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没想到,事情跟赵敏一但扯上关系,就没法善了。
不管当时上官飞燕是因为什么,一顶想要破坏和平的帽子都会扣过去。
冬凌之前也不完全是在吓她,而是众人都会这般以为。上官丹凤显然也明白这一回事,所以这会儿才跪得干脆利落。
看似诚恳,但想起她之前……
冬凌轻呵一声,好人怎么了,心软怎么了,这样的人到底做错了什么,合该就吃亏被欺负么?
冬凌看也不看她,只留下一句,“六扇门只负责查真相,而我就是个江湖人,更是管不着这事儿。”
说完,又看向那位公公。
对上笑成一朵花的人,就连冬凌也很难再维持冷脸,她和气的问,“不知皇上要什么时候见我,是现在么?”
“就现在,还请冬姑娘快些上车随奴才进宫。”那位公公赶忙道。
冬凌这一看才发现,皇帝竟然还派了一辆马车过来。她侧头看了一眼无情,“你进宫里,有么?”
无情摇了摇头。
冬凌心道果然,这位皇帝也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邪风,明明她之前态度夸张点说都能称之为差了,请她进宫竟然还派了辆马车来。
上官丹凤却觉得这是十分明显的恩宠,毕竟小王子也被宣过一次。仅有的一次,当然当时是没有马车的。所以冬凌这般待遇,更让她觉得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拦一拦上官雪儿,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挺大的。
等冬凌走了,无情才看了过来,“上官姑娘还是请起吧,我们六扇门做的就是查明事实的事儿,只要你们与此无关,自然会有清白可言。”
“这种事,不是跪一跪就清白了的,也不是不跪就不查了的。”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门。
手指抚在轮子上,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遍,确认皇帝没道理动冬凌,这才算是完全松下了这口气。
然后就又突然想起,坏了,那只胖鸽子呢?
胖鸽已经在马车里了,就连冬凌都没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它现在的速度比一般鸽子快,是以虽然胖,但想趁人不注意干点儿什么事倒也容易。适才又光顾着想事情说话,因此倒把这小家伙忘了。
胖鸽‘咕咕咕’的左蹦蹦,右跳跳,冬凌让它回去,根本就装听不懂。
冬凌:“……”
她这时候显然不能让人再往回走,理由是要把鸟送回去。而且就算送回去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再度‘越狱’跑出来找她。
算了,反正只是只鸽子,又不是鹦鹉,不至于把话学了去,见皇帝带着就带着吧!
反正她什么德性,皇上早就知道了。
冬凌破罐子破摔的进了宫,当然马车停的地方离皇上呆的地方还有很远。她跟着那位公公一路走了过去,期间得知皇帝此刻并不是在御书房这样严肃的场合等着她,而是御花园里。
她到时,皇帝正好刚刚放下茶杯,那位公公上前两步,道:“皇上,冬姑娘到了。”
赵佶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然后看向冬凌,一眼就瞧见了蹲在她肩头的胖鸽子。抽了抽嘴角,还是没忍住问,“你这是带只鸽子来,给朕加餐?”
冬凌:“……”
冬凌一脸无语,“皇上,这是信鸽,您见过谁把信鸽拿来吃的。”
“那我也没见过长得这么胖的信鸽啊!”赵佶道。
肩头的胖鸽浑然不知自己差点进了御膳房成为一道菜,径直还在那里咕咕咕的叫着,瞧见皇帝的衣裳眼睛都亮了。
赵佶:“……朕怎么感觉,你那只鸽子的眼神……”
“一定是错觉。”冬凌说:“一只鸽子,别说它眼睛本来就小,就算真有什么神色,人还能看懂不成?”
然而胖鸽似乎就是来打她脸的,冬凌这话才刚刚说完,胖鸽便冲向了皇上,在人家衣服上乱跳。
冬凌:“回来。”
冬凌补充,“你再不回来,就把你一直关笼子里。”
见它尤自不为所动,冬凌威胁,“把笼子门弄成死的,让你怎么也出不来。”
胖鸽子终于不情不愿的飞了回来,然而还是眼巴巴的看着皇帝。赵佶一乐,“朕怎么觉得,它很喜欢朕。”
冬凌说:“绝对是错觉。”
赵佶充耳不闻,“你真的不把它留给朕么?”
