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心里咚咚直跳,实际上除了烦人一点之外,她也不怕总二郎的质问和唠叨,可此刻却因为成功出逃燃起了一股幼稚好笑的欣喜感,仿佛接下来的事是排除困难之后备受期待的享受一般。
这不像躲麻烦,倒像是偷情一样。
西门庆为这念头讪讪的,她今天整晚好像尽是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单拎出一条都能把人吓退,想到此,她更端出一副面上若无其事的姿态了。
华丽的裙摆有些碍事,但她毫不顾忌的坐在花丛旁边的椅子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迹部,坐我旁边。”
迹部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这家伙做事老是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其实那次家政课的时候他就有过自觉。
他本身就是个极其有主见的人,相比配合别人,一般都是别人配合他,上次是没有办法,但这次他确实是心甘情愿被牵着走的。
生平第一次觉得被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这种事不觉得厌恶,反而倍觉惊喜,甚至期待她下一秒又会做什么。
可接下来西门庆却没了动静,话说,这种情况一时也想不到该说啥,好几个话头都快到嘴边,但又觉得反倒毁了这难得的气氛,又被吞了回去。
她抬头望天,发现今天的月亮特别圆。
乡下的月亮仿佛近在眼前,又点缀了无数繁星,天气好的时候她晚饭过后就经常坐在阳台上赏月。
东京是没有那样漂亮的月色的,这里的月亮比较朦胧,城市的万家灯火代替了被掩盖的繁星,根本没有值得一看的念头。
可今天这种可有可无的风景像首次施展她的魅力一般,原本的昏暗无趣变成了罩着朦胧薄纱的神秘,那不甚明亮的光晕格外的充满了吸引力。
就连时不时走过的乌云都显得轻快可爱,西门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会儿就见啥啥都好看,她平时要求不至于这么低的。
以至于她自己脑子一抽说了一句话都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她说“今晚月色真美!”
迹部眼睛逐渐睁大,缓缓的偏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中有种一脚踏空跌进棉花里的感觉。
他对接下来的事抱着期待,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不是不清楚这萦绕在身边若有似无的暧昧,只是选择了欺瞒自己的判断放任它继续发酵。
可没料到这家伙犯规,一棍子直球打过来让人措手不及。迹部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他知道一定很傻。
脸上还维持着初时的震惊怎么也没办法消退,但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上扬。
这件事太过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有余裕去思考其他诸如什么时候开始之类的问题,满心里只被无法言喻的紧张和雀跃占满,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这会儿的他就像个大脑储存不足的笨蛋一样,抓住了一头的线,然后就顾不上其他。
“嗯!确实很美。”迹部回答。
西门庆疑惑的回头,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对应的是什么,她自己刚刚又说了什么。
整个人都傻逼了,在日本‘月色真美’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不着调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虽说特地把人带出来,自己心里琢磨着什么连自己都没眼看,可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时刻再来这种失误,玩儿蛋呢?
西门庆心脏哆嗦,正要解释自己口误,就看见他的脸仿佛是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她顿时就如同一块磁铁一样,除了相互吸引着距离越拉越近,其他的什么都忘了。
视线忍不住落到他的唇上,他的嘴唇特别好看,唇形和色泽都很完美,而且他有涂润唇膏的习惯,特别的莹润漂亮。
看得她只想一口咬上去狠狠的品尝看看是什么味道,西门庆一时间把自己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这相互靠近的动作好慢。
终于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西门庆嘴唇微张,正要含上去,旁边的花丛里陡然传来一阵声响。
动作就这么尴尬的停止了,然后两人默默的正回身,循声望过去——
花丛里下一秒钻出一个脑袋,是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小孩儿,长得很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上他们俩同时望过来的视线,讪讪到“我找我的小兔子。”
“你的兔子在你手里,埴之冢前辈!”迹部面无表情的冷声到。
前辈?西门庆看着眼前的小学生,他被迹部严厉的逼视着,整人看上去更加可怜了,颇有些他们在欺负小孩儿的既视感,可这是前辈?
“呵!别被他骗了,这家伙能同时放倒数十个成年人。”迹部冷笑,这些家伙怕是开公关部开傻了,谁面前都想用这套蒙混过关?
