进去。不想听的话,就是拿个喇叭在他耳边喊,他也听不进去。
“以后饭前不能吃零食。”顾言薄一句话成功让暂时性耳背的路觉舟恢复听力。
“不行。”
“反对无效。”
“五点放学,六点才吃饭,这一个小时太长了。”
顾言薄掀眸,语气平静地说。
“那正好,时间这么长,练练你的口语发音。”
路觉舟:“……”
两人正说着,夏芸芸带着顾曜走了进来。
“夫人,你今天……”
“我是听说爸找人给言言做衣服,我就想着带顾曜来,也给他做一件。”
其实顾曜的衣服早一个月前就做好了,但顾言薄有的,顾曜也不能落下。
夏芸芸就是要让顾曜知道,顾言薄有的东西,他也一定要有,甚至只能多不能少,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夏芸芸自认为这是在培养顾曜竞争精神。
“小曜,你先坐会。等会就轮到你了。”
只是多做一件衣服,没人会计较这个。不过,可夏芸芸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来做一件衣服,他的视线落到路觉舟的身上。
原来只以为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小屁孩,没想到心机这么深。
这才多久不见,不仅拉拢顾言薄,还让顾天鹤把他划进户口本里。
也不知道顾天鹤怎么想的。
顾氏家大业大,就一定要不相干的人也来分一杯羹?一想到养子是享有同等继承权,夏芸芸气的快要呕血。
那些都是他宝贝儿子的东西,顾言薄和路觉舟也配抢?
“啧,咱们顾家又多了个少爷。”夏芸芸扬起鲜艳的红.唇,“陆厌,你运气真好。”
“要不你教教我要怎么哄哄老爷子开心?”
“我进顾家好几年了,老爷子看见我还是不开心,怎么他一见你就喜欢得不行?”
管家面色不改,风轻云淡地接过话。
“夫人说笑,顾董可从没说过见了你不高兴。倒是您回回惹顾董生气,顾董大度,从不计较。”
“你……”夏芸芸眉头一蹙,很快又压下心底的怒气,管家在顾天鹤身边十几年,是顾天鹤的心腹,和管家闹不愉快,对她没好处。
“这话说的,我可把老爷子当成亲生父亲来看来,尊重都来不及。我只是想和陆厌学学,怎么讨老爷子欢心。”
路觉舟装听不出其中的火药味,单纯无害地扬起一抹笑容。
“大概是爷爷就喜欢我的真诚。”
夏芸芸没想到路觉舟这么伶牙俐齿,像是在暗讽她虚伪。
“确实,二少爷天真可爱又显真诚。”管家也不知道有意无意,故意在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调,“顾董是很喜欢。”
夏芸芸脸色变得更难看,她本来也不是特别沉得住气,被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心底火气直冲脑门。
“妈。”
顾曜一看夏芸芸的脸色就知道她要发火,忙拉住她的袖子。来之前顾盛裕就警告过,不许在惹顾天鹤生气。
顾天鹤这么在意顾家声誉,不可能不让顾盛裕出席百年庆典,而顾盛裕就是想借机拿回他应有的职权。
所以让夏芸芸到顾天鹤面前晃一晃,也是为了提醒他还有一个儿子和孙子。
“说笑罢了,怎么还较起真。”夏芸芸咬牙接话,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爸呢?”
话音刚落,顾天鹤走了进来,瞥见夏芸芸,压了压嘴角。
“有什么事?”
“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您儿媳妇,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
顾天鹤不买账,冷笑了一声。夏芸芸尴尬地开口,“爸,盛裕也想着您,上回惹您不高兴,他现在还在家反省。”
“知道您爱好书法,盛裕托人拍了澄泥砚,我就是个外行也不懂,听说花了八位数才拍下来,这才让我今天带过来给您。”
顾天鹤不说话,夏芸芸只好把东西放在桌上。
“爸,盛裕都三十好几的人,现在连个实权都没有,这让他还怎么管理下属。说出去都让人笑话,这笑话盛裕,不也是笑话咱们顾家。”
“现在知道这个理?”顾天鹤眉梢都没抬,端起佣人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纵着顾曜带人来欺负言言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顾家会被人笑话?”
夏芸芸顿时没了声,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还是陪着笑。
“爸,小孩子不懂事。我让小曜给言言道歉了。亲兄弟哪有隔夜仇……”夏芸芸说着又看向一旁的路觉舟,“身上留着顾家的血,哪里是外人能比的。”
路·外人·觉舟非常适时开口,一脸天真懵懂。
“外人是指我吗?”
