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雨越下越大, 暴雨伴随着滚雷, 如同瀑布浇灌着大地, 枫林间沾满了泥水, 让人无处落脚。
原本想趁早揪出监视着上条当麻的人，但大雨来得太快，嗅觉和听觉被完全封死，不过，一方通行倒也没有特别担心, 找到人的方法还有很多，就是会稍稍粗暴一点。
“你回去躲雨，这种雷雨天, 就算我遇到战斗，你也没法用能力给我充电？”
“皮卡丘……”
皮卡丘发出有些失落的声音，一方通行没有理它, 开着电极继续前行。在这种雷雨天气下在森林让皮卡丘使用电力充电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实际上, 一方通行在路途中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他没有说，只是不想打击最后之作和上条的一番好意。
他开着电极继续前行，敌人就藏在这个附近的某个角落，注视着他们。那九成是盗贼团的一员, 目的估计是为了确认‘上条当麻是否真的是除念师’。
他并不知道他们想对上条做些什么, 只是威胁必须要早点拔除，他不想做被动的那一方。
“还不出来吗？”
一方通行轻声自语，一脚踏入泥地, 地壳像是被巨斧切裂，枫树如多米诺骨牌一般，逐一倒下。
虽然他不想搞出太大动静惊动太多人，但为了早点把人揪出来，他只能拓宽视野。
如果有必要，他并不介意将这一带全部铲平。
不过，敌人现身的比他想象得要更早。
“你出现的倒是干脆啊。”一方通行一挑眉，那是个画了妆的红发小丑，但实力不俗。
“嗯~~如果我不早点现身，你恐怕会想着把整个林子摧毁，这让我有些于心不忍呢，这可是游戏中难得的美景之一哟~”
一方通行嗤笑一声，“盗贼也会在意这种事情？”
“我不是盗贼，而是魔术师。我只是想和他们的首领一较高下，所以才会在这里帮他们的忙。不过真是好运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值得与之一战的对手，真是让~人~兴~奋~””
西索站在原地，露出满足笑容，而就在同时，三枚灌输了强烈念力的扑克牌从一方通行的身后极速接近，但一方通行没有回头。
在卡牌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它们瞬间被反射这层防御网弹开，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枫树因此被切断，伴着滚雷的响声落在地面，泥地下被切开一个大口，在冲击下激起一片水花，泥水朝着一方通行飞溅而去，但无论是雨水还是泥泞，都无法接触到一方通行。他在雷雨之中保持着干燥，甚至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
而因为雨水的相助，西索从中得知，围绕在他皮肤上的那层反射网守护着他的整个身体，并且从未中断过。
他几乎能隔绝所有攻击，却没有任何轻敌的迹象，而且沉着冷静，看不出一丝焦急。
西索眯起眼睛，笑意因此更深了，看来这次的敌人不会太过无聊。
“很有趣的念能力呢，你是变化系？还是特质系？还是说——你所使用的根本就不是念能力~？”
“你觉得我会好心告诉你？”
在对话的一瞬一息，西索已经从正面抛出了扑克牌袭向一方通行。
不过，这种单纯的攻击，或是说试探，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反射启动，西索的扑克牌以双倍的速度切裂了雨水，袭向他的脸，像是要将他彻底一分为二，而西索站在原地，不闪不躲的伸出双手。
那张以极速飞行的扑克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所阻拦，最后漂浮在空中。
不，说是漂浮还有些不对，那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黏住了。
一方通行皱起了眉头。
这个红发的混蛋小丑和他说话也好，扔出扑克牌也好，大概都只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佯攻。
在反射掉扑克牌之后，他的反射又弹开了某种看不见的，附有粘性的某种东西，这大概就是对方的念能力。
“嗯~~连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也能反射开来吗？真是麻烦的能力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西索完全不像是处于束手无策的劣势。他盯着一方通行，像是在观察一只强过于自己的猎物，冷静的寻找弱点，寻找机会绝地反击，捕杀比他强过数倍的猎物。
一方通行看出这一点，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方针。
他并没有小看西索，所以不想暴露他的战斗时间上的局限。
比起单纯的强弱，那种能在疲劳状态下死缠烂打到最后的敌人，对他来说才是最棘手的，而西索就好比一块巨大的口香糖，能够死死地黏住他的脚，拖住他的步伐。
