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纷飞的指引下,她渐渐靠近曾居住的木屋子处,遥远地,她看见了在树下木桩下围棋两个风华男子。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儒雅俊秀。
她止住了脚步,再也抬不起脚靠近,就那样静静地凝视他们面带笑容地下着围棋。
她知道他们定能察觉到她的气息,但他们却没有转头看她,桃蓁的心霎时感觉被人用硬邦邦的石头捣着,砸着。
好疼!
是她先抛下桃林这个家的,如今还能回来吗?
在她惆怅渐生时,坐在木桩子的两个男子停下下棋的动作,眉目温和地转头看着她。
白真眉目柔和得似能暖和冰天雪地,他唇角翘起,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你回来啦!”
桃蓁鼻头泛酸,心里的惆怅被他的笑容被治愈了。
一旁的折颜摇头,笑道:
“没见一阵子,怎么这般傻。别傻愣在那,过来沏茶。”
“好久没喝到小蓁沏的茶,甚是想念呢。”白真伸手呼唤她走过来。
泪眼婆娑的桃蓁,所有的不安早已烟消云散,这儿仍旧是她的家。桃花树下,她漾起真挚的笑意,一步一步往他们方向走去。
“我回来了。”
她碎玉落地的清脆声音随着这阵风,飘散在十里桃林。
明明多年未见,但却像仅是昨日分别,岁月并没有将这份情给磨灭,许是她念着他们,许是他们亦是打听着她的事情,关心着她。
桃蓁在旁给他们沏茶,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时不时回答着他们俩的问话,话题也是闲话家常与斗嘴。
“你与墨渊处得如何?”折颜忽而扔出这么一句话。
在洗茶的桃蓁手一抖,与墨渊亲昵的画面涌上,她尴尬地红着脸。
“奇了,你这丫头现在是在不好意思?”折颜仿佛看见了怪事,他八卦的眼神直盯着难得羞窘的桃蓁,继续戏谑:“莫非,已是木已成舟,啊!”
桃蓁直接拿滚烫的茶杯砸向折颜,瞪着他道:“都老大不小了,说话总是这么欠扁!”
“折颜,你这是活该。”
白真也不帮他,白真把目光移向一旁的桃蓁,蠕动着唇瓣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桃蓁若有所觉,侧头目光与他一对上,她心里一阵慌乱,急急地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眉眼。
白真摇头叹息,一阵黯然。
他们继续下棋,桃蓁则去厨房的木屋里做些下酒菜,与他们夜间饮酒谈天。
他们三人各挑一棵桃花树慵懒随意地躺在上面饮酒,月华如水,落在他们恬静的脸容上。
桃蓁头枕着自己的手,腿则架在一旁的枝丫,抿了一口酒后,她说:
“这些年,我常在昆仑墟后山的桃花树下喝酒,我便念着这里的漫天桃花,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的,说再也不回来是假,逃避是真,为了我那该死的自尊心。”
桃蓁再抿了一口酒水,便听见折颜一贯腔调的话语传来。
“你不在,我更是省心。这儿本来就是你出生之处,何时都能回来。”
“你这只老凤凰,想要安慰我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两万年了,都不来昆仑墟看看我。”桃蓁侧头埋怨。
“我可不敢与战神墨渊对敌,敌不过呀,敌不过呀。”折颜揶揄着。
桃蓁一听,便知折颜定是上过昆仑墟,定是墨渊那登徒子和折颜说了些羞人的话,才会让折颜放下心让她呆在昆仑墟多年。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别回来。”
“非也非也,你的房间,真真一直都在为你打扫,我们知道你是会回来的。”
折颜突而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从树上起身,神色认真深沉地瞧着桃蓁,继续道:
“桃蓁,日后就莫要再赌气离家出走。”
桃蓁亦从树上起身,难得向折颜认错,“这次出走就足够我难受了,我怎会再次自讨苦吃。”
折颜也没想责怪她,毕竟当时她那心伤的模样,确实伤情啊。他转头看向一整晚都未开口说话的白真,顿时头晕头疼。
“我先去酒窖里找找我的桃花醉,今晚可是要不醉不归的。”
折颜笑着离开,桃蓁当然知道他为了让她和白真独处。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那边一声不吭的男子,以往对他的情意涌上心头,甜酸苦都齐了。
他绝情的狠话让她胆怯退避。
在桃蓁踌躇不定时,墨渊的脸容浮现,桃蓁才有勇气走向白真。
她仰着头,拉扯着树上他垂下的白衣袍,白真放下酒瓶子,优雅地从树上下来,站在她对面。
四目相对,他们俩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想抱抱你。”桃蓁轻声。
白真点头,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桃蓁伸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对她的疼惜,白真从未少过。这些年未见,却很是想她,担忧着她。
“小蓁,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但这桃林终究是你的家。”
“从未恨过,怨过你,我只是怨我自己为何不早点与你相识。”
“白真,若我早点与你相识,你可否会心悦于我?”
