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
索尔转过头看向士兵们,又看向滞留在广场和彩虹桥上的平民们,他的眼睛暗了暗。
“范达尔,快点让平民们加快撤离的速度!所有人都不许接近黄金宫殿,让所有士兵保护平民一起撤离,越快越好!”
“可是……”范达尔犹豫着,他看到索尔的脸阴了,只能点了点头,勉强说,“好。”
索尔和洛基互相注视一眼,洛基翻身上马, 索尔则举起手臂, 雷神之锤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准确地飞向了索尔的手里。
“你——”
洛基的话刚开头,索尔已经挥动锤子,然后向着奥丁的寝宫方向飞了过去。洛基坐在马背上,看着飞速离开的索尔, 好不容易才咽下了骂人的冲动。
他知道早一分去就会多一分危险, 可是索尔将他丢下的举动还是很让人生气——会飞了不起啊!
……在这种时候, 会飞的确十分了不起。洛基只能驾马前往黄金宫殿。
索尔很快就降落在奥丁寝宫的阳台上,他看到奥丁的床铺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充满褶皱的被褥和床铺上隐约的压痕, 才能证明奥丁曾经躺在这里。
索尔明白父亲已经离世,他的内心涌起痛苦酸涩的海浪。没有时间给他恢复自己,因为在寝殿外、宫殿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狮子的咆哮不绝于耳。
索尔握着锤子冲了出去,他看到一个身材窈窕高挑、身穿黑色贴身战衣,背后黑披风飘动的女人正和金狮打在一起。金狮的尖牙犹如匕首般尖利,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她半浮在空中,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样和金狮对打。索尔赶来的时候,她似乎玩腻了,长刀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她似乎准备下死手——
“海拉!”
索尔的吼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海拉放下了刀,她扭头看了过来。
“你——”海拉眯起了眼睛。
“我是索尔·奥丁森,奥丁之子!”
索尔一边自报家门,一边趁机给金狮使眼色,让它去护卫普通的阿斯加德民众。幸好守护神兽灵智已开,金狮虽然想要撕烂这个女人,却还是不情愿地转身离开,从另一侧的阳台跳出了宫殿。
海拉感觉到金狮的离开,但她懒得理。她上下打量着索尔,意味深长了啧了一声。
“你就是那老家伙新生的儿子?”她说,“你长得像他,可性格不像。”
另一边,洛基终于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一进正殿,他就看见索尔握着锤子与一身黑色的海拉相互对峙,仿佛下一秒就会开打。
洛基赶到索尔的身边,他的气还没喘匀,便伸出手道,“我们可以谈一谈。”
“你倒是挺像他。”海拉说。
洛基费解地皱起眉毛,他看向索尔,那意思是说——你们刚刚是在聊天?
相比于索尔和洛基的紧绷与敌意,海拉则十分放松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她根本没将他们当回事儿。
“看在你们是我弟弟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海拉淡淡地说,“跪下,向我臣服。我就饶你们一命。”
“呃——”洛基瞬间有了一种与现在状况不符的无语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他让纽约人下跪的那一夜,真是天道好轮回,他竟然也有被人要求下跪的一天。
“做梦!”索尔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举起锤子,银白色的光芒从锤柄开始一直蔓延射向天空,他猛地向下砸去,天空上一道更大的闪电透过宫殿的墙壁劈向海拉。
轰——
那刺眼的雷电笼罩了海拉的身体,洛基不由得侧过脸眯起眼睛。
闪电散去,索尔和洛基一起睁大了眼睛——海拉仍然站在原地,她冰冷地带着侵略性的微笑着,毫发无损。索尔和洛基的呼吸都停滞了,他们都知道海拉很强大,但没有想到她会变态到这种地步。
“噢……”海拉啧啧着,用那种可怜他们的口吻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坏蛋。”
索尔咬紧牙关,他握紧锤子的锤柄,感到能量在锤子中心聚集,他狠狠地将锤子掷向海拉,那是能够穿山而过的巨大力量……海拉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它,她的笑容甚至都没变过。
洛基和索尔愣在原地,他们看着锤子在海拉的手掌中嗡嗡直响,剧烈地颤抖——
“……这不可能……”索尔喃喃道。
“亲爱的,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不可能。”海拉说。
紧接着,海拉手指缓缓用力,妙尔尼尔之锤就这样在她的手中碎几块,积蓄的雷神之力向着四处射出刺眼的光线,然后,光芒消失了,妙尔尼尔的碎片仿佛就仅仅只是几块普通的碎石罢了。
当碎块砸落在地面的那一瞬间,洛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完了。
“哥哥。”洛基压低声音说,“我们是不是该跑了?”
