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就说大哥在家睡觉,偏偏二哥跟父亲、母亲说大哥偷溜出去和着那浪荡成性的王家胜哥儿饮酒作乐了。”贾敏年龄还小,可不太明白自家大哥、二哥的不对付。不过因着自小要跟大哥亲近一点,所以贾赦一来,贾敏故作老成的板着脸,冲着贾赦说了贾母特意‘召唤’的缘由。
贾敏拉着妩媚的衣袖,接着提醒道:“大哥可要跟父亲好好解释,免得母亲又要说你不着调了。”
妩媚嗯了一声,本想哄着贾敏说‘知道了’时,却见贾政这假正经人模狗样儿的从堂屋走了出来,看到幻化成贾赦的妩媚,便道:
“大哥可是回来了,还不快快进屋给父亲、母亲道歉,要知道今儿父亲、母亲为了你偷溜出府的事,可是大发雷霆......”
妩媚一听这话,顿时眯起了眼睛,冷笑着道:“哪个龟儿子说爷出门了,爷明明因为昨儿给祖母守了一晚上的灵,实在困乏,所以便自行回了屋睡觉。赖大家的来找,说是夫人有请。赖大家的可是亲眼瞧见爷从屋里出来的。”
贾政顿时看向了赖大家的……
赖大家的点头,表示妩媚没说假话后。妩媚敏锐的感觉到贾政那张刻板的脸蛋上划过一丝难堪和尴尬。
为何难堪,为何尴尬……
妩媚微眯眼眸,唇边荡起了一抹讥笑。左右不过是贾政这个假正经将贾赦今儿出门的事告之了荣国公和贾母。贾母一向是不喜贾赦这个自小被抱离了的长子的。贾政告状,再加上贾母再一旁添油加醋,荣国公可不得勃然大怒吗。
幸好今儿她来红楼世界的当天就碰到了贾赦,不然恩公少不得挨一顿排头,更会在荣国公那儿失了心。
妩媚虽然觉得贾赦因着心情不好,跟着猪朋狗友出门吃茶、看戏有点那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偏心眼的心疼贾赦。因此确定是贾政这个假正经将贾赦偷溜出门的事情说破后,妩媚便决议趁这回‘好时机’狠狠的收拾贾政一顿。
“二弟真是好心。”顶着贾赦壳子的妩媚冲着贾政似笑非笑,很有兄妹爱的弯腰抱起贾敏,径直就往荣禧堂里走。那无视人的态度惹得贾政恼火不已。
“大哥也太过分了。”贾政愤愤不平的嘟囔。
平时见了自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整个儿阴阳怪气的就不说了,今天明明自己‘好心’提醒他又惹怒了父亲、母亲,丢下一句‘阴阳怪气’的感谢话不说,还无视了他。贾政很是恼火的想,等会父亲、母亲处罚大哥,他才不会再好心好意的为大哥求情呢。
先不说贾政先告状、后求情的举动是真好心好意,还是故意为之,就为了给荣国公、贾母加深贾赦是个废物的认知。且说今儿的贾赦是妩媚变化的。所以他的期望注定成空。
妩媚抱着贾敏进了正厅,还未说话,贾母就脸色一变,厉喝道:“老大,你可知道老夫人去世,荣国府所有人都有孝在身。你二弟仁孝,在家抄写孝经。可你倒好,居然跑出去和那仁哥儿喝酒听曲。你如此不着调,真是罔顾老夫人的一番疼爱。”
妩媚一脸错愕的看向贾母,口中却不慌不忙的道:“夫人你在说什么,儿子今儿一直在家,你从哪儿听来儿子跟着仁哥儿一起出门喝酒听曲的污蔑话语。”
贾母眼睛微眯,并没有因为妩媚的解释而选择就此揭过,反而冷哼道:“你的意思是,老二冤枉了你。”
“原来果真是二弟说的。”妩媚将贾敏放下,没在理会贾母,而是对着若有所思的荣国公道:“赖大家的往东大院叫儿子,儿子从屋里出来,可是有不少下人瞧见。父亲若信了二弟之言,认定儿子不着调偷溜出了府和仁哥儿一起喝酒听曲,不妨将下人全叫来询问,便能知道到底是儿子说假话还是二弟说假话…”
此话刚出口,恰好贾政从外走了进来。妩媚勾唇嘲讽一笑后,却是目带悲愤的质问贾政道:“二弟,为兄自认没过不起过你,你为何要在父亲、母亲面前胡言乱语,说些容易被人揭穿的假话陷害于我。为兄被父亲责问、被母亲厌弃,你就高兴、开心了。”
贾政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道:“大哥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了假话陷害于你。”
“二弟真是假话说惯了,这赌咒发誓做起了一点也不觉得亏心。”妩媚呵呵冷笑道:“怪不得我日日坚持跟父亲、母亲请安,事事听从母亲之意,偏偏母亲总说我比不上二弟,不孝顺,敢情原因在这儿啊!”
