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钱福了福礼,笑眯眯地跟徐妈妈寒暄了几句,又为她拿了张凳子让她坐下。林黛玉妆容未卸,看着明艳照人,徐妈妈看着都有些呆了。
“想不到少奶奶装扮起来如此动人,倒是老奴往日里眼瞎了,刚刚差点儿认不出来。”所谓人靠衣装,徐妈妈感叹着,难怪少爷对这少奶奶这样上心。
张若霖年岁不高,修养也不及张廷玉他们,喜笑容易外露。自定亲以来,他便掩不住地欢喜,家里的人都了然于心。徐妈妈只知道自家少爷沉稳大气,却不想有这样的表现,心中也是感慨。如今见了黛玉,倒是心生欢喜。
往日里她看黛玉,只当是一个晚辈,因她聪明伶俐,又年幼丧母,多看顾着些,如今见她,却忍不住心中的满意。这孩子就成了自家的少奶奶了,往后,就会对自己的姑娘尽孝心了。
林黛玉落落大方地请徐妈妈喝茶,也没有因为自己身份有变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对于张家的每一个人,她都真心相待,往后,也是如此。
半钱帮着送走了徐妈妈,关上门,才有时间与黛玉说会儿话。她服侍着黛玉用了一碗鸡汤小馄饨,等她吃完了,才跟她说起了张家的情况。
嫁进来毕竟跟以往来做客不同,张家的情况也必须要好好了解。“这张家人是有定例的,这家在张大爷去世之后就已经分家了,如今姑爷与张家的大少爷是分产不分家。”半钱将自己打听好的事儿跟林黛玉说清楚,“如今各人管各人的院子,公中的出产除了供家用,余下的都是要送回安徽老家的,听说那儿张老太爷办了好几个慈恩堂呢。”
“半钱,要吩咐大家,日后要注意称呼。如今我嫁进来了,你们也要随着这院子里的丫鬟们称呼各位主子,可别犯了忌讳。”黛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之后,又吩咐道:“至于这份例的事儿,你也好好了解清楚,初来驾到,可别惹了眼。”
林黛玉的陪嫁十分丰富,林霁给她添了两个庄子,三间铺子,还有一个小作坊。林如海也给了不少,而扎拉丰阿都在自己的嫁妆里头抽出了一些珍稀的首饰给她压场面。满打满算下来,她可谓是身家丰厚。自然也看不上张家这一点。
第87章 进行时的生活
等到张若霖进屋的时候, 林黛玉早就从半钱处将张家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先前不好打听的事情如今都了然于心,对于自己未来的生活,林黛玉还是充满信心的。
她梳洗过后, 端坐在床榻之上, 静静地等着张若霖回屋。外头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她在屋里静静发呆。门推开,进来的正是张若霖, 他面带红霞, 浑身酒气, 在小厮的搀扶下, 跌跌撞撞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弹了。
挥退了想上前帮忙的人, 林黛玉走近他身边,便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发昏,差点想打退堂鼓。等她的手刚刚接触到张若霖, 猛地就颠倒了位置, 整个人被张若霖拉到他怀里。林黛玉惊呼了一声, 就被他抱着进了洗浴室。
外头守着的人听着里头的动静, 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然后又不好意思地都移开了视线。红烛高照,一夜未眠。
次日,两人优哉游哉地洗漱过后,用过早膳才去徐氏的院子给她请安。徐氏也没有太讲究, 给了见面礼,便带着人去给张老太太请安。张老太太如今身子骨不太好,日常都窝在床上,也是听说了孙子的好消息,赶着想见见新孙媳妇儿。
张老太太自然对林黛玉是很满意,给了一份重重的见面礼,又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了一翻。对这个孙媳妇,老人家很是喜爱,她一贯也爱林霁,而且黛玉也知礼,以往来时都会来给她请安,是个很乖的孩子。
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林黛玉觉着似乎跟以往也没有什么区别,只除了晚上多个人陪着睡觉。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张若霖在翰林院当值,偶尔休沐,也能带着她出去玩玩。平日里有空还能跟着徐氏到林家看望双胞胎,顺带跟嫂子联络联络感情,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心。
相反,扎拉丰阿的日子变得不好过了。双胞胎学会走路之后,就热爱上了这项运动,对于林家这个大宅子充满了好奇心,总喜欢到处钻。孩子的成长总是伴随着父母的用心,林霁不在,尽管有林如海帮忙,扎拉丰阿也忙的不行。
就在他们牙牙学语的时候,那边的林霁却迎来了一次机遇。
