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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BY:姬婼


  至于姜夏,他沉默许久,才接口道:“亦余心之所向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注4)”
  谢叙虽然觉得这句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有种莫名的古怪,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龃龉便抨击他人,遂避过了他的回答不作评价,转而问提问者:“姬哥哥,你怎地不说?”
  姬洛微微一笑。
  姜夏却快口替他答了:“他和我的答案一样。”说完,他抬头去寻那树下的人,这才发现姬洛亦在看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引用自《晏子春秋·内篇谏·上》
  注2:引用自《老子》
  注3:关于耿恭守孤城的故事,参考《后汉书》及《资治通鉴》
  注4:引用自《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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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这种对视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轮到齐妗说故事, 但她却推说才疏学浅, 并没有适当的典故可言:“小女子笨拙, 记不住那么多趣谈,故事都叫你们说尽了,我便讲些闲谈随意听听。尝读诗书便晓得,世上只有循环的运命,没有绝对的好坏与对错, 在当下,行当下事,无论成败,只需问心无愧即可。诸位还是早些歇息, 明早还要赶路。”
  由她收官倒也合宜, 只是一番话倒头, 叫人心中不由生出凄寒,从今往后, 便再难有这般上对天心, 坦然相交的时刻,竟有些不舍与留念。
  姜夏闭目修养,齐妗也侧卧歇下, 只有谢叙瑟缩着,半走半挪,搬到了姬洛身边,压低了嗓音说悄悄话:“姬哥哥, 我知道能者多劳,你心里惦记桑姿,惦记钱六爷的人提到的货,现下又操心能否走出大漠,必然是心力交瘁,我让说这个故事,不是为了开解我,而是希望你不要生太多的负担。”
  姬洛轻拍他的左肩:“放心,不会有事的。”
  谢叙伸了个懒腰:“当然不会有事的,与其死在这里,还不如回去老实成亲。”
  姬洛将他端详两遍,调侃道:“那个绮里小姐是个什么妖精鬼怪,让你连死都不怕了?”
  “那倒不是,”谢叙一窘,脸上绯红,赶紧解释,“我也没见过,伯父对她赞赏有佳,听说是家世才情相配,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像,就像活典籍!”
  “那你可完了,这么厉害的本事,你要是一跑,人家准把你记个清清楚楚。”姬洛将尾音一拖,这小少爷是越不让说,他越要说个够,“我就纳闷你为何一点不急,原不是为了找人,是为了逃亲。”
  谢叙又气又急又哆嗦:“姬哥哥你忒没良心,分明是因为你。”
  ————
  第三日夜间,四人仍没有走出沙漠,寻见绿洲,但和前两日枕黄沙而憩相比,那种往往走上几里才能觅见一二的胡杨木根多了,甚至脚下时不时铺满一种五瓣的黄色小花,沙土夯实,再没有流沙陷脚之感。
  尽管囊袋中的水所剩不多,但几人仍不改其色。
  触目可见的沙海极为辽远,因而世界被一分为二,除了天便是地。
  比起布景中臃肿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草木花树,空阔之感教天上的月亮也比江南大上数倍,无论走到哪里,抬头一瞧,便有股子苍凉感直戳人心窝子,想到的不是团圆相思,而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谢叙功力尚浅,心性最纯,首先受到蛊惑,指着那垂天之幕问道:“我们会不会已经到了拜月湾的中心了?”
  “不得而知,但草木生处逢水,纵使没有,也近在咫尺。”齐妗应和,忽然快走两步追上他,“今夜没有故事可讲,不若趁此机会,再将那幅图琢磨琢磨。”
  前两日那二人也并没有开口讨要,甚至问都没问一声,谢叙因而没生戒心,人家一提,便摘线,从腰上取了下来,一边展平一边问:“齐姑娘你还记得多少?”
  他本是随口一说,齐妗却会意,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细枝末节哪里还记得。”
  谢叙称奇,笑道:“你可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画,我是说,那扈乐身旁必然有先行探路的马前卒,他们应带回过消息,烛银和黄金之膏,可有什么眉目?”
