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书店的生意还处于亏本状态,没有赚钱。尤三姐依旧坚持,没有想要关闭书店,要是现在关闭,正如了那些人不看好她的人的愿。她不一定得开下去,还得让书店发展得更好。
尤氏不能多做什么,就是偶尔过来书店看一看,尤三姐走的是正经路线,又不是给人当妾室又出来开书店的。她也就不用担心别人说她不是,就能多过来几次。
“大姐不用多过来。”尤三姐知道尤氏为她好,可她也知道威烈将军府不一定就乐意尤氏总是过来。
当初尤二姐的事情就已经让威烈将军府非常不高兴了,尤三姐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再牵累尤氏,生意再难做,也没有十分难做。那些人到底还是认为自己跟威烈将军府有亲,不敢闹腾得太过。
那些书生是嫌弃,他们也得顾及他们的名声,顶多就是不过来而已,影响也没有那么大。
“只是过来走走,不碍事。”尤氏道,“你好好的开书店,也没什么。”
尤氏已经很久没有见尤二姐了,顶多就是从尤大娘的嘴里听到一些。
“你现在倒是神气。”尤氏开玩笑道,“跟以前不一样。”
“许是我以前走错路了吧。”尤三姐嗤笑,“但我不后悔,要是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我呢。”
尤三姐不后悔曾经到酒楼唱曲,也不后悔陪客人聊天喝酒。要是她没有经历过那些,便有很多东西不了解,不了解,又怎么好继续做其他的事情呢。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尤氏道。
“过去是过去,有的事情又没有过去。”尤三姐道,“好了,不说这些。书店还好,虽然还没赚钱,已经比之前好许多,估计这个月的银钱会多一些。”
“这就好。”尤氏点点头。
尤三姐有时候会想到柳湘莲,许是曾经喜欢过,惦记过,所以就会想到这些事情。
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京城,各自拥有各自的事业。就算再相逢,也没了说那些事情的意义。
尤三姐没再想跟柳湘莲在一起,没想自己要是开书店,没再唱小曲,是不是就能跟柳湘莲在一起。事情已经发生过,就没有必要再想,因为早已经不可能。
书店里时常来一些女子,那些女子不是不知道尤三姐过去的事情。但她们觉得尤三姐更尊重她们,不认为女子就不应该读这些书,也不认为女子不能科考。
尤三姐不会让她们早点走,也不嫌弃她们的之分气息,她们能去茶馆的包间看书。就是没有多少银钱,尤三姐也不多说什么,有的女子也能跟男子一样抄书赚钱。
这些女子自然是乐意的,来的女子多,也就不用担心被说不是。一来二去,来这边书店的女子就越来越多。
薛宝琴有时候也跟她的同窗来尤三姐的书店,她倒是不觉得尤三姐过去有什么,另类是另类了一些,好歹能养活她自己。她跟父母游历在外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见过有情有义的青楼女主,有时候只是为了生存被迫而已。
尤三姐这样的,虽然不算是为生活所迫去酒楼唱小曲,但尤三姐这样的也没有危害到其他人,也不是真的青楼女子,着实没有必要去在意太多。他们至少还知道尤三姐曾经做什么的,要是换成其他店家,他们不一定就知道人家店家曾经是做什么的。
这样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跟薛宝琴这样想法的人很少,毕竟大多数女子从小就学习女戒女则,她们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尤三姐不对。过来这边也是因为这边读书环境可以,书店尊重她们这些女学生。
“这两本书。”薛宝琴选了女部新出的两本话本,买了下来。
想要到女部做事情,就得知道女部要做什么,那些女官写话本的时候,必定也会写到一些,就看个人的理解了。
薛宝琴有时候也见林黛玉,林黛玉也会说一些话。可她不能总跑到人家面前,人家也有事情要做,不可能跟她一直聊啊聊的。她跟同窗之间也有聊女部的话本,还有就是其他书籍。
对于女戒女则,薛宝琴不是很喜欢,那里面主要规定女子要做什么。女子被条条框框限定着,男子占有很大的优势。
不错,男子确实在外奔波劳累,还科考当官给妻子带来荣华富贵,但女子不是就没有那个能耐,而是朝廷早前就没让女子科考。在乡下,女子也得跟那些男子一样到乡下劳作,但女子吃的东西却不如男子,说是女子力气小,干的活少,就不要吃这么多。
这一点可以理解,因为乡下的人没有那么富裕,主要靠男子赚银钱。那么男子多吃一点也是应该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可在那些富贵的家庭,要是女子能参加科考,女子不一定就比不上男子。