妩媚这话说得可真叫一个诛心,不光贾政这个假正经,就连偏心眼的贾母也当即脸色一变。
贾母本想破口大骂‘贾赦’一番,说他忤逆不孝的,只是碍于荣国公在场,荣国公未开口,身为妻子的她又怎么好抢先开口。
荣国公看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妻儿,又看了一眼满是悲愤的‘贾赦’。他倒没觉得‘贾赦’是在做戏,反而觉得贾政这个儿子太过老实,怎么听了下人嘴碎之言也不去查证,就跑来告状。也不想想,荣国府人口繁杂,贾赦真要偷溜出门,会没有人看到。
却不知,贾赦偷溜出府玩耍的事情做过很多次,且他每次都是翻院墙、钻狗洞出去的,所以才会很少有人看到。而这回吧,贾政之所以知晓,那兴冲冲跑来告状,却是贾赦的运气不怎么好的缘故。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今儿贾赦在翻院墙时,就那么恰巧,恰好就被从后街买书归来的贾政看了个正着。贾政自认是个好弟弟,要纠正贾赦这纨绔兄长的一切毛病,可不得兴冲冲的跑到荣国公和贾母的面前告状吗。
贾政告状得那么及时,赖大家的又受了贾母的吩咐,很快速的去了东大院查探贾赦在没在。一般来讲,这个时候的贾赦应该还在醉生梦死,探知了贾赦不在东大院的赖大家的接收到勃然大怒的荣国公的吩咐,派人去往花街柳巷(即使不在,也会说是在花街柳巷)寻贾赦。然后…呵呵,没有然后,被寻到的贾赦回荣国府后,当然少不得被怒火冲天的荣国公实行家法,狠抽一顿。
这是正常情况下该发生的事儿。可如今多了妩媚这么一个变数,身为得道的妖神,她苦苦寻觅、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才找到了她心心念的恩公,怎么会允许有人欺辱呢——即使是贾赦该打也不行。
妩媚及时将贾赦送了回来。在贾赦因为她暗中所下的安神粉而呼呼大睡时,妩媚更是以贾赦的形象在荣国公、贾母的面前狠狠地坑了一把贾政。让你见天儿的充当告状精,也该时候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告状告多了,也会撞鬼的金玉良言。
说来,也不怪妩媚这么义愤填膺。实在是荣国府这个大家庭,怎么说呢,除了已经去世的贾老太君是将贾赦当成心肝宝贝蛋儿来宠的外,其余者如贾母那是万般看不上贾赦这个一出生就被抱走的长子。
至于荣国公……
贾赦自小不爱读书,又与他不甚亲近。小儿子养于身边,又有贾母的枕头风时不时的那么一吹,荣国公自然对于贾政这喜欢读书,以后会有大出息的小儿子更喜欢一点。
如今顶着贾赦外表的妩媚如此做戏,贾母偏心眼惯了,自是不会因为妩媚的话而对贾赦改观。而荣国公自认是个公正、喜欢兄友弟恭的家长,如今顶着贾赦外表的妩媚隐晦阐述贾政‘不安好心’,他也认为贾赦是多想了。贾政是个好的,之所以会告了一个假状,也不过是受喜欢嚼舌的下人的蒙蔽。
贾母是那样,荣国公也是那样,事态的发展自然是轻拿轻放。荣国公安慰了贾赦几句,又说了贾政几句,并勉励贾政从今往后专注于读书,就把事情轻飘飘地揭过了。
回到东大院这从今往后便是贾赦独居的居所,已经恢复本来面目的妩媚有些心疼的望着床榻上呼呼大睡的贾赦。她苦苦寻觅了好多世界,才好不容易遇到了的恩公啊,怎么就遇到了如此糟心、如此光明正大偏心眼的家人啊。
妩媚上前,轻柔地贾赦捻了捻被角。她发誓,她会努力让她的恩公成为这世间顶顶幸福的人,如此就算因此损了道行又如何,毕竟这是她欠恩公的。
第4章 兄友弟恭!
妩媚是在贾赦快要醒来的时候,悄然离开的。
妩媚走后,贾赦悠悠转醒。摇头晃脑醒神间,一股檀香味儿传来。那是妩媚临走之前,特意点的,具有安神、醒脑的功用。
贾赦闻着檀香味儿,脑子就一阵清爽。不过由于先前的睡眠过于深度,以至于贾赦有些晕晕乎乎的。
贾赦看了一下周围,口中有些纳闷道:“奇怪,爷怎么回的东大院。”
左瞧右看,也没能发现有丝毫不妥当地方的贾赦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他的贴身小厮在茶楼里寻到了他,然后不畏艰难的顺着原路(指翻院墙)把他送了回来。他能安稳的躺在床榻上睡觉,想来他偷溜的事并没有暴露。
不得不说,意识到这个可能性,贾赦很松了一口气。贾赦起身,打了几个哈欠,那张简直可以媲美绝色美人儿的俊脸带着显而易见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