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叹气,看来她又能放好几天假了。就希望这一次过后,贾琏能别再玩人妻了,这样至少她也能省点事情,元春那边也可免了。
晴雯她兄嫂,当然还是要解决的,不能再留在府里了。
贾瑛看着下头,为了难。
所以平儿喂,你为啥要在这颗树下哭呢。
她叹了一气,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趁着平儿叫出声前捂住了她的嘴。
平儿呆呆看着贾瑛,就见向来都是极爱干净的三姑娘像是刚刚挖煤归来,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上好的衣服上也蹭了不少污迹,头发手上也是湿漉漉的。
贾瑛见平儿认出自己,方撤了手,尴尬道:“去我那坐坐?”
偷偷从后门绕回屋子,贾瑛叫了袭人安排平儿洗面换衣服,自己也回了房间从新漱沐。
不出她意料,过来服侍的是晴雯。
贾瑛看她面色平常,放下心来。便将方才所见与她说了一通,晴雯听了,面色煞白,不由害怕,幸好今日被发现的不是她嫂子,不然一切便完了。。
听贾瑛最终说完,果然安心不少,至少这个风头,她嫂子不敢做什么了,那么,一切还有得救。
第95章 开社之日
虽然不太地道, 但是不得不说,鲍二家的这个事情暴露, 让贾瑛省事了不少。
许是这事给了晴雯不少安全感, 她与贾瑛商量了一番,对贾瑛提出的可能全无异议,表示姑娘怎么打算就怎么来, 只求留兄嫂性命,让他们回乡便是。
晴雯叹道:“可惜了,本想着以后,一家子大可以在荣国府留下的。”
经此一事,晴雯对兄嫂也彻底冷了心, 本来靠她这一层关系,兄长再怎么平庸, 比以前做酒头厨子也肯定好了太多, 谁知兄嫂二人,一个不成器,一个生事,贪酒好色, 全不在乎她的名声与将来。
贾瑛听了,忍不住劝道:“你早早看穿, 也比日后伤心拖累好。”
况且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呢,她可还记得悬在头顶上那把叫做抄家的大刀,贾瑛心说, 现在就等着贾珠回京,他们一家就能麻溜跑路了。到时候若不被牵连,还能帮衬一下一家老小保个温饱,不至于到时候还要把巧姐卖到窑子去。
说来,晴雯竟然没问自己为何服了毒没有事,看来是不用解释了。
贾瑛心里松了一气,真要她说,自己为什么知道这方子,而那些食材明明十分普通常见,合起来煮出来的汤却能救晴雯一命,又要掩饰通灵玉里抽到的方子,还是十分费口舌的。
一番折腾后,从新换了一套衣裳,贾瑛才从里屋出来。一眼瞧见了正对着她的平儿,她换了袭人的一套新做的衣裳,红着眼眶,袭人坐在一边,低声安慰她。
贾瑛走过去,就听平儿道:“我便是干净的,叫今日这番闹下来,也成了笑话,她素日待我好,可这番话叫人实在寒心。”
袭人便道:“这不是一时气上头吗,二奶奶平日便是嘴利的人,那会子琏二爷那般,她哪里顾得上你呢。咱们三姑娘脾气上来了,有一次还叫我滚回老太太那呢。”
贾瑛听了,半是作揖,半是笑道:“袭人姐姐,在下给你赔个不是了。”一面又故作沮丧同平儿道:“这已是八年前的老黄历了,当初一把刀子,现在要赔千个不小心来。”
平儿这才笑了。
贾瑛又宽慰她道:“昨日我在你们跟前,做了半日的事,也看了,你是二嫂子跟前唯一得力的,其他丫头使来,吩咐要一大堆,便是从新调教一个,也不会趁手省心,现下,虽然她主你仆,可她却离不开你。”
平儿听她这番话极真诚,也掏心窝子道:“三姑娘这话说的是,可我又哪里是离得开她的,我是她的陪嫁丫头,跟我一齐来的,遣的遣,散的散,现下都到王家的庄子下头嫁人生子了。我便不做这活计了,又能去哪呢。”
贾瑛听了,心里一阵叹息。
正说到这,果然有人传了贾母的话过来,袭人又一番劝慰之下,平儿又想到王熙凤身子正重,贾琏那边还有得烦心,一时又体谅她来,渐渐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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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探春陪着王夫人过来,给贾母请了安。
贾母笑道:“昨日宝玉还叫我给史家请人去,你们几个小家伙合计什么呢?”