“这两本话本是新出的,写的极为不错。”尤三姐也有看这些话本,即使有不少话本的结局都是悲剧,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些话本。
她认为如果男子不理解妻子,如果男子就一心想着三妻四妾,那妾室没有必要在一起。有的乡村男子,一夫一妻,不见得就过得不好,有的过得非常幸福。
尤三姐就想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找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不理解自己的男子,要是可以,她守着这一家书店到老,那也没有什么。
“还没看,回去看看。”薛宝琴笑着回答。
“看吧。”尤三姐点点头。
贾惜春和谢长云逛街时,正好瞧见薛宝琴从尤三姐的书店走出来,尤三姐还跟薛宝琴有说有笑的。
“其实没嫁人也没什么不好。”贾惜春瞧着尤三姐脸上的笑容,便觉得一个人真的很不错,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有一定的实力,也就没有人敢过多为难。
“别人没嫁人没什么,你不行。”谢长云回答,“你若不嫁,我便也只能一个人。”
“……”贾惜春抬头看向谢长云,这是在大街上,又不是在家里,对方又开始说这样的话。
“大街上是吧。”谢长云一看贾惜春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事,他们又没有凑到我们的跟前。”
谢长云自认为没有说太出格的话,他和泰安已经成亲,就算是被人听了这些话去,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听说老太太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贾惜春道,“一会儿过去,少说几句。”
“你能少说吗?”谢长云挑眉。
“……”好吧,她不能,要是宣平侯老夫人还敢说她不是,她当然得怼回去,有一些老人家就喜欢趁着她们生病的时候,要别人答应她这个答应那个,贾惜春不可能答应宣平侯老夫人无理的要求。
只是老太太生病,她做孙媳妇的,不好一直没去看老太太,怎么也得过去瞧一瞧。
宣平侯府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归根结底,就是当年解除婚约,却又把柳氏纳进门的错。宣平侯太想当然了,左拥右抱,拥抱出错了吧。
“到时候,你少说几句,我多说几句。”谢长云道,“总不能让你被欺负了去。”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去宣平侯府,没有见病人的急切感,顺带还在街上买了一些吃的带去宣平侯府,说是特意给老夫人买的点心。
因为柳姨娘被送去庄子了,谢三姑娘被禁足待嫁,宣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跟老太太的关系都不是很好,就算她们过来侍疾,老太太也不愿意让她们多待着,不想看她们冷漠的神情。
被人捧惯了的老太太,随即就发现她的屋子清冷了不少,那些丫鬟婆子对她没有那么热心,有时候隐隐约约听人说,说她什么时候死,一把年纪了,估计也快了。
老太太本来没病,谢三姑娘传出流言让宣平侯难堪,她又知道柳姨娘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几次受刺激,就病了。
宣平侯府的人自然是说老太太被柳姨娘气得病了,哪里敢说别的原因。
贾惜春见老夫人病怏怏地躺在床铺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太太当时要让娘家侄女进门,闹成这样,怪谁啊。
“身体没有多大的问题,放宽心,养着,还能活很久。”贾惜春帮老太太把脉,毕竟她懂得医术,要是不亲自把脉一下,这些人是不是该说她漠不关心老太太了。
老夫人听到贾惜春的话之后,只好道,“没事,就是被柳氏气到了。”
宣平侯已经跟老夫人说过,老夫人不敢得罪泰安郡主,也不敢在生病的时候给谢长云塞人。老夫人曾经就在生病的时候想给宣平侯世子塞人,世子夫人确实带过去了,不过在老夫人身体痊愈之后,世子就把那丫鬟发卖了。
宣平侯世子和世子夫人故意那么做的,老夫人当时很生气,又想塞人,没塞成功而已。
“哦。”贾惜春点点头。
老夫人本以为泰安郡主会说几句安慰的话,哪怕是敷衍几句,结果对方点点头,就没有说其他的。
“既然祖母的身体没有大碍,我们就先走了。”谢长云把贾惜春拉到自己的身边,道,“屋里的药味重,泰安的身子弱,怕受不住,别过了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