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璇更泼辣哼了一声:“怎么不可以?别人骂得咱们,咱们就骂不得?但要叫我知晓, 就要让她看看本姑娘的厉害!”
紫雪青金四婢, 本来性格就不同, 紫玥能力比较综合是四婢之首;而雪珏工作细致屋内一应事是她料理的且算账厉害;青璇机灵又火爆在宫里时少不得也需要这样的人,不然总容易吃别人的憋;金瑶温柔和善且泡一手好茶;多出来的蓝玖熟悉宫内关系,可主持“外交事务”。
雪珏劝道:“青璇,若是说这话的人有身份呢?上回不是有两位公主殿下这般说吗?”
青璇气被一堵,脸一红,道:“那我可没办法,才人哭到圣人那去!”
邢岫烟道:“哎哟,你这小蹄子横到我头上来了?我何时竟成了那般人了?”
邢岫烟完全忽略了当初的抱金大腿哭小白菜的行为。
这里说着笑,那边谢菀莹带着王贵人、陈美人过来探望,四人见礼后。
谢菀莹是头儿,说:“邢妹妹去了北苑这么久,我一人在落霞阁寂寞,正挂念着。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姐妹倒正可一处玩耍。”
邢岫烟笑道:“可不是,打马吊一缺三儿。”
王贵人和陈美人不禁掩嘴笑起来,陈美人忽见邢岫烟屋里摆满了东西,一座一人多高的玻璃插画屏风,架子可是用黄梨木精雕细做的,那几块平滑的透明玻璃着实难得,都是“皇企”出来的贡品级别的。专做大镜子和大屏风,富贵人家买这种摆件倒是一掷千金。
而里头的画是她闲瑕无聊时在北苑画的桃画源。再有一面可移动的一人高的穿衣镜,也同样是黄梨木打的架子。
再有桌子、书架、箱笼中满是字画书籍,大箱子中搬出一包包一匹匹的衣衫绫罗,显然都不是宫中定例的东西。宫中除了皇后,没有人有这样的手笔。
邢岫烟见屋子小,实在拥挤,不禁说:“他们一时也收拾不完,倒不好招待三位姐妹,不如,我们下楼阁去走走吧。”
三人哪有不应的,于是一同到了御花园里,落霞阁本就是处于御花园附近的小阁楼,本朝后宫园子里有很多这类地方,好似大观园中的潇湘馆之类的小住处。这类地方接近御花园景观是好,但平日居住生活就有所不便了,地方小,冬冷夏热,不可能设小厨房。
来到一处波斯菊花坛,姹紫嫣红,花儿开得好不热闹,几只彩蝶翩翩飞舞,石子路边又栽了几处湘妃竹丛。四人正赏玩着园子中的风景,就忽见前方也袅娜行来一群莺燕美人,钗环佩绕,让人眼前一亮。
这些人差不多是新届秀女,品貌家世出众的封了小仪、小媛、贵人,余下的也是才人、美人、答应。
皇后把关下,除了刘婧如等几个女子,其她女子的家世少有超过她的,她原是要保障自己的地位,这也和徒元义不谋而合。
而赐婚给他三个弟弟的秀女的家世反而好一些,他的弟弟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实权,并不会威胁到他,名不正也言不顺,所以他倒把他们用来联姻了。
沈曼看到了邢岫烟。她如今虽然年轻,但已是妇人之身。徒元义夜夜笙歌,因此她行止之间,眉眼神色不自觉带着少妇的风流,比那青涩少女更加动人。
“这不是邢才人吗?还以为你一辈子躲在北苑了呢。”沈曼勾着抹笑过去。
邢岫烟见是她说:“沈小媛好兴致呀,真巧。”
沈曼说:“你见我也不行礼,有没有规矩?”
