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小洛儿只是潜伏一段时间,嗯……
第110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楼西嘉得势,心情大好, 当即笑如春风, 将柳眉一挑, 扭头对卓斐然道:“我厉害吧,要不要拜我为师?”
前些日子在鸳鸯冢时,因她大师父同楼括有嫌隙,勒令她不准擅用,致使她怀此绝技却明珠蒙尘, 如今乍然出手,见众人多有畏惧,面上有了光,当即腰杆子就硬了。
卓斐然淡淡瞥了一眼, 没多话。
江湖传闻中最为神秘者, 除泗水的‘楼中楼’, 当以千秋殿为首,前者曾为武林仰止, 后者则为举世诟病, 无怪乎如此,乃是此门此派,干得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千秋殿等级森严, 因拿钱办事,常常凶险万分,文儒一点的说法,那叫做刀上作舞, 俗落一点来看,可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因而,能在殿中挂千秋牌者,当属杀手中的一流。而一流之上,还有十三殿,除千秋殿主以外,则以殿首为尊。
拿钱办事,事成即可,此间不问手法,只谈结果,由此,千秋殿中有招摇过市的,也有神秘莫测的,有为人唾弃的,亦有受人追捧的。而楼括则属于令人闻风丧胆的一类,毫不夸张的说,自他持“绝技”受命刺杀晋室重臣成名以来,三十年间从无失手。
“妖女!拿下这个妖女!对,还有这个用蛊的,准是天都教的人,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
古南西又气又怒,当即招呼岳诚和两派子弟,要将几人斩杀在此。可是,喽啰们虽然不识货,但柳意的下场却摆在眼前,当老大的都缩手缩脚,跟软柿子一般被人拿捏,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怎跟人拼斗?
生了怯意,一些二个的还没打到楼西嘉跟前,卓斐然已经一手拧断一人脖子,杀得起劲。见这场面,爨羽丝毫无惧,反而看笑了,没了姬洛在身边,她手裹着布,悄悄拉了拉楼西嘉的衣服,肆无忌惮地瞎出主意,看样子是要将那古南西往死里整。
“乖,等跟姬洛碰了头,叫他打头鹿里,给你做双皮手套。”
楼西嘉闻言以袖口掩嘴,却不置可否,再掉头一看出手无悔的卓斐然,不禁又皱起了秀眉,想到:我是‘小妖女’,又不是‘杀人魔’,虽凭意气落了这古南西的面子,但他毕竟没对我如何,以武胜之便可,何必刻薄至此?
想到这儿,她将爨羽带至身后,交代了两句,随后抢入战局,从杀意入魔的卓斐然手底下救走两人,腾空一旋,取笛引曲,两脚踏在两树的枝丫上,将将好分割如楚河汉界。被她笛声洗心,方才还恨战的人不由都平和下来。
自始至终躲在最后的岳诚见此一幕,不由大为惊奇:若将这女子视为妖邪,但若心无正气,是万般演化不出这等妙曲,可若说她是个大好人,看她那耍人手段和出手狠绝的招式,又不尽然,倒也算得上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楼西嘉摆了摆手,飞落回原处,拉上爨羽就走。
这会子她想息事宁人,然而,却有人偏偏不让。柳意本就生得貌丑,如今再被她功法一毁,心头恶气难消,当即捂脸爬起,操刀再上,口中大喊:“不能让这妖女走脱!今日若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她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对身后两人抱拳,“岳大哥,古二哥,你们可别在旁地看戏了,可还记得六年前天都大变,那蛊灾亦是如此,十里八乡谁家祖坟未被掘过,如此丧尽天伦,我看,这男子来路不明,极有可能与那老妖婆有关,不得留此祸患呐!”
这三言两语,顿时又激起了众人的怨念,刚才止戈的立刻血脉贲张,愤懑难已,立即冲锋上阵,楼西嘉想再横笛,可以她的心境和功力,竟然未再见奇效。
双方缠斗,只瞧那卓斐然再被杀念所扰,眼中赤红一片,是为失魂的前兆,而楼西嘉依傍的清心曲失效,情况急转直下。
此刻,她心念一转,不再藏拙,拿千叶影木开路,随后以剑鞘攻守,尽量避开要害,赶在卓斐然暴走之前将人制服,再转头对爨羽道:“刚才我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爨羽点头,转身投入林中,牵了几根葛藤出来,扔了出去。
楼西嘉轻功一展,捕鸟似的织了一张罗网,将人全给兜了进去挂起来,唯留了几位女子,孤零零呆立原地。
小时候在鸳鸯冢食馔清淡,楼括每次来看她,她都撒娇要肉吃,彼时,那威震武林的男子,便是使得这一手,带她去林中网罗山珍。
爨羽玩心大发,拾起地上一刀,手起光落,只见得一时间裤腰带落了一地,一些二个光腚挤在一起,女子皆捂眼避视,只有小姑娘一人指着前头大笑:“姊姊,你快看,他们真像光屁股的猴子!”
