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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BY:姬婼


  及此,那蓬头垢面的男人将酣睡的小姑娘扶到姬洛背上背好,随后邀少年同自己上山取令:“我们需得赶在天黑之前往返,这一片河滩得益万噬蛊之威,日落后倒算安宁,可四面群峰入夜则如幽冥毒狱,杀人于无形。”
  这也是为何相故衣四肢健全无毒蛊之害,却仍憋屈在这一隅的理由——
  纵使邮驿站健步如飞的“急脚子”或“快行子”,也无法赛过时间,在一个白昼间突破漫山遍野的毒物与杀机。
  此地碧树葳蕤,河谷湿凉,敞风的地方吹了吹,姬洛再探爨羽的情况时,见她热度已退,便知方才只是体内毒血乱了分寸,如今被安抚下来,便实在地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和相故衣没一个会歧黄之术,若是伤风着凉,那问题可大可小,他既然将这姑娘给救出,怎可不有始有终,全她半生无忧?
  “她没事。”相故衣看少年脸上肌肉绷紧,不由开口宽慰他,“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个怪物?造孽哦!她这种毒体需不满周岁施药,承过的苦远非你我能想象,这点伤痛奈何不了她的。”
  可这话并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反倒是让姬洛心中一紧,像被人攥着心脏狠狠一握,似是要给挤出八瓣来:“我很庆幸我带走了她,若那时不搭手,我必会悔恨终身。”
  相故衣心头一热,就如他当年搭救俪娘那般,若没那一出,兴许人过知天命的岁数,仍旧是浑噩度日,过得跟条老糊涂虫似的。
  山中几乎没有人迹,山石土路无开凿,多靠人的脚力走出。好在相故衣六年一日,对这里已是闭眼熟,没到两炷香的功夫,两人已近目的地。
  姬洛负重,不便高谈阔论,因而一路都沉默如金,这会子已能见到那棵山樱桃,由是分了心念及相故衣山下所言,将近年来滇南不明下落的大人物在心中仔细一排除,顿时喊出一答案:“这凯风令可是要给天都教那位先教主白姑?”
  “不错。”
  相故衣应道,随后右臂一挥,以野草作令箭,豪气万丈地指向远处灵动的雾霭流岚,追思道,“永和四年(348),我携令南来,一路快马不休,过岭南五岭,走桂林郡,下柳州,遇到了一生挚友隋铁心,和他结伴同行滇南。恰逢先代巫咸大祭司白行乐身故,其姊白姑无心受令,不愿涉足纷争,只想偏安宁州,因而当堂将凯风令退还于我。”
  “我无法完成楼主的交代,非要强求,因而赌气执言,说她一日不应,我一日不走。就这样,我在阿墨江北岸结草为庐,一留便是七年,直到兴宁三年(365),天都教九族长老之一的石柴桑叛乱,白姑失踪,我一人一马连夜上哀牢山,欲救其侄,也就是白行乐之子白少缺,却被如今的巫咸大祭司趁乱截杀,诱入瞳洞之中。”
  想来定是当下这位巫咸祭司于离乱中一鸣惊人,靠那铁血手腕镇服石部,扬威九族,最后以一己之力夺位而上。姬洛暗想:秋哥的死若真与天都教脱不得干系,恐怕还需得从这个人着手!
  猜及此处,方才相故衣所言还萦绕在耳,那句“一生挚友隋铁心”又返回到少年脑中,与吕秋手书所言相重合——
  既是旧友,也就是说,相故衣将八风令之事曾告知于此人,所以隋铁心身上才会留下那根带字的竹条。而南北白门分流多年,隋渊不会无故要吕秋传书,必然曾是隋铁心死前遭逢大难,困厄无依,才急中生智先一步托书于远在洛阳,同宗同门的隋渊。
  这才是正确的因果。
  姬洛大胆猜测,隋铁心联络上隋渊,或是想借他的势力,在北方追查什么线索,譬如泗水,譬如其他令使。
  “那敢问相叔,这隋铁心因何……”姬洛发问,可他还未说完,背上的女孩嘤了一声,不知何时悠悠转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将下巴搁在少年肩上,直直盯着前方,没有半分焦距。
  爨羽打断了姬洛的话:“你是说,天都之乱时你就在哀牢山,那你可曾见过一个额角带有胎记的年轻人。”
  相故衣略一思索,笃定道:“有!我印象很深,此人还曾助我奔逃过一阵。”他慢慢忆及他的穿着和音容,蓦地一怔:“这年轻人乃是十巫之一的巫真祭司,小女娃你为何突然这么问?你是……”
  爨羽将头枕在姬洛的肩窝,圈在少年脖子上的手狠狠握紧成拳,她咬着嘴唇隔了好半天才道:“我是他的亲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武功没有善恶之分,功法不应该随杀人者遗臭,也不是正义者堂皇的冠冕。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哈哈……
  滇南这条线其实不复杂哈哈,虽然出来的人会稍稍多一丢丢,但是跟着看下去不复杂的,我已经吸取了第一卷 洛河飞针的教训,也不故意绕弯子……其实第一卷也不是特别复杂,只是因为当时背景和人物没展开,交代的比较多,所以稍稍有点乱……以后有时间修一修,现在找到节奏了,手感很好_(:з」∠)_
  PS:这两天我应该在考试~不一定能及时回复评论(此一条多半是留给465小可爱的2333)


第100章
  “你是爨氏的人!”