桃蓁从他怀里退出,仰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白真目光闪烁,似犹豫似疑惑,他拂了拂她的额间的发丝,摇头道:
“从我有记忆开始,折颜便一直在我身边,我无法想象从一开始便没有他。”
白真的手从她的发丝挪到她的脸容上,温声认真道:“若是非要我在四海八荒娶一个女子为妻,我会选择你。”
绷紧脸的桃蓁霎时笑了,连带白真也被她给染上了笑意。
“有你这句话,待你的情便值了,也无憾了。”
白真将她再次拥入怀中,愧疚难安又感谢着:“小蓁,谢谢你待我的情意。”
“不要对我心生愧疚,我现在过得很好。”桃蓁拍拍他的背安抚着。
“是因为墨渊上神吗?”
提到墨渊,桃蓁不禁眉眼染上了愧意,她微微用力挣脱了白真的怀抱,走到一边的桃花树下,黯然地伸手轻抚着树皮的粗糙。
“我方才不是说过我在昆仑墟时常在后山饮酒,那会的我总是在树上看月饮酒,全副心神都神游了,却忘了树下有个男子在看着我,陪着我。”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沉默不语地伴在我左右。”
桃蓁收起抚摸着树皮上的手,她转头看向白真,在夜间嫣然一笑,如桃花绽放时艳丽动人,让白真移不开目光,她神采飞扬地笑说:
“我桃蓁从不是个爱吃亏的人,当个战神夫人比当狐帝儿媳来得更多人敬仰。”
白真一笑,“看来呀,我这个小小的上仙是难以与墨渊上神可比了,入不了咱们桃蓁大小姐的眼。”
“我只是顺应天命,顺从我心,与他携手一生。”
桃蓁双颊发烫,但眼底是坚决的光芒,她唇角翘起,梨涡漾起醉人的温柔,她坦然道:
“白真,我不想瞒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相伴到老的男子,而墨渊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吗?”白真呢喃着。
桃蓁仰头,目光穿越桃花与黑夜,落在那一轮皎洁明月中,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他。
想起与他曾在月下小酌,她教他猜拳,趁机捉弄他、逗他的时日。
原来,她心里是有他的,在她猝不及防,无任何防备时,他静默的情意悄然进了她的心底。
白真将她脸上的柔情看得很清楚,他明白眼前的女子是真确将他放下。
他也可以放心了,她终于觅得她心中所要,第一个怎能敌过最后一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去运动了,身体那个累啊~
我们的女主角也开始长大,变强大了!
尽在://.novel
第27章 第 27 章
*
回来数日,桃蓁呆在桃林里的炼药木屋里忙里忙活,不知道在炼何药,花了四五日才从屋子里出来。
不管折颜白真询问,她都一笑置之,保持神秘。
自与白真在夜里相互坦然后,她对着白真便自然随意,二人处得如以往,只是少了她沉重的情意。
“听闻长海水君的夫人刚喜得女娃,折颜你是否需要送上一份贺礼?”
桃蓁在棋盘上落下一颗莹润的黑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抬眼笑看着折颜。
“下棋是最能探清一人的性情与计谋,这盘棋上,多了你平日没有的冲动。”
“也谈不上冲动,仅是怕来不及,而做出的一步险棋。”
折颜放下白棋,劝到:“带着浮躁与冲动,是难以成大事的。”
桃蓁拿起旁边的茶水抿了几口,才轻声细说:“我欠了一个人太多的债了,我只是想先还上一笔。”
“墨渊?”折颜明知故问。
桃蓁起身,望着这粉色花絮,脸色沉重,“上回在翼界,我遇见了鲛人,在天族与翼族关系紧张时刻,鲛人出现在翼界,其心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