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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BY:姬婼


  单悲风指代云中宫,但姬洛却道:“我在长安从未见过你。”
  “我不喜在一处久居,动刀的人很忌讳每日作息无差,容易叫敌人瞧出规律。”单悲风应道,以久经漂泊的口吻。
  姬洛垂眸,许久后,又问:“她是怎么死的?”
  “谁?”单悲风下意识反问,问完却又明白过来,“说是得知宁不归殒没的消息,后来沉疴发作,不久于人世。”
  屋中陶器碎地,厉观澜插过话来:“不,不全是。玉心莹同我说,单雨晚年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未免千秋殿毁于一旦,她联合了死卫趁其闭关时偷袭,本是不敌,但恰好宁不归战死的消息传来,她没有抵抗,最后旧疾复发而亡。”
  “其实这样也挺好。”单悲风抿唇,隔了老半天,才平静地吐出这样一句。
  厉观澜闻言,反倒噎住了,挥手熄灭了油灯,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忍不住又问:“你上次说,玉心莹救我时,你亲眼目睹……你真的……”
  单悲风没打算回应,姬洛轻轻落掌在他左肩上,拍了拍,意味深长一笑,随后消失无踪。待他走后,不善言辞的男人把刀插在脚边,下定决心,将始末交代:“真的。那年刀谷有难,娘私下传书,勒令我袖手旁观,速速离去。我心有不忍,犹豫再三,却反叫你误会勾结,在黑石碑下截我,非要决斗。”
  “石虎趁夜发兵攻山,斗至一半,你撂下狠话,奔走救人。你以为那时我转身即走,是么?”单悲风自问自答,“没有。我在后山听得呼喊杂声,最后咬牙,奔赴火海,等我到的时候,你已身受重伤,昏迷中仍含糊托念,想送走更多的无辜子弟,我分身乏术,只得择其一,恰好此时,玉心莹来了。”
  单雨对儿子终究还是有一丝愧疚,在三次托书仍不见答复时,她忽然明白单悲风的决心,心中如乱麻,派遣弟子玉心莹暗中搭救。可玉心莹孤军无援,也只能带一人突围,最后,她带走了厉观澜。
  “她那时时有潜入刀谷捎递口信,次次都撞上我与你一道,久而久之,她竟心慕于你。刀谷不可能再有一线生机,有她早,至少能保你无恙,她虽是阿娘的亲信,却与我没有过多干系,我知她心意如此,除去成全,我又能何为?”
  两人年岁皆已不小,怎可再如往昔,声嘶力竭的对质,一声叹问,以今时今日的立场和心境,却无法再答。
  “送你走后,我打算去寻……他,其实我对他说不上爱恨,我只是想在死前,告诉他真相,最好能喊一声爹,也便了却我的执念。”
  “不过,上苍虽未教刀谷满门灭绝,却也开了这么个天大的玩笑。”
  单悲风在椴树下坐了一夜,晨起曦光从叶间缝隙落下,柔和地铺落在他脸上,因为常年冠戴不整,碎发肆意垂落,肌肤要比旁人白上几许。
  天亮后,他去墓前看了一眼,抗刀要走,厉观澜扶着柳叶细刀追出来,厉声急色:“你要去哪儿?你不能走,你须得跟着我。胡虏未灭,大仇未报,你还想做甚?你师……你爹尸骨未寒,你还要去替苻坚卖命,你想叫他九泉之下,亦不安宁吗?”
  “丈夫一诺,我说过要保苻坚一命,此诺未解,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我。”单悲风语气很冷,大有不死不休之感,反正这些年他与厉观澜生死之斗已不知几何,多一次少一次,根本无所谓,他哪里知道,厉观澜听完昨夜一席话后,久思未眠,早已心软。
  怕他们吵闹起来刀剑相向,宁永思圆场:“都别说了,你们都跟我回断水楼,师父还留有遗愿,得去把他的刀立在刀塚。”
  单悲风还要走,姬洛打前方堵住了他的去路:“不急这一时吧,秦天王若是如此轻易被人取了性命,长安早就是他人的囊中之物了。”
  说着,姬洛耸了耸肩,又朝宁永思微微一笑,“重铸断刀,才是发扬光大最好的法子,比你当初挑衅斩北凉好上千百倍。刀谷一门,承袭的是开天辟地的刀法,流传的是万古不灭的精神,风流刀,不该折在这儿。”
  听君一言,宁永思心受鼓舞,不由想:再没有比此更好的由头,若是以师父未死的名义向天下放话,风流刀一出,斩家堡一事之后,北方武林还不至于一盘散沙。
  “你为何要帮我,我之前……”宁永思面上有些挂不住。
  姬洛目光落在墓碑上,瞳子中隐隐流光一逝,随后复归平静,淡淡地打断她:“只是对英雄的敬重。”
  宁永思犹疑片刻,点点头:“你也来吧。”
  离去之时,哑人村所有人都闭门在家,只有熊村长静立宁不归的墓前,目送他们远去,自此,哑人村与尘世,再无干系。
  四人马不停蹄,沿着太行往南,一直走到望都关附近,宁永思先寻暗点子把手头消息散出,随后再带他们穿过黑水潭和瘴气,进入断水楼地界,欲要寻得断刀再续之法,完成老爷子的遗愿。
  宁永思确实没拿百厄刀谱,而姬洛自个也毫无所获,那究竟是谁捷足先登,拿走了东西?是姜夏,还是其他误打误撞的人?