  怎么说相故衣也在滇南住了七年,白姑虽不接令, 却因泗水之使的身份待他如上宾, 天都教任其来去, 所以当年的教中诸况,对他来说如数家珍。
  除巫咸大祭司以外的其余九巫皆来自于古九黎九族,但到了白姑这一代,生了些变数,先代巫真因以人试药而被白姑罢黜赐死, 此位空悬直至天都之乱的三年前,盘踞宁州的爨氏一族来了个不会说话的年轻人,说是仰慕巫蛊之道,拜师于白姑, 这是自百濮人与中原爨氏共存南疆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爨翎为人和善, 做事任劳任怨, 深得白姑器重,因额上生有鸢尾胎记, 人又称花月祭司, 而花月在滇南乃美好意象。彼时,白姑未嫁,白少缺尚幼, 爨翎声势如日中天,教中曾一度传闻,白姑百年之后,此子必将越过白氏旁支, 继任大祭司甚至是教主之位。
  可惜,兴宁三年(365年),爨翎并未晋位大祭司,而是担了个小小巫真之职,眼看大权旁落,但其仍如往常一般,并无异态,依旧兢兢业业,因而博得白姑称赞有佳。直至六月大乱,白姑失踪,天都教元气大伤,待残局收复,众人得以喘息,再寻那位巫真祭司时,却发现他已陨落于天都之变中。
  至于他死因为何,当代巫咸大祭司下令封口,因而至今成迷。
  “我叫爨羽。”谈及此人,小姑娘收敛了爪牙,乖顺而落寞,她将身子往姬洛背部贴了贴,似是要汲取他身子的温度,才能暖这冰凉人间,“在我很小的时候,哥哥就去了天都教,后来再也没回来,我至今没见到他的尸骨。”
  相故衣好歹多吃几年盐巴,怎么也算这些个小鬼的长辈,遂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颅顶,叹道:“咱这位巫咸祭司,手段高明着啊!”
  “其实我知道他回不来的,我一直都知道!”爨羽把头一偏,躲了开去,除了姬洛,她并不喜欢旁人和她有肢体碰触。相故衣的手尴尬地晾在半空,可垂首瞧肩上的可人儿痛苦地攘着心上衣襟,乍然已是双目坠清波,只得悻悻地收回,不予计较。
  姬洛察觉肩头上一片湿润,也慌了神,他可还从未哄过小孩子,只能笨拙的昵语:“别哭了好不好,我……你看我像不像你大哥,你可以把我当你大哥。”
  “呸!谁要喊你哥哥。”爨羽很不给面子地讽他,而后就着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鼻涕,把脸往肩上一靠,呢喃道:“我才不要你当我哥哥……”
  姬洛当她耍小孩性子,没当回事:“总之,你可以把我看作你的亲人。”
  三人走到老樱桃树边,相故衣寻上埋土之地,拾来几根粗枝挖掘,姬洛则站在一边,背上的女孩抻手长脖往阳光照射的枝头采撷红樱,忽地唱起了山歌。
  她声音灵秀,如山中百灵,竟能呼来鸟雀齐听。虽只字不懂,但姬洛沉醉在歌中,笑意宛若春风,待她歌罢,抬头却瞧见撅地的相故衣正以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打量自己。
  姬洛摸了摸脸,有些纳闷:“你刚才唱的什么?真好听。”
  “是这儿的排山歌,你喜欢听那我一直给你唱。”爨羽乐了,露齿八颗,难得笑得很开心。她的瞳子中映出红艳的山樱,竟美如山中精灵。
  而后,幸福的幻影破灭,她俶尔垮下脸色,轻轻吐字,接着方才未完的话,一时竟有些残忍:“姬洛,哥哥的死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既是质子,也是家族里派去天都教的内应……我只是恨,好恨啊!”对于家族来说,天生寒体的爨羽尚还有用,身为哑巴的爨翎没有在天都教谋得一席之地,那么便是一颗随时能被抛弃的弃子。
  世人爱憎相伴,越是无力去爱,越是自责悔恨。
  “质子?内应?这么说,当年的叛乱你们爨氏也参与其中?”相故衣突然煞风景地开口,作为为数不多的见证者,当年的滇南血流遍地,尸横直铺满哀牢山顶峰,那可谓一个惨烈。若爨翎作为内应入教,该是带着不善的目的,会否因事情败露,才被诛杀于云河神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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