“御膳房缺这一道菜?”冬凌反问。
胖鸽似乎听懂了什么,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惊惧,总算乖乖窝在一边不动弹了。
赵佶颇为遗憾的看着它,“我见这只信鸽颇为有些灵性,怎么会舍得让它进御膳房。”
“皇上这儿,难道还缺有灵信的鸟儿?像是那鹦鹉,还能口吐人言……”
赵佶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朕又不是要抢你的鸽子。这回叫你过来,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冬凌立即问,“皇上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赵佶还是头一次见到,跟他聊天敢不顺着他,能把话聊死了的人。他甚至在想,幸好自己是个开明的好皇帝,不然现在肯定已经把这小丫头押出去斩了。
皇上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也是有人在神侯府的,不然你以为他当时是怎么知道冬凌把上官飞燕丢水里,又怼了赵敏的。你以为冬凌和无情的关系,他就只是通过诸葛神侯知道的么?
但这种时候,冬凌不是应该装做不知道他知道此事,再汇报一遍的么?
然而冬凌并没有,非但没有,她还直接拆穿了此事,“神侯府里一堆的奸细,恐怕除了小楼和书房,其他地方哪里说话都有可能被人听了。”
她说:“皇上,我只是没想到,您也玩无间道这一套。”
赵佶不知道什么是无间道,不过通过前言后语大概能猜出来。他有些面上挂不住,更觉得冬凌实在太蠢太直白,一看就是江湖里的江湖习性。
要换了朝中那些老狐狸,哪能这么容易就把‘心里话’全说了。
也正是因此,他今天才没找诸葛神侯,也没理会蔡京,宣了她入宫,就是想听点儿真话。
赵佶问,“你觉得,那个上官飞燕为什么要动赵敏。”
“脑残呗。”冬凌嗤笑一声,想到那只燕子就想摇头,“皇上,你该找人问问她住在神侯府时都干过什么脑残事儿。当然,没进神侯府前的也可以查查,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赵佶一听,这是还有故事。
“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他说:“省得朕还得找人去查。”
冬凌说:“其他的我就不提了,就说一件与我有关的。”
赵佶这一下是真的感了兴趣,他是着实没想到,在这之前,上官飞燕竟然还跟冬凌有过过节。
这个过节,其实只不过是某人单方面陷害而以。
当时两人同住一间客栈,冬凌早出晚归,并不知道上官飞燕在。但后者却是不同,虽然没见过她,却听到不少她的消息。
就上官飞燕那性子,怎么能允许有人跟她的名字混在一起,且听起来似乎容貌还不比她差。尽管当时人人提起冬凌都要跟一句,只可惜是一头白发,但上官飞燕依旧有些不满。
后来就是那甄聪兄长的事情了,上官飞燕一刀毙命之后又特意多捅了几刀,做出一副动手之人柔弱且不会武的模样,而当时冬凌在众人眼中,便是那么一个形象。更别说,她还在离开时故意没动地上的字,装作没看到的走了。
她就是想让旁人以为那是冬凌干的。
“她当时并不知道我会武,以那种场面,若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又没有无情恰好赶到,肯定早已糟了毒手。”冬凌说:“就这,你说她恶不恶毒。我都没有招惹她,她便能下此狠手,更何况怼过她的赵敏。”
而且事实还不光是这样。
冬凌说:“她陷害完之后,还特意把血衣留在屋内。若是恰巧有人帮了我,查清此事与我无关。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是故意陷害我,因为没有谁在陷害完人之后,还特意把血衣留在屋子里的。”
看似是为了证明冬凌的清白,但若不是冬凌的本事大,等人们发现血衣时,她早就被甄聪一剑砍了。
这般看上官飞燕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只是都没用到正途上,而且遇到大事就乱了。
她这样的人,也就只能暗中算计算计人,一但露到明处,连对方一招半式都接不住。
冬凌对于上官飞燕的评价极低,她也并不掩饰,想到什么说什么。皇帝听了反而笑了,这种连自己跟对方有仇的事情都会说出来,“你就不怕朕觉得昨晚是你故意害她,就为了替自己报仇?”
冬凌呵呵一笑,“我可没本事抓着她的手往我身上丢暗器。”
“更何况这事儿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想明白的。”
赵佶:“哦?”
冬凌说:“昨晚我们去收拾了上官飞燕的行李,发现了一些东西。再结合她的习性,很容易便推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