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管他呢,反正看江迎莲吃瘪他就挺爽的。
随后江迎莲就啜泣着跑了,谢天谢地她没有再厚脸皮的待下去,不然邬佟这嗦面都不香了。
闫子安:“她是谁?”
“一面之缘。”
“缘?”
“不算好的那种。”
闫子安顿了一下,又道:“你以后离她远点。”
邬佟乐了,想不到闫子安这么讨厌她。
他也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道:“那肯定啊,她只要不招我谁乐意凑近她。”
而江迎莲跑出去之后,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咬着唇打电话。
电话等了一会儿才被接通,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喂?哪位?”
“殷辰哥哥!”
“……是你?”
江迎莲才喊了一句,殷辰的语气就直接从平淡变为了嫌恶,这转变得十分明显,而江迎莲则像是习惯了一样,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
“我的这个号码,你是从婆婆那里拿到的?”
“是我自己调查出来的。”
殷辰觉得她八成是偷看了通讯录,而她还很委屈的说:“因为你都不接我电话,所以我只能这样打给你了!”
“因为我不想接,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殷辰的话语中不带感情,他说完就打算直接挂断,江迎莲也意识到他的打算,急忙说:“我刚才看见你那个朋友、我看见邬佟了!”
殷辰沉默了一会儿:“……邬佟怎么了?”
这就像是只有提起邬佟将能将他留住一样,江迎莲心中暗恨,语气却依旧轻柔:“我看见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又如何?”
“我知道你喜欢他,对不对?你既然喜欢他怎么现在……”
她心里愤恨,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激动,然后还未说完就被殷辰打断。
“我做什么,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殷辰:“他跟谁再一起时他的自由,他又不是我的所有物。”
这话说出口,心里却刺痛了一下。
“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是看你跟婆婆有几分血缘关系才给你三分薄面,若你还是胡搅蛮缠,或者试图去打扰他,”他的声音像是结了冰,“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殷辰挂了电话,江迎莲手里还拿着话筒,脸色不停变换,最终咬牙,将话筒重重的按了回去。
与内心翻涌着的不甘不同,她的外表依旧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一副弱不禁风的虚弱样子,眼眶微微泛红,让旁人一见她脑中就想象着她到底是遭遇了怎样的事情,对她升起怜惜。
男人大多都是喜欢这种样子的,这也是她之前说若婆婆答应,自己能骗得男人为自己续命的原因,对她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婆婆不愿为她施法,她毫无办法。
江迎莲心中满是怨怼,也许是气急攻心,她走着走着只感觉心脏一阵抽痛,顿时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胸口,踉跄的跑进了一旁超市的厕所。
她撑着洗手台才勉强站住,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不知怎地表情一阵扭曲,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江迎莲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之后又睁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洗手台的手收紧了,力道大得似乎要把那陶瓷的台面掰碎,绷起了青筋,恶狠狠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妈的。”
脑海中骤然回荡起的记忆让她这么骂了一句,胸口急剧起伏,喘着气。
这样的脏话,以她先前那样弱柳扶风的形象,就算内心再怎么气氛也应当是决不会从她的口中吐出来的,可现在她骂出声了。
而且从她如今的表现来看,她这骂的好像还不是别人。
江迎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她看起来像是想要掐死镜子里的人,也就是她自己。
“让人把男朋友让给你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操,你他妈真是……这种话你也敢说得出口??我觉得现在我身上这味重得,活像是生生在绿茶缸里腌了七七四十九天!”
她越说越气,几乎快要原地爆炸,然后居然就这么一拳将镜子砸碎了。
手上被玻璃碎片划出好几道口子,流了血,看起来十分狰狞,心脏也很痛,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可她却似乎感受不到一样。
看着身形纤细,也不会有这种力道才对,要是让旁人见了肯定会吓一大跳。
“你要是再这样搞,大家都别想好过,我让你离他远点,还他妈在痴心妄想!!”
江迎莲,不,这大概不是江迎莲了,又或者说,她的外表跟之前一样,可是周身的气质骤变,使她看起来跟先前判若两人。
她顿了一下,又冷笑一声:“我只是不想死得太惨,却并不怕死,不,你跟我就是该死的,你最好能压制着别让我找到机会出来,不然要弄死你那可太简单了。”
“用不着那位道长,我他妈第一个就弄死你。”
她阴恻恻的说着。
“不弄死也行,那就把这张脸划了,划得跟烂纸板一样,我看你还拿什么去骗男人。”
“这次可跟之前不一样了,有我在,我不可能再让你如愿,等把你重视的一切都毁掉,我再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
殷辰收起手机,又合上了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之前的那一幕幕,他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邬佟传递过来的温度。
明明之前还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却……
他不是跟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江迎莲的话,他现在控制不住的在想邬佟到底是跟谁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在一起去做了什么。
话说得很好听,道理也是那个道理,他都懂,可如今也算是明白了感情这种东西,真不是靠理智都就能够控制住的。
殷辰天生体质特殊,理解不了常人的情感,也融入不了常人的世界,是婆婆将他带回去教导,然后他入了这一行。
他像是天生就吃这碗饭一样,别人有天分那叫老天爷赏饭吃,换成了他,那大概就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
而他貌似也只能入这一行。
入这行之后,他接过数不胜数的案子,什么样的都几乎见识过的,大部分都存在有人类的情感纠葛。
当时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看着那些妖物或者人类在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也像是在看一棵树,或者是一块石头。
如今殷辰回想起来,却又好像能够理解一些了。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情感对他有影响,仿佛以前那样会比较好。
可又一想,以前没有邬佟,于是瞬间所有的回忆都染上了一层灰调,似乎那都是没有意义的。
殷辰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心里竟有些茫然,居然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此时应该是待在邬佟身边的,本来不想理会那所谓的急事,可是不去的话就会出好几条人命,只能是先离开。
想着事情解决之后马上就折返回去,只要他动作快一点,邬佟可能还没醒,那样对方一醒来看见的人就会是自己。
结果想法是好的,却没料到最后花的时间比自己想象的要长,邬佟也醒了,还跟他说让他别过去了。
殷辰隐隐的有种感觉,感觉邬佟应该是不想让他那个邻居知道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邬佟那个邻居……邬佟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他又似乎没有开口询问的勇气,只能自己一直在想,又一直都得不出答案。
他坐在路边,像是想事情出了神一样,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从天亮坐到天黑,随后手机的响声将他唤了回来。
殷辰一看,见是邬佟给他发了消息。
尽管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邬佟觉得自己也算是将江迎莲堵住了,并且闫子安丝毫没有给对方面子,江迎莲跑了之后他心情还算不错,美滋滋的嗦完面就回了家,接着瞅见日历,想到自己该回老家一趟了。
主要是去见他爸妈,自从他一个人出来打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回去的机会挺少的,也就隔一段日子回去一次,现在觉得差不多了,不然雷秋巧就要给他打电话了。
邬佟现在不在奶茶店工作,而是成了殷辰的助理,他这工作时间全凭殷辰安排,可这上岗好几天了殷辰也没让他去干什么活,一直都在让他待家里休息。
相当于带薪休假,按理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邬佟琢磨着感觉这不太好,殷辰帮了他太多,他没给人什么回报,这会儿还占人便宜,实在是说不过去。
要干什么活是老板说了算,他要抢着干活貌似也不是这么个事。
而在这种情况下,邬佟还给殷辰发消息想要请几天假回老家。
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跟殷辰说的是,这个月的工资不用给他了,消息发过去之后盯着手机还有些忐忑,尽管他知道殷辰大概率不会拒绝。