邢岫烟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说:“我可是很守规矩的,这是圣人送我的金牌,后宫除了太后、皇后和贵太妃,我都不用行礼。”
邢岫烟也是感叹男人果然是有汤姆苏情结,她一承认喜欢他,他就好说话多了。
沈曼气得眼睛粹了毒一样看着她,而众多同行“业务员”,看着“销售冠军”(卖过夜的)邢岫烟眼睛都绿幽幽的。大家都没开张做出第一笔,人家都卖到发巨额奖金了。
一个美人道:“沈姐姐,大家都是后宫姐妹,也不能拘于小节了。”
又有一个贵人说:“邢才人难得回来,也该姐妹们一起庆祝团聚。”
再有一个宝琳咐喝:“是呀,才人姐姐不若赏脸同大伙儿一起去亭子里坐坐吧。”
邢岫烟除了不喜欢心地坏到根子的沈曼,倒对其她妃妾没有反感,收了金牌,应了大家的邀请。
原本大家都簇拥着沈曼身边,此时却一个个都去拍邢岫烟的马屁。邢岫烟众美环绕,忽觉得这里可比北苑好玩多了。
这么多小美人,可惜她不生成男儿,一个个泡过去。虽然她们个个都想睡她的男人,不过这又不是她们的错,她们的职业就是睡他,没有这想法的是一点都不敬业。
忽见九公主、十公主相伴过来了,她们刚刚上了书画课,结束后让人收拾了东西,两人却在园中逛逛。
遇见这么多中低级妃嫔的情况却不多,当然也见着了邢岫烟,春风得意被围在中间。
十公主看见就万分不爽,她自懂事以来在后宫有太后撑腰向来骄横,可上回面对皇兄时,皇兄似乎很不喜欢她,让她十分没有脸,这笔账十公主也记在了邢岫烟头上。
在场的都不是高阶妃嫔,于是乌压压福身拜:“参见九公主、参见十公主。”
邢岫烟也随着拜了拜,本朝公主如果受到皇帝金册按制食二千石,为正一品。如果没有金册(通常是没有长大或不受父宠)就没有食奉,养在宫中走宫中份例,按母亲的地位决定是正三品份例,还是正四品份例。
而公主的老公虽然不像明朝那样变态下嫁民间男子以防驸马变成权臣,但本朝的驸马的实职只能当驸马都尉。驸马有实职也是从五品,因此如果本身家族有爵位好歹有爵位上的提升,不过要做什么大事是不可能的。这是本朝的惯例,所以王公大臣家中出息的子弟很少愿娶公主的。
徒元义的二公主前世嫁的是权贵之家,是她婆家的家族所有人人员附了崔氏生的皇子,倒不是她丈夫本人是权贵。
现场没有正四品以上妃嫔,见着公主当然要行礼。
沈曼起来时看到邢岫烟也拜了,不禁咦了一声,说:“邢才人不是有圣人赐的金牌吗?除了太后、皇后、贵太妃都不用拜的。”
邢岫烟淡淡道:“我是可以不拜,但我愿拜也可以拜呀。”
沈曼此人最会挑拨,这世上确有这类女子,是“不挑拨会死星人”“见不得人好星人”,邢岫烟在现代也见过。
十公主不禁奇道:“邢才人倒是真有本事,皇兄连金牌都送了。”
“圣人皇恩浩荡,岫烟万死难报。” 邢岫烟嘴上念了一句。
十公主说:“邢才人进宫这么久,从未去过慈仁宫向太后请安,架子可是不小呀!”
“公主见谅,前些日子,岫烟正被圣人禁足北苑无圣人准许不得出,非是不想去请安,而是不能。想必太后娘娘仁慈为怀,定能分辨此中缘由。”
十公主美目一冷,哼了一声,说:“巧言令色!”
十公主虽然称不上是和刘婧如这个表姐很亲近,但是也从小认识。公主现在尊贵,但是如果父母死了、兄长又并不怎么看重,还是要多依仗舅家。作为亲表妹,十公主当然偏向会讨好她和母后的刘婧如。
“岫烟惶恐。”邢岫烟因十公主是刘婧如的表妹,又对她充满敌视,虽她只是个小姑娘,但她也没有贱到去喜欢她。想想徒元义的手段,不由看向乖巧怯懦得多的九公主,笑着走了过去,说:“九公主,多日不见,你可好?”
九公主道:“我很好,多谢才人关心。”
邢岫烟说:“淑贵太妃可好?圣人前日还提起太妃,说多亏有九公主在太妃身边尽孝,为他分忧。”
九公主内心一喜,但是到底是有多年仪态教养的,说:“这是贞儿理应做的。”
十公主十分恼恨,她心想凭什么皇兄只关心贵太妃,也没有这么关心母后。
邢岫烟又说:“九公主若是不嫌弃就到岫烟那坐坐,岫烟瞧着九公主温和可亲,与从前的姐妹相似,年纪也相仿,也想多亲近。”
九公主微笑道:“贞儿哪里会嫌弃,才人品貌俱佳,若能亲近,贞儿也很高兴。”
十公主气得攥紧了手,说:“九皇姐,先生布置了十张大字的课业,你有空去玩?”
邢岫烟奇道:“原来九公主也练字吗?我那里藏了一套圣人的字贴,要不借给公主吧。皇家御妹学皇兄的字正合宜。”
十公主徒淑最后气得拂袖而去,敢情谁还不是皇家御妹似的。邢岫烟也成功转移了十公主的关注点,没有出现和十公主的明火执枪的冲突。
后宫之中,按说穿越女都爱低调,但都传成狐狸精了,在皇后、太后那都挂了号,她怎么低调?
好在大叔当年就判定她这心软毛病的人在后宫中是战五渣,让她搬出来就给了她一块金牌保命。金大腿总算没有白抱,近来的销售业务没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