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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唐恍 (江照)


  “都尉,此间景致可还喜欢?”了一和尚僧袍飘荡,佝偻着身子,似乎有些畏惧严寒。
  身份被识破,郎怀也不以为意,赞道:“大师,我还从未想过,原来长安城的景致,原来是这般。”她由衷对长安有了骨子里的热爱,又道:“现下郎怀终于明白,往日战场厮杀不休,一切都值得。”
  她转身,面对着诺大的长安城,缓缓道:“不为家族兴盛,不为功名利禄,就是为了这里坊层次分明,为了长安,长治久安。”
  “都尉当真是有缘人,”了一似乎对她的答案早有预料,并不像李明达那般吃惊,“只是多少人呀,一生忙碌,到底都不明了,世上黄白之物,堵人心胸、惑人心智。”
  “大师这话,倒让郎怀豁然开朗。”郎怀转头,有些无礼直视着了一的双目,道:“可郎怀是杀伐之人,手染过多鲜血,今日却在此间与大师品论长安。大师不觉得荒唐可笑么?”
  “世人万千,佛渡众人,难道还得看身世背景?”了一望向西方,道:“何况都尉与李姑娘牵连颇深,她幼年之时,老衲也曾为她祈福。”
  郎怀沉默,看着不远处豆蔻少女的侧影,她愈发心下恐惧,莫非她的猜测,不仅仅只是猜测?“大师,明达身份尊贵,郎怀不过一介武夫,配不上她。您多虑了。”
  “是一介武夫?还是心有所忧?”了一点到即止,走去跟明达又谈了几句,告辞下塔。
  郎怀扶着扶手,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怀哥哥?你想什么呢?”明达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无意中瞥见塔下璃儿正跟陶钧吵吵些什么。她不由笑道:“你那个随从倒也有趣,我还没见过谁能把璃儿惹到这般地步呢。”
  “陶钧名上是我的随从,其实安西战场之上,他也是英勇的。若非身份局限,也该是个参将了。”郎怀知道陶钧性子沉稳,也有些不明他怎会总跟璃儿不对路,“许是他说话太直,惹得璃儿不高兴。”
  “怀哥哥,你的人果真跟你一样,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李明达有些畏寒,缩了下脖子。郎怀摇摇头,解开自己的大氅,给她仔细包进去,笑道:“也陪着你来了,咱们回?”
  “咱们去找七哥吧,这些时日他神神秘秘,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郎怀的大氅带着檀香,让少女脸颊一红,低下了头。
  郎怀却没在意,点了点头,转身道:“那走吧,马车快些,还来得及在他那蹭上顿热乎饭。”
  台阶斜陡,郎怀在下小心引着,生怕给明达摔着。待下了塔,两人又一起去殿中,静心上了香。
  郎怀心思沉下,毕竟这些都是猜测,并不算真。何况明达还未满十四,自己是武将,上了战场便生死难料,明皇哪里会舍得?

第20章 最惊羡,满长安(五)

