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睡?”唐舒问。
展昭点了点头,又小声道:“听到动静,便醒了。”
原来这也是一个被贾士煜吵醒的,本来展昭是想将人赶走的,却又觉察出唐舒也醒了。正主没说话,他便也不好替人赶人,于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贾士煜看到他们便是一惊,“你,你们……”
“你吵醒的。”唐舒说着,一指那只白鳍豚精,道:“把她给我。”
“她是我的。”贾士煜抱得更紧了。
白鳍豚精虽然害怕,却也不想跟他走,一直在跳,他竟有些抱不稳。这时候也只得加大力气,看着那只白鳍豚都要被勒得不行了。
唐舒再不拖延,直接动手,一脚将人踹开,同时抱过白鳍豚。
然后将其丢在地上,并打入一道灵力,助她再次化做人形。
“多,多谢姑娘相救。”白鳍豚精感激道。
唐舒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没点儿本事也敢往人类的地界儿跑?”
“我是跟着母亲来的。”白鳍豚精道:“本来也不敢乱跑,只是今夜听到有人念诗,觉得好听,便忍不住想多听几首。”
“对了,我叫白秋练,不知姑娘叫什么?”
“唐舒。”
唐舒报完名字,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喜欢听诗便自己学,自己念着听,自给自足不比盼着别人要好?”
“而且你的声音,怎么不比那个贾士煜好听。”
白秋练默默的垂下了头,“我知道了。”
唐舒也不是她的什么人,只是同为妖类,对方又实在太弱,这才说上两句。说完便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该睡了。”
她自是看得出白秋练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后面的话便也不必提了。
也是,俗话还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这自己念书和听公子念书,是有点儿不一样哦。
这白鳍豚精显然刚成精不久,说不得也是看多了话本,正是少女‘妖’怀春的时候,心中有些幻想也是正常。
只不过没挑好人,选了贾士煜这么个货。白秋练哪怕不像唐舒似的一眼能看出他的歪心思,但妖精本能可在。这贾士煜今晚干得那叫什么事儿,哪怕对他本来有点儿小意,也得被吓跑了。
更何况他颜值又不是特别高,就更加不用说了。
不然若是他陪着这白秋练规规矩矩的谈诗词歌赋,再培养培养感情,这怀春少女妖的心,估摸着就给出去了。
但这显然也不怎么关唐舒的事情,该是这只白鳍豚精的母亲操心才是。
待得白秋练走了,唐舒才看向展昭,“我是觉得这种货色出面反倒是给他脸了,万一他强贴上来反倒更麻烦。”
展昭点了点头。
唐舒说:“睡吧,不早了,明日还得办正事。”
展昭又点了点头,看唐舒正要飞身上楼,忍不住还是道:“若是再有下次,展某便自做主张,帮姑娘驱赶了这等……毕竟姑娘确实不好直接出面。”
唐舒:“……嗯。”
☆、第 40 章
第二日一早,唐舒就知道了两件事情。一是白秋练的脸色很不好, 被一个妇人, 该是她母亲拉着离开了客栈。
或许晚上还曾训斥过。
第二件则就是跟那贾士煜有关了。
那贾士煜昨天唐舒将其踹开后就没管了, 因为他只是个弱书生, 唐姑娘还特意控制了力道,就怕一个不小心直接给一脚踹死了。后来他们各自回房,这货在那里中蹲了很久就回房了。
原以为没事了,结果大早上的,就搞了个悬梁自尽。
死当然是没死,店小二去敲门送洗脸水的时候,他这才刚吊上去, 脚踢凳子的声音一响, 店小二就破门而入了。
然后被救起来一直就说什么丢了读书人的脸, 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别人再问,他就不说了。
恰巧唐舒和展昭二人路过,就见这人目光幽幽的望了过来。他是准备上京赶考的,昨日那些学子也是一起的。哪怕平日里经常互不对付, 这时候却也关心的围在四周。这一见他这眼神, 也跟着看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眼前一亮。
然后……
“姑娘,姑娘。”刚悬完梁的贾士煜虚弱的唤着,“昨夜是我不对,一时鬼迷心窍,今早之事,跟姑娘绝对无关。”
唐舒:我有说过觉得这事是我的锅么, 戏怎么这么多。
展昭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怪不得唐姑娘早就醒了,却又不想去将人打发了,只当不知道。看现在就清楚了,这贾士煜简直是个不要脸的。
这一段话说的,看似没什么,却分明在说自己今早自尽,与昨夜之事有关。而昨夜,他跟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发生了点儿什么。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能发生什么?