  “噢……”齐妗敛袖,不动声色拭去额上的汗珠,随即一脸恍然,“不怕诸位笑话,那日言尽于此,乃是我亦编排不下去,那行凶之人狂怒大发,倒是阴差阳错替我解围,我二人也只是……想讨个便宜。”
  谢叙有些失望:“姑娘前两解足可称精彩。”
  “小女子班门弄斧,难登大雅之堂,谢公子出身江左高门,该有见地,我等愿洗耳恭听。”齐妗只淡淡回复,似乎扈乐死了,他们便对这画卷也没了兴致,唯一目标便是离开这吃人的沙漠。
  谢叙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挠腮正准备道个“一知半解”,姬洛的长剑“唰”地一声插在他脚边,只见左边卷折处已被他拂袖推开:“既如此,便先瞧瞧左半幅。”
  四人围坐,仔细端详——
  左半幅亦是这驾车七人,皆临水而站,各自手持宝器,身背六纛五方旗,目光不一而终,一条大河从中奔流,浩浩汤汤,水中漂着一只玉敦,而在河的源头,筑有一处方台,其上有凤来仪。
  谢叙问:“玉敦盛血,歃血为约,看起来像某种盟诅,这画的也是穆王时期的事?”
  “不一定,”姬洛摇头,既有齐妗推论在前,那么画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画师隐藏在其中的含义:“兴许只是某种指代。”
  “不错,”齐妗应和,指着河水之源,“这可不是普通的亭台,若按史时推论,应该是文王姬昌所筑的灵台。”
  姬洛低声念叨:“灵台经始,凤鸣岐山。”
  谢叙一拍脑袋,激动得有些期期艾艾:“那这水……这水,会不会是……是……姬水!传说……传说周人血脉承袭自轩辕皇帝,多居于姬水,到古公亶父时才迁入岐邑。”
  “姬水之盟?”姬洛蹙眉。
  比起不发一言的姜夏和始终陷于深思的姬洛,齐、谢两人明显积极活跃,后者一提,前者当即顺着他的话指点:“六纛五方旗乃王族象征,这七舆大夫又是王之爪牙,想必是周天子令他们在此盟诅,只是不知这盟诅意欲何为?”
  齐妗话音一落,姜夏侧目向她看去,瞳子中带着些意味不明。但那姑娘并未有所感,反以指尖次第点过画上七人,倒是谢叙张口向姬洛讨问见地时,留意到了他的动作,顿生不悦:“瞎看什么,又不帮忙!”
  姜夏与他唇枪舌剑,阴阳怪气回道:“谢小少爷天资聪颖,何需劳驾他人?”
  这嘴上称谦逊,可看那神采,分明是不屑为之,谢叙气得七窍生烟,忙要反唇相讥,却被齐妗及时止住:“谢小少爷还请莫要计较,姬公子和江公子都有伤在身,眼下不需多劳思费神,你我二人多担待些便是,若真有点睛之笔,再说来也不迟。”
  “江左的传闻说其人狷狂,我看他就是没什么真本事,只凭着一副好皮囊引得仕女侧目,等我回去,定要约战清谈,挫挫锐气!”谢叙呢喃着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几人中或捧鹿角,或拈狼尾,或持雀羽,或捧明珠,应该是意有所指,”齐妗正对画自语,察觉到谢叙的小动作,摇着头宽和一笑,可未几,眼中却忽现惊诧,看了看谢叙,又看了看画中人。
  姬洛留意,问道:“怎么了?”
  齐妗手指微颤:“这人……这人怎么是背对着的。”
  只见那画卷最底端,有一人与其余人离之有些距离,寻着他目光看去,却已要出画框之外。此画并非直接绘制于纸卷之上,而是揭下重贴,加上保存不善,边角之处已有些破损发污。
  齐妗几乎伏在画上,摘下头上的簪子,将边角上那些脱干的碎渣,一点一点展平回原貌,半盏茶后,她才出声:“这是二水汇流,这人望去之处,不是姬水,而是另外一条河流。”
  画上一暗,落下一片阴影。不知何时,姜夏已走至三人跟前,居高临下道:“是姜水吧。”三人抬头,他轻咳一声,不大自在,“看我作甚?我猜的。黄帝居于姬水,炎帝居于姜水,《水经》有言,二水相聚颇近,汇流也未尝不可。”
  谢叙没有深思,他对姜夏有些本能抗拒:“怎么从大周朝忽地扯到了三皇五帝。”
  “不!还是周朝,只不过别有所指。”齐妗的脸自耳根到面颊,全闷成绯红色。一瞬间,月光落满她的瞳子,那种万人之中独她一人勘破的狂喜在心中应运而生,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是……是姬姜联姻,是姬姜联姻!”
  道出答案后,齐妗抬头,急切寻找与之英雄所见略同之人,可一时之间,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姜夏往后小退半步,整个人晃身不稳,脱口道:“为什么……”
  而姬洛则向月吟诵,眼中突生怅惘,眉间沟壑似怎么也展不平:“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注1)。”
  “噢,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周王后好像基本都出自姜氏!嗨,那不就是第一外戚吗!”谢叙两掌一合,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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