最讨厌的是，直接杀死这家伙十分不划算……
电闪雷鸣间，一方通行在狂风暴雨之中操纵着枫树林的风向，血红的枫叶伴随雨水不自然的漂浮在空中。
在他的控制下，数千单薄的叶片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刃，以人类可以观测到的极限速度向着西索狂舞。
而西索像是在钢丝上舞蹈一般，躲避着足以将人大卸八块的攻击。
明明连攻击的机会都不曾被给予，但西索却没有任何的窘迫，以卓越的战斗天赋和反射神经躲避了两分钟。
一方通行惊异的睁大眼睛，大致是没想到人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这样的攻击对他没有效用吗？一方通行暂时放弃了现有的攻击手段。
当西索躲不开攻击的时候，他总有办法用能力减缓树叶袭向自己的力道。
“怎么？不继续攻击了吗？啊~~~真好啊，没想到遇到我梦寐以求的战斗。”
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逼到绝境了，那种在死亡边缘的快感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战栗、颤抖。
他忍不住仰起头翻着白眼，但没有放松警惕，反之，他的杀意反而更强了。
“既然你不攻击，那就由我先发动攻击了哦。”西索没再使用卡片，这一回，他直接赤手空拳冲向一方通行，以拳相向。
一方通行无动于衷，倒也有些惊异，如果换做一般人，在出拳触碰他的同时就应该被折断手骨，可他的手还能承受强烈的反冲力，向他连续不断地发动攻击，这大概是用过粘性和弹性双方的性质来对自己的双手做了些防护。
可是，他的做法并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他拥有消除能力的手段，否则他的反射就是绝对的防御——
想到这里的一瞬间，剧烈的冲击让他的视野瞬息一变。
他的左脸毫无征兆地挨上了一拳，那是一种久违的感受和痛觉。
检查了一下电极，它并没有任何故障和问题。
反射被破解了？
一方通行瞅着西索，终于认真起来。
“哦呀？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呢，是因为掉以轻心所以没有用念能力进行防护吗？”西索的笑容微微减淡，稍微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为了能在攻击的同时接住反弹向自己的攻击，我可是刻意降低了力道呢。”
这还是降低力道之后的攻击吗？简直跟上条当麻的拳头有的一拼。
一方通行想着，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像是嘲笑着人类的恶魔。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本来不曾想过西索能够与他抗衡，但他的行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这让他开始觉得这个小丑有些有趣了。
“嗯？难道我是第一个破解这个反射能力的人？那还真是光荣呢~~，我只是灵光一闪，所以准备实验一下。你的反射是无时无刻不在运作的对？如果在我的拳头触碰到你的皮肤的那零点零几秒间，我将攻击对象转为自己会怎么样呢？经过上百次的出拳之后就成功了呢~””
一方通行陷入了沉默。
他明明不知道学园都市能力运作的法则和原理，单凭简单的尝试，居然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虽然不想承认，但曾经用同种方式攻击到他的木原数多确实是最了解他能力的人，他的能力正是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被开发出来，包括反射的运用。他能够破解反射也是因为木原数多以研究院的身份在支持反射的公式上开了一条后门。
和木原数多完全相反，眼前的小丑不是用庞大的数据和理性破解的反射，而是用纯粹的、如同野兽般的直觉和反射神经冲破了反射。
一方通行擦过脸颊，吐掉嘴里的一口淤血。
“姑且问一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我感兴趣了？我是西索，接下来也要多多指教~~~你的名字呢？”
“这种事情，等你赢了才有资格知道！”
一方通行狞笑着，一脚踏入泥地，本能感到不妙的西索一脚跳开。
像是被有一只怪物用利爪撕扯大陆一般，从枫树林间出现了一条悠长而深不见底的裂谷。
而下一瞬间，这片枫树林又像是被巨人的脚所践踏，大地颤抖着，爆炸声混杂在雷鸣之中，枫树被彻底炸裂成粉末。
等烟尘四散后，在深不见底的裂谷之间，又出现了环形的盆地。
一方通行不像在攻击西索，反而像是要改变整个贪婪之岛的地势。
观测到这场战斗的贪婪之岛制作者们头疼不已，却偏偏无法插手阻止一方通行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