林霁到了山东胶州的一系列行为都在皇上的监督下完成,当然,他在胶州建码头的事情也递到了康熙的案头。起初康熙并没有上心,待到林霁先前的船队队长林北,带来了一支从美洲回来的船队,满载而归的香料以及玉石让他垂涎万分。
至此,他才算了解到林霁所谓的海外有黄金是什么意思。而这些人带回来的海航图也是前所未有的详细,各方势力纷纷发动,都想拓上一份。而这个也成为林霁的砝码之一,助他在胶州顺利开展工作。
如今林霁对胶州的掌握已经超越了各方势力,以一种渗透的方式进入漕运,让海运与河运结合,扩充了更大的市场。常年在水上活动的漕帮兄弟自然比林霁招揽来的人更适合管理船队,而林霁将自己原先的船队一分为二,利用山东这边吸引住众人的眼光,让林北带着他心腹兄弟回到广州,再由广州到达他原先定居的小岛。
如此一番操作,倒是将这群人唬住了。如今,为了胶州这个码头,以及相关的海外的利益,整个京城和山东都搅得不安宁,连带的江南那边都有异动。个个都想插一脚的后果就是康熙快刀斩乱麻,将这件事一刀切分给几个顶尖的世家。林霁也功成身退,还未到任期就被破格调入京城。
康熙这会儿倒是品出味道来了,这孩子就是仗着自己的疼爱,希望到地方去一展拳脚的。他外任的这么些年,也的确是做出了不少的好事。也是因此,年底,林霁返京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表示了欢迎。
大家伙儿都想问问这林探花,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林霁回京,自然是直奔林家。说实话,这次他离家不算远,但却是最焦灼的日子,得知扎拉丰阿顺利生下双胞胎之后,他的心如刀割。他为扎拉丰阿觉得委屈,他们成婚也有四年多了,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连一半都没有。
她生下女儿没多久他便离开,甚至没参加女儿的满月宴。等到儿子们的时候更严重,他甚至错过了儿子们的出生、满月、周岁。在扎拉丰阿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在。
近乡情怯,到了林府门口,看着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的家,他都不敢走进去。到底是林管家安排得好,派出去看情况的人就在自家门口看到自家少爷,自然是欢声雀跃。大家伙儿都高兴得很,仆妇们一个传一个,大家都知道林霁到家了。
林如海带着孙子孙女在书房,林霁进屋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跟林如海行礼,就被豆豆抱住了大腿。
“我知道,你是爹爹!”豆豆知道这个人,娘亲一贯都会拿着玉版宣的小像给他们认人,加上豆豆本来就有印象,不断加深的结果就是一见到林霁,小家伙就扑了过去,“爹爹,你可回来了,我等了好久呀。”好似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呢。
双胞胎见姐姐搂住林霁唤爹爹,也走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他。林霁风尘仆仆,但是不掩俊朗,年岁渐长,人也成熟了许多,看着他刀刻般的脸,林如海也有些感慨。
“回来就好,去看看你媳妇儿吧。”林如海也未来得及跟他说什么,就讲林霁赶到后院去了。
扎拉丰阿正在处理家事儿,年底事务繁忙,清点库存,登记造册,盘点收成,安排人手等等。这几日她都将儿女送到公爹处让他帮忙带着,自己在院子里见见各地来的管事儿。
林霁将他手头上大部分的产业都交到了扎拉丰阿手里,有专人管理,但每月月底以及每年年底都需要查账。如今扎拉丰阿正在院子里面见庄子里的管事儿婆子们,听她们汇报庄子的收成情况。
林霁进屋的时候,她在帘子后边都惊呆了,放在桌子上的账册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他挥挥手,让婆子们下去,张妈妈带着丫鬟们退下,将时间留给夫妻俩。
扎拉丰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林霁回家的消息她早已知道,骤然一见有些惊诧,如今倒还好。林霁一伸手,将人搂住,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心中有无限感叹,满足感爆棚。
“行了,白日宣淫可不好,来,歇会儿。”扎拉丰阿推了推有些忘情的夫君,红着脸将人推开。午后慵懒的日光透过琉璃窗射进矮塌,林霁被扎拉丰阿拉着坐了下来,靠着软绵绵的枕头,连日来赶路的疲倦涌现而来,昏昏欲睡。
因着两人交握的手,扎拉丰阿只能无奈的吩咐张妈妈让那些婆子放低音量,伴随着切切的私语声,林霁却睡得十分香甜。好不容易等扎拉丰阿处理好这些杂事儿,回头,顶着林霁看得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