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英思忖着，突然通道的前方传来了一声惨叫。
莫雨冷漠的扭断了手中水贼的脖子，松开手，继续往前走。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线索，所以他得去找赵涵雅，也不知道她那么的事情处理完没有。若是这瞿塘峡没有消息，他们就必须准备下一处地方了才行。
雨哥！
穆玄英呆呆的看着眼前人转身的背影，虽然在盟中久闻莫雨的凶名，但是这还是穆玄英长大以后，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莫雨杀人。虽说这些水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看到这样的莫雨，穆玄英还是忍不住有一些难过。
不能就这么让他走！
穆玄英脚下一步蹑云，轻功点踏，在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前坐了下来，一掌以巧劲将一坛子酒打向莫雨。
其实莫雨早就注意到了门口的穆玄英，他本来以为他不会动，结果最后他还是要出手拦他么：“你来得倒不慢。”
要说他的行踪虽非绝密，却也不是穆玄英能够跟的上的，除非，有人特意告诉了他。
莫雨很快就想到了知道这件事又把这件事告诉穆玄英的人会是谁。
“雨哥，黑龙沼一别许久未见，此处有酒有菜，不妨坐下喝一杯。当年流落江湖，可没这等美味。”穆玄英倒了一碗酒，清酒入盏，当年那些日子似乎还恍如昨日：“以往，也只有云朵姐姐还在的时候，我们才能像这样坐在一起用餐了吧。”
“便是当年偷来的包子也比这些酒菜美味。”莫雨冷哼了一声。更何况云朵做的饭菜虽然算不上顶尖的美味，可是在他心里，那比世上任何的山珍海味都好吃。
“虽然当年有许多不坏好意的人，却也良善之人相助我们，雨哥……”
“要我离谷的话，还是不提为好。”
莫雨似乎猜到了穆玄英要说什么，意兴阑珊的打断了他。
“可恶人谷在江湖上有凶恶之名，终非良善之地，雨哥，就算为了云朵姐姐……”穆玄英还是不希望与两人为敌，而且，在他看来，云朵那么善良，恶人谷并不是一个适合她呆的去处。
习武强身本为扶助弱者，若只是一味的追求力量的强大，只会让蒙难的人增多罢了。
“凶恶又如何？良善又如何？若云朵此生只能以人身蛇尾的姿态现于人前，你可护得住她？当年如果我们有力量，稻香村又如何会被毁去！”
记忆里稻香村那些肆虐的火，风雨镇的残垣断横，最后沉溺进烛龙湖冰冷的湖水之中。又从血脉深处丛生出业火。
莫雨放下酒盏，勉强压下心火：“我还有事，不要再跟着我了。”
“雨哥！不要再追求力量了！若是当年的我们遇到如今的你我相助，也不会有后来的不幸。而且，你这样伤害自己，云朵姐姐知道了该多伤心！”
穆玄英看到出，比起上一次他见到的莫雨，如今的莫雨似乎变得更加强大，可是却越让他感到一种熟悉的不稳定。这让他忍不住想到从前，这些年云朵姐姐不在，难道雨哥的病……
云朵姐姐说过，雨哥的病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放任不管的话，雨哥会……
“够了！”一掌逼退穆玄英，莫雨垂下眼帘，“不要再跟上来了，再有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穆玄英也是个倔得，哪能看着状态不好的莫雨继续往前，便是明知武力不行，用武力他也不能放弃。
于是等云朵把宇文画冻成冰雕后赶过来时，激烈的剑气已经把整个饕餮厅破坏的一片狼藉。
场中兄弟两人打的不可开……准确的说，是小雨摁着毛毛在锤……？？？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小姑娘反应过来之后，抓狂的一声尖叫。
“……”
“……”
几乎是同时停住了动作，莫雨是呆住了，穆玄英纯粹是松了口气。天知道，雨哥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一开始还好，他还能反击，再后来他就只能是纯粹的抵挡招架了。
“小雨你怎么打毛毛！”小姑娘快步跑了过来。
云朵……莫雨脑袋一阵钻心的疼，不是幻觉……真的是云朵。
“小雨……？”
“……毛毛先动的手。”
穆玄英：？？？
第167章
将打来水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放下, 云朵沾湿了毛巾轻轻替莫雨擦了擦脸, 停下动作后, 看着面色苍白的青年，很是心疼。
印象里上一次像这样守在小雨身边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很好的办法去控制小雨身体里的毒血咒印。可如今随着小雨武功进境的飞快，封印被打破之后，小雨又不得不回到之前只能靠自己意志去强行压制毒血的境地。