“不是。”一直没开口的顾言薄回答。
路觉舟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看向夏芸芸,用小孩子稚嫩天真的语气问:“那是指外姓的人吗?”
夏芸芸梗了一下。
“言言姓顾,爷爷姓顾,我也姓顾,阿姨姓夏。”他说完露出了一副刚知道答案的惊讶和喜悦,“我说的对不对?”
“陆厌,你少在这里……”
“夏芸芸。”顾天鹤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
夏芸芸硬生生压下快要抑制不住的火气,刚才一时脑热,现在也反应过来路觉舟是在故意激她。顾天鹤最忌讳家庭不和,当着他的面和一个五岁的孩子闹,只会显得她上不了台面。
两人量完衣服尺寸,路觉舟就带着顾言薄躲了出去。
“走,我们去喂鱼。”
顾言薄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等两人慢慢悠悠晃回来,已经临近饭点,顾天鹤没有留夏芸芸吃饭,夏芸芸也不想留着继续受气,带着顾曜和一肚子气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厌。”
“爷爷。”路觉舟立刻挺直腰板,一副乖巧又听话的姿态。
“你既然是我们顾家的孩子,那我也是要管着你的。夏阿姨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不该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顾天鹤自然不会看不出路觉舟是故意说那些话去惹怒夏芸芸。但没有直接训斥路觉舟,而是等人离开了,才叫到跟前来训话。
路觉舟眨了眨眼,“对不起。”
他的语气诚恳,却没有悔改之意。就差把“下次还敢”写在脸上,顾天鹤好气又好笑。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记仇。”
原以为路觉舟会继续装乖卖巧,哪知他一点头,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记。”
“欺负过言言的,我都记着呢。”
“而且是她先说我是外人。我怎么会是外人呢,我现在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子。”
顾言薄眼睫一颤,掀眸看向据理力争还不忘自夸的路觉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路觉舟是很讨人喜欢。
因为他长得好看,也因为嘴甜,还因为他眼力见。知道什么场合能闹,什么不能闹,精准地避开顾天鹤的雷区。
他上前晃了晃顾天鹤的手臂。
“我知道是爷爷纵着我。爷爷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她争了。”
顾天鹤不一脸不信,沉声,“真的?”
路觉舟思考了几秒,又补上了一句,
“只要她不欺负言言,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顾天鹤气笑了,“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大度?”
路觉舟一副听不出顾天鹤话里的意思,颇为自豪地说。
“也就一般大度吧。”
顾天鹤:“……”
顾言薄收回那句“有眼力见”的评价。
路觉舟有时候还挺会“恃宠而骄”,但是一点也不惹人反感,倒是更可爱鲜活。
路觉舟每天吃喝玩乐,外加被迫学习。时间倒是飞快,眨眼就到了百年庆典的前一晚。
顾言薄刚把阿姨拿过来的衣服上身试了下,房门又被敲响,这个点,不用猜也知道是路觉舟。
他没急着脱衣服,先给路觉舟开了门。
“哇!”
顾言薄的头发有段时间没剪,额前几缕发丝挡住的眉梢,显得柔软了些。漂亮的眼睫轻颤,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路觉舟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
“言言,你长得真好看,像个小王子。”
顾言薄最开始还会因为路觉舟的夸赞脸红,现在已经完全免疫了,语气透着点不近人情的冷漠。
“干嘛?”
路觉舟身上穿着睡衣,刚吹完的头发蓬松又柔软垂着,他眼底亮闪闪地,自顾自地帮顾言薄关上房门。
“来找你睡觉啊。”
顾言薄:“……”
路觉舟很坚持,有段时间他俩是一起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顾言薄又突然不让他上.床。
“下雨了。”
“那又怎么样?”
顾言薄看着他,没给路觉舟上.床的机会。
“万一晚上打雷怎么办?我会害怕的。”
顾言薄抬了抬下巴,极其冷酷无情地回答。
“那你就怕着吧。”
路觉舟怕个屁的打雷,他不仅不怕,还会在打雷向顾言薄吐槽。“不知道哪个渣男又在乱发誓,连雷公都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这样啊。”路觉舟委屈巴巴地控诉,“我要和爷爷说,你欺负我。”
顾言薄站着没动,一副任他告状的架势。
“言言,你最好了。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就一天好不好?”