  到了襄王府,主仆几人不等通报,抬脚便往里走。李遇在所有皇子中,并不受重视。这座王府,相比之下就显得不事奢华。
  李遇喜好丹青笔墨,常念昔年书圣的风采,便在府里也弄了个墨池。郎怀回长安头次到他府上,瞧见后还说他是东施效颦。李遇也不恼,只笑她不通文墨。
  四人边走边笑,襄王府的管家在旁陪着笑,一脸为难道:“姑娘、都尉,殿下此时不在府中……”
  “他都七八日不曾去翰林院,不在府上在哪里?”明达毫不客气,骂道:“别替你家主子打遮掩了,我是外人么?仔细我戳破了你的谎话,收拾你!”
  郎怀对明达的无礼骄蛮早有见识,干脆闭嘴只管跟着。她也着实好奇,李遇唯一的供职就是翰林院的一清闲职位,他平日虽然不上心,也断不会这般受人把柄。
  只片刻,他们就走到了李遇居住的院外。远远听见里面有丝竹之声,悠扬婉转。郎怀心里莫名一紧,拉住就要闯进去的明达,转头看着管家。
  “到这地步,你还不说实话!”她声疾色厉,喝问出口,气势实在惊人。
  “回都尉,小的不好说啊!”管家还真是忠心,但郎怀何等聪明,看着他的神色便猜出七七八八。她冷笑道:“你可知,若是此事传出去,襄王要担待多大的关系?他是什么身份,平日里出入那般地方也就罢了,像今日这般,要不是我与明达,他焉有命在?”
  管家这才扑通跪下,郎怀使了个颜色,让陶钧带走璃儿,才听他缓缓叙来:“殿下自月余前,从暗香楼回来后,便对那位琴书姑娘上了心。几乎是夜夜流连,不愿归府。”
  明达听到这里,才知道干系重大,也变了脸色,道:“你是娘身边的旧人,看着他长大的,怎么不知规劝?”
  管家苦着脸,道:“姑娘,殿下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瞧着温和待人,骨子里倔呐。小的也不知劝了多少,先前还算明事理,留宿也就不说了。这半旬来,干脆接了人住进仰羲斋。”
  郎怀狠狠骂道:“真是不知好歹!你别跟着了,我去好好瞧瞧!”
  管家松口气,得亏这两位来撞破,还有劝导的余地。若是别的人,只怕七王得惹上不得了的干系,再也脱不得身。
  “怀哥哥,咱们走吧,见识见识七哥他究竟做些什么勾当。”明达就要闯进去,郎怀却拉住她。
  “你个小姑娘,还是别进去了。”大唐风气虽开放豁达,但明达是什么身份,郎怀不得不顾虑下。
  可明达不愿,“有什么进不得的?他这里还有哪里是我去不得?”她边往院外走边道,声音又大了,院中丝竹之声顿止。
  郎怀无奈一笑,把明达护在身后,一把推开了门。
  寒冬时节,墨池水面结着冰。七王李遇端坐在岸边的软榻上,执笔正在作画。对面一女子千妖百魅,长发流瀑般倾泄而出,怀里一案乌瑟,曲调婉转,一旁的泥炉上煮茶正香。
  李遇看到是他们二人,先笑起来,道:“什么风把你们二人一齐吹来?稍坐片刻,我这幅画就要完了。”
  七王作画起来,那是什么也顾不得的。郎怀虽然气他,也知此时断说不得他。她拉了拉正要开口的明达,点了点头算作礼节,头也不回跟明达进了内室。天气寒冷,那般无故装风流,郎怀还得顾忌明达身子孱弱,受不得风。
  这还是明达第一次见着这位琴书姑娘,她无不好奇,道:“怀哥哥,怎地这般女子,会在那种地方?”
  郎怀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为了生计使然,也是无奈。”她在安西之时,比起琴书此般生活,不如意的女子更多。战乱之时,女子与老幼最为可怜。想到此间,郎怀不由得有些伤感。
  “七哥只怕真对她动了心,这可怎么办?爹爹知道,七哥可就惨了。”李明达可以说是最了解李遇的人,无不担忧,“何况他的事儿若传了出去,只怕太子哥哥都要遭殃。”
  这可不是么?李迅向来仁慈,对几个弟弟妹妹是真的关怀,肯定会忤逆明皇,为李遇求情。郎怀皱紧眉头,道:“按现在的情形,只怕太子殿下还不知情。明达,待会儿先让我问清楚,你可别一气之下,说掰了。”
  这事得靠郎怀劝导,自己虽然是李遇的亲生妹妹,但有些话也说不得。明达点头应允,又道:“只怕那位姑娘处,也得麻烦怀哥哥走动了。都带进王府来,只怕暗香楼里知道七哥身份的,也不少。万一传出去,只怕怀哥哥你也会被爹爹训斥!”当初打擂台,郎怀可出尽风头,有心人稍加查探,怎会查不出来?
  郎怀听她连珠炮般说完,不由得被逗乐,笑道:“只怕只怕?哈哈,怀哥哥告诉你,莫怕!”
  明达心里一宽,当真放心下来。两人相对而坐,明达身上还围着郎怀的大氅,她这时候省起,忙道:“怀哥哥,你冷么?”
  郎怀洒然道:“我是西边儿回来的,这天不算什么。你安心披着,可别再伤寒了。”
  两人这般闲话,终于等到李遇。他到底是个皇子,也明白这二人前来,肯定有话得好好说道,也不引荐,直接让管家将琴书送回去。
  “我知道你们俩要说什么,”他将方才的画放进内书房,答得却干脆:“我对琴书真心实意,是要娶她的!”
  郎怀似乎早已料到李遇会这么说,骂道:“好你个李遇,当初你求我去打擂台,说得是什么话?如今又变了口风,当真厉害!”
  李遇面色一红,但他此番当真动心,倔道:“管你怎么说,我便是要娶她!明媒正娶!”
  郎怀冷笑:“七王痛快了,可还顾得兄长如今的处境么?你还知道自己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太子多年来对你可有怠慢?这些咱且不去提。”郎怀翘了二郎腿,针锋相对,“便是自打我授了上骑都尉,淮王蜀王的人天天往我沐公府涌,为了什么,不用我给你一字一字讲清楚吧?”
  “你自己无意江山,想要做个闲散王爷,没人管你。”郎怀按捺不住心下愤怒,还是狠狠骂了出来:“但你若是做出那等连累兄长之事,他还有命能活么?”
  李遇被骂得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这些时日里,他一心全系在如心身上,哪有心思去思索这些在他眼里无聊的事情。可如今被郎怀一骂惊醒,却才醒悟,若真被捅出去,再被人借机使诈,李迅太子之位不保,哪里还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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