探春便将自己起头,贾瑛计划的诗社一五一十给说了。又拿出花笺来。
王夫人听见贾瑛又在折腾,眼皮子一跳。
贾母听了,觉得高兴:“这个法子好,我像宝玉这么大年纪,也天天同姐妹顽呢,姐妹间,便要常常聚的。”说罢,从探春那接过花笺,拿远了细瞧,就见熟悉字迹写着:
“冬去春来,锦绣大观。”
这会子,贾瑛与香菱进来了,王夫人便拿她打趣道:“宝玉还有建诗社的时候。”
贾母心知儿媳妇性子,便维护贾瑛道:“宝玉不好此道,能谋划出个法子,将大家聚起来,也是本事。”
贾瑛笑道:“太太这是说我张飞学绣花呢。不过老祖宗大可放心,我还请了个援助。”
说着,拍了拍香菱,自豪道:“香菱同林妹妹学过一阵诗,连她都夸香菱呢。”
贾母点头,更加欢喜:“这便是雅事了,听你的意思,你林妹妹也加入诗社了?”
贾瑛道:“我们正是这么计划的,正好今日姑姑要过来见您了,宝姐姐也有空,头一次聚会,大家正好齐全。”
这会子正好贾敏也到了后头来,前头自有贾赦两兄弟见林如海。
贾敏与迎探头次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见礼。又与贾瑛闲话几句,王夫人更少不了感谢贾敏在姑苏时照顾贾瑛。
不一会,连宝钗与湘云也到了。
贾敏见几个小姑娘在一边互相打眼色,想起昨天黛玉便期待的诗社,好笑道:“我们大人说话,也不拘着你们了,都玩去吧。”
几个人都甜甜的与长辈道别,便手拉手往后头跑,贾瑛与宝钗走着跟在后头。
宝钗压低声音道:“我前日回家,听我妈说了,才晓得你跑到金陵去了。”
贾瑛笑道:“那定然是我家太太同姨妈说的,说来,我还见到了宝琴呢。”
宝钗如何玲珑心思,薛姨妈说的细了些,便从中知道王夫人的不满与打算来,依稀便猜测到贾瑛并不是跟着贾珠去的,她心知贾瑛性子跳脱,又瞥见前头与香菱说话的黛玉,便将事情猜了个完全。
贾瑛还没感觉到,只在那心没肺张望,问宝钗带着的怎么是个陌生面孔,莺儿到哪去了。
宝钗一时心慌,也无从多说,好在贾瑛随口一问,到底含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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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老天爷给面子,天气晴好,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到了后院花园中,只有几枝梅花与常青,到底寂寥了些。
几人在亭中落座,石桌上架了更高的桌案,凳上也铺着软垫,贾瑛先将香菱与宝钗几人介绍了。
宝钗问:“惜春这丫头怎么还没来?”
湘云笑道:“她从来都是迟些的,比我们都近些,还总是要最后出来。”
正说着,惜春果然从前头过来了。
迎春笑道:“你来迟了,一会,要多罚一杯。”
此话一出,席上几位都眼前一亮。
湘云最欢喜,拍手道:“今日有酒喝?”
探春嘘她:“你小声些,好容易抛了那些嬷嬷,要给人知道,咱们之后还开不开社啦。”
惜春听了,笑道:“我可不服,来了也没见你们谈论正题,只酒啊玩的闲聊,算不得迟的。”
贾瑛道:“惜春这话有理,咱们今日聚,若还同以前一般无章法玩,也不是不可,只是咱们都大啦,想要日后再聚,怎么也是个正经由头,所以大家都做兴起来,各自也可以出出主意,咱们头一次,不求多么有趣,只要能顺顺当当,将规则也计划出来。待到下次,再请谢先生掌坛,咱们才算是正式起社了。”
贾瑛说罢,又将出册子的主意说了,只是考虑到当下几个人的接受情况,只说是大家留作纪念,日后也能瞧瞧。
宝钗点头:“这个法子好,既然你说了,我也给你提个主意。若说全是作诗,总也只是几个人有趣,倒不如不限题材,像是惜春会画画,便简单一副小画。是正经由头,那咱们也正经的来,定下罚约,比如不可迟到,但也无需太过担心,事情紧急先后,咱们朋友之间,也可互相谅解。会得次数也可合计一番。”
迎春表示赞同:“若是聚的太多,也乱了其他事情了。”
黛玉又道:“既然要誊写上册子,咱们写了自己名字,不妥也不美,倒不如起别号。”
贾瑛笑道:“是了,这样既雅,也教人揪不出错。”把闺名给写上去,终究有隐患。
如此一来,众人立刻起了兴致,对于起笔名这事极为热情,讨论了好一会方才休止,一时将曾经的绰号也搬出来,闹了不少笑,这才敲定。
香菱道:“姑娘,总不能因着你是社长,就不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