“你不让我上.床,我晚上就不睡了。”
顾言薄“哦”了一声,并不打算对路觉舟今晚睡不睡觉发表任何看法或意见。
“你不让我睡,那我今晚就在这赖着。”
路觉舟径直地走到单人沙发旁,没骨头似的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顾言薄:“……”
“你多大了还要人陪你睡?”
顾言薄感到一丝头疼,路觉舟虽然粘着他,但也没有黏人到这个程度,而且路觉舟以前也不需要□□或者哄睡。
“五岁啊。”路觉舟扬起脸,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正好是需要人陪的小朋友呢。”
顾言薄:“。”
“你要是再不回去,明天再学10页英语书。”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路觉舟好看的小脸皱在一起,倏然从沙发站了起来。
就在顾言薄以为他要离开,路觉舟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到他的面前。
“好吧,成交。”
顾言薄:“???”
今天怎么转性了?
平时提到学习早早就跑得不见人影。
路觉舟飞快地甩掉脚上的拖鞋,扑在顾言薄的床上打了个滚,钻进了被窝,堪称行云流水,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顾言薄:“……”
路觉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拍了拍床沿,“睡觉了弟弟,要不要哥哥给你讲睡前故事。”
“虽然你穿西装很好看,但是睡觉还是要脱掉的。”
顾言薄:“……”
“弟弟都五岁了,脱衣服就不用哥哥帮忙了吧。”
顾言薄:“。”
僵持了几分钟,顾言薄还是换掉衣服躺在床上,路觉舟有段时间没和顾言薄躺床上聊天,还是挺兴奋。
“你要听故事吗?”
“不听。”顾言薄语气淡淡,“闭嘴,再多说一句就出去。”
路觉舟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大概是不能说话让他太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
“顾厌。”
顾言薄还没往下说,路觉舟先不乐意了。
“你不能不让我说话,又不让我翻身的。”
顾言薄:“……”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言薄听见路觉舟小声地问。
“言言,你睡了吗?”
顾言薄没理他,路觉舟又问了一遍,没得到回答他靠近了一些。顾言薄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你没睡呀?”
“那为什么不理我。”
顾言薄裹着被子一角,翻了个身,背对着路觉舟,语气淡淡,“你太吵。”
“我怎么吵了?”
路觉舟轻哼一声,又重新躺了回去,这一次沉默了许久都没再说话。顾言薄猜测,大概是睡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点睡不着。
他已经很努力去克制对兔兔的依赖,藏在衣柜里,或者放进储物间,但只要晚上睡觉看不见,碰不到,顾言薄心底就会很焦躁。
顾言薄也曾见过疗养院里有个两三岁的宝宝,只对某个洗到泛白的花手绢爱不释手,不论家里人怎么哄他都不肯换,强制拿走还会发脾气。
他知道,这是一种恋物表现。
顾言薄不像那个小宝宝那么无法自控,可是他已经五岁了,恋物表现只存在三岁以下的婴幼儿。理智上知道这是不对,但没有兔兔陪着他就是很难入睡。
就算睡着了,也很不安稳,夜里还会惊醒。
顾言薄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人睡,小时候江晴会坐在床边陪着他,也只会把他哄睡就离开。
除了路觉舟,他没有和谁同睡过一张床。自从上次发烧,顾言薄就发现了,有路觉舟身边,他好像能睡得很安稳。
顾言薄下意识就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这是一个坏习惯。江晴教过他的,发现自己有不好的习惯,就要去改正。
所以他不过分依赖兔兔,也不能把对兔兔的依赖转移到路觉舟身上。
阿姨把兔兔拿去洗了,家里虽然有烘干机。但一般不急用的都习惯晒晒日光,兔兔没照过太阳,阿姨就先收起来。
顾言薄没去问,家里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没去问阿姨要兔兔。
在某些方面。
江晴对自己过分严苛这点也遗传到顾言薄身上,他认定过分依赖是不对,也想试着改掉这个坏毛病。
顾言薄不是没有兔兔就睡不着,只是会入睡比较困难,睡得也不太安稳。或许多试几次,就可以习惯了。
但计划还没开始实施,路觉舟就自顾自地闯进他的房间,不顾意愿地爬上他的床。
顾言薄对着路觉舟的后背,又一次无声叹气。
今天上了篮球课,有体能训练,也会比较容易疲惫。然而顾言薄的大脑特别很精神,这加重了他心底焦躁不安的情绪。翻了几次身后,他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下路觉舟的衣角。
路觉舟衣服上的温度像有神奇的吸引力,顾言薄轻轻地拽着路觉舟的衣袖,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焦躁的情绪慢慢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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