被人打也就罢了,如今还被个小女娃奚落,他们算是一张老脸丢尽。
卓斐然撑着虚弱的身子寻了棵大树靠下,见此一幕,先是愕然,随即哭笑不得。他只晓得这楼西嘉难缠,未曾想过眼前的女娃也是个祸根,这一大一小搁一块,任谁家大人都得给气得七窍生烟,姬洛能在俩人间周旋,真算得条汉子。
玩也玩了,打了打了,本该是拍拍屁股走人,任留他们生死,可楼西嘉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那柳意仍去一只玉瓶,抱臂道:“做事给自己留一线,心肠别那么歹毒,若不是我‘千叶影木’练得不好,十瓶灵药也救不回你的脸,都是女人,何必呢?”
柳意握着那玉瓶,却难受她的好心,翻了个白眼气昏过去,愣是被好几个女弟子搀扶,才勉强能走。
楼西嘉拍手走了,顺带往后瞄了一眼,调侃道:“少吃点肥肉,身材太差!”
爨羽捧着肚子大笑,便连卓斐然也忍俊不禁,他也算是士族出身,见过的闺中女子哪个不是贤良淑德,端庄温柔,就这两位,一个叫“捅破天”,一个叫“鬼灵精”。
“你倒是大方。”卓斐然按着心口努力硬撑,可额头上的大粒汗珠却暴露了他的状态。
“药嘛,都是要拿来用的。”楼西嘉说话一点也未见心疼,反而有些洒脱,再一瞥发话的人,她忍不住拍了拍心口,扬声道,“是不是拜倒在了姑娘我的气度之下,你就真的不打算拜我为师?要知道,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了。”
卓斐然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你姓楼,本该想到,可又万万想不到。”两人同姓,关系不言而明,方才那古南西多问这一句,不过是因为过于惊骇而难以说服自己罢了。
“不不不,以你们的脑袋瓜可想不到。”楼西嘉将一双透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晃了晃,道:“我和他并非血亲。楼括是我的义父,听说我是在他杀人路上随手捡的。”
爨羽“咦”了一声,卓斐然摇头显然不信。
他怎么说阅历也不浅,依楼括的风评,那个从未失手的杀手怎可能为一个奶娃娃不顾后路,就算真要留一后人,看楼西嘉刚才那手“千叶影木”,虽然唬得住一般人,可稍微来个识货的高手,便知道形神连五成也不足,更何况她还出自鸳鸯冢,万万没有把自己的传人送去别家的道理。
想来是这姑娘心大,并未往此处多虑罢了。
甩脱这帮攻山的江湖客,三人躲躲闪闪往顶峰又行了两个时辰,摸到了十几个门派并浪客安营扎寨之处,此处乃是一背风的缓坡,再往西山头行百十来步,便可见一人宽的逶迤栈桥,待朝霞涌动,云海翻波之时,神殿若隐若现,方才让人觉着犹如遗世独立的缥缈仙境。
只是眼下天色已暗,南疆夜雾重,百步外已是难辨人形,唯恐有诈,这些人才迟迟盘踞于此。
“等不得了,趁夜需抢攻,若是后头还有出路让他们给跑了,岂不是功亏一篑!”当中一自诩正道的侠士力呼。
当即有人应他,说话的是石火寨寨主闵奕:“莫得,莫得出路!当年那巫彭不由分说劫我上神殿定罪,将我押于殿后集十巫共议,我偷偷拿银两买通一个婢子,本想打听退路,结果愣是没走脱,你们可知为啥子?”他甩了甩右臂那截空落落的袖子,呷了口壶里的黑茶,扶着老腰道,“那后头崖下就是魇池!魇池你们可晓得是啥子,那是吃人的地方,不跑只是废了一臂,若是当真掉下去,你们今儿就该来给我收白骨喽!”
芣苢长老宋问别在人群中正襟危坐,瞥了一眼闵奕,鼻孔里悄悄呵出两团冷气。素萍拾掇草药的手一顿,在衣裙上擦了擦,偷偷拽过江蓠长老丹倩怡的袖口:“长老,那魇池是什么呀?”
这话并未避着旁人,宋问别就近听了去,眼中似生出刀子,从素萍脸上狠狠剜过去,那迂腐与厌恶许久化不开。
丹倩怡伸手按住素萍的唇,向她微微摆首,将她拉到一旁角落。作为此处唯一知道些陈年旧事的人,她不由为刚才医庐年轻子弟的多嘴而心惊肉跳。
待她回望之时,宋问别已去了别处。
与其说是被人拉拢,倒不如说是请,宋问别那股老古董的气质往人中一站,别的不说,镇场子倒是不虚,在一帮野蛮人里头,且还像个领头的样儿。当然,依宋问别的脾气,他自个是不会故意跳出来挑大梁的,这一路辛苦配药救人,忙前忙后,便是要这些人承自个儿的情,最后再撺掇上两句,谁还不为他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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