众人的目光顿时左瞧瞧这个,右看看那个,最后又落到了疑似被戴了绿帽的展昭身上。
展护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上前就准备解释个清楚。却不料那贾士煜更快,竟直接道了歉,直言都是自己的错。
“你……”
展昭话才到一半,就被唐舒截了过去,“确实是你的错。”
跟这种人理论,展小猫这样正儿八经的性格肯定是要吃亏的。唐舒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不必生气。
又说:“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若是触犯了国法,却又不可尽这么算了,对吧!”
贾士煜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点了点头。
唐舒接着道:“其实你这歉也不该给我道,毕竟昨夜被你要强拉回屋的姑娘不是我。若是要道歉,也合该是去给那姑娘和她的家人下跪道歉。还是你觉得事情被我和展护卫撞见了,你道个歉,我们就能当没发生?”
说着又一扫众人,一脸疑惑的问:“难道你们读书人的脑子,都是这么长的么?”
这事儿自然没人肯认。
就连之前跟贾士煜一起的朋友,也赶紧往旁边撤了两步,以示清白。
“原来大家都还是正常的。”唐舒道:“我就说,好好的读书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的……”
她话说一半,却自有人接了过去。
尤其是跟那贾士煜在一起的书生们,更是一个个义愤填膺,“好你个贾士煜,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是这么个货色。”
“就是,还自尽,你怎么没直接吊死,以全了读书人的声誉。”
“大早上才开始自尽,说得好听是想了一夜,说不好听还不知道在装什么装呢。”
几人气得不轻。
虽说他们有时也会幻想夜半三更有个美人或者美妖入屋,然后两情相悦,再……但也绝对干不出硬拉人家的事情,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贾士煜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轻,跌坐在那里全身都在发软。怎么说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唐舒竟然敢说出来。
这女子都不要名声的么,虽说昨晚那姑娘确实不是她,但这事怎么好解释。
有人信么?
偏生唐舒如今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坦然得让人很难怀疑她说的不是真的。更何况,她身边站的人竟然是展护卫,那可是展昭啊。
旁人就算不信唐舒,也不可能不信展昭说的话。
更尤其,唐舒貌美,便是再给这贾士煜身上贴金,人家妹子也不可能看上他啊。如此一来,真相如何还用说么……
“这家伙之前还误导我们,想让我们觉得他们昨晚有什么……简直是太坏了。”
有人突然反应过来。
到这儿,贾士煜彻底的连坐都坐不稳了。
本来唐舒并不准备追究昨晚的事,毕竟她及时出面阻止,那白秋练还好好的。再加上苦主白秋练都没说什么,她就更不好多管闲事,去硬将人家如何。
但谁曾想,一大清早这人就自己出来做死。
唐舒突然明白过来,像这种人,你不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他以后指不定还会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搞不好还会有别的姑娘被他这自恋给害了。
既然已经闹开了,她也不怕闹得更大些。
“送官吧!”唐舒一甩袖子,“我这个人不爱搞江湖上那一套,法制社会,依法办案就成。”
她一发话,也不用她动,自然有人干了。
店小二早早就准备好了,跟几个围观看热闹的人,将人送去官府。还有那几个书生也一起跟着,好似这样能表明他们大义灭亲,是非分明似的。
贾士煜这会儿再想要不认,已经晚了。
虽说没有苦主在,但这种事情,女子不愿意上堂也是应当的,不然传出去人家还怎么嫁人。
再加上贾士煜本就不是个什么有本事的,三两句问下来,自己就招了。
事情情况十分清楚,县令判得也简单。
因为未遂,所以也判得不重,只是关个两年。不过他是个书生,进过大牢,有这么一个污点,于科举上实在太大。日后若非突然被穿有了大才华,或是遇到贵人,怕是再难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