“咦？”
“怎么了？”
云朵看着突然有了反应的望舒剑。
“主人, 你能不能把我放到他身边去？”望舒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确认一下。
放到小雨身边？云朵虽然疑惑，但是鉴于望舒剑待在她身边的这两年都很乖，于是她还是满足了它的心愿, 说不定它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对, 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剑柄上。”望舒化身成小小的白鸟，停在了云朵的肩膀上。
“这样？”
云朵依言抓着莫雨的手放到了望舒的剑柄上。
望舒顿时怪叫一声：“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话听在护短的小姑娘耳朵里就很不高兴了，目光里多了一丝不善：“你什么意思？”
“咳咳咳。别生气, 别生气, 我真的不是在咒他！”望舒赶紧摆摆自己的两只小短翅，落到莫雨搭在望舒剑柄的手上, 有些不好意思, 又很激动：“这个人如果我没有感应出错, 他应该是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出生！命中带水, 天水违行！”
这种人真的是太罕见了, 而且这人是个用剑的！用剑的！望舒简直要激动的跳起来！
“你是说……小雨和天河的娘亲一样？”云朵愣了一下。
“不不不, 他比夙玉主人更合适！”
“小雨的命数很好？”云朵不是很懂这种天时天命的说法, 她多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 也不知道望舒说的天水违行是什么意思。
望舒飞快的摇摇头：“大凶。”
“……”大、大凶？！
望舒完全没有感觉到云朵的懵逼，兴奋的点头：“对，大凶，通常来说天阴之命的男婴多半活不到成年，大多数都会在幼时夭折。就算能活下来，也大多会存在先天不足症，体弱多病，熬不到弱冠之龄。”
“此人不仅是天阴之命，且命中带水，五行之中尤以水阴极盛，且形态最不固定，必然命数多变。又属天水违行，乃逆天而行之命数，实属大凶。这种人注定一生命途多舛，且伴煞气，多有血光之灾，”望舒简直惊呆了好吗：“他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啊！”
大凶对人来说或者是个艰难的命数，意味着最严酷的试炼。但对于望舒剑的主人来说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命数。望舒剑虽属水，却因成剑这般锋利的武器，所以其中蕴含的是水最冷酷决绝的一面。只有心意相通方能成就无上剑道。
而且不用说，这种大凶之命的人能活到现在一定运气贼好，看着不像是个病秧子，好像也没有和那个姓韩的丫头一样神魂脆弱，应该不存在说阳寿的问题，跟着错不了！
更关键的是，这人是玩剑的！玩剑的！玩剑的啊_啊啊啊啊！它终于要有一个专心用剑的主人的了！激动！
“去！”云朵黑着脸把望舒扔到了地上，你才大凶！你全家都大凶！小雨以后肯定会好好的！“你一把雌剑，不是只能女人用吗？”
望舒：……？？？
它？雌剑？？
“我什么时候变成一把雌剑了？我！石头做的，矿石！！怎么会有雌雄之分！！！你见过石头还分性别的吗？？！！”望舒激动挤回来，这误会也太大了：“虽然目前为止我的主人都是女人，但是真的我不是雌剑啊！”
“哦，小雨修的是红尘剑意，无形剑，人家不需要剑。”云朵拍飞了跟只蜜蜂似的在她耳边嗡嗡嗡个不停的望舒。
“不要啊！你把我给他吧！你把我给他吧！”望舒器灵疯狂的推销起自己，“你看，我有很多作用的！只要他和我一起修行，我可以帮他驯服他体内那两股阴阳复合的内力！修行到一定程度还可以帮他改命！而且他现在入了心魔，我可以用剑里的灵力帮他压制……”
小姑娘一把抓起望舒：“心魔？！你说小雨入了心魔？！”
“肯定啊，白天的时候他和你另外一个弟弟打架的时候，内力紊乱，几近暴走，神色充满了煞气，分明是入了心魔。”
望舒继续循循善诱的推销自己：“你那么在乎他，肯定不想看着他走火入魔对不对？你就是再次用女娲血玉的力量封印了他的毒血咒印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他以后肯定只会越来越强，再次爆发出来的时候，你能保证他不伤到他身边的人？要是有人因此丧命，你难道就不会后悔？交给我就没问题啦，你看望舒剑诀里那么多修心养性的法诀，肯定能帮到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