西门庆啧舌,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兵器。
可这事还没完,眼见埴之冢光邦顶不住了,后面忽然又钻出一个人,赫然就是埴之冢的家臣铦之冢崇。
他心疼的把埴之冢光邦拉起来,迎着迹部的视线,知道这事得拿出个说法,但他不善言辞,口舌木讷,半天只憋了一句“对不起!”
“啧!”迹部更恼火了“后面藏着的,要本大爷一个个请出来吗?”
然后西门庆就看到花丛里一阵动静,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里面钻出来。
这!这尼玛过分了啊,看热闹还兴组团的,这够一只篮球队了吧?她要是个正经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怕不得尴尬得钻土里,就现在她老脸都止不住的升温呢。
那伙人眼见事情败露,也端的是光棍,尤其是那个金发长得像混血儿的少年,浑身洋溢着轻浮的牛郎气息。
他直奔西门庆,捧起她的一只手,温柔款款到“啊!请原谅我的失礼,公主!因为您是在太过耀眼了,我只能望而兴叹——”
“所以这就是你偷窥的理由?”须王环话没说完就被西门庆打断。
他尴尬的嘴抽了抽,发现庆小姐神色微妙的盯着他,自觉此路不通,然后又掉转车马面对迹部——
“迹部君!好久不见,说起来一直以来受你照顾了呢。”他套近乎到。
迹部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吹,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号称无往不利的公关能不能凭空说出一朵花来。
须王环见有门顿时就说开了“其实你一直不知道,这个公关部的成立也来自于你的灵感,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带领的冰帝号称牛郎军团对吗?”
“实际上我也无意间见识过你们的风姿,当时就觉得,啊!实在是太帅了,虽然调戏女生这一点不怎么华丽,但总的来说如今的公关部之所以存在,你的启示作用是巨大的。”
“牛,牛郎?调戏?”西门庆不可置信的看着迹部,意图把他的脸和这两个字挂钩。
迹部此时却弄死须王环的心都有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几百年前的黑历史就这么被这蠢货扒了出来。
他感觉得到西门庆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可这会儿说什么也没法对视回去,只能恨恨的盯着那罪魁祸首。
这时候凤镜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拳锤在须王环头上,捂住嘴把他拖了回来。
他就没看着一会儿而已,这些家伙就闯大祸了,先不说怎么对峙上的,可这状况明显人迹部在泡妹子,环这个蠢货却抖人家的黑历史。
看着吧,之后被那家伙搞死都不带喊冤的。
“失礼了,迹部。这家伙,我会剥了他的皮做成靴子给你邮寄过来的,请放心。”凤镜夜指了指被双胞胎捂住嘴的须王环。
迹部也知道不能放任这些家伙在这里了,既然凤镜夜承诺会给出个交代,当然是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
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被人注意到了,西门庆远远的看见总二郎,只觉得这会儿整个叫一个扫兴。
第25章
西门找回自己妹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整个人有点恹恹的, 一副渴得要死,正准备喝水的时候, 水杯又被人打翻的荒凉感。
他还正想数落她跟迹部那混蛋往没人的地方钻, 这是她这个年龄该干的事吗?她对得起他吗?
结果这样一来反倒不是质问的时候,他捧着西门庆的小脸,心疼到“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说着咬牙切齿般迟疑道“难不成迹部那家伙欺负你了?”说着他暴躁的转了两圈“我就知道那混蛋不是好东西。”
“之前回来的时候就那副德行, 这两年收敛了不少我倒真以为他脱胎换骨了。没想到只是藏得更深而已。他人呢?”
“没!”西门庆有气无力的拉住他“他没欺负我,我想欺负他而已。”
可惜没有成,她耿直的想到,多好的天气啊,月黑风高的, 跟里面的人离得又远,要是不小心吓到人, 也不用担心就这么跑了。
捂住嘴按进草丛里——停停停!她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自己的思想真的日趋危险呐, 哪怕力气大控制个吧人不是问题呢,可这玩意儿不是用来犯罪的啊。
总二郎听了她的话有些不信,他理性上倒是不认为自己妹妹会吃亏,说实话她的战斗力自己是清楚的, 不说能和埴之冢光邦那样的人形兵器相比,一般的汉子那落到她手里也只有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