索尔没有说话,他瞪视着海拉,而海拉则好整以暇地微笑着,仿佛在等待索尔的下一轮出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野兽低沉的咆哮声,三人转过头,只见金狮踏着夕阳而来,它的嘴中衔的正是奥丁的永恒之枪!金狮向着他们奔来,索尔仿佛与它心有灵犀,在金狮将永恒之枪甩向他们的时候,他迎上金狮,准确地接住了权杖。
“洛基!”索尔吼道。
洛基以为索尔叫他,可实际上,那是索尔对金狮说的话。听了索尔的咆哮,金狮的脚步都没有迟疑,它向着洛基奔去,洛基还没有反应过来,金狮便已经低下头将他拱上后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索尔握紧永恒之枪,他瞪视着海拉,毫不退让。
海拉双手环胸,她啧啧道,“真是一场好戏。”她的目光转向了索尔手中的永恒之枪,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了一些,“放下它,那是我的。”
“你一定知道这是国王的象征吧?”索尔说,他甚至还有心情露出笑容,“说真的,我不配当国王,可你更不配。”
海拉的目光变冷,她张开手指,一把长刀出现在她的手里。
“如果没有我,你以为阿斯加德会有如今的辉煌吗?”她冷冷地说,“奥丁的胆小让他的眼界只看到了九大国度。如果当年我们继续征战下去,或者这整个宇宙都已经属于阿斯加德了。”
“那不可能。”索尔缓缓地说,“姐姐,你真的没有听过一个词语,叫做物极必反吗?就算你当年征服了宇宙,可那些被你压迫的国家与种族联起手来,你又能维持阿斯加德的辉煌多长时间呢?”
“瞧啊,我的好弟弟,你真是被奥丁洗脑的彻底。”海拉没有生气,她反而笑了起来,“你以为奥丁是真爱你们吗?不,他这个人生来自私又功利。当年他想要征战的时候生下我,培养我,让我成为他手下最凶猛的棋子。等到他不想打仗了,就将我封印了起来。他想要安稳了,就剩下了你,培养你做他的接班人……你以为他爱你,那其实只是他为了自己的国家的打算而已。”
索尔注视着她。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如今我站在这里,并不仅仅为了奥丁,更为了阿斯加德。”他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让你掌控阿斯加德。”
海拉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
“那你就去死吧!”她冷冷地说。
……
与此同时,洛基勉强才从金狮子的后背上抬起头,他看到他已经来到彩虹桥附近的居民区了。这狮子跑得比马还要快,又没有缰绳,又很颠簸,洛基摇摇晃晃地从金狮子身上下来,他的头晕恶心还没有消散,便已经生气地看向狮子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将我带出来?”他气得(晕狮得)连话都说不明白,“索尔一个人对付海拉,根本没有胜算!”
面对洛基的指责,金狮十分平静,它那双黑色的瞳孔注视洛基,仿佛在注视着一个小辈。过了半响,它转过头,看向另个方向。洛基喘气着,他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便看见无数平民们拥挤在彩虹桥上,而士兵们则站在最后,持刀警戒。
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有很多阿斯加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的人不肯走,缠着某个士兵让他给个说法,有的人则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挤着想要回去。在这之中官最大的就是阿斯加德四勇士了,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也不见起色。
洛基看向自己身后的黄金宫殿,又看向堵塞滞留的人民们,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着人民们走了过去。
阿斯加德和美国之间的社会体系截然不同。如果美国想要在民众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转移他们,可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美国民众似乎对于政府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感。
可阿斯加德不同,即使民众是同样的一头雾水,可是他们信任且尊重王族的话语。这也是千百年来平民和王室之间的善性循环——国王给予平民和平富饶的生活,为了他们而征战沙场,自然而然的,平民则全心全意地信任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