  姬洛有此疑问,是在回刀谷的路上,对比上次楼括所言,他留意到一些较为粗陋的痕迹,说明曾有人在附近徘徊。
  一开始自是把人定为姜夏,但那是个极有城府之人,若是小心,绝不会露出如此笨拙的马脚,只能是个性子粗放,甚至傲慢的人。
  “刀谷还有其他人活下来吗?”姬洛问。
  宁永思稍一思忖,摇头:“刀谷人本就不多,当日夜袭,应对匆忙,同辈之中多数已战死,纵使侥幸有师叔伯逃出,三十年已过,只怕也是风烛残年,或早已埋入黄土。”
  “不,还有一个,大师兄。”单悲风忽然开口。
  “用活下来不贴切,一时倒是忘了。秦翊师兄是个刀痴,四处寻铁锻刀,出事时他并不在谷中,前些年我倒是听说他入赘剑谷,只是后来再无音信。”宁永思道。
  姬洛稍一试探,发现几人确不知秦翊已死在朔方,便旁敲侧击:“我在长安时听过‘慷慨悲歌’的传说,可惜无缘一见斩|马|刀。不过,听说秦翊有个好友,叫霍正当,或可通过他探听消息。”
  “霍正当,这个人我知道,当年倒是也见过两面,他师承不详,武功路数十分阴毒,师兄也曾几次告诫,交友慎之,不过秦翊倒是不甚在意,两人关系一直很好,知己二字,勉强说得上。”说话的是厉观澜,他继任千秋殿主后,对天下的事,倒是大略知道一些,“上一次关于他的消息,还是在临川的豪杰宴上,往后倒是再没有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这一卷就要结束了,进入最后一卷,第八卷 我个人超爱2333


第288章
  待他们消失在黑水深处,望都关附近埋伏的羽部精英, 迅速撤回军寨。中军大帐中, 苦读的儒生闻言, 将手头的竹简掷在地上,脸上喜色乍现:“果然来了,不枉我在此地埋伏数月之久,这一次,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属下刚得到消息, 听说宁不归没有死,风流刀即将重出江湖!”当年刀谷以江湖宗门的身份,和石赵军队力拼,以少战多的情景还没泯灭不闻, “芥子尘网”的探子丝毫不觉轻松。
  “怕什么!宁不归再厉害, 也不过是凡胎肉骨, 还能修得老神仙不成?既有前车之鉴,我们要做便要做得干净, 最好是能彻底斩草除根。”风马默稍稍一顿, 点人部署:“苻枭那边,边探盯着就行,其他精锐, 全部撤回来,至于斩家那个丫头,河间公既然已经出面担了重任,是成是败, 皆不归我们管,现下只有一个目标,集中所有力量,攻打刀谷,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那杀将大人……”
  “留一手接应,他和主上之间尤有约定,在这之前,我信他不会叛变。”风马默蹙眉,等人领命,他又追了一道指令,“不过,若真悬崖无勒马,走到绝处不回头,那么,做好壮士断腕的准备。”
  单膝跪地的人霍然抬头,这个跛足的羸弱书生,眼中赤红,杀意大盛,这种吃人的目光,将他这样一个武功好手也骇住了,便是蛮将、泉将那几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一面,那是一种几近偏执的疯狂,仿若这一网打尽不成功,便成仁。
  风马默剑指一伸,指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彭城那边安排妥当,我已离开的消息绝不能走漏,包括主上!”
  刀谷之局在风马默心中,俨然非常重要,为达目的,乃是要先斩后奏。且不说苻坚重情重义,杀将既与他们一并,就绝不会以手下人生命冒险,更何况这当中还有个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的姬洛,几次三番都未舍得下杀令,只怕会再生祸端。
  底下人领命走后,风马默茶饭不思,在帐中来回踱步自语,一度陷入忧虑——
  “宁不归在北方比斩北凉这个后起之秀更具威望,若真的没死,恐生动乱,斩家堡事变后,好容易镇压下去的流人备受鼓舞,一个斩红缨,已惹得不小麻烦,不能再放任那些江湖人肆意妄为!”
  “丞相遗策有言,北方虽一统而心难齐,短短时日难成金汤之固,必要之时,绝不可心慈手软。长安近日有消息,慕容农谋逆叛逃,慕容垂这只老狐狸虽撇得干净,可难保不存异心,还有蜀中叛将有死灰复燃之迹,镇守洛阳的吕光并未驰援而左右观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决不能给他们有朝一日暗中援手河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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